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章鴻門宴二
一路上柳清菡幾乎是被司馬驍翊攙扶進(jìn)來的,雖說兩人是夫妻,私底下再如何親密也就罷了,可是也沒有這么大庭廣眾之下的親密舉動,看著依然有幾分不大妥當(dāng)。
當(dāng)然了,司馬驍翊現(xiàn)在是南楚國的一品大員,位極人臣,他性子本就是我行我素的,對于路上眾多官員看過來的模樣,都可以十分淡然的忽視。
要是有人遲疑問起,他也是說自己妻子最近身子抱恙,聽得眾多官員旁邊的家屬,尤其是好幾個官員的娘子心生羨慕的,她們原以為外頭傳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謠言是真的,不過在看見司馬驍翊和柳清菡相攜入內(nèi),謠言不攻自破,而且尤其是看到司馬驍翊對柳清菡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更是感嘆這京都的謠言以往還能有幾分事實,如今越發(fā)的不可信,簡直是胡扯的。
司馬驍翊跟幾位官員寒暄一二也就半擁著柳清菡走開了。說是寒暄,依照司馬驍翊除了柳清菡在之外的外人從來都是惜字如金的,沉默寡言的,剛毅的下巴微微頷首,眉宇間自帶一股倨傲矜貴,不怒自威的。而且他官階又高,哪怕是他面無表情的模樣,也依然有許多的人攀交情的打個招呼的,說實在話他要不是這種性格,只怕在官場上混的更加如魚得水的,眾星拱月的,那里還有那左相陸時淵什么事情。
柳清菡對于司馬驍翊的交際心內(nèi)點評道,要是她來做肯定能比司馬驍翊這塊食古不化的巖石要好。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司馬驍翊身份本來就是皇親國戚,自己又戰(zhàn)功赫赫的,那里需要應(yīng)付這些不耐煩的應(yīng)酬。
說不準(zhǔn)要是真想她那樣混的如魚得水,只怕會被明宣帝更加忌憚,還以為是拉幫結(jié)派的。柳清菡這么一想,想來想去的,還是司馬驍翊現(xiàn)在的處理方式更適宜的,也不知道他是歪打正著還是大智若愚。
柳清菡看了司馬驍翊一眼。司馬驍翊還以為她是有話要跟他說。
結(jié)果柳清菡冷哼一聲,一下子移開了視線,腳步快了些。管他怎么跟旁人相處的,自己是閑得慌,胡思亂想的。
司馬驍翊及時的跟上,猿臂牢牢攬住柳清菡的肩膀,因為兩人體型相比懸殊,他這么一攬,柳清菡幾乎整個人陷入他懷里。
“這風(fēng)帶著幾分寒意。”司馬驍翊又給柳清菡攏了攏身上的繡著梅花的紫色披風(fēng)的領(lǐng)口,又給她整齊被涼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順到腦后去,這些舉動看在后頭的一些人精一樣的官員眼里就知道以后要討好誰了,不過他們也心里納悶,京都前陣子傳的沸沸揚揚的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和離到底是哪個混蛋傳出來的,這也忒沒有職業(yè)道德。
而官員旁邊的官家夫人則更是心生艷羨,她們可比男人要細(xì)心的多,自然能從司馬驍翊一番看似稀疏平常的動作中看出,看來這威武大將軍是真的愛重身旁的人,而且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到現(xiàn)在身邊都沒有什么侍妾,通房丫頭更是沒有,后院干干凈凈的,雖說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的夫人被罩上河?xùn)|獅吼的稱號,可是如彪悍勇猛如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要不是真的愛重對方,怎么可能會被掣肘住。
她們都不是年少的姑娘,比一般的人要通透的多,看事情也畢竟深一些。
