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古嬌的心思
出院前的最后檢查依舊是蘇醫(yī)生給葉傾心做的,葉傾心心里明白,一位在業(yè)內(nèi)頗有名氣的主任醫(yī)師這般親力親為,是看在景博淵和程如玉的面子上。
做完B超,蘇醫(yī)生細(xì)心叮囑:“女人流產(chǎn)比生產(chǎn)還要傷身,最好當(dāng)月子對待,半個月內(nèi)不要碰冷水,不要受涼,一個月內(nèi)不要同房,好好修養(yǎng)……”
等她說完,葉傾心微笑道謝:“謝謝蘇醫(yī)生。”
蘇醫(yī)生張嘴還想說什么,轉(zhuǎn)目看見簾子下露出的一截男人挺括的西裝褲管,到嘴的話又咽下去。
景博淵一直陪著葉傾心做檢查,檢查完,葉傾心上住院部頂樓跟景老夫人說了一聲,老人家一看見她就止不住流淚。
回南山墅的路上。
葉傾心坐在副駕駛安靜地看向車窗外。
今天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
女孩的臉色有些蒼白,本就尖瘦的下巴更瘦了一些。
景博淵空出右手握住女孩沒什么肉的小手,輕輕摩挲她的手背,葉傾心靠過來,腦袋擱在男人的肩頭,閉著眼睛,聞著男人身上的味道,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回到南山墅,剛十點鐘,景博淵的手機一直在響,等他結(jié)束一通工作上的電話,葉傾心窩在沙發(fā)里抱著抱枕,道:“你有事就去忙,我沒關(guān)系,不用刻意陪我。”
景博淵走過來坐下,將她摟進(jìn)懷里,輕撫著她的頭發(fā)道:“沒事。”
他說著沒事,手機卻又響了。
看了眼手機來電,景博淵放開葉傾心,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才接聽,葉傾心半躺在沙發(fā)里,看向?qū)挻蟮拇扒澳腥送Π蔚谋秤啊?
男人高大挺拔,右手抄兜,左手舉著手機,無論是一絲不茍的頭發(fā)還是一塵不染的襯衫西褲,抑或是左腕的高端腕表,處處都彰顯了成熟男人的魅力與吸引力。
“那就讓他撤。”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隱約傳來,“遠(yuǎn)景那邊再跟進(jìn),幾個重要的董事單獨約出來談……”
葉傾心不知道景博淵的公司是不是有什么要緊的事,但是男人的聲音沉穩(wěn)淡定,聽著似乎沒什么大事。
陪葉傾心吃了午飯,景博淵看著她睡下,才離開別墅。
到博威,乘專屬電梯上頂樓,電梯門剛打開,羅封迎上來,語氣有些焦急:“今早盛氏企業(yè)余董的秘書打來電話,意思盛氏要撤出這次新能源項目,緊接著另外兩家企業(yè)也表現(xiàn)出要撤出項目的意思,不過態(tài)度有些曖昧,我估計是得了盛氏的好處,又不像放棄新能源項目這塊肥肉……”
余清幽推了葉傾心這事,羅封知道,自然也明白余威忽然要撤出項目的意圖。
景博淵腳步不停,氣勢沉穩(wěn)地往總經(jīng)辦走。
明明步速不緊不慢,羅封卻有些跟不上他的腳步。
等羅封話落,景博淵開腔:“給參與項目的所有企業(yè)負(fù)責(zé)人去個電話,兩點在博威召開緊急會議商討項目事宜,但凡態(tài)度不明確的,直接踢出此次項目。”
“盛氏和態(tài)度曖昧的兩家企業(yè)所投資金占了一半,遠(yuǎn)景那邊……”
話沒說完,羅封手機響。
他嘴里的話一頓,掏出手機看了下,是被派去珠海談收購的曲琦,他沒有猶豫,立刻接聽。
聽曲琦說完,羅封臉色難看。
