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
嘉賓們在宴會廳談笑風(fēng)生時, 鳳鳴與郭平正走在“私奔”的路上。
中間遇見紅燈, 停車后兩人不由得對視一眼, 然后齊齊低笑出聲。
“忽然有種舊電影一樣的浪漫。”郭平輕輕拍著方向盤,看著眼前駛過的車水馬龍感慨道。
外面兩條長長的橙黃色的燈帶, 高聳入云的建筑外圍是不斷閃爍的霓虹燈, 下面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來了又去, 人間悲喜都隱藏其中。
而兩個本該在酒會上假笑的人,此刻卻穿著昂貴的禮服坐在舊車?yán)铮瑴?zhǔn)備前往可能是這座城市最僻靜的角落之一。
鳳鳴一條手臂撐在車窗上,托著下巴, 微微側(cè)著臉看他, “那么我們是不顧一切逃離世俗的男女主人公嗎?”
郭平笑了, “逃離世俗是不可能逃離的,不過兩個大俗人罷了。”
真要從世俗脫離的話,他恐怕連天然氣費用都交不起了。
鳳鳴點了點頭, 一本正經(jīng)的說:“那么好吧, 現(xiàn)在大俗人餓了, 想吃飯了。”
朦朧的燈光溫柔地灑在她的身上, 好像把平時冷硬的邊角都軟化了。
“我出門之前在爐子上煨了蘿卜燉牛腩,炭火慢燉幾個小時,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爛熟入味。河粉和干扁豆也泡好了,可以用豆芽和雞蛋炒一個酸辣河粉,再來一點肉絲辣椒熗扁豆絲,配著不稀不稠, 香噴噴的小米粥怎么樣?”紅燈轉(zhuǎn)綠,郭平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不緊不慢的報菜單,聲音平緩又溫柔,好聽極了。
鳳鳴笑著點頭,“不錯。”
都是很樸實的家常菜,卻也最容易引起食欲,只是聽他這么說,鳳鳴就覺得自己的腸胃蠕動加快了。
車子從鬧市區(qū)一路往外,二環(huán)三環(huán)四環(huán)一直到?jīng)]什么車流的郊區(qū),就連路邊的燈火也都稀疏起來。
郭平一直覺得自己的右臉熱辣辣的,到底是沒忍住開口問:“看了一路沒看夠嗎?”
鳳鳴就認真點頭,“你開車的樣子很專注很好看。”
郭平做事認真的態(tài)度也很好的貫徹到了他的駕駛風(fēng)格中去,全程壓著限速標(biāo)準(zhǔn)線勻速行駛,非常沉穩(wěn),有種很安心的感覺。
被這樣直白的夸贊了,郭平微微有些羞赧,剛要說話,忽然聽鳳鳴問道:“這個時候請朋友去家里吃晚飯,郭導(dǎo)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吧?”
這個男人的風(fēng)評太好了,以至于她總有一種誘拐良家婦男的錯覺。
郭平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些無奈的笑了。
“我只是不善交際,而不是傻。”
“我也是個男人,是個正常男人,遇見讓自己怦然心動的美好事物,當(dāng)然也會忍不住去追逐。”
說話間,他已經(jīng)麻利的停了車,然后微微俯下身體落下一吻。
他的吻也像這個人一樣,輕輕的,柔柔的,帶著幾分從容不迫,中間還夾雜著一點薄荷的香氣。
一吻結(jié)束,兩人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鳳鳴看著他在燈光下越發(fā)黑亮動人的眼睛,點點頭,“我好像聞到牛腩的香氣了。”
這一帶十分空曠,少有人煙,自然也沒什么味道,這股牛腩的香氣就格外突出。
本以為她要說什么浪漫話語的郭平噗嗤一聲笑了,剛才營造出來的旖旎氛圍瞬間消失于無形。
“好吧,下車吧,我先去煮小米粥,這個要小火慢煮熟透了才香。”郭平認命的說。
其實這就是山坳里,早年望燕臺還沒怎么開發(fā)的時候放眼望去,沒有一點人煙,交通也不方便,地皮很便宜,當(dāng)時還沒有房子的郭平就聽從朋友的建議,在這里低價購入一處老院子,然后整體翻修,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像那么回事兒了。
院子根據(jù)山勢走向來的,自帶天然落差,建筑物也根據(jù)地形走勢分為不大嚴(yán)格的三層。
巨大的前后院子都用石頭混凝土壘起高高的圍墻,一溜兒安著監(jiān)控攝像頭,插的倒刺。前頭是就地取材做的假山和花園,幾張桌椅周圍種了許多命硬好打理的花木,后面整個都是一片菜園子,現(xiàn)在只有落了一層雪的白菜。
什么都好,就是真的太偏僻了一點,他們從市里開車到這兒就花了兩個多小時,這還是在深夜沒有堵車的前提下。
室內(nèi)雜糅北歐和工業(yè)風(fēng),老唱片、絕版電影錄像帶隨處可見,簡約中透著強烈的個人風(fēng)格。
“你隨便坐,我先去淘米。”郭平一路走一路解外套的樣子,看上去性感極了。
鳳鳴笑瞇瞇地跟在后面,“我還沒好好見識過廚房呢。”
她忽然就有點好奇了,聽說現(xiàn)在做飯的硬件神出鬼沒,天然氣什么的,還挺想見識一回的。
郭平也不去想她的童年,只是又轉(zhuǎn)回身來替她提裙子,“里面又是碳又是火的,別把你的裙子弄壞了,好幾十萬呢。”
鳳鳴就指著他脫了西裝,露出來的襯衣和馬甲說:“難道你穿的不是高定?”