陳明雪下了馬車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司馬驍翊對柳清菡關(guān)心備至的模樣,可惜比起司馬驍翊的溫柔貼心的態(tài)度,柳清菡從頭到尾都是淡淡的,陳明雪有一種自己拼了命要奪過來的寶貝在對方眼里則是一文不值,她心內(nèi)含恨,七分嫉妒,三分不甘,錯綜復(fù)雜的,心想著驍翊哥哥,你不顧雪兒的一片癡心,怎么還這么糟蹋自己,熱戀貼冷屁股的,憑她根本配不上你,你怎么就不肯回頭看看對你始終如一,癡心不改的雪兒。
陳明雪心頭一痛,好半天才深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下自己嫉妒憤恨的情緒。夏桂只感覺自己扶著陳明雪的手都要被陳明雪的尖銳的指甲掐的就跟要撕下一塊肉似的,她緊緊咬著牙關(guān),根本不敢出聲,先下陳明雪性情更加陰晴不定的,她若是敢吵著她,這時候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可是回去她可就要遭殃了,陳明雪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體罰別人幾乎是家常便飯,只要不要鬧出人命來,什么都敢招呼。
當(dāng)然了,鬧出人命也沒什么,反正又涼國公府老夫人為她善后,只是后續(xù)比較麻煩。
寶華殿官員說說笑笑魚貫而入,各自坐上位置,柳清菡對于這樣的宮宴,以往還能稍微耐下心來參加,只是她早就不如之前的好奇了,只覺得興致缺缺的,這舞蹈也是乏善可陳的,也就擺造型的時候還行,南楚國的舞蹈主要是慢舞,挺小清新的,可惜她看了一會兒就沒有什么興趣的了,抬袖打了一個哈欠。
司馬驍翊似乎是看柳清菡困了,一手?jǐn)堊∷募绨,讓她頭靠在他肩膀上,不過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這個姿勢柳清菡不是很舒服,畢竟他比她高了好一大截的,就是她站著,司馬驍翊也不見得比柳清菡矮。
“你要是困乏了,睡我膝蓋上。”司馬驍翊干脆讓柳清菡直接橫著躺在他膝蓋上。
柳清菡很想硬氣的說不用了,但是她剛要開口,就忍不住又張了張嘴打了個哈欠,黑珍珠的眼眸就跟積蓄一團(tuán)的霧氣,看上去霧蒙蒙的,昨晚睡得比較晚,這起來的又早,一直喜歡賴床的柳清菡能不困才奇怪。
她想著不占便宜,王八蛋的心里,而且她本來就不是個委屈自己性子的人,也就順勢躺在他的膝蓋上了。幸好面前的木桌還能擋住余光,不然柳清菡早就被大殿里來意不明的眾多目光射成刺猬了。
尤其是陳明雪勉強能勸服自己不需要跟這樣下賤的人斤斤計較的,免得失了自己大家閨秀的儀態(tài),不過在看見柳清菡直接躺在司馬驍翊膝蓋上,兩人親昵交談,貼耳互語的,還是差點打碎了手上的瓷杯。灑出茶水,就連桌布都被她捏的皺巴巴的。眼睛里滿是妒火,就跟銀針?biāo)频囊膭幜肆遢铡?br />
司馬驍翊何等敏銳,突然漆黑的眼眸往陳明星和那個方向,警告遞了一眼,眼眸里就跟夾著細(xì)雪一般冰冷。看的陳明雪惶恐的立馬低頭,收斂自己臉上的表情,她迅速擺起一副甜美的笑容,可是看過去,司馬驍翊早就移開了眼神。
這下陳明雪是真的氣的發(fā)抖,當(dāng)然她一腔怒火自然是全部朝著柳清菡流去,心想著,本小姐心善想要饒你一回,你自己不懂事撞上來,可別管我心狠手辣,她心里是這么想的,心里也沒有什么計劃,只能看形勢而動了。
靳清越進(jìn)門的時候,大堂里還歡聲笑語的,熙熙攘攘的,觥籌交錯的,結(jié)果等他進(jìn)門,大堂談笑熱絡(luò)的官員紛紛具是停下來,熙攘的大堂霎時間突然安靜下來,就跟針落可聞似的。
而且一個個官員早就不復(fù)之前的熱情和巴結(jié)的,恨不得能撇除關(guān)系,當(dāng)然了有些官員是純屬憤恨月矅國給的一個大巴掌,讓南楚國毫無顏面的,剩下其他的官員則是心思各異,不過想要巴結(jié)的官員就算心里有想法但是這樣的風(fēng)口浪尖,他們可不敢戳明宣帝的霉頭,誰還敢上趕著。
