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那個驕傲的人啊
“小心!”
周圍人叫起來時,陶小朵已經(jīng)擋在了小胖墩兒前方,將三個孩子護(hù)在了身后。
腰上被重重一撞,不打緊,但接著又是重重一撞。
“哎,你這孩子怎么回事兒,怎么還撞人啊!”大哥大嫂叫著,似乎想上前來拉。
姜思雪聲音更大,“哎哎,你們怎么拉人家小孩啊,要是傷到人你們怎么賠啊!真是的,快讓開啊!”
許強(qiáng)底氣不足地勸著,“思雪,我們帶亮亮去別處玩。亮亮乖,姨父帶你去騎大馬,你之前不是……”
熊孩子哪里聽勸,嗷得更大聲,狂叫聲響徹整個場館。
“不要,不要,我就要下海,我要下海看鯊魚,看海豚。”
“你們這些討厭鬼,都走開。”
“小矮子,你快給我買票去。”
被喚做“小矮子”的許強(qiáng),頓時無語,表情全僵了。
他被小胖墩兒一把推開,還踉蹌了兩步,之后就站在一邊,沒有動了。
“表姐,表姐!!!”
小胖墩兒揮之即去一個,又招之又來一個,妥妥的霸道將軍一個,霸氣狂飆。
“哎哎,姐姐在呢,亮亮乖,乖,姨媽這就幫你買票,我們下海,立馬就下海去。”
姜思雪抱著小胖墩兒哄得毫無下限,仿佛萬能叮當(dāng)貓,拿出一張卡就往管理員手里塞,只是管理員正護(hù)著陶小朵等人,對于姜思雪這一行拎不清的家長和熊孩子,并不多在意。
“同志,幫幫忙,這六一兒童節(jié)就這一次,就算圓我們家亮亮一個心愿。你看他都吵成這樣兒了,以前在家里要啥我們都給啥,你就行個好,先安排咱們亮亮進(jìn)去玩了,回頭也免得耽擱別的小朋友呀!”
這話一出,聽得周圍的其他家長臉色都不好了,有人甚至出聲表示不滿。
“這位小姐,今天來這兒的孩子都是一年只過一次六一兒童節(jié)的。”
“我女兒也一直想要下水去玩玩的,可是今天安排的名額已經(jīng)完了。”
“誰家不是要啥給啥的,難道就你家孩子大牌,非要人家給你們走后門兒,哪兒來那么大的臉啊!”
“喂喂,要是他家孩子下水,那咱們排到明天的是不是今天也可以鬧騰一下,提前玩兒啊?”
“就是,哪有人這樣兒的。”
“這一看就是熊孩子嘛,有什么樣的家長就有什么樣的孩子。”
“沒家教。”
“管理員,這可不行啊,你們這規(guī)定上都寫了每天預(yù)約人數(shù)只有這么多個,大家都是排隊?wèi){先生的,要是今天你們走了后門兒,對我們其他家長和小朋友可不公平。”
“可不是,現(xiàn)在這里還有這么多孩子看著呢,大人做事情沒個樣兒,小朋友也會受影響的。”
“就是,就是。”
一時間,議論聲越來越大。
陶小朵護(hù)著三個孩子閃到了一邊,這會兒靠群眾的力量已經(jīng)足以打敗怪獸啦!
大概是周圍的敵意太明顯,太多,小胖墩兒也不是個傻的,感覺極度不適,突然嗷叫一聲,撲倒在地,打滾耍起賴來了。
“不嘛不嘛,我今天就要下海,就要下海。”
“滾開,滾開,你們這些討厭鬼。”
“你們再胡說,我就讓我爸通通把你們下崗!”
有人奇怪,“喲,你爸那么牛,還能讓我們下崗,你爸是誰啊?”
小胖墩兒在姜思雪上前捂嘴時,就嗷出來了,“我爸是大領(lǐng)導(dǎo),你們通通都要被下崗,沒飯吃,吃屎!”
