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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玄吁了口氣，耐心地道：“審理失火案，是個非常棘手的事情，關乎京兆府尹和督察御史，無論如何，太子沾不得。”

“如果讓太子審理，不但會得罪了京兆府尹和督察御史，到時候調查不出什么，還會貽人口柄，如果太師等人借此彈劾中傷，哪怕皇上也不好明顯偏袒吧？”

“太子馬上就要和皇上去青州剿匪，這期間如何能節外生枝，因小失大？”

武桀想了下，好像是這么回事。

不過仍舊不服氣，怒道：“那可以交給黃校尉來審查！你為什么舉薦武幽？還說什么文才武德、明察秋毫，這不是叛敵嗎？”

“老實說，你是不是想投靠老三？”

秦玄滿臉黑線，再次解釋道：“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皇上的意思。”

“父皇的意思？放屁，父皇根本什么也沒說！”

“皇上是沒有說，可他為什么問太師的意見呢？明知道太師是三皇子的外公，他一定會舉薦三皇子。”

“可是太師這個老狐貍，不立刻舉薦三皇子，而是想把臟水潑給太子。微臣只不過幫太子擋災，同時順便把黃校尉給摘出來，把臟水再潑給三皇子而已。”

“黃校尉，您說是不是？”

見秦玄忽然問自己，正在沉思的黃鶯下意識點了點頭。

“不對，如果明知道是臟水，為什么三皇子那么欣然領命呢？而且看上去太師也很滿意？”

她忍不住蹙眉問道。

秦玄解釋道：“相信你們都已經看出來，京兆府尹和督察御史，都已經是三皇子的人了。三皇子覺得正中下懷，所以欣然領命。”

“可是，連我們都看出來的事情，皇上難道看不出嗎？”

“明知道是自己人調查自己人，皇上還裝作不知，你們覺得，皇上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是不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呢？”

這一次，連黃鶯也來了興趣，道：“你的意思是，皇上心中已經有了打算。到時候如果三皇子的調查結果，不能讓他滿意，那么就可以連三皇子一塊問罪？”

秦玄點頭道：“或許吧。圣心似海，究竟是如何打算的，不是我們能夠掌握的。”

“不管如何，對皇上來說，接下來的剿匪和封禪最為重要，他既然欽點你們兩個跟隨，你們現在就是最當紅的人。這個時候，不能受任何其他事情影響，只需潔身自好，做好準備，等著隨駕北伐便是！”

黃鶯點了點頭，道：“這一點我贊同。對我們來說，沒有比隨駕北伐更重要的事情了。”

“老實說，我原本還想參與調查，現在經過你這么一說，幸虧沒有說出口。”

秦玄笑道：“多謝黃校尉夸獎，替黃校尉和太子殿下著想，也是在下分內之事。”

“畢竟，咱都是一家人嘛！”

看到秦玄眼神揶揄，黃鶯沒來由臉一紅，啐道：“狗嘴吐不出象牙——誰跟你是一家人？！”

“太子殿下，沒別的事，咱們還是去羽林軍營，商討隨駕出征的排兵布陣問題吧！”

“這小太監一肚子壞水，咱們離他遠點。”

經過這一番講解，武桀也回過味來了，不好意思笑道：“狗奴才，真有你的。下次有什么打算提前告訴本太子，也省得本太子砍你的頭！”

“黃妹子，咱們快走！”

回到太子府，秦玄第一時間來到了馬房。

老疤頭急忙迎上來，把他接到草料房，指著坐在草料堆旁，滿臉淤青的曹云清說道：“總管大人，這個老混賬不聽話，說他是什么朝廷命官，還說要去見皇上，按照您的吩咐，讓我給賞了幾團新鮮馬糞，才算老實了點。”

“他還罵您呢！您看，要不要再賞幾下馬鞭？”

秦玄一臉黑線，這老疤頭真的塞馬糞啊，這可是堂堂朝廷命官。

他之前那么說，是為了嚇唬曹云清，讓他不要亂說亂跑，壞了大事。

揮手讓老疤頭出去，秦玄對怒目而視的曹云清冷笑道：“你已經是個死人了，現在出去，就是想要再死一次。”

他把朝堂的情況低聲講述了一遍。

“皇上看不到你的卷宗，似乎也不關心你這個人，他把案子交給三皇子審查。唯一一次提起你的名字，是讓吏部遴選人手頂替你……”

“現在死心了？”

曹云清沉默半晌，悲憤道：“既然如此，我茍活也沒有意義。我曹云清絕不受太監之辱，現在殺了我吧！”

秦玄低聲道：“我冒死救你，你應該想著如何報答我，而不是尋死。實不相瞞，只要你聽從我的安排，我高低讓你得見天日，揚眉吐氣。”

“花言巧語！我不相信你一個小太監能有什么辦法。”曹云清仍舊怒不可遏。

秦玄耐心道：“那如果我告訴你，過幾天我和太子隨皇上去青州剿匪，可以帶上你呢？”

“你說什么？你真的……可以？”曹云清露出激動欣喜之色。

秦玄點頭道：“關于青州的事情，你不愿意說，我現在也懶得問。好好留著，到了青州面圣的時候，講給皇上聽吧。”

“記住，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不僅可以翻盤，還能名留青史。”

曹云清沉默了。

秦玄招呼老疤頭進來，用剃刀把曹云清的胡子刮干凈；整個過程，曹云清都一語未發。

“你別說，剃完之后還是個清秀的老頭。”

老疤頭拍著曹云清的臉調侃。

曹云清注視秦玄，緩緩道：“現在我好像知道你要干什么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

秦玄點頭道：“委屈曹大人了！”

離開馬房，秦玄找到了趙通。

趙通一看到秦玄，老遠便道：“總管兄弟，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我在那個……那個地方等你，怎么也不見人，我尋思你迷路了，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沒事吧？”

秦玄嗨了一聲，道：“別提了！我原本以為看到了熟人，誰知道追上去一看并不是。等回頭去找你的時候，就認不清門路了。”

“沒辦法，只能兜了一圈自己回來。趙哥，昨晚那個女娘怎么樣？我看著身段很不錯啊！”

趙通嘿嘿笑了笑，道：“可惜了。”

“可惜？”秦玄急忙問道：“什么意思？”

“難道她不愿意服侍趙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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