因此以往月矅國使臣被眾人簇?fù)戆徒Y(jié)或者熱絡(luò)交談的場景不復(fù)存在,一改以往的寒暄,就跟看個透明人了似的。當(dāng)然了他們不是不想要結(jié)交,只是謹(jǐn)慎之下要看看明宣帝到底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對待,他們才好擺正確姿態(tài),但是月矅國卻是一個國富兵強的強國,與它為敵又十分的愚蠢,一個個官員就跟人精似的,雖然不見熱情,但是又不能掃了對方的面子,他們是左右為難。
靳清越注意到眾位官員的含糊的態(tài)度,絲毫不以為意的,要他說這南楚國果然還是太溫吞了,若是有人敢這么對他們月矅國的,他早就拿起弓箭直接一擊斃命了,那還留的對方性命在。
他這么一想,嘴角微微勾起一個譏誚的笑意,弧度很果然這南楚國的官員一個個就是膿包的。
靳清越并沒有怎么注意哪些唯唯諾諾的,態(tài)度不明的官員,反而眼神環(huán)顧一圈大堂,落在坐在位置上板板正正的司馬驍翊身上,他就是坐著的時候,背部也是挺得跟筆桿子直,魁梧健碩的身材,身上帶著淡淡的威壓,低眉深目,眉骨鋒利如刀,哪怕不說話,坐在那里也是不能讓人忽視的。穿著官服紫袍更是添上幾分雍容華貴的。
靳清越看司馬驍翊旁邊空空如也的,其他官員身邊幾乎無不是妻子兒女在身側(cè),比起司馬驍翊這里就跟孤家寡人一般,靳清越微微驚詫,心想著,這司馬驍翊果然不愧是定遠(yuǎn)威武大將軍的,性情淡漠冷酷,不近女色,果然是要這樣的堅定心性的人才能在戰(zhàn)場上攻無不克的。
靳清越感嘆一聲,想起皇叔,與這司馬驍翊有幾分相似,都是權(quán)勢深重,沉默寡言的人,他以往也是極為信服的,只是如今為了個不知道哪來的女人,做下的決斷令靳清越每每以為皇叔換了個芯子,而且看著隨性的樣子實在死太有做昏君的潛質(zhì)了。
這接新娘回去成親就算了,不要人家,還要千里迢迢親自送過來,這可就有大問題了,而且是知道去的地方是龍?zhí)痘⒀ǖ模膊恢阑适迥母畲铄e了,要不是他看出皇叔對張靈顏并沒有什么情誼的,跟旁人沒有區(qū)別的目光,他還以為皇叔這是舍不得這個如花美眷的。
靳清越這些心思不過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跟著引人的宮女坐上位置,看到桌面上的一壺美酒。
倒了一杯嗅了嗅,一飲而盡。靳清越雖然沒有人搭理他,但是在場的官員幾乎沒有幾個不看他的,奇異看他絲毫沒有惶恐之色,反倒是在自己家里似的自在,而且身后面也就跟著一個身量還算是欣長的,容貌普通的小廝,怎么看都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感覺,就跟完全不知道這宴會底下的波濤洶涌。
靳清越喝了好幾杯的酒水,又吃了宮女遞過來的水果,無聊透頂,干脆站起來,端著酒壺酒杯順著自己的心意走到司馬驍翊跟前。
叮的一聲,靳清越放下一杯酒杯,豪邁大笑道:“獨酌不如一起喝個酒!
靳清越還想著司馬驍翊在眾位官員之中還算是看的過去的,按照他的性子,不說直接一飲而盡,大概也是爽快十分的,結(jié)果,司馬驍翊下意識先垂下眼簾看了自己身下的樣子。
靳清越心里嘀咕,這司馬驍翊不會也這么磨磨唧唧的。
結(jié)果司馬驍翊冷眼看了靳清越一眼,指頭放在唇上,意思不言而喻。
靳清越簡直想要一愣,顯然沒想到司馬驍翊是這樣的態(tài)度,接著嗤笑一聲,絲毫沒有被人落了面子的丟臉,反而毫不在意的走開了,只是心里腹誹看來這所謂的大將軍也不過如此。
等了好一會兒的功夫,一陣尖利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坐在賓客席位上的眾人紛紛分列兩排跪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娘娘圣體安康,皇后娘娘鳳體康健!
靳清越自然沒有下跪,也就彎了個腰施了一個禮,等他出來的時候,眼角瞥到司馬驍翊身旁的異樣,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姑娘。
題外話
攝政王出場啦,不過你們猜猜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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