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渣男,天使婊
陶小朵再接電話時,已經吃完了一頓豐盛晚餐。
陳子墨隔著屏幕,看了足足十分鐘。
內心已經問候了家里幾十代祖宗。
可惜,沒一位干得過眼前,屏幕里的小祖宗。
陶小朵一邊吃,一邊津津有味兒地品頭論足,什么這泰國米比之前的更香了,三文魚煎過頭了,但蘸著玫瑰魚子醬十分美味,一口小紅酒喝得小嘴兒晶亮水紅,油溜溜的焦糖布丁挖出一個黃澄澄的小洞洞……
她還故意打一兩個特寫,逗得某人口水直流,滿肚子饞蟲跳舞。
酒足飯飽后,她懶洋洋地開口,聲音似乎都帶著焦糖甜,震得陳子墨頭皮直發麻。
“這么久了,你那兒還沒到飯點呀?”
陳子墨為了交換秘密,也是拼了,幾乎哽著脖子,道,“還,還有個把小時才天亮。”
哦,還有個把小時。
陶小朵暗自琢磨著這個時區。
陳子墨又道,“說吧,好歹你也得給我點兒甜頭,不是?”
陶小朵心里哼哼,道,“那你先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周六那天飛歐洲的?”
陳子墨覺得,這離開的時間也不算啥秘密,“嘿嘿,你可別想套我話啊,我可沒說我們飛的就一定是歐洲。不過,我們的確是周六那天晚上,坐的直達航班離開C城出國的。”
陶小朵心下暗笑,這有啥不好查的。
C城地處內陸,不像B城那邊屬于祖國心臟,有那么多的直達航班。統共目前就開通了三條直接出國線,有些城市還需要二度轉機。這要查一下那晚上的出行航班,都能推測個一二了。
不過她有信心,可以從小黑嘴里直接套出來。
“如果是那天的話,我就可以確定了。”
陳子墨一緊,“確定什么?”
陶小朵笑笑,不答,端起盤子暫時離開了鏡頭。
陳子墨更緊張,心說這丫頭不是猜到什么了?還是以前向凌睿告訴過她慕尼黑是他的主治醫院,雖然在北美那邊凌云也找過好的醫院和大夫,向凌睿也只去看過一次,就再沒去過了。
當這飯碗灶臺清理干凈后,又過去半個鐘頭了。
等陶小朵再進入鏡頭時,發現,陳子墨那邊的環境也亮了起來。
她打著哈欠,說了句,“哎,好累,時間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剛穿好上衣的人立馬蹦過來,大叫,“等等,你特么地把小爺我吵醒了,就想溜是不是?我告訴你,陶小朵,你這次害阿睿可害慘他了,你不想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嗎?”
陶小朵半瞇著眼,看過去,“哦,有多慘?他不就是有點兒ED嗎?這種問題,上了年紀,內分泌失調的男人,多少都有點兒。何況,他之前還愛用止痛劑和鎮定劑,會出現這種癥候,貌似也不奇怪。”
陳子墨聽罷,剎時覺得,完了完了,她竟然全知道了。向凌睿那個見色忘友的家伙,居然把真相告訴她了,難怪這幾天檢察的時候,都不見他聯系國內,打電話發消息什么的。
此時,兩人通話時,向凌睿的檢察還未完全結,領最終檢察報告還在兩日后。
陳子墨哆嗦著嘴唇,道,“阿睿他,真的……沒站起來?”
陶小朵瞪去一眼,“有本事的,你去問他。”
“我去,你真當我沒腦子啊!我吃飽了撐的。”陳子墨怪叫著,套上了外套。
他再拿起手機時,不可避免地晃到了窗外已經是黎明前的一片霧藍色,正慢慢轉淡。
陶小朵心思一轉,又問,“我的星際寶貝,是不是被你們拿走了?”
“什么星際寶貝?”
