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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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這個點了還沒洗漱?”
初夏正彎腰站在科室洗手間外面的水槽遍上漱口,耳邊冷不防響起一道硬朗的男聲,嚇了一跳。
“咳咳咳……”
被嘴里的泡沫水嗆了喉嚨,初夏急忙吐出口中的水,一只手撐在盥洗臺上,咳了起來。
蔣柏舟今天早上很早就來局里了,還給初夏買了早餐。
等了很久,同事們陸陸續(xù)續(xù)地到來,卻始終不見平日里總是最早來辦公室的初夏的身影,難免會以為對方是在躲他。
聽胖子說初夏已經(jīng)來了,就在洗手間外面洗漱,蔣柏舟就尋了過來。
沒想到自己的忽然出聲會把小師妹給嚇到,他動作迅速地接過初夏把手里的漱口杯跟牙刷,放到一邊的盥洗臺上,站到她的還身側(cè),輕撫著她的后背,給她順氣。
即使冬天,大家都穿得多,初夏還是明顯得感覺到輕撫著后背的那只大掌。
初夏不可避免地記起昨天晚上蔣柏舟突如其來的告白。
在今天之前,初夏或許根本不會覺得這樣的動作有什么不對勁。
她嗆著了,師兄給她順氣,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可是,在經(jīng)過昨晚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過去視為理所當然的舉動,在今天看來,忽然就覺得師兄的這個舉動有些,曖昧。
“咳咳……”
總算咳得不那么厲害了。
初夏紅著臉,轉(zhuǎn)過身,趕緊掬了把水,沖洗嘴邊的泡沫,又用毛巾沾水,洗了把臉。
蔣柏舟并沒有存在要占初夏便宜的心思,在初夏咳嗽稍緩之后,他就收回了手,“抱歉。還好嗎?”
初夏搖了搖頭,擰上水龍頭,拾著牙刷,牙膏,把它們都方到牙杯里,轉(zhuǎn)過頭對蔣柏舟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沒事。是我膽子太小了。”
齊思羽的男朋友霸占著洗手間,初夏什么都沒拿就出了門,好在,她在局里另外備有一套洗漱用品,否則還得花時間去買,會非常耽誤時間。
局里沒有熱水,初夏洗臉用的都是冷水,她的臉頰跟鼻尖都被凍得紅彤彤的,蔣柏舟看在眼里,眸光的底色倏地沉了沉,“是不是昨天晚上,齊思羽又把她男朋友給帶回寢室了?再一次霸占著洗手間,并且這一次還害得你差點遲到?”
夏天的時候,蔣柏舟偶爾也會撞見初夏在局里洗漱。
那時候,宿舍早上因為用水緊張,樓層比較高,水壓就會上不去。
蔣柏舟只當初夏宿舍停水,也沒在意,直到有一天,他無意間聽見齊思羽在跟初夏道歉,說是什么她男朋友早上不是故意上洗手間不鎖門,只是習慣了而已。
為了這件事,她已經(jīng)特意教訓過她男朋友了,她男朋友也跟她保證下次再也不會再犯,希望初夏能夠別放在心上,不要生她的氣。
因為是無意間聽見的談話,哪怕蔣柏舟對齊思羽竟然帶男朋友回女生宿舍這件事極為不妥,也并未出面干涉,只是私底下跟初夏了解了下情況,發(fā)現(xiàn)對方并不是總把男朋友帶回家,只是偶爾會之,而且也會比較顧慮她的感受,并沒有做太過分的事情,也就沒再說什么。
只是齊思羽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僅僅是這個月,他就不僅6次看見初夏在局里洗漱了,更別提他沒看見的時候。
而且對方也并沒有收斂的意思。
否則向來早到的夏夏怎么會這個點了都還沒洗漱?
初夏的沉默,無疑證實了蔣柏舟的猜測。
“我去跟人事部的人反應一下。”
蔣柏舟沉色一沉,疾步就要往人事部走去。
“師兄,等一下——”
初夏急忙叫住蔣柏舟。
蔣柏舟停下腳步。
初夏一只手手里端著牙杯,一只手拿著毛巾,追了上去,“不用了。師兄。”
“夏夏。你自己想想,這是這個月第幾次了?你不能一味的忍讓。你明白嗎?對有些人而言,你的理解跟忍讓,并不會只會換來對方的理解,只會得寸進尺而已。”
蔣柏舟神色冷峻地道。
“師兄,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要自己跟人事部的人去說。
畢竟,這是我跟齊思羽之間的事情,我想要由我自己去解決。”
初夏的眼底閃爍的堅毅芒光。
蔣柏舟從很早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
他這個這個看似像菟絲花一樣柔弱的小師妹,實際上骨子里有一股不輸給任何人的韌勁。
而這,也是她最吸引他的地方。
蔣柏舟的目光逐漸地轉(zhuǎn)為炙熱。
“怎,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初夏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不太確定,是不是唇角有牙膏什么的沒洗干凈。
“沒有。只是想起一句話。”
“嗯?”
