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撲朔迷離
“六哥哥放心,真讓人發現了爹爹也能解決。”
“你有把握就好。”墨染塵沒有多問,托月卻忍不住問:“皇上……為什么那么討厭霏霏郡主?”
“我不知道,只是聽父親說起過,從前的皇上不是這樣的,自從皇上登基后就變得喜怒無常、好色貪婪,后來徐家把庶女徐韻送進宮,皇上就更加變本加厲,連朝政都懶得過問,不到一年先皇后暴斃,皇上立徐家女為皇后。”
墨染塵忽然透露一些重要信息。
托月雖疑惑卻沒有追問。
墨太傅可是保皇一黨的首腦人物。
而面前這個男子說的話,可以認真聽卻不可以完全相信。
誰知道他們又在謀劃什么事情,而后再借她的手解決……奇怪,她為什么會這么想?
“九妹妹。”
墨染塵輕喚一聲,有些意外托月會在此時走神。
托月也發現自己走神了淡淡道:“托月自知不能享齊人之壽,只想把剩余的時間過好,別的事情都不想過問。”
“你……”
“死人啦,有死人啊……”
突如其來的驚叫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是攸寧姐。”
托月一下就認出是燕攸寧的聲音。
想都沒想就起身走下馬車,忍著痛快步朝燕家的馬車走。
附近原本打算離開的公子、姑娘們,紛紛停下上馬、上車的動作,已經上車的也好奇地掀開簾子張望。
“姐姐,你沒事吧?”托月遠遠就出聲問。
“九妹妹,嚇死姐姐啦。”不等托月走上前,燕攸寧就撲過來抱住托月。
托月抬起手想要安慰她,看到手上的傷只能放下淡淡道:“姐姐別害怕,有妹妹在呢。”
清冷沉靜的聲音讓燕攸寧感到安心不少,指著馬車顫著聲音道:“有……有死人……有個死人在里面。”
緊張得結巴半天,燕攸寧終于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上去瞧瞧。“
托月把燕攸寧帶到侍女錦瑟身邊。
正要走上馬車時,一股暖意突然包裹在她身上。
墨染塵把氅衣披在她身上道:“死人這種東西不干凈,還是我先上去瞧瞧吧。”
托月輕輕嗯一聲,看著墨染塵上去后,回再燕攸寧身邊道:“姐姐不用害怕,沒準是誰一時貪睡,跑到姐姐的馬車里面睡著了,等六哥哥把人叫醒就好。”
“九姑娘,不是的。”錦瑟壓低聲音道:“那個樣子一看就是死掉的,而且……還死得很不堪入目。”
“那個人……“燕攸寧在托月耳邊小聲道:“姐姐慌亂中看到,那個人身上穿的衣裳,雖然被撕得破破爛爛,姐姐還是能認出,那是妹妹丟的衣裳。”
托月一聽這話,就知道死者生前經歷過什么事情。
兩手不由自地握緊拳頭,死者穿著她的衣裳,無論死者是誰,托月都有強烈的羞辱感。
“攸寧姐姐,妹妹還是上去瞧瞧是怎么回事。”托月推開燕攸寧,顧不得痛爬上馬車,還沒有站穩就看到馬車內,極其不堪的畫面,待看清楚死者的臉驚得小嘴合不上。
“怎么會是她?”
“你怎么上來了?”
墨染塵放下簾子不讓她看,攬著她的腰輕輕地跳下馬車。
托月都來不及看清楚馬車內其他情況,有些惱火地問:“此事你打算怎么處理,是報官還是讓他們自己來處理?”
