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一大早，老太太帶著夏季芳和楚若成回山里去上墳。英兒早在臘月二十八就被夏氏來結算工錢時接回去過年了，整個茶樓就余下了楚若男一人看管。

　　“季大叔，新年好，恭喜發財！”

　　“萬大叔，新年好，祝您生意興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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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一拜祭先祖后人們都不會做事了，來茶樓喝茶的人越來越多。每進一個客戶但凡叫得出名字知道他是干啥的楚若男都要恭賀一番。

　　又要接待又要燒水泡茶忙得她團團轉。

　　“諸位爺爺大叔，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茶水免費。”上輩子家鄉的老茶館就會在初一免單，每一桌發一包煙然后還有糖瓜子等零食端上來。自己做不到這些，但免單是可以的。

　　“小掌柜會做處事，生意只會越做越興旺的！”

　　“就是，別看她是一個姑娘，但做起事來頭頭是道，真是一塊做生意的料！”

　　年前的燈籠初一的免費，讓茶客們七嘴八舌的恭維道。

　　“不過，小掌柜，我覺得這茶味道有點不一樣。”臨窗坐的是一個老人，喝了一口茶后提出了他的質疑。

　　“是嗎？”楚若男心虛上前看了一眼老人的茶碗：“是不是若男泡茶泡多了，要不我給你換換？”

　　“換倒不必了，我將這頭道茶水倒掉就好！”老人端了茶碗將水倒進了江面：“來，重摻一點水。”

　　“好的，您老償償，要是還覺得濃我立即給你換。”楚若男邊倒水邊道：“今天大約是有點忙了，有些茶碗的茶葉就多放了一點。你們誰要是喝不慣我立馬換。”

　　“我覺得是有點苦味道，不過不要緊，吃過后還有一股回甜味。”

　　“嗯，我還喝得慣。”有三四個客人隨聲附和：“本就是免費的茶水，我們要求也不能多。”

　　“對不住了，是若男做事不周到，這和免不免費完全沒有關系。”其實，楚若男真的有點心虛。

　　她今天用的茶葉確實不一樣。

　　因為之前的茶葉用得還只有一點點的了，本該年前去買的，想著若成才被攆回來不方便再去就拖了一拖。昨天晚上和余水生談起，老爺子說他那兒還有茶葉，拿過來一看楚若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這茶葉，是自己制的送給他喝著玩兒的。也是余水生給自己鼓勁兒，說是雖然火候不夠但勝在有勁道，在這個小鎮上能喝出味道不一樣的人不多。

　　喬小喬想送給老爺子的是去年秋茶做的了，自己春上還制了一些。說實在的，她開茶樓也是有這方便的打算。就是在文家買一些茶自己自制一些，混和著泡，這樣會降低成本。

　　都說無奸不商，自己算不算投機取巧以次充好呢？唉，人啊，也是被環境所逼迫了。

　　余水生讓她泡了一碗喝了幾口，然后拍板說明天可以用這茶葉，不錯。

　　結果，還是錯了，一大早就遇上了一個內行。

　　走了夜路肯定要撞鬼，誰知道臨窗那位就是為數極少的人之一，真是太丟臉了，更有砸了自己招牌的感覺。

　　“小掌柜，這茶葉還是留香茶行的嗎？”怕什么來什么，臨窗那位又在叫她了。

　　“對啊，老人家，這附近就只有文家在賣茶，誰讓留香茶行的茶葉好啊。”不管了，硬著頭皮也要撒謊，因為這不僅僅是招牌問題，這還是關系著命的事，打死也不承認用的是外面的茶葉更何況是自制的。

　　“這茶葉的火侯差了點，但勁道比以前的要好。”點了點頭老人道：“這茶葉好像是春茶，價格不低吧？”

　　姜果然是老的辣

　　您老能不能別問這么詳細好不好！

　　“不瞞您說，我弟弟曾經在文家當過一段時間差，和他們熟，這茶葉也不是上等的，正是學徒制作出來的，原本是不對外賣的，若男取了個巧，您老要是喝不慣以后我就不買這種茶了。”將事情推在文家，楚若男也是冒了點風險。但是，一個謊言就要百十個謊言來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不錯，小掌柜，這茶葉挺好，如果本不大，這茶樓用這個茶葉是可以的。”老人點了點頭道：“也是你有關系才能買到這種好茶，尋常人可不能的。”

　　啥？

　　好茶？

　　楚若男聽到這話時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不，春茶可不是人人都能買得起的，我們喝了這么多年的茶這還是第一次喝呢”旁邊剛才起哄說茶葉有點苦的中年男子這會如此說道。

　　原來他們所謂的好茶是春茶。

　　一場風波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中午時分茶客們都走了時余水生從碼頭回來了。聽了楚若男的轉述也是嚇了一跳。

　　“是爺爺太大意了，想不到回龍場還真有內行”余水生也是后怕不已：“文家茶行確實有這種學徒制作的春茶次品，也確實不外賣，要不然這樣，明天你就讓若成去找文青山，想辦法弄一兩斤回來。”

　　隨便找個借口還真有其事，楚若男只能說自己運氣好了。

　　“也幸好這事兒離清明節還有些時候，只要能弄一兩斤出來這事兒就圓過去了。若不然的話，我們怕有麻煩了。”余水生分析道：“若男，這邊若成若是沒辦法的話趕緊告訴爺爺，爺爺再找人辦。”

　　老爺子找關系走后門，也是，他在江上行船幾十年，怎么也能找到一些有交情的人，楚若男愧疚自己又連累了余水生。

　　“傻孩子，咱們是一家人，爺爺還指著你們養老呢，說什么連累不連累。”余水生擺手嘆息：“做茶樓想掙點錢難啊。文家可不好糊弄。”

　　知道是強敵卻不知道那么強，步步為營處處小心，生不容易，連生活都難啊。

　　楚若男這邊感慨那邊楚若成卻是在大力顯擺。

　　“對呀，我們開茶樓生意還不錯的。”和衛強他們擺談起來搖頭晃腦，這話很多時候是為了說給站在旁邊的楚若光聽了。老太太被楚大林接回家去了，楚若成因為和楚若光的事被文家攆了心里記恨就去了衛強家吃飯，哪怕大伯好話歹話說了一籮筐他也不心軟。現在欺負自己家窮，那就要讓你們好好看看，以后自己家會有很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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