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我不喜歡這個世界,我只喜歡你
孟云澤目光落在那個相框上,初夏猛地回過神來。
“對,對不起。
三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初夏彎下腰,急忙用手把相框給撿起。
“別動!”
孟云澤不悅的聲音響起。
初夏堪堪觸及相框的指尖倏地一頓。
果然,三叔生氣了吧?
相片上的女人,初夏是見過的。
今年十月,金枝獎影后的獲獎者,梁思媛。
即便是鮮少看娛樂新聞,梁思媛這個名字,初夏卻也是聽過的。
原因無他,梁思媛是他們警署很多警員心目中的男神。
初夏聽得多了,這個名字也就記住了。
只是初夏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大明星會跟自己的生活有什么關系。
事實上,梁思媛這樣的大影后跟她的確也沒有任何的關系。
跟梁思媛有關系的人是……
初夏咬了下舌尖,逼退眼底的淚意,狼狽地縮回了手,再一次小聲地道歉,“對不起!
照片里的三叔那樣年輕,說明這張照片拍了很久了。
可是相框卻并沒有沾上什么灰。
除了經常被擦拭,初夏想不到還能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釋。
這也意味著,哪怕這個相框被放在雜物間,它的主人也從未忘記過它。
三叔應該很緊張這個相框吧?
如果今天不是自己毛手毛腳地把相框給打破,這個相框會一直好好地被妥善地保管在這里。
好像有人在她的心臟給擰了一把,胸口忽然難受得厲害。
下一秒,她的手心被握住。
雜物間的燈光有點暗,孟云澤牽著初夏往門口走去。
孟云澤低頭認真地檢查初夏的手,確定沒有被相框給劃傷,面上神情一松,也總算能夠放心地跟某只小兔子算賬了!
孟云澤如何能夠看不出,這只敏感自卑的小兔子估計又胡思亂想了。
食指抬起初夏的下巴,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瞇起,“為什么道歉?”
“我,我不小心把您心愛的相框給打碎了。”
被迫對上孟云澤質問的眼神,初夏眼底強忍的難過,并沒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不過是一個沒用的物件。
碎了也就碎了!
初夏錯愕地看著孟云澤。
“她叫杜思媛。
我跟她之間的相識比較復雜,以后有機會再詳細說給你聽。
我確實我跟思媛短暫的交往過。
后來發現,彼此都不是合適的那個人,所以很快就和平分手了。
照片是前陣子我生日的時候她送來的。
我一時沒想好要怎么安置它,就只好把它給放在雜物間了。”
三叔這樣的身份跟年紀,談過幾次戀愛,實在再正常不過。
理智知道這很正常,心里多少還是有點吃味。
而且,都分手了,還送多年前的合照,初夏就算再遲鈍,也知道這位杜影后是個什么意思。
胸口難免會悶悶的,孟云澤的態度卻莫名地令初夏心生幾分歡喜。
就連她都猜到了那位杜影后是什么意思,三叔不可能猜不出來。
到底是昔日戀人送的禮物,不好拒絕,卻又沒有真的把相框掛在墻上的打算,所以把它放在了雜物間。
最重要的是,三叔提及這位前女友,也沒有任何留戀的口吻。
初夏胸口那點煩悶也不見了,她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不太自在地“嗯”了一聲。
“還有,詠詠,有一件事,你剛才說錯了。”
嗯?
初夏抬頭不解地看著孟云澤。
“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冠以“我心愛”的這樣的前綴,也唯有詠詠你一個人而已!
孟云澤注視著初夏,一雙風流的桃花眼底是不容錯辨的深情。
孟氏集團不能,他所擁有的財富不能,這個前女友所贈之物,更是不能。
只有眼前這只小兔子,才能夠真正有資格,冠以“他心愛”的這樣的稱呼。
孟云澤心愛的唐詠詠。
很好,這很孟云澤。
一開始,初夏并沒能馬上明白孟云澤話里的意思。
等到初夏領悟過來,孟云澤的這句話,是針對她方才的那句“三叔心愛的相框”這樣的描述,以及他這句話飽含的深情時,紅暈悄然爬上她的臉頰,在她的耳根處燒成瑪瑙的艷麗之色。
這還不算完。
孟總可能是搞膩了房產,忽然對批發糖果之類的甜品感興趣,情話什么的張嘴就來。
“詠詠。我們是戀人。
你有權對我表達你的喜怒哀樂。
在我的面前,你高興了自然可以縱聲大笑。
要是不開心了,比如像方才那樣,見著我跟被的女人的合照感到不高興,你就可以照實說出來。
不痛快了找我撒氣都沒事。
我永遠都不會厭煩你。
明白嗎?”
明白嗎?