眾人一驚,這下真是領(lǐng)教了熊孩子的本事。
姜思雪見狀,也知道今天這事兒肯定成不了了。忙想將人拉回來,可惜她穿著高跟鞋,小胖墩兒也有近百斤了,她那小胳膊細(xì)腿兒的一折騰就往下倒。
許強(qiáng)站在人圈兒外想抽煙,被旁邊的女士盯了好幾眼,最后氣得只能將煙頭子扔進(jìn)垃圾筒。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陶小朵一行人身上。
從之前遇到開始,他就有些好奇,陶小朵什么時候又多了這對漂亮的表弟妹。看他們的親昵勁兒,一路上和陶老大一家三口很親昵的樣子。
當(dāng)初他去陶家拜訪時,一層子親戚見了不少,都是很普通的人,并沒有像這姐弟兩的人家,難道是像她所說的,這是她父親在C城的親戚。不是聽說都是些郊區(qū)農(nóng)轉(zhuǎn)非,也沒什么背景。
可是憑他在社會歷練多年的眼光,一看這姐弟兩就能感覺出家世不凡,衣服穿得很一般,不過他們腳上穿的鞋,和隨便別在衣領(lǐng)上的墨鏡,都價值不菲,絕不是尋常人家會給小朋友配備的物品。
“強(qiáng)哥,強(qiáng)哥——”
姜思雪只能大叫,許強(qiáng)不得不又重新擠了進(jìn)去。
“雪兒,我們走吧!”
這臉也丟得差不多了,許強(qiáng)也不想其他了,抱起地上的小胖墩兒就要走,哪知這熊墩兒是真上脾氣了,揚(yáng)手就打,還拿腳踹,差點兒踹到男人的脆弱點。
許強(qiáng)疼得一松手,這人就直接砸落地,嗑到熊娃哭得更大聲兒了。
姜思雪見到許強(qiáng)連個孩子都抱不住,就來氣,剛才這人還丟她一人面對這么尷尬的情況,也不幫個忙,心頭火也燒了起來。
“走什么走,我還在跟人家交涉呢!你也不幫忙。”
姜思雪還沒得到管理員的答復(fù),又上前詢問。
管理員道,“這位小姐,剛才你也聽大家說了,我們的潛水員每天接待的人數(shù)是固定的,要體驗水下探險都要提前報名的。每天的名額也是有限的,這邊三位小朋友也是一早就來報名了,等到現(xiàn)在才輪到他們。”
“這……”
姜思雪看向早已經(jīng)退出人圈兒,坐在一邊角落里吃東西的陶小朵一行人。
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便道,“那我讓他們把這次機(jī)會讓給我們,就可以下水了吧?”
也不等管理員回話,姜思雪已經(jīng)走了過去。
管理員很想說NO,不可以,但職責(zé)所在,他也不能替別的家長孩子做決定。但他知道,這最后來的孩子是館長特別打過招呼,要好好招待的貴賓。不管熊孩子和家長怎么鬧騰,都不可能讓他們管理方妥協(xié)的。
“陶姐,幫幫忙。你看我們家亮亮都哭成這樣兒了,就把這次機(jī)會讓給我們吧?拜托。”
熊孩子這會兒知道要求人,聲氣兒小了一點兒,還拿眼角偷瞄這邊,目光落在小聰聰手上一個熊腦袋面包上,還舔了舔嘴角。
但他的目光立即被舟舟擋住了。
陶小朵看一眼,道,“姜小姐,很抱歉,這個名額是孩子們一早跑來自己排隊得到的,我沒權(quán)利替他們做決定。”
這是大船送給小聰聰?shù)亩Y物。舟舟說自己早上起不來,這個項目就由大船承包了。帥氣的小小男子漢之前專門來排隊領(lǐng)了號牌的,現(xiàn)在號牌還捏在他手上。
此時一張小臉嚴(yán)肅兮兮地,將小手都揣進(jìn)了兜兜里,并一直站在弟弟面前做保護(hù)狀。
聽到她這么說時,看過來,緊繃的神色終于緩和了幾分。
“不可以。這是我送給小聰聰?shù)墓?jié)日禮物,不可以送給別人。”
大船大聲地說著,拿出手上的號碼牌,表情慎重又認(rèn)真。
陶小朵笑著撫撫男孩的頭,男孩回他一個靦腆的笑。
小聰聰帶著小奶音叫,“哥哥,謝謝。謝謝,哥哥!”