陳子墨一邊打起領帶,在他手邊一米處的大床上,正躺著那個大耳朵的藍皮膚玩偶。
“那是我買給我小侄兒六一節的禮物。”
“切,一個玩偶,瞧你緊張得。哎,不對啊!”他轉過頭,盯著屏幕里的女人,“你這不是在顧左右而言他吧?”
“言什么他,要是東西真是你們拿走的,回頭給我送回來。”
“呵,等我們回來,六一兒童節都過了三秋了。那東西值幾個錢,我現在支X寶轉給你,雙倍,你買兩兒,一個送人,一個自用。”
“呸,誰要你轉帳。我就要那一個,那是我親手搶來的戰利品。”
陶小朵說得煞有介事的,陳子墨又來興趣了,一個勁兒地追問她又打了什么大戰役,要分享作戰經驗。陶小朵故意繞著圈子,只說過程,不透露對手身份。
“小黑,你不餓嗎?現在幾點了?”
陶小朵又打了個哈欠。
陳子墨下意識地看了下手表,報了個時間。
“原來,你們真的在慕尼黑的醫院啊!”
此時,某妞兒面前就放著平板電腦,網頁上正顯示著全球時區,當前時間。
陳子墨看到屏幕一轉,自己暴露的結果,氣得一口氣堵著沒出得來。
陶小朵笑著扔出今晚后一顆定時炸彈。
“小黑同學,麻煩你幫我轉告一下那個膽小鬼,注意原話,一個字都不要差。別發呆了,點錄屏!”
陳子墨心里罵著“臥槽,這妞兒真成精了啊”,手已經點下了錄屏鍵。
畫面上,只出現了一只小手指,點了下平板上的一小塊歐洲地圖。
“向凌睿,我們的那個3000契約,現在倒數計時,還有120個小時了。”
“如果你不能在這個時間內回來,給我一個合情合理,合我心意的解釋的話,那我們的男女朋友關系,就此結束吧!”
“對,我要分手。”
“一個ED就那么可怕嗎?”
“沒有那30公分,你還有160公分,是30的五倍啊!”
“你這個小氣鬼,我都沒有生氣,你跑什么跑啊?”
“居然還出國,還跑去另一個半球。”
“你知不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把女孩子趕出房間代表什么?是多么糟糕,多么不禮貌,多么渣的行為啊?”
“你是個渣男,知道嗎?”
“洗不白了。”
“你要再不回來負荊請罪,你就做我的第四任前度吧!”
“連真實的自己都不敢面對,你還有什么臉面對我?”
“我不需要你面對我了,省得大家都鬧心。”
“你的世界只有你一個人。”
“我接受,我放你遠走高飛。”
“拜拜,不送,咱們拉豁!”
“還有,我絕對、絕對不吃——回、頭、草!”
陳子墨,“……”
曰他大娘的,這丫頭不是成精了,而是成魔了啊,居然敢對暴君說這種話,要是換了其他人怕早就被砸死了,砸死了,死透透了。
陶小朵說完后,頓了一下,“錄完了沒?”
陳子墨吱唔兩聲兒發現自己嘴里咬著自己的手呢,吃驚過度了。
“完,完了。”
“按結束鍵啊!”
“哦哦,好,我按了。”
“行了,睡吧!”
“喳——”
陳子墨,“我,我勒個去,小桃花兒你剛才說的啥,你不是玩兒真的吧?什么三千契約,什么120小時倒數計時,120小時,那不是,不是……三天,呃,四天?”
老外的心算能力果然夠差的!
陶小朵這會兒還真沒多大怨氣了,“問你家暴君去。我掛了!”
“哎哎哎,等等等等……等!”
屏幕黑掉,只有一張手機默認的笑臉表情。
陳子墨這會兒可真笑不出來了,折騰了這一大早上的,他啥秘密都沒問出來,倒被桃花精套走了所有消息。
可惡!
