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當我的女兒是苦情戲女主,兒子是老實人04
1935年的花國, 戰(zhàn)爭和壓迫都不少。
偏偏滬市,歌舞升平,紙醉金迷。
因為這里的臨海位置和便利的交通,經(jīng)濟發(fā)展走在了花國的前面。
饒是葉梨, 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時候的滬市, 現(xiàn)在回來再看, 也忍不住感慨, 無論什么時候,都有窮人和富人。只是戰(zhàn)爭年代,窮人愈窮,富人愈富, 原身的經(jīng)商天賦在那里擺著, 不少滬市有身份的人, 在看到今早的報紙上刊登的離婚協(xié)議后, 先是大罵吳家愚蠢,隨即就哈哈大笑起來, 打算去將這位滬市厲害的葉老板,給招攬到麾下。
——有本事的人誰都要高看一眼。這樣有本事的會經(jīng)商的人,如果招攬過來為自己賺錢, 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人人都迫不及待的去“撿”。
葉梨在家里看著吳月娘和吳承志開始讀報紙,一個讀不好, 另一個就要挨打。家里的下人也都聽話, 說打就打, 毫不含糊,這才滿意的離開了。
就吳月娘和吳承志的腦殘程度而言,葉大佬心知這是不下狠手不行,倒也半點不心疼。如果不是她老人家有事情要忙,說不得,要親自去打,這才痛快。
只是今日葉梨有許多事情要做,才不得不出門,沒法子盯著那二人受罰挨打。
葉梨一出門,就被許多人給盯上了。
甚至有幾位滬市的上流人士,親自來尋她,希望能將葉梨招攬去幫忙做事,還都給開出了優(yōu)渥的待遇。
葉梨倒是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誠心相邀,畢竟,原身在商場上的天賦和魄力,還有以女子身份結交人脈的天賦,這是長眼睛的都看得到的。
葉梨很客氣:“承蒙看重,只我如今還有一條船,以及嫁妝里的七八間商鋪……”
話不必繼續(xù)說,那些來人就聽明白了,這位葉老板雖然離婚了,但也是有些家底的。想起當年這位l省的大家閨秀遠嫁滬市時,也是十里紅妝,這些年打理吳家產(chǎn)業(yè),想來也不是真的愚蠢的不知給自己賺些私房錢的。有了這些本錢,但凡是有些野心、做過老板的人,都不會想著寄人籬下給人打工。
以后還都是商場上的朋友和對手,來人就也說了些客氣話,便離開了。離開后還不忘幫著宣傳,葉老板以后還是葉老板,不給人打工。顯見是自己抓不到這個幫手,也不許葉梨反口給別人做幫手了。
葉梨對此倒不在意,她帶著幾個得力手下,去看了原身的幾個嫁妝鋪子,發(fā)現(xiàn)生意都很不錯。只是因為之前原身故意壓著,不想這些鋪子高調,所以生意只是不錯,而沒有表現(xiàn)的出挑兒。
現(xiàn)在葉梨從吳家脫離出來了,這些鋪子,就能高調起來。從前壓著沒賣的那些香水、西方的上好雪茄手表收音機,珍珠美玉首飾等,也都收拾出來,打算出售。
除此之外,葉梨又去看了原身的那條船,果真是條大商船,雖然航行不到歐洲,但去一趟印度日本朝鮮俄羅斯等地完全沒問題。只是因為只這一條船,所以原身通常都是跟著別人的船隊走。交些額外費用,賺些不大不小的錢財而已。
