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和魚兒一直沒明白他們家主子怎么這么流氓。

　　楚若成說找他的人叫文青山，是東家以前的男人。

　　后來和離了，然后今天無意中見到了他想要套近乎。

　　結果，主子就讓自己兩人找籮筐。

　　原以為是裝茶葉，卻不料主子提了籮筐就跑。

　　等他們趕到時，你道是什么事：主子將籮筐往人頭上一套，拳打腳踢就沒有停手，直到自己喊有人來了他才罷休。

　　打架是主子最擅長的，無論是明爭還是暗斗他就沒失過手，但是像這樣不要臉的打法還是第一次。

　　關鍵是，這人好像和他沒有血海深仇啊。

　　“主子，那人是誰？”魚兒看著他猶余未盡的樣子都醉了，故意問道。

　　“不知道。”游子吟才不會承認這就是那頭拱了白菜的豬。

　　“不會吧，主子，你不認識？”魚兒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但凡是涉及到東家的事主子都不按常理出牌：“主子，你不認識為什么要打他？”

　　“爺打人從來不需要理由。”游子吟斜眼看著魚兒，滿眼流露出：你是不是欠揍的神情。

　　魚兒咽了咽口水，以最快的速度閃人。

　　黑牛看魚兒敗下陣心里都要笑崩了，卻不敢笑出來，活活給憋出了內傷。

　　他剛才可是看得清楚，主子打那人的時候專打的下身，估計是學了東家的斷子絕孫腿。

　　別人不明白，黑牛可是看得清楚，他這是為東家打抱不平呢。

　　文青山覺得自己很倒霉。

　　先還以為自己運氣好，遇上了楚若成，也了解到了城郊那邊有一片茶山。

　　結果，還沒回到城里就被人暴打一頓，最倒霉的是打自己的是誰也分不清。

　　“青爺，您沒事吧。”身邊的小廝叫小關，他原本要陪著去的，可是青爺不讓跟。結果，頂著一雙熊貓眼一拐一拐的回來了。

　　“我不知道，給我找一個大夫吧。”一見小關他的毅力就沒了，暈倒之前還是沒有忘記交待。

　　張大夫不知道這是一個什么樣的病人，不過聽這小廝的聲音好像是半個老鄉。

　　“大夫，聽說您是全京城最好的大夫，您好好給我家爺瞧瞧，看看有沒有傷到哪里。”給爺請大夫，錢不是問題，因為張大夫名聲響肯定是很好的，所以他上門去請了來：“大夫，您快給瞧瞧吧。”

　　張大夫是見過世面的人，眼前的人鼻青臉腫昏迷不醒，多半是得罪了什么人。

　　咦，有點熟悉的樣子，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是誰。

　　或者是自己曾經的病人吧。

　　張大夫讓小關將病人上下衣褲全都都脫光了，看著渾身的痕跡觸目驚心。

　　最后目光落在了他的下身。

　　“你家主子有沒有子女。”張大夫一邊把著脈一邊問。

　　“有，有一個小少爺。”小關連忙道：“大夫，怎么樣，我家爺有沒有性命之憂？”

　　“有子女了？”張大夫將脈把完后才一驚，然后抿了嘴：“有子女就好。”

　　當大夫的人什么話該講什么話不該講他是清楚的。

　　“大夫，您別嚇我，我家爺不會就這樣死了吧。”小關嚇得心嚇加速，青爺要是死了自己也活不成，早知道他會被人打就跟了去，一偷懶成千古恨啊。

　　“死不了，不過作為一個男人和死了也沒多大的區別了。”張大夫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打人的部位都這么精準。”

　　張大夫看完傷開了藥，叮囑小廝趕緊去買了磨成粉給涂抹上去，別外還是給開了吃藥的。

　　“大夫，您說我家爺死不了，那您給我弄醒啊。”他身上可沒有那么多銀子，還有就是問問爺要不要報官。

　　要弄醒還不簡單，張大夫取出銀針扎了下去，床上的人悠悠醒來。

　　“張大夫，是您？”文青山睜開眼看著的是熟人，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好事壞事都一起。

