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離別
前世,就在二月二,方捷所在的城內有細作偷偷打開城內暗門,將匈奴引入,這一仗,前世雖然戰勝,但是百姓、軍隊傷殘數目驚人,當時方捷戰勝歸來,本該是件論功行賞的好事,但方捷卻回絕了陛下,為此事,他抑郁不振許久。
方稚就是在等這封信,這一次,她想盡自己所能,為這場戰役做些什么,她無力阻止匈奴的陰謀,但是她可以將這件事提前告訴方捷,讓他早作準備。
第二日清早,方語還未起床。
方稚就來到抱月閣找方語,面色極度恐慌,哭著說她昨日做夢,夢見哥哥方捷在戰場上出了意外,城內有外族內奸……
這一番話將方語下個夠嗆,安撫好妹妹,二人簡單商量過后,決定跟方承奕夫婦坦白。
“什么?城內有內奸?”方承奕驚訝道。
“之前方漫陷害的事也是你做夢夢見的?所以那個酒杯是你故意換過來的?”何月如有些不敢置信。
方稚緊忙安撫方承奕和何月如。
“是的,爹娘,先不說方漫的事。重要的是哥哥的事,這次夢中的情景特別真實,我有些害怕,會不會是上天給我的暗示,您一定要想個法子通知哥哥一聲,讓他早作準備。”方稚勸方承奕。
方承奕知道女兒貪玩,但也明白方稚不會拿方捷的安危開玩笑。
方語也在一旁道:“爹,此時事關城內萬千百姓,即使不能確認妹妹的夢會不會再次成真,我們也要重視起來啊,萬一,萬一是真的呢?”
“我明白。”方承奕聽了女兒的話面容嚴肅,極力想應對之策。
何月如也在一旁急的團團轉,小女兒能做夢預知未來這是好事,可怎么每次都是這樣驚心動魄,方捷遠在千里之外,像平常一樣送信過去,這條路肯定是行不通的。
“我去通知大哥!”
聲音從外面傳來,方稚轉頭,便見到一襲黑衣的秦宥安。
多日未見,他還是那幅放蕩不羈的模樣,絲毫不像下一刻就要趕赴邊關,反倒像是相約喝花酒般散漫。
方稚默默望著許久未見的秦宥安,他好像瘦了點,內心有些莫名的感覺,那日他通紅著眼眶的樣子,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心口也酸酸漲漲的。
秦宥安站在方承奕面前,嘴角勾著笑。
方承奕復雜注視著秦宥安,有些話說不出口,秦宥安的爹娘都不在了,他是秦家唯一的后人,在私心里,是不愿他上戰場的。
秦宥安像是看出方承奕的擔憂,一拂衣擺,坐到椅子上,笑道:“爹,您不能護我一輩子,就連大哥都能守衛邊疆,為何我不能呢?”
方承奕有些激動:“我,我還有語兒、稚兒和你啊,你大哥自小跟我在戰場上混,可你不一樣,你還太年輕,萬一有個意外,我到底下如何跟你爹交代啊。”
方承奕望著秦宥安,仿佛看到了昔日舊友的影子。
“可是如果我不去,又有誰能辦好這件事呢?送信嗎?萬一被人截獲,無論是誰,姐姐會面臨什么樣的處境,您應該清楚。”秦宥安對方承奕道。
“我,大營里那么多的信得過的副將,我隨便編個借口就是了。”方承奕并不松口。
秦宥安看著方承奕的眼睛,認真道:“您應該知道我的德行,要是您實在不同意,說不定哪天我就自己收拾包袱,偷偷去找大哥。不過眼下還有個辦法……不如咱倆父子比試一番,由贏的人來定,這樣我也能心服口服。”
“你說的?好小子,你要是輸了可別哭著耍賴,稚兒語兒聽見了吧,給我做個見證。”
方承奕自然不會怕他,說著五人就來到演武場。方稚、方語、何月如在一旁觀戰,看得出來兩人都是竭盡全力,拳拳到肉。
半個時辰后。
“爹,您輸了,可別耍賴皮!”