“景總,盛氏的副總上午私下約見遠(yuǎn)景的幾位董事。”
盛氏的意圖很明顯,要么是想搶在博威之前收購遠(yuǎn)景,要么是想破壞博威這次的收購行動。
這是要跟博威對著干。
景博淵坐在大班桌后的老板椅上,點了根煙,抽了幾口,左手輕彈煙灰,右手搭在實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有些百無聊賴的意思,但他面容沉靜,眸光深不可測,絕不是在無聊。
羅封看著這樣的景博淵,心頭莫名發(fā)寒。
他跟了景博淵這么多年,依舊無法看透這個男人的心思。
許久。
景博淵忽地勾唇笑了下,“不急,盛氏橫插一腳,遠(yuǎn)景那幫老狐貍肯定要借機拿喬,放出風(fēng)去,博威會不惜一切代價收購遠(yuǎn)景,告訴曲副總,遠(yuǎn)景那邊跟緊一點,不管那幾個董事提什么要求,都答應(yīng),也別太爽快,該怎么做他知道,你抽空約寧德新能源集團的董事長吃個飯,稍微隱秘一點便可,不用瞞太緊。”
羅封倒是有些糊涂:“那我們究竟是要收購遠(yuǎn)景還是寧德?”
景博淵似笑非笑:“連你都搞不清,盛氏那邊就更搞不清了。”
這是要給盛氏放煙霧彈。
羅封明白了景博淵這么做的意圖,但卻還是沒能明白自家老板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這么縝密的心計,羅封忽然替盛氏擔(dān)憂起來。
余威選擇和景博淵對著干,只怕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景博淵白手起家將公司發(fā)展到這樣龐大的規(guī)模,其城府,可不是余威那個借著盛氏祖業(yè)乘涼的人能比的。
下午三點。
葉傾心被手機鈴聲吵醒。
是古嬌的電話。
她坐起身接聽,“喂。”
“心心,我在南山墅這邊,方便來看你嗎?”
葉傾心笑了笑,“沒什么不方便的。”
對古嬌的印象,葉傾心一直覺得她是個善于為別人考慮又知進(jìn)知退的人,兩人的關(guān)系雖說不上交心,但也還算友好。
掛了電話,她起身洗漱一下,下樓時,正好別墅的可視門鈴響了,張嬸正要去玄關(guān)看看外面的是誰,葉傾心說:“我去吧,您去泡壺茶。”
別墅大門口,古嬌一襲青色長裙,知性美麗。
葉傾心開了大門,就看見古嬌干凈舒緩的笑容,先出聲打招呼:“嬌嬌姐。”
“心心,沒打擾到你吧?”古嬌目光往別墅里看了看,模樣俏皮率真。
葉傾心說:“沒有,進(jìn)來吧。”
葉傾心將人請進(jìn)客廳。
張嬸上茶。
“謝謝。”古嬌笑容甜甜地跟張嬸道謝。
“不客氣。”張嬸笑回。
張嬸離開,古嬌臉上的笑容一收,看向葉傾心的眼神帶了幾分心疼,“心心,事情我聽說了,你……你別太難過……”
葉傾心捧著玻璃杯,聞言垂下睫毛,“連你都知道了。”
古嬌:“我也是無意聽別人議論起,剛剛跟著奶奶去探望景奶奶,才知道那些事是真的,以前我倒是沒瞧出來余清幽是這么極端的人,上次在景奶奶壽宴上,最多就覺得她是個被慣壞了的千金小姐,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做出這種事,只是苦了你了……”
葉傾心不著痕跡皺了下眉。
‘議論’二字,包含的信息量很大。
只怕她流產(chǎn)一事,外面已經(jīng)傳開了。
葉傾心挽唇笑了下,“都過去了。”
明顯不想再提的意思。
古嬌低頭喝了口茶,握著杯身的手有些用力,默了片刻,她才開口:“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葉傾心不明,反問:“什么什么打算?”