說話時輕輕拍一下墨染塵的手,示意他趕緊放開自己,免得讓人看到又要被要說閑話。
墨染塵若無其事地松開手道:“墨寶,你和燕家的車夫留下看守好馬車,不許任何人靠近窺視里面的情況。”
“是。”
看主子表情就知道事態嚴重,兩人自然不敢怠慢。
暫時穩住眼前的情況后,墨染塵又對附近的人道:“大家都各自散了,以免惹上殺人之禍。”
墨染塵原本沒有這么大的權力,不過誰叫他爹是當朝太傅,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大家縱然也不有滿也不敢違背。
墨染塵對托月道:“我先送你們回府,后面的事情你們就不要過問。”
托月猶豫一下道:“姐姐,我們走吧。”
“走走,我們快走,姐姐都快被嚇死。”
燕攸寧緊張地抱著托月的手臂,恨不得馬上就能回到燕府。
兩人上了馬車后,墨染塵道:“燕姑娘也先到應府,在下會派人通知令尊燕伯爵,到應府接你。”
“我都聽你們的。”
燕攸寧早被嚇得六神無主,現在墨染塵說什么她都相信。
重新上到馬車上,托月把一杯熱茶塞到她手里,小聲道:“姐姐別怕,只是死了個人不會有事的。”
燕攸寧用力地搖頭道:“九妹妹不用騙姐姐,那個人穿著妹妹的衣裳,死在姐姐的馬車里面,死相還那么的難看,怎能說跟我們沒關系,一定是沖著我們倆來的。”
托月聞言也一下怔住。
燕攸寧說得沒錯,這一切都太過巧合。
再加是死者極敏感的身份,這一切更是巧合得天衣無縫。
想到一個時辰前,還跟自己針鋒相對的蕭霏霏,現在卻是一具體漸漸失去體溫的尸體。
托月心里生出一陣恐慌,畢竟對方極有可能是,錯把穿著她衣裳的蕭霏霏當成她擄走,目的是毀掉她的清白。
冰兒出聲贊同道:“奴婢也都覺得這不像是巧合,倒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該不會又是老爺的仇家在報復吧?”
“豈話怎講?”托月此時也是滿腹疑問,冰兒馬上解釋道:“兩家的馬車是同一家作坊做的,外形構造都差不多,若不看燈籠上面的字,根本分不清是應府的還是燕府的馬車,興許兇手誤把燕府的馬車,錯當成是姑娘的馬車。”
托月聽完后在心里補充道:“還把穿著我衣裳的死者,誤以為是我擄走,凌辱后再扔到我的馬車里面。”
面上卻裝作什么也不知道,沒好氣地吐槽道:“這仇家是什么眼神,居然連‘燕’和‘應’都分不清。”
墨染塵在外頭聽到,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卻聽到冰兒抱怨道:“應府那么多人,可為什么每次都盯著姑娘不放,奴婢覺得里面一定有問題。”
托月淡淡道:“欺軟怕硬,人之常情。”
真相自然不會如此簡單,托月深感覺真相遠比她想象復雜,只不過現在完全沒有頭緒。
冰兒遲疑一會兒道:“姑娘,奴婢覺得應該是死者先偷走姑娘的衣裳,假扮成姑娘的樣子想要做什么事情。”
托月馬上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說兇手要殺的人是我,只是錯把穿著我衣裳的死者當成我擄走,然后兇手又一時粗心大意,錯把死者扔到姐姐的馬車。”
“你們還可以這樣想。”墨染塵低沉聲音緩緩傳來道:“死者假扮成妹妹的模樣,其實是想到妹妹的馬車,取走或是留下什么東西,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她在慌亂中錯上了燕姑娘的馬車。”
“六哥哥,你是在暗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嗎?”
托月說出一句俗話,足以說明馬車就是案發現場,有些不解問:“不是還有車夫在守著馬車嗎?”