現(xiàn)在葉梨過來了,去港口看了將近一個下午的船,倒是發(fā)現(xiàn)其他商隊的船,其實也有許多都不合格,只是有些商隊天生要冒險,即便覺得質量不夠,依舊冒著大風險走,左右只要不遇到真正的大風浪,這出船一趟,回來后必是大賺。
葉梨若有所思。
其實,如果有真正的能工巧匠,請到歐洲那邊的造船大師,將這些船改造或干脆重建一番,這些船未必不能去往歐美國家。
y洲雄獅縱然處在沉睡之中,可花國的綢緞、瓷器、刺繡等含有神秘東方元素的東西,在其他洲和國家還是很受歡迎的。
且不說這船出去一趟,能換來多少東西,回到花國大賣。就是這出行一趟,能悄無聲息的把那些在國外留學的想要歸國卻不得其法的人才給接回來不少。而且,什么時候和地方,都不缺為了錢財豁出去的人,船隊出航,到了那些如今的先進國家,未必不能弄些武器和糧食回來,支援國家戰(zhàn)爭。
葉梨是既想賺錢,為這個平行世界的花國和花國百姓做些事情,也能順便把身份洗白。等到戰(zhàn)爭結束后,某個特殊的wg時期,不被戴高帽批斗就可以了。
只是這樣的話,能工巧匠好找,可國外的造船大師,去哪里找?即便找來了,這些人也肯定是有著強大的愛國情懷,根本不會被他們所用。
除非,用非常手段。
葉梨目光閃了閃。她的那些收藏里,倒是有幾張真言符,能讓這些國外的大師說實話,把真本事給教出來。但,她也要有足夠的靠山和錢財,以及一位來到花國的造船大師,才能做成這件事情。
想到這些,葉梨才搖了下頭,算算自己手頭的那些錢財,還有子空間里的東西,倒是能買下十條小型的商船,找人進行改造。改造完成后,這些商船就能去往印度等地。
但如果上面加了各種堅固的符箓等,或許,還真能跑一趟歐美國家。有了一條大船和十條小船,單單是這賺來的頭一筆,就足夠葉梨做成她想做的事情了。
且,這段航行,她可以帶著便宜閨女和便宜兒子一起,讓他們知道賺錢究竟有多么不容易,人生究竟可以有多么艱難。
想到這些,葉梨豁然開朗,從碼頭離開。
她沒有立刻回去,而是按照劇情里所寫,那位天賦卓絕的商業(yè)奇才,曾經(jīng)在與合作伙伴合作時發(fā)生爭執(zhí),想要一拍兩散,合作伙伴不同意,找人打斷了他的腿,弄傷了嗓子,在滬市熱鬧的街市上沿街乞討了幾個月,才被友人意外認出,給救了回去。
葉梨便是去找這個人。
她的是戴了一片錦鯉鱗片過來的。這么一個戰(zhàn)亂的年代,帶一片錦鯉鱗片護身,才能讓葉大佬更有安全感。
完全忘了這錦鯉鱗片,是她活生生的從錦鯉身上刮下來的!
可刮下來的錦鯉鱗片,也讓葉梨運氣爆棚,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那位未來的商業(yè)奇才。
她看著那個被兩個小乞丐圍著的狼狽的青年,想了想,還是上前去,蹲了下來,沒有往破碗里丟錢。
兩個小乞丐有些緊張:“這位太、太太,賞點錢給俺們吧。俺們好幾日沒吃上飽飯了,您瞧,俺們爹都餓成這個樣子了。”
葉梨看了他們兩個有些鼓囊的口袋一眼,心說,這張嘴就認爹的本事,也是真厲害了。就是不知道,這被搶了打賞的錢和包子的“爹”,肯不肯認他們了。
葉梨看向兩個小乞丐極力想要擋住的大乞丐,道:“他們真是你孩子?”