初夏目露困惑。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了。”
蔣柏舟難得開起了玩笑,語氣帶著曖昧的親昵。
初夏臉頰漲紅,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應答。
……
“怎么這么多人圍在門口?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初夏跟蔣柏舟兩人回到科室,在走廊上,就看見他們辦公室門口擠滿了人。
蔣柏舟眉心微皺,“不知道,我們進去看看。”
“嗯。好。”
有蔣柏舟在前面開路,初夏總算是得以,順利地擠進了辦公室。
當初夏看清楚辦公室里頭的情形,瞬間就被里面的情況給呆了呆。
只見他們每個人的辦公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中式或者是西式的早點。
而他們隊的幾個同事們,就坐在那一堆的食物里,狼吞虎咽。
所以門口之所以擠了那么多的人,都是被食物的香氣給吸引過來的嗎?
“小夏。隊長,你們回來了?
還沒吃早餐吧?
來來來,快點過來吃。
媽的,好吃死了!
特別是這個燒麥,唔~我好久沒吃到味道這么正宗的燒麥了!
皮薄餡兒香,當真美味極了!”
胖子董剛一手抓著一個燒麥,一口咬住手里的壽司,難為他還能騰出嘴來說話。
蔣柏舟把其他科室看熱鬧的人全部都給攆了回去,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方才還鬧哄哄的辦公室一下子安靜了一下。
原本吃得正歡的刑警隊成員們立即放下手中的食物,唯有神經(jīng)大條的董剛還在大口大口地吃。
察覺到蔣柏舟冰冷的視線已經(jīng)往他們這邊掃過來了,距離董剛最近的孔俊立即偷偷地給了董剛一記肘子。
董剛嘴里的燒麥就這么噎在了喉嚨里,他一只手死命地拍打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胡亂地在桌上找著他自己的杯子,“唔唔唔!毀(水),毀(水)!”
王大勇連忙把自己喝了幾口的牛奶給貢獻出去,董剛幾口牛奶下肚,總算把那個差點要了他老命的燒麥給吞下去。
董剛瞪著他那雙單眼皮的眼,憤怒地瞪著他那一幫同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剛才,你們誰偷襲我?誰!”
沒人響應他。
大家都齊齊地注視著蔣柏舟,發(fā)現(xiàn)他的臉已經(jīng)從方才進門時的為黑,徹底轉(zhuǎn)變成了巨黑!
董剛再遲鈍,這會兒也終于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了。
他趕緊閉上了嘴。
蔣柏舟的視線冷冷地掃過大家伙桌上的早餐,問,“這些早點,是你們誰買的?”
大家伙面面相覷。
“蔣隊,這些早點,不是你請我們吃的嗎?”
董剛心直口快地問道。
蔣柏舟冷笑,“我請你們吃的?
我為什么要請你們吃早點?”
“還能是為什么?不就是為了慶祝您跟小……”
“唔唔唔!孔俊,你干嘛!”
即使孔俊及時地捂住了董剛的嘴,初夏還是捕捉到了他看向她的眼神。
難道大家都知道昨天晚上師兄跟她告白的事情?
初夏慌亂地看了蔣柏舟一眼,卻在后者看過來得的時候,下意識地別過眼。
假裝自己什么都沒有聽明白,初夏走到自己的位置,盡可能神情自然地把水杯方進自己的抽屜里,并且用塑料袋把自己的毛巾給裝好。
蔣柏舟當然不可能自己的私事弄得人盡皆知。
只不過蔣柏舟是跟初夏先走的,今天早上,桌上又出現(xiàn)了這些精致的早點,大家自然猜測是蔣柏舟順利地追到了初夏,所以今天請大家伙吃早餐。
自從昨天晚上沖動之下告白之后,初夏就有點避著蔣柏舟,如今被下屬們這一挑破,蔣柏舟只要一想到接下來初夏有可能會更加避著他,心里就忍不住一陣惱火。
在刑警隊眾人誠惶誠恐的眼神當中,但見蔣柏舟勾了勾唇角“呵。來源不明的食物,你們還真是敢吃?
告訴我,你們在特訓課上學的那些反偵察意識,都給我喂了狗了嗎?
要是食物里有毒呢?
萬一是足以致命的毒藥呢?
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一鍋端了。
這個后果,你們當中,就沒有人想到嗎?啊?”