方承奕被氣的臉色通紅,但話都說出去了,兩個女兒也都在,他這個當爹的怎么好出爾反爾:“你這個臭小子,還不把老子放開,讓你去就是了。”
方稚和方語姐妹倆也是沒想到,秦宥安竟然真的能打過方承奕,不過,去邊關的事情也算是定下來了。
反倒是何月如,自家夫君戰敗,她好像還挺高興。
去邊疆的事,首先要圣上首肯,然后才能動身。書房內,方承奕寫下奏折,借口是秦宥安想趁著過年去邊疆探望大哥。
“稚兒,你好好回想昨日的夢,別遺漏細節,仔仔細細說給宥安聽,他到那也能方便行事。”
方承奕雖然不想秦宥安上戰場,可是這話都說出口了,也不能無故反悔,更何況如果方稚的夢境是正確的,他們兄弟倆就相當于掌握了先機,危險也遠遠降低了,就以秦宥安的身手應該不至于有性命之憂。
方稚點點頭,慢慢道來:“在夢中,有一位守城府內的馬廄下人,就是他偷偷將匈奴人放進來的,具體的日期應該是二月二左右,我看守城府正在準備祭灶神……”
秦宥安坐在方稚右手邊的椅子上,單手扶頭,凝視著專注的少女,少女的嘴一張一合,唇如同半熟的櫻桃,水潤、飽滿,看起來十分誘人。
至于方稚說了什么,他可是一點都沒入耳,整個匈奴入城的始末,方稚知道的還不如他多。馬上就業離京,他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稚兒。
自從那天方稚搶著為他洗脫嫌疑,他深深過懷疑自己,難道他就真的那么不靠譜,讓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嗎,前世如此,今生也是如此。
后來,他跟那個更不靠譜的君宇言談了談,倒是從那人口中尋到幾個中肯的建議。
此時的方稚心中最擔心的是邊關的方捷,那他就去幫大哥一把,讓稚兒看到他的能力與才干。
想要跟方稚在一起,首先就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否則他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又何談以后呢。其次,烈女怕纏郎,君宇言讓他不要臉一點……
“就是這些了,我把記得的都說了。”說完,方稚拿起手邊的茶水潤了潤嗓子。
方承奕點了點頭,看向秦宥安:“怎么樣,宥安,你都記住了嗎?”
秦宥安收回心思,對方承奕道:“父親放心,我都記住了,待圣上準許,我即日啟程。”
何月如看著秦宥安那眼神,不禁低頭偷笑,看來她的愿望要成真了呀,宥安真的能當她家女婿了。
夜色如墨,遮月閣燭火通明,方稚靠在小榻上認真地做針線,終于在第三次扎手后,狠狠地將護腕丟到案桌上:“痛死了,不做了!”
蘭夢立在一旁,有些心不在焉,并未關注到主子的怒火。
看著木頭一樣的蘭夢,方稚更是火冒三丈:“傻啦,看不見本小姐受傷了嗎?還不快去取藥。”
蘭夢像是如夢初醒,緊忙小跑出去,拿回藥箱,給方稚包扎。
“下去吧,今天不用守夜了。”
“是。”
待人走后,方稚將白藍和墨紫叫來。
“蘭夢近幾日有什么動靜?”
“她?前幾天偷偷溜出去一趟,七拐八拐最終去了方成杰那,結果可能被罰了吧,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對勁,走路都費勁。”白藍回道。
方稚面色不虞,將手掌包扎的細布扯開,扔到地上:“主動上門挨打的我可是頭一回見。最近院子里其他小丫鬟還好吧?”
“暫時沒發現什么問題。”
墨紫話音剛落,身形一閃,護在方稚身前,白藍則護在方稚身后,兩人呈戒備狀態。
“呵,還挺敏銳!”秦宥安的聲音從窗戶外傳來,雖然只能聽見聲音,但他的語氣分明是把不屑傳遞的活靈活現。
白藍和墨紫見狀看向方稚,像是在詢問他們是否需要回避,方稚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待在屋里。
她可記得這廝上次進屋之時的放肆,這回說什么都不能讓他再進來了。
“姐姐放心,我今日不進去……圣上那邊傳話,明日天不亮我便要啟程,想過來跟姐姐道別,我不在的日子,你……照顧好自己。”秦宥安的聲音似是有些落寞,嗓音低沉沙啞,仿佛每一句話都敲進人的心里。
聽說他明日就要走,方稚看了看手邊的護腕,終究心軟了,“吱嘎!”
推開雕花窗,便見到立在月光下的人,他身著黑色銀紋長袍,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俊美的臉上此刻露出個顛倒眾生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暗,又或是她看錯了,為什么他的眼眶又紅了……
“真好,臨走之前,還能見姐姐一面,我以為……你再也不愿意見我了呢。”秦宥安的語氣好似有些落寞。
四目相對,任何話語都顯得多余,只需要就這么靜靜望著對方,仿佛都是一件上天恩賜的幸事。
“怎么會不理你……你也要照顧好自己,邊關干冷,多帶衣物,再帶些烈酒,方便暖身子,還有……希望你能阻止這場戰爭。”
秦宥安笑了笑,點點頭。黑亮的眸子緊緊盯著方稚,像是要把她的樣子刻入心底。
“早些睡吧,外面冷,把窗子關好,還有……讓里面那兩人給我滾出來。”前面半句話說得又多情意綿綿,后面就有多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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