大乞丐目光茫然無神,葉梨問了三遍,他才怔怔然回過神來,搖頭,聲音極其沙啞和艱難的道:“不。”
顯然,嗓子受傷,沒被醫(yī)治,讓他暫時只能說出這一個字。
葉梨就看兩個小乞丐。
兩個小乞丐說壞也不壞,只是為了生計而已。見被拆穿,忙忙就溜走了。
葉梨才看向依舊茫然的大乞丐,嘆了口氣,問道:“凌長清,我可以救你,幫你報仇,帶你離開,但是,我要你為我打工十年。你愿意的話,就點點頭,不愿意,我也會留下一個手下,送你去醫(yī)館治傷,醫(yī)館的錢我也會出。也算是不枉我們曾經(jīng)有一面之緣,如今,我又在這乞丐群里,一眼認出了你。”
凌長清在聽到“報仇”兩個字時,終于清醒了過來,好一會,重重點頭,聲音沙啞:“要,報仇。”
葉梨知道,不管凌長清后來多么的厲害,可是現(xiàn)在的凌長清才22歲,剛剛被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和青梅一起背叛,打斷了腿,弄傷了嗓子,丟在乞丐堆里生活了兩個多月。凌長清現(xiàn)在還沒瘋,就算是心理素質好的了。
因此也不介意凌長清現(xiàn)在還不算清醒的模樣,而是招呼身后跟著的手下,將凌長清抱起來,先去清洗一下,然后就送去醫(yī)館治療。等過上幾天人過的日子,凌長清大約也就能真正的清醒過來,為葉梨所用了。
除了這件事,葉梨還真的去給吳月娘和吳承志去請老師了。
她請的這位老師,是留學英國回來的。只是這位老師出國留學前,家里家境很好,生活優(yōu)越,在滬市也是有點子名姓的人物,可回國沒多久,因為戰(zhàn)爭等緣故,家里一下子就落魄了。這位老師因為曾經(jīng)出國留學過,所以想著做老師給家里賺錢,沒想到家里嫂子竟然想要她去做交際花,因為這樣才能賺到足夠家里人維持體面生活的錢。而她的父母兄長等,竟都對此持默認態(tài)度。當下和家里人鬧翻,一個人跑去做家教。
只是這位老師曾經(jīng)也是大小姐,認識很多上層社會的人。她倒是能放得下身段,奈何這些學生的家長,一方面希望她能教會學生們外語、鋼琴、西方禮儀,一方面又擔憂她把學生們教導的和她一樣,會“無緣無故”和家里鬧翻,不孝順父母,不敬重兄長,甚至會渴望戀愛自由等等。
次數(shù)多了,這位老師如今的日子也不太好過,正想著是否要去外地生活。
葉梨就是這個時候上門的。
曲紅豆正在筒子樓里,狹窄陰暗的房子里收拾東西,頭發(fā)亂糟糟的,整個人都處在對于國內(nèi)諸事的茫然和憤怒之中。
聽到有人敲門,曲紅豆大聲喊了一句:“很快就收拾完了,不要催了!今天保證離開!”
葉梨默了默,就讓身邊人去叫門,自己站在后面。
等曲紅豆不耐煩的打開門,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葉梨站了出來。
曲紅豆一眼就認了出來:“葉老板!”
葉梨的原身是滬市難得一見的商界女強人,人脈關系廣,更難得的是從來都是靠本事吃飯,而不是靠著以色侍人或搖尾乞憐,曲紅豆當然一眼就認出了葉梨。
葉梨微微挑眉,就是一笑。
曲紅豆是這個年代走在思想最前端的女人,只是她開明的思想為她帶來的不全是好處。可曲紅豆是個執(zhí)拗的人,她如果不曾走出國門,看過外面的風景,知道女人原來還可以那樣活,那么,她有可能會像其他女人那樣,一輩子不是聽從父親的,就是聽從丈夫的,老了老了,就圈在宅子里聽從兒子的話。甚至家里嫂嫂明示暗示她去做交際花,在父母兄長默認的情況下,一個深受封建舊思想荼毒的女人,顯然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路是自殺,一條路是茍活,真的去做交際花,賺錢給明明家破,依舊想要維持體面的生活的至親花……