　　“你是……”果然是以前看過的病人，不過他真的忘記了是誰。

　　“您是貴人多忘事了。”文青山苦笑再次將楚若男提起：“你還給我看診過，特意為我開過藥方子了，不過那藥很苦，我不喜歡吃！”

　　原來是文青山啊！

　　是了，他確實是有隱疾，沒吃藥。

　　沒吃藥還有了孩子！

　　看來這個爹當得很便宜。

　　因著楚若男的事，張大夫對文青山態度是淡淡的。

　　此時的他只是自己的一個病人而已。

　　家宅秘密之類的他沒有興趣告訴他了。

　　“張大夫，我是不是被人打斷了骨頭啊，我渾身都疼，特意是下身，木木的沒有感覺了，我都覺得不像是我自已的了。”因為是熟人，文青山要求就多問了兩句：“張大夫，您說我這傷能不能治好啊。”

　　“我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但是這次你傷得不輕。”干脆的說是傷得很蹊蹺，渾身是傷卻沒有傷及要害，唯一的要害別人卻看不出來：“目前來看好像沒什么大問題，具體有沒有事得等你以后才能知道的。”

　　說太清楚了傷人心。

　　“我也不知道啊，真是太倒霉了。”文青山慪得不行：“我今天早上看到了楚若成，然后就去了他做工的作坊，聊了一陣子然后回城，還沒到城門口就在一個竹林里被一個籮筐蒙著頭打了。”

　　“你的意思是若成打你？”張大夫皺眉，楚若成才沒有那個本事呢。要說揍人，楚若男還有那個脾氣。

　　“不會，若成不會打我，我了解他。”文青山連忙說道：“打我的另有其人。”

　　那還差不多。

　　“可是，張大夫，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冤枉啊，我來京城還不到五天，認識的人一個巴掌都數得清，更沒有和人結仇，怎么會被人揍。”而且揍得這么慘。

　　“這事老夫無能為力了。”張大夫起身要走：“你可以告官讓他們去逮人。”

　　鬼影子都沒見著一個，讓官府去逮誰。

　　再說了，這兒可不是昌洲城他讓逮誰就逮誰。

　　這是京城，官府不是那么容易請的。

　　張大夫回到宅子自然就給夏季芳說了今天的事。

　　“活該，做多了缺德事被人打了也活該。”夏季芳恨他拋棄了自己的女兒，關鍵是他還有了兒子，而若男被他禍害了頂著一個和離的身份還能嫁給誰。

　　“呵呵，給你說一個好笑的事吧。”為了寬慰夏季芳，張大夫也算是第一次違背了醫者的操守，當下講給文青山看診的事說完。

　　“啥？”夏季芳聽得一愣一愣的：“他真的有隱疾，和若男一樣不容易生育？”

　　“千真萬確。”張大夫道：“當年因為若男身體不好需要調理，為了掩飾若男吃藥的事也給他看診了，當日我就覺得他脈像不對，是被人下了藥的。如果不好好調理很難有子翮。今天聽他身邊的人說已經有了兒子，但是他身上的隱疾并沒有清除而且還有加深的跡象。”

　　“這么說來，那個孩子并不是他的？”頭一次聽到內宅**事關文青山的，夏季芳真正是覺得太解恨了。

　　“肯定不是。”張大夫笑道：“他也親口告訴我說藥太苦并沒有長期吃。”

　　“真是蒼天有眼啊。”夏季芳顯然很興奮了：“讓他嫌棄我若男，讓他嫌棄說若男沒得生。”

　　“而且，我懷疑這次受傷后他已經不能人道了。”張大夫難得看到夏季芳高興索性再加了一點碼力：“也不知道是誰，這次打得很有分寸，不是習武就是學過醫。”

　　“嗯，對這種人就該讓他活受罪。”夏季芳真的是高興了，感覺上天替女兒出了一口惡氣。

　　有好消息自然想找人分享。

　　第二天夏季芳就去了楚若成租住的院子。

　　“娘，你說他被要人打了？”真正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文青山在回龍場大家都要叫一聲少爺，一到京城就成了文家九爺的跟班。這還不算，居然會有人黑打他，這得多大的仇恨。

　　“是呢，請的你張叔去給他看診的。”夏季芳抿著嘴自己笑了好半晌，最后才給兒子說了文青山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的事。