在初夏活了近二十八個年歲里,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她可以恣意地表達她的喜怒哀樂。
在爺爺奶奶的面前,她必須謹小慎微,一個不小心都會成為他們拿她撒氣的借口。
阿媽疼她,可對她說得再多的,也是要她懂事。
“詠詠。你要懂事,你得給阿媽爭氣,你明白嗎?阿媽只有你了。你可不能傷了阿媽的心。
懂事的,不惹事的孩子,阿媽才會喜歡。
那是初夏刻在腦海深處的認知。
然而,現在有人告訴她,她只要在他的面前做自己就好。
心里暖暖的,這種暖意一直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明,明白了!
臉上一熱,初夏的臉頰燒得厲害。
撿起她方才放在地上的燒烤架的用具,初夏紅著臉跑出了雜物間。
孟云澤拿著燒烤箱等用具,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食材于少卿跟寶貝會帶過來,楚桑負責酒水,孟云澤跟初夏只要負責把燒烤架、烤箱爐、刀具這些燒烤用具準備好就可以了。
等孟云澤跟初夏兩人差不多都準備好了的時候,人也陸陸續續地道了。
于少卿跟熊寶貝這對夫妻來得最早。
熊寶貝一進到屋子里,第一時間就是打開鞋柜,看看她的拖鞋在不在。
一看她的拖鞋竟然真的還在,眉開眼笑地穿上,不知情的還以為這雙拖鞋是鑲了金了。
于少卿跟寶貝一起來到院子里后,就開始忙活起食材來。
熊寶貝就是個懶玩意兒,瞅著自家老公忙忙乎乎,一點也沒上手幫忙的樣子。
孟云澤項歌是第三個到的。
孟云澤開的門。
項歌隨著孟云澤來到院子里。
院子里,就只有兩個女生。
項歌徑自走到初夏的面前,將手中的禮品袋給遞過去,一貫的言簡意賅,“見面禮。”
“給,給我的?”
初夏很是意外地站起身,杏仁般的眸子閃著驚訝,很是有些無措地越過項歌,看向走在項歌身后的孟云澤。
“既然是歌兒的一片心意,詠詠就收下吧。
孟云澤走過來,挽著初夏的肩膀道。
孟云澤都這么說了,初夏也只好接過項歌遞過來的禮物。
“謝,謝謝!
道謝間,又不小心地紅了臉。
項歌星辰般的眸子閃了閃,“不客氣!
把禮物遞出去之后,項歌就自顧自地找個曬不到太陽的地方,抱著手機在那查資料。
熊寶貝是個話癆,拉著初夏一個勁地聊天。
初夏生性靦腆,交好的朋友幾乎沒有。
孟云澤也樂得能夠有個人陪詠詠聊天,也就沒有過去打擾。
孟云澤還以為項歌跟以前一樣,捧著手機是在玩游戲。
走近了,才發現,項歌的手機上停留著的是S帝國的軍事內部論壇。
聽見腳步聲,項歌就關了網頁。
倒不是不是防孟云澤,只是這論壇涉及機密,非相關人員,不能泄露。
孟云澤眼里好使,該看的,自然是一眼都沒有看錯落過。
眉峰微皺,孟云澤拉過項歌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你小子,該不會真信了慕四瘋的邪,要跑到那人底下,給他當什么技術兵去吧!
“三哥。我過完年就二十六了!
項歌聲音平平地道。
二十六,對男人而言,固然算不得什么,但是在二十六這個年紀想著要入伍,確實是年紀大了點。
孟云澤摸了摸鼻子,倒是他關心則亂,一時間忘了年紀這一茬。
“那你怎么會有軍事內部論壇的賬號?
別告訴我,是你黑進去的。”
“我徒弟給的!
孟云澤一愣,狐疑地瞧著項歌,“徒弟?”
“李輝的小兒子,李安修!
“李輝?
輝煌房產的那個,老來得子的李輝?
老李連生七個閨女,最后年屆五旬,才等來了那么個寶貝疙瘩,后來生生地把寶貝疙瘩寵成了個混世大魔王,犯了事,狠狠心,丟部隊歷練去了。
那小子也是倒了血霉,被慕臻給看上了,人現在應該還在西南作戰部隊服役吧?
你怎么跟人勾搭上的?”
不愧是縱橫風月的三少,遣詞就是這么不拘一格。
項歌對這些是慣常不在意的,只是語氣平平地道,“他很有天賦。”
項歌的主業是搞游戲開發,但是他本人對高端電子產品以及電腦技術更感興趣。
項歌過目不忘,是真正能夠夠得上天才資格的那種。
能夠被項歌夸贊一句很有天賦,這一下,孟云澤對那位被丟進部隊歷練的倒霉李小公子當即起了興趣。
“阿欠——”
正在營地里做日常訓練的李安修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孟云澤跟項歌還沒聊幾句,楚桑已經操著大嗓門,咋咋呼呼地指揮著好幾個人來到院子里了。
“對,就放這里。
都給我小點兒心啊。
這酒可貴了。
要是打翻了,你們可賠不起!
“爸!