她這么一說,郭平這才回過神來,“哎呀你不說我都忘了,這還是品牌方贊助的,趕明兒還得好好還給人家,等我先去換個衣服。我那有沒穿過的,家居服也給你拿一套湊合湊合吧。”
就算應(yīng)付過去廚房這塊,等會兒他們也不可能穿著幾十萬的高定禮服啃牛腩……品牌方知道了會哭的好嗎?
于是半個小時之后,光彩照人的時尚男女就變成了郭愛國和鳳翠花……
兩人都穿著毛茸茸的家居服,看上去特別接地氣。
郭平在那里拿著個木勺子攪和粥的時候,鳳鳴就抱著個熱氣騰騰的玉米棒子慢慢啃,滿臉的稀罕。
放眼前世今生這許多年,今兒還是她頭一次嘗試這種東西。
郭平抽空抬頭看她幾眼,就見那雙平時總是充斥著冷硬和果決的眼睛里竟有幾分天真,不自覺就笑了。
鳳鳴沒問他笑什么,只是舉著半根玉米棒子問:“當(dāng)時是怎么想去拍電影的?”
出道至今這么多年,從寂寂無名到揚名天下,郭平這才發(fā)現(xiàn)好像還真從沒有人認真問過這個問題。
他拿著木勺怔怔的出了會兒神,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小學(xué)的時候我曾看過一系列紀(jì)錄片,當(dāng)時就覺得這個職業(yè)實在是太神奇了,它可以將一個人那樣精彩紛呈的一生濃縮到幾十分鐘里,然后不斷回放,不斷呈現(xiàn)給后人。再后來,我又發(fā)現(xiàn),原來電影還可以憑空塑造一個不存在的人,給她你想給的一生……每當(dāng)拍完一部電影時,我總有種過完一生的感覺,很神奇不是嗎?”
童年的記憶總是遙遠模糊,卻又影響深遠,正是而是無意中看見的紀(jì)錄片才激發(fā)出了郭平的創(chuàng)作熱情和創(chuàng)作天分,現(xiàn)在想來也是很不可思議。
說著,他自己都笑了,“有的時候我甚至?xí)a(chǎn)生幻覺,或者說是幻想:我所看到的,或者說我記憶中所經(jīng)歷的真的就是我全部的生命嗎?我的前世說不定是一位史官,或者是一個書生。”
鳳鳴挑了挑眉毛,“實不相瞞,我前世是做皇帝的。”
可惜來歷無法實說,不然活化石展示廳內(nèi)必然有一席之地。
郭平看了看手里捏著半個玉米棒子的女帝,非但不覺得違和滑稽,竟然還挺認真的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
于是,稍后女帝和史官對坐就著小米粥吃了蘿卜燉牛腩,氣氛溫馨而從容,又說了許多平時不可能說的話,最后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妖精打架。
鳳鳴是在一陣微弱的有節(jié)奏的邦邦聲中醒來的。
冬日陽光太燦爛,燒的暖烘烘的屋子也太舒服,她對著窗外眨了好久的眼睛才回過神來,然后順著聲音就摸到了廚房里。
襯衣袖子被郭平整齊的卷到肘部,掄起菜刀剁肉餡的時候,小麥色手臂上隆起的肌肉線條流暢完美。
“你起的這么早?”
鳳鳴走過去,郭平應(yīng)聲回頭,手里的菜刀都沒放下就回頭交換了一個纏綿的親吻。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人能去菜市場買到新鮮的東西,”郭平笑道,“這塊五花特別好,剛好用來包包子。再放一點香菇和冬筍,非常鮮美。”
此時他口中新鮮的五花肉已經(jīng)變成案板上柔軟的肉泥,再算上來回菜市場的時間……
“你竟然大清早就起來包包子?!”昨天才第一次正經(jīng)踏進廚房的鳳總在此刻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她從沒想過專業(yè)廚師之外竟也有人這么拼。
郭平的表情忽然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只是有些人似乎對曲奇情有獨鐘,不知道這簡單的包子能不能入她的眼。”
曲奇……
“你真可愛。”鳳鳴湊過去親了親他的下巴,又補充說,“又性感又可愛。”
稍后蒸出來的包子果然像郭平說的那樣,又白又軟又蓬松,里面的餡料柔嫩多汁,十分鮮美。
鳳鳴非常誠懇地夸贊道:“這可真是世上最好吃的包子了。”
贊賞的余音還在空中回蕩,安娜的電話就小心翼翼的進來了,“老板,您現(xiàn)在是跟郭導(dǎo)在一塊嗎?”