他一定是昨晚打游戲太晚,沒睡好,腦子還沒清醒,才被忽悠去的。
是的,一定是這樣。
少爺他死活是不會承認,自己犯蠢的。
接下來一日,陳子墨先確定了,120個小時除以4等于5天。
他們還有五天,應該來得及。
所以,他沒立即給向凌睿看那個視頻,旁敲側擊地想挖那個“3000約定”是個啥內容,還想著有沒機會在桃花精那里轉敗為勝,撈回一局啥的。
期間,他也沒放過機會,不時地發了些醫院的圖片,勾引桃花精泄密。
還把在醫院的小護士那里,聽來的各種奇怪八卦八給陶小朵。
小黑:這個議員和情婦得了同一種X病,在另一邊的保密區治療。結果,他老婆也被傳染,跑來醫院這邊檢察。
桃花精:這新聞,早不新鮮了。之前咱們國內新聞也有八過。得了,你再換一個精彩點兒的素材。
小黑:我去,這么八的你還嫌不精彩。什么素材,你還真拿來寫小說啊?
桃花精:提供素材后,一經采納,有獎反饋。
小黑:真的?
桃花精:比蒸包兒還賺,來吧!
小黑:那,那你有沒聽說過,一個女人,也是有些才華的,但她最終成為世所矚目的大明星,還是靠一個男人的手筆,為她全心打造了天使一樣純潔美麗的形象。事實上,你也知道,這種娛樂傳媒事業圈兒里的女人,哪個會真的單純啊?但她在男人面前,就特別會裝可憐柔弱,讓人忍不住想要把星星月亮都捧給她。
桃花精:喲,這不就是白蓮花嗎?
小黑:什么是白蓮花啊?
于是,兩人就白蓮花、綠茶婊、黑蓮花、攻與受等等,網絡小說流詞匯,展開了一段豐富多彩的科普討論。
最后,兩人對此一人物事件達成了統一意見。
小黑:我覺得吧,用白蓮形容這個女人還是不太帖切。
桃花精:那按你們西方人設,就叫天使婊吧!
陳子墨騰地一下從長椅上跳起來,抱著手機一頓傻樂呵。
這一日,正是向凌睿檢察報告出來,找好友戴納看ED癥的日子。
同時,也是120個小時倒數的第四天。
此時,陶小朵即將入睡。
地點,正是金冠大廈樓頂公寓。
睡前,她決定好心提醒一句。
桃花精:小黑,還有36個小時,你什么時候打算給向凌睿的看那個錄屏內容?
打完這句,她就關機,睡美容覺了。
那頭,正樂呵得洋洋得意,找威爾斯分享的陳子墨一收到這句話,頓時當頭一棒。
“啊,啊,阿睿,阿睿,我有事兒要跟你說,非常重要。阿睿!”
他跳起來就猛拍辦公室大門兒。
威爾斯也沒拉住。
“要來不及了,向二,你再不出來,那只桃花精就要跟你分手啦!”
門一下拉開了,門后站著的男人,依然面無表情,但近日來的陰郁氣息已經撤了不少,這會兒聽到某人亂吼時,俊臉瞬間陰沉滾滾風云再起。
“你說什么?”
“我……我的意思,咳,那個……”陳子墨立馬縮退兩步,覺得說不清,也不敢說自己耽擱太多時間,只得把錄相調出來,扔了過去,“自己看。我,我先去上個衛生間啊!憋,憋好久了,就為了等你……”
這廝頭也不回地遁了。
向凌睿擰著眉,點開了播放鍵。
短短的幾分鐘里,只有女子一根蔥白的食指出現過兩秒,全屏幕只有平板電腦上顯示的世界地圖時區。
里面傳出來的熟悉聲音,帶著一點點獨特的鼻音,甜甜的娃娃音,幾分嬌縱傲氣,幾分怨懟不平,牽起他壓抑了幾日的情緒,絲絲縷縷,越纏越緊。
——你是個懦夫,連真實的自己都不敢面對,你還有什么臉面對我?
——我不需要你面對我了,省得大家都鬧心。
——你的世界只有你一個人。
——向凌睿,現在倒數計時,還有120個小時了。
——向凌睿,你是個渣男。
這3000約定
她只給了他們這段關系,僅僅3000個小時嗎?