楚景安不甚贊同地皺了皺眉,嫌棄地離自家粗暴的老子站遠了一點。
楚桑禿嚕地摸了幾把兒砸的腦袋,轉過頭,繼續指揮那幫人干活。
初夏給楚桑開的門。
初夏沒見過楚桑,一看楚桑身后跟了好幾個人,還以為是走錯門了的。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就已經風風火火地指揮身后的人干活了。
“這位就是弟妹吧?
楚桑。
我算是這幫人里頭的老大了。
你叫我一聲老楚或者是楚大哥都成。
咱們這就算認識啦!”
楚桑指揮著那幫雇來的人,讓他們把他帶來的酒水輕拿輕放。
工作人員把酒水妥善放置好了之后,楚桑一轉頭,瞥見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初夏。
這里也就只有初夏跟寶貝是個女的。
楚桑幾個大步就走到初夏的面前,拉過人的雙手,就是一通熱情的握手。
初夏的手上雖有疤跟繭子,皮膚卻是極好。
楚桑這么一握,就握了滿手的滑膩。
眼露詫異。
一只大掌橫生出來,生生地初夏的手從他手中給抽了回去。
“說話就可以了。
不必動手動腳。”
轉頭對著初夏,又是另一番溫存的模樣,“楚桑力氣比較大。
怎么樣?剛才握疼你了沒有?
手疼么?”
確實是有點疼,不過初夏還是笑了笑,表示一點也不疼。
楚桑生生地被孟云澤這膩歪地勁兒給激得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說,三兒。不就是握個手么?
你丫至于么?”
“詠詠痛覺神經比一般人要敏感。
很多尋常人認為微不足道的痛感,對詠詠而言都會被放大數倍!
孟云澤看了看初夏的手,果然還是紅了,當即眉頭微皺地解釋道。
初夏手背上的那幾條紅印楚桑也是瞧見了。
他還是頭一回聽說有人能的身體能敏感成這樣的,當即瞪大了一雙虎目,大聲地道,“那你們床事是怎么和諧的?
就弟妹這身體,跟豆腐做著也沒什么區別了吧?
你倆第一次的時候,弟妹是不是直接痛得昏過去了?”
楚桑這話一出,一院子的人,目光皆悉數落在了初夏的身上。
初夏臉頰嫣紅,一個勁地往孟云澤的身后躲。
楚桑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抱歉,抱歉。
咳~~~
那什么。
弟妹,我平時跟這幫粗人待慣了。
你,你別介意啊!
除了今年上小學二年級的安安,其他均名校畢業,卻被稱之為粗人的人其他人:“……”
楚桑是真不是故意的。
他開的是保全公司,周圍全是一幫糙老爺們兒。
男人么,說話帶顏色,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他是真的習慣了。
至于熊寶貝,楚桑是真沒把她當女的看。
畢竟,這位要是講起帶顏色的段子來,那是能把他底下最糙的漢子都能逗得面紅耳赤的“狠角色”。
“三嬸。
對不起,我爸今天出門又忘記吃藥了。
你放心,以后他要是出門,我一定細致看著他點!
一幫大人還沒吭聲,倒是楚景安小大人似的,彬彬有禮地走到初夏的面前,對她歉然地鞠了個躬。
“臭小子!
有你這么埋汰你老子的么?
什么叫老子出門又忘了吃藥了!”
楚桑氣得一巴掌就照著楚景安的腦袋瓜上拍過去,楚景安偏頭一躲,就給躲過了,還冷冷地丟了一句,“幼稚。”
可把楚桑給氣的,抬手就要把人拎過來揍一頓。
初夏還以為楚桑是真的要動手修理楚景安,也沒多想,直接把楚景安給拉了過來,用身體定在了他的面前,大著膽子,替楚景安去青道,“童言無忌。
楚大哥您千萬別生氣。
我,我知道你方才的那些話沒被的意思。
我并未放在心上。
您,您能別生小公子的氣么?”
“今天看在你三嬸的面上,且饒你一回!
楚桑順勢收回了手。
“謝謝楚大哥。”
初夏開心地笑了。
她轉過身,低頭對楚景安柔柔地道,“好了,放心吧。你爸爸不會打你啦。”
其實,在場的除了初夏,其他人都知道,楚桑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安安從小就比一般孩子早熟,是真正地家長特別省心的那種孩子。
楚桑哪里震的對兒子動過手,至多不過是嚇唬嚇唬罷了。
但是誰也沒說破,因為大家看得出來,對于成功地勸說楚桑沒對楚景安動手這件事,初夏是真的很開心。
楚桑帶的酒確實夠多。
紅的,白的,黃的,全有,準保夠夠的。
“恭喜三兒成功脫單!
恭喜妻奴聯盟又添一名虎將。!
敬在場的三位好漢們!。。
東西差不多烤好的時候,楚桑率先把自己杯子里的啤酒給灌滿,站起身,面朝大家敬酒
在給初夏喂烤肉串的孟云澤:“……”
在替媳婦把魚丸給吹涼的于少卿:“……”
從伍媚的手里接過她咬了一口就覺得辣,剛要把雞翅送進嘴里的方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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