昨天晚上,鳳鳴只是跟自家助理說稍后自由活動,讓她幫忙應(yīng)酬,卻沒講明白究竟要去哪兒做什么。
考慮到昨天驚心動魄的三角關(guān)系,安娜也提前有了一點猜測,不過出于專業(yè)素養(yǎng)還是親自確認一下。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安娜就說:“剛才郭導(dǎo)出門去菜市場買肉了是嗎?有網(wǎng)友拍到放到網(wǎng)上去,本來也沒什么,不過又有人連續(xù)起昨天拍到的你們兩位同車的疑似照片,現(xiàn)在正在持續(xù)發(fā)酵。您看是任由話題自由發(fā)展呢,還是咱們?nèi)斯じ深A(yù)一下走向?”
鳳鳴自己倒沒什么,左右比這更厲害,更扭曲的情況多了去了,就去問郭平的意見。
一向溫和的郭導(dǎo)關(guān)鍵時候果然總是很剛,非常出人意料的來了一句,“我沒有那么拿不出手吧?”
鳳鳴笑著問電話里的安娜,“聽清楚了吧?”
安娜佩服的五體投地,“那是非常清楚了。”
合著兩位大佬對外界風(fēng)向根本就不在乎,那就愛咋咋地吧。
掛了電話之后,安娜就吩咐公關(guān)部繼續(xù)關(guān)注,除非走向惡化,或是有損兩人名聲的言論出現(xiàn),否則無須過分干涉。
然后網(wǎng)民們就迎來了年底狂歡。
“哇哦,這個瓜有點大,忽然感覺消化不良。”
“我冷靜一下,慢慢梳理梳理哈……也就是說,昨天兩個人就提前溜號,跑去郭導(dǎo)家里吃晚飯,順便過夜?!然后今天一大早郭導(dǎo)還非常賢惠的去市場割肉……這他媽到底什么畫風(fēng)啊!”
“真的,我現(xiàn)在,我的注意力完全沒辦法從郭導(dǎo)清晨市場割肉這一條上面挪開!”
“噗哈哈哈哈,郭氏上的廳堂,入的廚房,過分賢惠了啊。”
“哦,路人甲表示投郭氏一票,像奉總這樣事業(yè)型女強人,后面必須站一個這種低調(diào)溫和又賢惠的男人。那什么安室尚氏的明顯不能居家過日子,難道要等以后鳳總辛苦回家一趟,還要對著冷鍋冷灶嗎?”
“我踏馬笑死,樓上的鐘點工、保姆了解一下?就算以后風(fēng)總真跟郭導(dǎo)在一塊了,也不可能讓他做個全職家庭婦男吧?”
“突然緊張,看兩邊竟然都沒有出面否認,那不就相當(dāng)于是默認了嗎?這事兒可能就是石錘了呀。”
“哎呀,怎么說呢?雖然說是個人的選擇,外人不好干涉,可是我真的不看好這對,而且感覺鳳鳴的私生活太混亂了,對郭平一點兒都不公平。”
“求求鳳鳴那個老女人及時收手好嗎?不要再到處霍霍了,郭導(dǎo)是那種正經(jīng)過日子的人,真不是你能拿來玩的對象。”
不同于安德森,或是尚疆,鳳鳴和郭平兩個人的事兒遭到的反對呼聲明顯更高,網(wǎng)友的意見也呈現(xiàn)出極端的兩極分化。
有人覺得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確實場面非常和諧,而且郭平也親口承認過的兩個人彼此理解,這就非常難得了。
但也有相當(dāng)一大部分的人認為,鳳鳴對郭平也不過是像以前對其他男人那樣隨便玩玩的,根本不會付出真心。但郭平這個人明顯就是會對感情投入比較深的那種,稍后要是鳳鳴真的劈腿,他肯定會受到傷害。
這種言論一出,立馬有網(wǎng)友跳出來反駁:“你們都清醒一點好嗎?鳳鳴現(xiàn)在的行為不就是劈腿嗎?”
“她之前跟那個安德森在一起不都是已經(jīng)都默認的嗎?而且跟尚疆也都很曖昧。對了,還有一個什么莊群飛,啊,還有剛成立的影視制作公司,下面那一群水嫩嫩的小男孩兒!”