一伸手就抱著男孩的大腿,男孩一下臉紅了,什么嚴(yán)肅都沒有了。
“給我!”
誰知本來還在姜思雪懷里的小胖墩兒突然發(fā)難,像個火車頭兒似地沖上去搶號牌,頓時現(xiàn)場一片混亂,吼叫哭鬧聲不斷。
最后還是兩個彪形大漢出現(xiàn),把吵鬧的孩子和家長一起攥出了場館,才徹底消停下來。
經(jīng)過這一鬧騰,小聰聰都有些害怕了,縮回了媽媽懷里。
陶小朵猶豫,不忍大船的好心安排被浪費,回頭找來場館解說小姐幫忙。
舟舟尤其懂事兒,幫忙哄樂了小聰聰,兩大一小順利進(jìn)了潛水館,穿上了潛水衣,完成了今最重要的一個游樂項目。
嫂子嘆氣,“現(xiàn)在的熊孩子真是讓人頭疼。”
大哥寬慰嫂子,“有啥頭疼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拔亂反正了。正常人還是多數(shù)!”
旁邊的家長聽著直笑。
陶小朵道,“哥,嫂子,他們出來了,快,拍照。”
三人同時拿出手機(jī),揮手,錄相,忙得不亦樂乎,先前的不快在孩子們歡快的笑臉中,一掃而空。
這世上,妖怪有,正常人還是多數(shù)的。
場館外
被扔出場的兩男女熊孩兒,狼狽得被路人圍觀。
大漢道,“三位破壞了場館的游覽秩序,影響了其他游客的正常游覽活動,不能再進(jìn)場。”
另一個剛打完一個電話,道,“老板說,直接送他們出游樂園。列為不歡迎游客,實名記錄在案,三年內(nèi)不許入園。”
游樂園實行實名質(zhì)買票,要用身份證,信息登入,無一遺漏。
說話間,保安開來了電動車,要送三人離開。
“你們說什么?”
“這什么意思啊?”
“哇嗚嗚嗚,我要爸爸開除你們,把你們通通開除!嗚嗚嗚……”
“同志,你們是什么人?憑什么……”
兩個大漢說完后,根本不解釋,只給保安們打了個手式,就離開了。
最后,還是保安好心,透露了幾分情況。
“幾位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要是一般情況,還是可以通融一下的。但是,要是鬧得太過份,剛好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恐怕就難辦了。”
姜思雪和許強(qiáng)對視一眼,腦子都是一懵。
但都不約而同想到陶小朵身上,她身邊那個向大少,之前因為他們當(dāng)眾暗地里嘲諷她的穿衣品味時,就在專賣店里故意擺他們一道。還能認(rèn)識大牌店老板,那么游樂園老板大概也不是不可能,這次事件背后……
不管真相如何,三人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游樂園。
成為該游樂園有史以來,第一個因破壞瀏覽秩序被驅(qū)逐出場的游客。
熊孩子還不甘,叫道,“我要告訴我爸爸,讓這個討厭的游樂場,關(guān)門,倒閉。”
姜思雪無語。
姨父只是一個公司的行政高管,這種事情是萬萬不可能有的。不,連想都不敢想。
許強(qiáng)直揉眉心,手上的煙沒有熄過。
……
六一節(jié)愉快地結(jié)束了。
陶大哥大嫂離開時,舟舟和大船還送了好些地方特產(chǎn)小禮物,特地安排了一輛車送一家三口回家。
陶小朵想謝絕的,舟舟卻說,“這是我們送給小聰聰?shù)摹!?br />
大船認(rèn)真道,“朵兒姐,我們和小聰聰結(jié)交,是我們的事兒。你和二哥,是你們的事兒。”
“對,我們各交各的,互不相干。”
陶小朵哭笑不得,“……”
這,這也是熊孩子的一種吧!