他握著手機的手,關節泛白。
眉頭緊蹙。
心頭一口氣提起來,又不得不生生壓下。
他不會答應,絕對不可能。
戴納的聲音從身后繞過來,“雷奧,這手機里,說話的女孩,是你心上人兒?”
“她是東方女孩嗎?”
“她在說什么?這聲音真好聽?”
“雷奧,我可不可以跟你去你的故鄉,見見她啊?”
陽光帥哥哥滿眼放光,寫著的都是好奇和驚艷,非常純粹,沒有雜志。
也許是他過于爽朗輕松的語氣,讓向凌睿迅速閉了下眼,斂去了渾身起伏的怒焰。
“不可以!”
這回答,非常的斬釘截鐵。
戴納露出受傷的表情,“雷奧,你這么小氣啊?可是之前,讓你介紹安吉拉給我們認識,你都沒阻止,還幫我們拍照來著。”
聞言,向凌睿眉頭夾得死緊。
“不行。”語氣更重。
威爾斯見狀,心下直搖頭好笑:少爺這模樣,就好像幼時被表兄弟搶了心愛的玩具時的樣子。有些東西可以共享,可是真正的心肝寶貝,那是連拿出來給人瞧一眼,都堅決不答應的,誰敢用強的,非拼個你死我活不可。
就因為這個脾氣,幼時才被大家以稱為“小暴君”。
“威爾斯,馬上訂回國的機票。”
“哦,下午就走嗎?”
“是,不!”
向凌睿看了看表,心頭估算著那個時間,一邊又暗自詛咒,在原地打了兩個圈兒,看得其他人都瞪大了眼兒,他們這可是第一次看到向二少露出一副“手足無措”的表情,仿佛要進行人生第一次約會的嫩頭青。
“晚點,六點以后。我還要去一個地方。”
他一抬頭,就看到正巴在墻角偷瞄的陳子墨,眼神一豎,大喝。
“陳小黑。”
陳子墨直接縮沒影兒了。
曰他娘娘的,都管他叫小黑了,都卸他的下盤兒,可惡,向凌睿跟著桃花精都學壞了啊!
“出來。”
“為什么小朵三天前給我的留言,你現在才給我?”
“你要是不出來的話,那就回英國找姨媽姨父吧!第一季度他們的虧損不小,正好回去幫忙填補一下空缺。”
下一秒,沒有底盤兒的少爺哧溜一下鉆了出來,哇哇大叫。
“向小二,你都多大把年紀了,你還玩這套告家長的把戲,你老臉紅不紅啊你。我告訴你,這都是你那桃花精自己決定的,說要給你一個……一個驚喜!”
明明是教訓的好吧!
“哎,哎,你這就回國?”
“我給你說,那丫頭邪門兒得很,整天在你屋里大吃大喝,舒服得很。”
“我看她那樣兒,就不像是真的要分手的。”
“肯定擺著十八門降龍大陣等著你去撞。”
“戴納,你跟上來干嘛?向二雇你當帖身醫生了?你不是立志要造福人類男性病患者,站在慕尼黑呼喚愛嗎?”
戴納已經脫下了白大褂,笑露十二顆白牙,“我剛才請了年假,跟你們去那個神秘的東方國度,看看神奇的逃、化、靜!”
戴納的中文不太好,某些專有名詞的翻譯和所有老外一樣,只有升降調,念出來的詞總讓人哭笑不得。
上車后,向凌睿是不跟任何人同座一席的。
可憐的威爾斯爺爺自動退讓。
啟程后三分鐘,陳子墨叫起來。
“咦,咱們這不是去機場的方向啊,你現在又要去哪兒?”
戴納認真地看著前路,一邊道,“當然是去雷奧的家,拿行李啊!”
“雷奧的家?!”
臥槽,這小子還不知道,暴君大人已經跟安吉拉離婚了,那幢位居慕尼黑市郊的施塔恩貝格湖邊的小別墅,已經劃歸給安吉拉這位前妻,做為離婚財產分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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