“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腳踏兩只船了,而是三/四條,五/六條,七/八條啊!”
不說還好,一說大家都覺得郭平簡直虧死了好嗎?
人家清清白白一個男人,沒準(zhǔn)還是處男呢,結(jié)果就被你一個萬花叢中過的老手拿下了?
就因為這件事,當(dāng)事人雙方的過往感情史都被轟轟烈烈的徹底扒了一遍。
結(jié)果就是郭平清清清楚楚,幾行字就寫完了,而鳳鳴那豐富的感情經(jīng)歷,一張a4紙完全不夠?qū)懙摹?br />
如此強烈的對比差異簡直刺痛了無數(shù)人的眼。
不會也有好多幸災(zāi)樂禍的,說以前光看那些新聞上說什么渣男閱人無數(shù),紅顏知己車載斗量,曖昧新聞屢見不鮮,可是女方卻依舊無怨無悔的跟著,甚至每每有類似新聞曝出,還會主動跳出來幫忙解釋,今天終于角色對調(diào)了!
“雖然這么說可能有點不道德,但是看鳳總的做派,莫名覺得神清氣爽!”
“其實我覺得沒什么關(guān)系啊,鳳總目前有石錘的就是安德森一個吧?而且兩個人好像已經(jīng)挺長時間沒往來了,難道還不許人家開啟一段新的感情了嗎?”
對此,當(dāng)事人雙方表示:沒有表示。
吃完包子以后,郭平繼續(xù)呆在家里修改下一次的劇本,順便畫分鏡,而安娜則帶著鳳鳴的團隊和衣物過來把人收拾好之后接走了。
臨近年底,事兒多又雜,再好吃的包子也拗不過工作這條大腿。
“老板,這是下面報上來的晉升人員名單,今天會在會議上進行初次討論。”安娜示意小助理把文件夾遞給鳳鳴,又說,“再就是影視那方面,三十而立這個樂團本月的開銷有點超支,我看過張曼遞上來的報表,只要是mv制作和宣傳方面。一個是臨近年底,本來就成本上升,再一個就是畢竟年紀(jì)擺在這兒,又是完全的素人轉(zhuǎn)新人,外界接受度不高,其他的暫時沒有大問題。”
今年鳳鳴進行過幾次大刀闊斧的改革和人員裁減,除去員工大會上提拔上來的之外,還有不少中層和基層管理職位空缺,這幾個月?lián)握咭恢倍际强疾鞝顟B(tài),所以今年晉升人員名單的討論就會格外鄭重。
至于三十而立這個大齡新生樂團,張曼他們那邊的意思是本身起點就夠低了,如果不能一炮而紅,以后的路會更難走。所以最好直接上晚會,而且還要是那種比較有檔次的晚會,所以導(dǎo)致難度較高,推進較慢,花費也比較多。
鳳鳴飛快的瀏覽完了文件夾,“等會兒讓張曼過來見我。”
大體思路倒是不錯,只是作為一個迄今為止都沒有任何代表作的新人樂團,想上掛星的晚會,難度真不是一般的高,具體要怎么操作還得細細斟酌。
安娜記下了,又聽鳳鳴問:“我記得有個新人叫湯圓圓的,不知表現(xiàn)怎么樣?”
安娜說:“她的資歷太淺,今年還不去比晉升的資格,所以這邊也沒有特別關(guān)注,不過我倒也經(jīng)常看見她跟著肖敏到處跑,想來還是挺不錯的。”
鳳鳴點頭,“肖敏的眼光很高,能被她如此器重的,想來也差不到哪兒去。”
她想了一下,又說:“看我什么時候還有時間,也讓肖敏過來一趟。對了,還有韓佳琪,今年大家都辛苦了,年末福利豐厚一點,獎金方面我以個人名義單獨另出一份,讓韓佳琪他們一塊安排上。”
安娜剛一一應(yīng)下,那邊田朗就已經(jīng)按耐不住澎湃的熱情給風(fēng)鳴打電話了。
“我跟老陸都投郭導(dǎo)一票啊,這個最靠譜了,難得還會做飯。你工作那么忙,家里總是冷鍋冷灶的不合適,就算再有保姆什么的吧,也不如對象會這個來的有情調(diào)不是?”
鳳鳴失笑,心道這大爺真是一如既往的愛操心愛管閑事,正經(jīng)追逐潮流新聞動向呢。
“您跟陸老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您這一大清早就打電話過來,不可能是光為了說這個事吧?”
田朗爽快一笑,倒也沒繞彎子,“這不是到年底了嗎?我準(zhǔn)備開一次慈善畫展,順便做做拍賣,得到的款項全部捐贈出去,怎么樣,過來當(dāng)個特別嘉賓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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