這日,陶小朵又踏進(jìn)了已經(jīng)一周多沒有進(jìn)入的公寓。
屋里明顯是有人定時打掃過的,桌椅上纖塵不染。
她來到客廳,發(fā)現(xiàn)自己一周前的周末甩在角落的衣服袋子,被整齊地碼放在原處。只是少了那個星際寶貝。
她在屋里尋了一圈兒,也沒找到。
在側(cè)臥的浴室門口,她腳步頓了一下,目光落在門口的長毛踏墊上,腦海中迅速閃過很多畫面。
……平日里,總是西裝革覆、完美性感的男人,和那個倒在地上,身覆殘肢,只能靠爬行才能勉強(qiáng)蠕動一下的人……
心口又被一種酸澀的情緒漲滿,她迅速收回眼,離開了房間。
可是渾身都感覺沉甸甸的。
連撲街一本小說的落差,都能讓她郁悶好久,何況是曾經(jīng)完美如廝的人少了人人羨慕的大長腿?
她停在空曠的房間里,抬頭看向那一大片落地窗。
似乎有些明白,常于高空飛翔的傲鷹,一朝被折翼于泥沼中時,不是不能用尖銳的喙為自己尋找食物活下去,可是他如何用一副殘敗的身軀去安放曾經(jīng)那樣盛開過的靈魂。
那個驕傲的人啊!
吸吸鼻子,她進(jìn)了廚房。
冰箱里依然有不少食物,夠她為自己準(zhǔn)備一頓不錯的晚餐。
這頓飯,她吃得很慢,細(xì)嚼慢咽,像他說的一樣。
飯后,她打出了電話。
當(dāng)然,不是打給那個不告而別的家伙。
這個氣,她是一定要生給他看的。
“陳小黑。”
“我去,這……這大半夜的,你特么不睡覺……”
“向凌睿現(xiàn)在在哪里?”
“嘖,你不是有他電話,直接打給他不就得了。我們這里現(xiàn)在才零晨……哈……四點半啊,姐……”
“他電話在垃圾堆里。”
一陣悉悉嗦嗦,陳子墨的聲音瞬間有神兒了,“什么,他又把電話砸了?哈哈哈哈哈,我說怎么這幾天檢察的時候完全不看他……”
哎瑪,好像這事兒是不能說的,他溜嘴兒了。
“行了,別裝模做樣兒了。他現(xiàn)在哪個國家,在干什么?”
“哎,小朵兒,不是小黑哥不告訴你,暴君有令,不能說。”
“條件。”
“交換秘密的條件嗎?”
“少廢話。”
“嘖,我說你這丫頭怎么也學(xué)得跟暴君一樣,這么,這么……”
“我就是專治暴君這毛病的,你還不長記性?”
陳小墨莫名一哆嗦,“那行,你先告訴我,你兩是不是已經(jīng)XXOO了?”
陶小朵,“……”
陳子墨更來勁兒,“是誰霸王誰的?誰上誰下啊?”
陶小朵,“……”
陳子墨,“時間多長?”
陳小朵,“……”
直接掛斷電話。
這一小黑土估計智商還沒復(fù)蘇,正拿屁股說話,等他清醒了再問。
之后,陶小朵的電話響了好久,也沒人接。
那頭陳子墨已經(jīng)睡不著了,抱著電話,在屋子里打轉(zhuǎn)兒。
滿腦子里,翻來復(fù)去兩個字:條件。
條件啊交換條件,只要弄到一條,以后就不怕這兩狗男女再拿著他的頭發(fā)威脅他了。
打!必須狠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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