可偏偏曲紅豆見識過了外面的生活,知道女人也可以活出自我,為了自己而活。那些傳統(tǒng)思想里的一些東西,的確是好的,可還有許多東西,是對女性的惡意壓制。她不能低頭,低頭,她這輩子就完了。
這樣一個想要頑強的保持自尊活著的女性,就是葉梨要給便宜兒子和便宜閨女找的老師。
葉梨將家里的兩個討債鬼的情況說了一通,最后道:“實不相瞞,我如今見到這兩個孩子就想打。只是,教導么,總不是只憑打罵就能教導好的。我這次來請曲老師,也不是想要曲老師教他們那些學識的,那些東西,我將他們送去學校時,就都學過了。種種新思想的來源、發(fā)展、優(yōu)劣,他們?nèi)贾溃瑫x百遍,可偏偏就不入心,一心覺得傳統(tǒng)的才是最好的,男尊女卑是天定,女人生來就要懂得卑弱兩個字,只有一生為他人奉獻的女人才是好女人,身為女人,則必須要給丈夫生兒子。像我這樣在外面做生意賺錢的,就是拋頭露面、不知廉恥,是他們的羞于提起的存在……這種令我作嘔的思想,真的讓我瞧見他們一次,就想要打一次。如今,不知可否擺脫給曲老師。當然,曲老師要打要罵,只要不被我看見,只要不打殘,我個人都是沒有意見的。”
曲紅豆聽得瞠目結舌。
她很早就知道吳家商行的葉老板,曾經(jīng)在酒會和街面上都瞧見過,因此才能一眼認出人來,認為對方可交,即便自己落魄的很了,也十分愿意聽對方聊天。她關注著葉老板,知道葉老板是個厲害的人物,心里也想著成為葉老板這樣的人物。
所以,曲紅豆也曾經(jīng)關注過葉老板的家人,知道葉老板有一子一女,都在接受新式教育,兒子長得有幾分書生氣,女兒則溫柔羞澀。心里還為葉老板高興,覺得兩個孩子都會是孝順的人。接受新式教育后,肯定比任何人都能理解葉老板。
結果……
沒想到這一兒一女,私下里竟然這樣辱罵葉老板!
曲紅豆當下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盞劈啪作響,大聲道:“您是這么厲害的人物,是我花國女性的楷模,他們憑什么罵你?就算這世上的那些沒讀過書的人品低劣的人們,不肯承認您的成就,可他們是您的兒女啊,他們該最知道,您走到如今的地位,該有多么不容易。這樣一對兒女,該打,該打!您把他們交給我,我保證給您教出不一樣的兒女來!……只是,真的能打罵?”
葉梨沒想到原身竟然是曲紅豆敬佩的人物,意外了一下,細想就知道這其實也不奇怪。畢竟,滬市就這么大,能數(shù)得上名號的憑本事為人所知的女人,也就只有幾個。曲紅豆會覺得原身厲害,實屬正常。
至于打罵什么的……
葉梨很是熱情的握住了曲紅豆的手,認真道:“盡情打!”
曲紅豆:“……”嗯?這個盡情打,是個什么意思?
等到曲紅豆收拾收拾包裹,跟著葉梨去了三進宅子后,發(fā)覺這宅子里的大小姐臉頰紅腫如豬頭,大少爺屁股腫的老高后,仰頭望天,心說,行了,這次她真敢打了。
沒瞧見這當親娘的,比后娘都狠啊。
吳月娘腫著一張臉,哭的眼淚都落下來了,可還是要清清楚楚的讀報紙上宣傳的新思想,作者們寫出來的批判文章,覺得整個人生都要無望了。她倒是有心想跑,可是,跑去哪里呢?爹爹和奶奶,已經(jīng)不要他們了啊。爹爹和奶奶連弟弟都不要了,怎么會要她這個賠錢貨?她能跑去哪兒?
吳承志則比吳月娘還慘。好歹吳月娘昨個兒只被葉梨扇了兩巴掌而已,吳承志昨個兒屁股上就挨了三十棍,今天繼續(xù)被扒開褲子挨打,吳承志傷心的趴在桌子上,感覺自己身為男人的尊嚴都要沒有了。
明明,娘和姐姐都是女子,現(xiàn)在這個家里,就該他做主當家啊。他哪里說錯了呢?
葉梨瞧了一眼這兩個熊孩子的眼神,就看曲紅豆:“辛苦曲老師了。”
曲紅豆:“……”她覺得她好似說不出“您放心”這三個字了!