　　“真有此事？”楚若成也是驚訝了。

　　想著文家那個所謂的太太各種作，想不到在她的眼皮子下面還會替別人養孫子。

　　“所以說啊，人在做天在看，他活該有這種報應。”夏季芳想到一事：“對了，以后這個人你可不能再接觸了，他不是好人，萬一給你招來麻煩就慘了。”

　　“娘，您放心吧，他這樣對姐姐我恨他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和他一起接觸。”楚若成連忙保證。

　　夏季芳看著楚若成欲言又止。

　　“元寶學得很認真，你張叔說有天分。若成，你看孩子都在院子里，要不你們依然搬回去？”搬回去就意味著承認了張大夫的地位。

　　“不了，娘，我們在這兒住得挺好的。”楚若成當然不會搬，他覺得很尷尬無法面對張大夫。

　　哪怕心里早已承認這個事，但就是過不去那個坎。

　　張梅聽說老太太又來了，還讓搬回去楚若成不搬，氣得不行。

　　“你到底要鬧哪樣啊？”張梅在李大官人家做差事真是累心又累人還受氣：“你有什么資本和張大夫鬧別扭。你看看你姐，這么多產業這么多錢都心甘情愿的認下這個繼父，你腦子怎么就不開開竅呢。”

　　楚若成沉默不說話。

　　為了哄脾氣不好的張梅，楚若成自然就說起了文青山的事。

　　文青山戴了綠帽子，這還真是稀罕事。

　　關鍵一點是，他是文家的人。

　　自從知道楚若男是個有本事的人后，張梅已經快速的站了隊決定和楚若男打好關系，所有文家的人都是她的仇人了。

　　女人最愛的就是八卦。

　　第二天，在李大官人家灑掃的時候就神神秘秘將這事當成飯后談資說了。

　　事情也就那么湊巧，居然被李大官人的三姨太太知道了。

　　李大官人也是做茶葉生意的，對文家倒是熟悉，不過不知道文青山是誰。

　　聽說是文九爺手下的人后抿嘴笑了。

　　深宅內院總會有一些笑柄，不過像文青山這樣被人戴了帽子還當成是寶貝的卻很少了。

　　“是啊，李爺，我身邊是有一個叫文青山的下人。”文九爺好奇李大官人在談好生意的時候還特意問了文青山一句：“李爺和青山是舊識？”

　　“不認識不認識。”邊說邊意味深長的笑了。

　　文青山躺在床上怎么也弄不明白，怎么一個個都好像認識自己一樣呢。

　　打他的人，笑他的人，這是有什么仇恨。

　　“青山啊，李爺在京城生意做得很順利，你要是認識的話就過兩天身體好些了就上門去拜訪一下，有利于我們在京城立穩腳跟。”文九爺對這個還沒有開始做事就躺床的人很是無奈。

　　“九爺，不管認不認識等我好一些了都去拜訪一下。”文青山點了點頭表示樂意：“九爺，真是可惜了，城郊的茶坊我們插不進去手。”

　　城東有茶坊九爺是知道的，他也問過好幾次，一是掌柜神秘二來東家那像是一個女人。

　　女人？

　　“九爺，可有打聽那個女人姓什名誰？”文青山后知后覺感覺錯過了什么東西。

　　搖頭，什么都沒有打聽出來。

　　“文爺，等我好了再去一趟城郊”文青山已經可以肯定是誰了，但是為了確保萬一還是決定再去打聽一次。

　　待到和李大官人相見時，二人面面相覷，誰也不認識誰。

　　不過，他能明顯的感覺到李大官人臉上的笑容是諷刺。

　　不認識人的談談生意也就成了，居然問到了自己的兒子。

　　“犬子不才，只有一歲多一點。”文青山納悶不已還是乖乖的回答。

　　“原來是一歲啊。”李大官人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一個人就在那兒笑個不停，直將文青山笑得莫名其妙更是惱火不已。

　　他已經很肯定了：自己和京城八字不合，處處都不利！而且，京城的人也是奇奇怪怪的！

　　沒有無緣無故的關心，肯定是有所企圖的，只是他道行不夠深看不出這個李大官人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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