冷冷的猶如西伯利亞冷風過境的嗓音,聽得大家忍不住一個瑟縮,臉色也是一陣紅,一陣白。
蔣隊教訓得沒錯。
這次,是他們大意了!
其實,他們平時也不至于這么粗心大意的。
清脆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眾人齊齊地看向初夏,鈴聲是從她的口袋里發(fā)出來的。
“抱,抱歉,我出去接個電話。”
初夏捂著聽筒,走出辦公室,輕聲地把門給關上。
一直走到走廊上無人的角落,才接起電話,遲疑地“喂”了一聲。
孟云澤坐在辦公室的皮椅上,對于派送公司打來電話,表示早餐已經(jīng)完全送達,表示相當滿意。
他的眼窩處有淡淡的青痕,眼底卻有著瀲滟的芒光。
那些早點,可是他做了整整一個通宵的結果。
孟云澤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詠詠吃到他親手做的早餐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應該會很感動吧?
那個小丫頭情感總是比尋常人要豐富許多。
看個《星球大戰(zhàn)2》都能夠哭濕一整包紙巾。
手機顯示屏顯示電話已接通,聽筒那頭卻是遲遲沒有人出聲,孟云澤眉頭微擰,懷疑是自己不小心按了靜音的鍵,又或者是聽筒出了什么問題?
就在孟云澤掛斷電話,打算打自己的座機,驗證一下自己的手機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的時候,手機那頭總算傳來初夏微帶著小心翼翼的聲音。
“怎么?現(xiàn)在不方便接電話?你們公務人員要求這么嚴格了么?上班時間不得接聽私人電話?”
低沉性感的調(diào)侃男聲從電話那端傳來,初夏有些哭笑不得,“當然不是。”
“嗯哼,允許上班時間接聽私人電話,只不過規(guī)定得偷偷摸摸而已?”
對于對方超高的觀察能力,初夏在昨天晚上已經(jīng)領教過了,對此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她只好避重就輕地問道,“三叔,您打電話給我,有什么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
孟云澤那個委屈。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電話是見不到對方的表情的,聽見電話那頭微微壓低的嗓音,夏初莫名有一種對方在跟她撒嬌的錯覺。
初夏被自己的腦補給嚇了一跳。
她趕緊使勁地搖搖頭,揮散腦海里不該有的畫面。
“不是,不是。您別誤會……跟您說也沒什么。就是……我們科室也不知道得罪了誰,一大早送了好多各式各樣的早餐到我們辦公室。
平時來源不明的食物,我們都會先送去鑒定科鑒定一下的。
結果這次隊里的同事們完全沒有危險意識,師兄發(fā)了好大一通火。
師兄發(fā)起火來挺嚇人的,大家都有點害怕。
我,我也是。”
末了,初夏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哎,也不知道是誰,跟我們科室有這么大的仇……”
“那些早餐,是我親手做的。”
初夏小小聲的抱怨跟某個郁卒的男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
初夏徹底呆住了。
啊,啊?
親,手,做,的?
初夏愣愣地握著手機,腦袋還是有點發(fā)蒙。
那些早餐,竟然是三叔親手做的?
她記得五年前,三叔明明連燒個面都會糊的人……
那個令三叔精湛于烹飪的人,是誰?
明知道類似于嫉妒這樣負面情緒不該有,初夏的心還是不可避免地微微發(fā)苦。
“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嗎?
那些早餐,全部都是以前你做給我吃過的?
詠詠。
我不想說對不起,因為這三個字,毫無意義。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重新開始”開始這四個字,令唐詠詠方才心底涌上的感動如潮水般瞬間褪去。
她的臉色泛白。
三叔的意思是,讓她忘了五年前的那一晚,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他們還跟最初認識的那樣。
是這個意思吧?
盡管不太明白“新開始初”跟命人給她送那么多她過去給三叔做過的早餐有什么聯(lián)系,不過初夏還是將孟云澤這一舉動自動地歸類為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的照顧。
“好啊。”
初夏聽見自己輕快的聲音,她對自己能夠如此自然且迅速給出的反應相當滿意。
這次,她會努力守護好自己的心,再也不會讓自己產(chǎn)生任何不切實際的念頭了。
電話那頭的孟云澤也很滿意。
詠詠答應重新開始了,四舍五入,不就約等于答應跟他交往了么?
于是,今天孟氏集團的高層們發(fā)現(xiàn),他們總裁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好,開會的時候有位高層帶錯了會議報告竟然都沒有遭到任何的指責,只是云淡風輕地叮囑對方下次不要再犯!
……
“等等,別扔!”
初夏推開辦公室的門,保潔阿姨在收拾著桌上大家桌上的早餐。
初夏連忙走過去,“對不起啊,阿姨。
這些食物并沒有任何的問題。
就放在那里吧。
我會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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