墨染塵輕笑一聲道:“宴會通常什么時辰結束,車夫們心里都有數,趁主子們不在的時候偷個小懶,到旁邊一起聊天說話,或是有事情駕著馬車離開一小會兒,也是常有的事情。”
他的聲音剛落,就聽到車夫主動交待道:“回九姑娘、六公子,姑娘進紫云臺后,小人看天色像是會下雪,擔心雪天路滑,就駕車去車行換了雪轆,想是這樣子死者才會錯上表姑娘的馬車。”
“你倒是個極細心的。”
墨染塵淡淡稱贊一句,其實早算清楚來回一趟需要的時間。
換沒換車轆,托月在車內也能感覺到,輕輕道了一聲“費心了”就繼續思考今天的事情。
托月回想一下方才畫面道:“六哥哥,馬車里面是什么情況,東西亂不亂,有沒有打斗或者反抗過的痕跡?。”
“這些事情你就不要再過問,都交給順天府或者是大理寺去查吧。”
墨染塵打斷托月的思路道:“若是他們找妹妹對質,妹妹也不必畏懼。別忘了你可是太傅府六公子未過門的媳婦,再加令尊的手段,以及應三爺在軍中的地位,他們不敢把你怎么樣。”
“好。”托月淡然回應。
“九妹妹,你和六公子說的他們是誰呀?”
燕攸寧終于從兩人的談話里聽出點問題,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問。
托月拿不定主意,還在遲疑時,墨染塵淡淡道:“知不知道其實沒區別,妹妹告訴燕姑娘吧。”
以康王的處事之風,燕攸寧有看沒看清楚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蕭霏霏死在燕府的馬車內。
托月手掂茶水在案上寫下五個字——死者蕭霏霏。
燕攸寧和冰兒同時啊一聲,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沉默好一會兒冰兒才道:“死者是霏霏郡主,事情倒沒那么復雜,只是康王那邊可不好對付。”
蕭霏霏打扮成她的樣子,本就是居心叵測,可康王府的人哪會跟他們講道理。
擔憂燕攸寧會受到影響,托月故意岔開話題問:“怎么不見四表哥,他不是一直陪在姐姐身邊嗎?”
“四哥哥跟人約好一起逛燈市,出了紫云臺就自己騎馬跑掉了,在他心里妹妹哪有兄弟們重要啊。”
燕攸寧向托月控訴自己的兄長,托月笑著安慰道:“這不是還有我嘛。”想一下又道:“蕭霏霏是皇族,依例這樁案子該由父親來查辦,只是你我被牽涉在內,不知道父親需為需要避嫌,換成別人來辦理此案。”
“換成別人辦理會怎么樣?”
燕攸寧剛放松的心情再度緊張來,康王府可不是好相與的。
托月一臉淡定的笑容道:“姐姐請放心,此事頗為蹊蹺,康王府再霸道也得顧全大局。”
撇開太傅府不算,應家幾房親戚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斷不會容許康王府胡作非為。
燕攸寧聽完才松一口氣道:“紫云臺也是皇家的地方,天子眼皮子底下竟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托月笑笑,故意岔開話題道:“原本還想著御宴結束,就能直接去燈市看花燈猜燈謎,結果摔一跤不算還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流年不利。”
“就說嘛,妹妹應該去青云寺燒香拜神,去去晦氣嘛。”
燕攸寧激動地叫起來,抱著托月手臂的雙手不由加力,痛得托月小臉擰成團。
冰兒看到后馬上提醒道:“表姑娘,您輕一點,我們姑娘手臂上有傷,您這么用力會把她弄疼的。”
燕攸寧猛地記起托月身上有傷,趕緊松開手道歉道:“抱歉、抱歉,我一緊張一興奮,就忘記妹妹身上還有傷。”
托月搖一下頭讓她別太在意。
冰兒卻拉起她的衣袖,里衣上血跡星星點瞇。
細查看過一番道:“姑娘回府后還是得先回成碧館,重新上藥再去見老爺。”
“抱歉。”
燕攸寧一臉內疚。
托月愣一下道:“沒事,只是小傷而已。”
回到應府,托月小聲道:“眼下二夫人定然在老太太跟前,此事不宜張揚,攸寧姐姐還是先隨我回成碧館吧。”
燕攸寧原是第一時間要去找老太太,聽到托月的話雞啄米似的點頭,扶著錦瑟跟在托月后面,至于墨染塵自有人引他去書房見應老爺,細說案子的事情。
待托月和燕攸寧來到書房時,墨染塵已經不在書房,想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吧
應老爺朝他們招招道:“你們倆,還有你們倆個……”指著冰兒和錦瑟道:“也一起進來吧。”
四人一起來到應老爺面前,行過禮后托月道:“父親,具體情況六公子都跟您說過了,您是怎么看這件事?”