“你和……景博淵的事……你有什么打算?”這句話,古嬌問得有些不合身份,也有些急切。
雖然她掩飾得很好,笑容和表情都堪稱坦蕩純真,可是有些情緒還泄露了出來。
葉傾心心頭忽然滑過一抹什么,緊緊盯著古嬌的眼睛,片刻后再次反問:“嬌嬌姐覺得我應(yīng)該有什么打算?”
“我又不是當(dāng)事人,我怎么好說。”古嬌察覺到葉傾心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審度,笑著轉(zhuǎn)移話題:“上次大賽得冠的蔣小勤你還記得?前兩天忽然有個女孩鬧到靚顏服裝設(shè)計中心,說那女孩當(dāng)初參賽的設(shè)計稿是抄襲了她的,如此說來,其實你才該得第一……”
“心心,如果你有意進(jìn)靚顏,我可以幫你……”
“謝謝,不用了。”葉傾心打斷古嬌的話,“我已經(jīng)有了別的工作,嬌嬌姐的心意我只怕要辜負(fù)了。”
葉傾心的語氣有些淡,古嬌感覺到了,她也感覺到或許是自己之前過于急切的話讓葉傾心察覺到了什么。
古嬌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
得知葉傾心懷孕,得知景博淵要跟葉傾心結(jié)婚,她一度以為自己這輩子是徹底沒有希望了。
誰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余清幽那個蠢貨害死了葉傾心肚子里的孩子,還害得葉傾心不能生養(yǎng)。
富貴人家最重子嗣,尤其是景家,年輕一輩就景博淵一個男丁,景老夫人又急切地想抱重孫子,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個不能生養(yǎng)的孫媳婦進(jìn)門的。
古嬌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瞬間,內(nèi)心有種死灰復(fù)燃的感覺。
當(dāng)初她千方百計地接近葉傾心,不過是想多一點機會見到那個男人,想讓葉傾心進(jìn)靚顏,也是如此。
哪怕自己現(xiàn)在沒有得到那個男人的垂青,但只要他不結(jié)婚,她便有機會,哪怕只是萬分之一的機會,她都不想放棄。
思及此,古嬌看向葉傾心,狀似不經(jīng)意地將話題再次繞回去,笑容明媚坦誠:“你結(jié)婚時需不需要伴娘?如果不嫌棄,我可以哦。”
葉傾心垂著眼簾:“沒有婚禮了。”
古嬌心跳如雷,只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表情卻是驚訝又意外:“為什么?”
“我母親前段時間去世,博淵說開年再辦婚禮。”
“是這樣?”古嬌沸騰的血液一涼,眼睛里分明有什么東西幻滅,葉傾心清楚地看見她眸光暗淡下去,心里的念揣測得到落實。
其實從香港給景博淵買手表那次,葉傾心就覺得古嬌有些不對。
古嬌那么準(zhǔn)確地挑中一款適合景博淵氣質(zhì)的手表,那嫻熟的模樣,好像一個十分熟悉自己丈夫的妻子,當(dāng)時她覺得有些怪,所以即便那款手表真的很適合景博淵,她也沒有買。
后來,古嬌在設(shè)計大賽上幫自己作弊,葉傾心隱約覺得古嬌幫她,并不是真的因為她。
再后來,葉傾心懷孕,在當(dāng)時知情的幾個人沒有對外泄露消息的情況下,古嬌還是第一時間知道,讓葉傾心有種自己一直被古嬌關(guān)注著的感覺。
剛剛古嬌問她和景博淵以后有什么打算,這分明不是她應(yīng)該問的,葉傾心自認(rèn)為和古嬌還沒有熟悉到可以互相關(guān)心私事的地步。
古嬌喜歡景博淵吧。
葉傾心心頭閃爍著這樣的念頭。
以前她察覺到的那些不對勁,大約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現(xiàn)在細(xì)細(xì)回想一下,其實這事是有跡可循的,在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里,古嬌對景博淵的心思可見端倪。
比如,古嬌每次看景博淵的眼神,是那種想看又不敢看的躲閃,以前葉傾心以為她是害怕景博淵,現(xiàn)在想想,那是女孩的羞澀與膽怯。
比如,那次在香港拍賣會上,古嬌花八千萬買了條價值不過三百萬的粉鉆項鏈,葉傾心記得景博淵當(dāng)時說了些奇怪的話,還隨口夸贊了那條項鏈,然后古嬌就開始舉牌競價……
比如,古嬌和葉傾心在一起,總會有意無意地提起景博淵……
葉傾心忽然笑起來。
她還覺得奇怪,古嬌為什么對她那般熱情友好,原來是這樣。
“心心。”古嬌的聲音在葉傾心耳邊響,語氣透著關(guān)心,“之前去看景奶奶,景奶奶哭得很傷心,她一直盼著抱重孫子,好不容易有了,忽然又沒了,對她的打擊真的很大,你可要養(yǎng)好身體,以后給景奶奶生個白白胖胖的重孫子。”
葉傾心捧著玻璃杯的手指微微收緊。
古嬌這般關(guān)注她,當(dāng)初懷孕那么隱私的事都知道,現(xiàn)在,會不知道她傷了身體不能再孕么?
古嬌這么說,是想提醒她景奶奶有多看重重孫子,而她,卻不能再生……
葉傾心沒有接古嬌的話,喝了口熱水,輕飄飄轉(zhuǎn)移話題,“嬌嬌姐今年有二十六了吧,顏奶奶不是一直盼著你嫁出去嗎?京城最不乏青年才俊,嬌嬌姐就沒有中意的?”
古嬌凝著葉傾心淡然的眉眼,不確定她是真的沒聽出自己話里的意思,還是假裝不知道,只得笑笑,說:“不是人人都有你這般好運,在正當(dāng)好的年紀(jì),遇到值得廝守一生的那個人。”
類似的話,在景老夫人的壽宴那天,古嬌說過。
葉傾心笑了笑,“一個蘿卜一個坑,每個人都會遇到屬于自己的那個人,嬌嬌姐何不把目光放遠(yuǎn)一點,四面八方多看看,總盯著一棵樹看,目光太過狹隘,很容易就錯過屬于自己的那棵樹。”
這話,說得意有所指。
古嬌聽出來了,也明白葉傾心已經(jīng)察覺到自己對景博淵的心思,她笑了笑,沒有解釋什么,也沒有再說什么。
她不是余清幽,余清幽撕破臉之后跟葉傾心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古嬌比余清幽懂得收斂情緒。
又坐了一會兒,古嬌起身告辭。
葉傾心將她送到門口,兩人各懷心思,都心知肚明,卻都沒有點破,閉口不談。
------題外話------
有二更。
今天晚更,本來不想解釋,覺得所有解釋都是借口,可某瑤還是想跟大家說說某瑤的借口。
某瑤手速渣,一萬個字,要寫十個小時,中間還要加上吃飯、上廁所、帶小孩、偶爾卡卡文的時間,要十二個小時以上。
某瑤不是機器,某瑤會累。
今天上午實在是不想寫了,給自己放了半天假,本想著下午趕一趕,誰知道小孩病了,嘔吐拉肚子,某瑤不得不陪她去醫(yī)院。
從醫(yī)院回來,家里沒有人帶她,她一直粘著我,我陪著她玩,忽然就發(fā)現(xiàn)自己有很長很長時間沒有陪著她玩耍,每次某瑤碼字,都是給個手機給她,讓她在旁邊玩手機,這樣很不好,我心里明白,卻也沒有辦法,某瑤很自責(zé)
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小可愛們在某瑤晚更的時候,給某瑤一點等待和諒解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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