“此事關系皇家顏面,在沒有查問清楚前,爹也不能妄下結論。”應老爺向來是嚴謹,不會聽信墨染塵一面之詞,道:“你們倆再說一遍當時的情況。”
托月把自己看到的再細細說遍,應老爺思略片刻道:“冰兒,你是真看到皇上去了后殿嗎?”
托月一聽就知道,應老爺是懷疑冰兒故意編造慌言,誤導她對皇上產生厭惡心理,從而把蕭霏霏的死歸罪到皇上身上。
“爹爹……”
“沒問你,不許插嘴。”
應老爺厲聲斥責女兒,不許她插嘴。
冰兒馬上跪下道:“回老爺,奴婢是真的看到皇上去了后殿,絕沒有胡編亂造。”
應老爺沉默好一會兒才道:“若不是阿離的身體需要你來照料,實是不想留你們在府里,畢竟你們的身份很可能會給應府帶來滔天大禍,眼下我也只能暫且相信你。”
“謝謝老爺!”
冰兒沒有太多解釋,只是深深地跪伏在上。
燕攸寧也自己知道的說一遍,末了道:“大舅舅,九妹妹對自己太狠了,居然自己摔傷自己。”
“回爹爹,當時的情況,女兒只能這么做。”托月可憐兮兮地看著應老爺道:“就覺得在床上躺幾天,總比被人設局冤死強,女兒不能讓應府因為女兒而蒙羞。”
“應府的臉面不用你來撐。”
應老爺白一眼女兒,對燕攸寧道:“攸寧也不用害怕,康王府是不會遷怒你的。”
三人正說著話,回想各種可能漏掉的細節時,就聽守在門外的人通報道:“老爺,燕伯爵、姑奶奶到。”
“爹爹,娘親。”
燕攸寧像極在面被人欺負的孩子,飛快地撲到父母懷里。
應老爺帶著女兒起身相迎,落座后一臉抱歉道:“事出突然,又關系到皇家顏面,不宜對外張揚,只能在書房招待大姐姐和燕伯爵,一起相商應對之策。”
燕夫人開門見山道:“墨家六公子派人送的消息,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你就實話實話說吧。”
應老爺側眸看一眼托月。
托月識趣地起身告退,帶著冰兒一溜煙離開書房。
走到書房外面,聆聽一下四周的情意,托月對守在外面的人道:“好生在外面侍候著,千萬別讓閑雜人靠近書房,尤其是二房那些吃里爬外的東西,更是不能靠近書房。”
“屬下明白,請九姑娘放心。”
門外都是應老爺的得力心腹,根本就不用托月提醒。
托月這番話就是故意說給,躲在暗處準備打探消息的人聽,警告那些人不要輕舉妄動。
他們突然回府或許二房不會在意,可是燕伯爵夫婦突然來訪,卻不去拜見老太太而是直接到書房,肯定會引起二房那些眼線的注意,自然會密切關注書房的情況。
回到成碧館。
推開門的一剎那間,托月眼前的景象驚艷到。
成碧館的回廊、屋檐竟掛滿各種各樣的花燈,穿行在期間就像是在逛燈市。
“良玉特意買回來給我們玩吧?”
“當然不是。”
阿彌手里提著一只藍色的燈籠,興奮地從里面留出來。
指著四下里的掛著精美花燈道:“這些都是六公子剛剛差人送過來的,奴婢等著天一黑就帶著人趕緊點上,姑娘只說喜不喜歡嘛?”
“喜歡。”托月不假思索地回答。
“姑娘,里面有一份驚喜等著您。”
阿彌故意作神秘地,用帕子蒙上托月的眼睛,拉著她小心翼翼走進寢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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