***
日子悠然而過。
轉眼間半年時間過去,報紙上的戰(zhàn)爭越來越頻繁,滬市的這片區(qū)域,卻依舊歌舞升平,繁華如初。
吳家商行沒有了葉梨,幾乎是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里,就被滬市的其他商行給瓜分殆盡,就算是新興的小商人,也沒忍住上前去咬了一口下來。
在葉梨離開吳家兩個月后,吳家商行徹底不存在。甚至有人故意設計,不但讓吳家商行消失,還倒打一耙,讓吳家欠了一大筆債務,不得不變賣了好幾家鋪子和村子里莊子田產(chǎn)還債。
吳家現(xiàn)在還有錢,但也只有一處五進的大宅子,兩家鋪子,別的,就什么都沒有了。
葉大佬在夜里接收到兩箱子的大小黃魚后,表示對這件事毫無所知,甚至有些同情。
可即便是這樣,吳老太依舊給吳箬聲找了個媳婦。這次這個媳婦是吳箬聲自己挑選的,和吳老太一樣是一雙小腳,大字不識一個,對著自己丈夫和婆母隨時隨地能下跪,表示她錯了。即便她都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什么。
吳老太和吳箬聲對此簡直滿意極了。要說唯一不滿的地方,大概就是這個新媳婦,進門都小半年了,竟然還沒懷上孕。
葉梨去跟專門尋摸來的工匠商量一番大船和小船的改造工作后,才灰頭土臉的回城了。
剛坐著小車進城,凌長清就站在接口寵著小車招手。
司機將車停了下來,一身黑色西裝,梳著大背頭,意氣風發(fā)的凌長清就笑嘻嘻的上車了。
和半年前初見的那個呆呆愣愣的乞丐相比,現(xiàn)在的凌長清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上了車后,就跟葉梨神采飛揚的表示,現(xiàn)在葉家商行里,又多了兩家鋪子,一個善堂。
這時候依舊有善堂的存在,葉梨原以為,凌長清做乞丐時,因為精神受到打擊呆呆木木的,經(jīng)常被別的乞丐欺負,所以不太會樂意接手這個善堂,沒想到凌長清在知道她的想法后,立刻表示愿意一起打理。
凌長清的商業(yè)天賦,比葉梨想象的還要好。
葉梨在把凌長清找到后,凌長清休養(yǎng)了半個月,許是經(jīng)常聽到內(nèi)院里面大少爺和大小姐挨打時的慘叫聲,很快就徹底清醒,從絕望中站了起來。主動找到葉梨,愿意為葉梨工作,計劃在適當?shù)臅r機為自己報仇。起初半個月凌長清還在接手階段,后來葉梨在滬市和n市的店鋪生意,凌長清就全面接手,還發(fā)展的越來越好。新店也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開。國內(nèi)的商隊也被他安排的走南闖北,尋摸貨物。葉梨的原身之前維持下的人脈關系,凌長清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現(xiàn)在那些人,跟他的關系比跟葉梨還好。且十分信任凌長清,愿意和葉家的店鋪進行合作。
葉梨這幾個月時間,除了調教兩個便宜兒女,就是專心致志的找能工巧匠,還有西方穿過來的有關造船的理論和實踐書籍,找人進行了翻譯,爾后讓翻譯拿著書給工匠“講課”,葉梨也會在一旁跟著聽,一起研究如何學習別人先進的技術,來改造她的那一條大船和十條小船。
直到今天,葉梨和那些工匠們,終于開始利用一條破船進行嘗試。
凌長清在一旁嘴巴不停的巴拉巴拉的說著新店的事情,隱隱還有些炫耀自己才干的意思,葉梨則看著窗外,想著事情。
凌長清忽然道:“老板,你在想什么?”
葉梨:“船啊。”
凌長清奇道:“老板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有錢了,又有我這個商界奇才給你打工,你將來可以更有錢。為什么一定要組織商隊,去歐洲美洲那些地方去?”這不是閑著沒事兒么?
葉梨?zhèn)冗^頭,看了凌長清一眼,微微一笑,然后,對著凌長清用手指比劃了一個手木倉,漫不經(jīng)心道:“國難當頭,匹夫有責,我們女人,也是希望這個國家好的。我做不了別的,賺些錢的本事還是有的。”
葉梨說話的聲音很輕,只有坐在她身旁的凌長清聽到了,前排的司機半點聽不到。
凌長清目光閃了閃,就轉開了頭,當做沒聽見。
葉梨于是就繼續(xù)琢磨加固船只的方法,還有就是,最好能抓幾個靠譜的國外的水手過來——別怪她是壞人,八國聯(lián)軍侵花時,那些人,真的算是人嗎?好歹,葉大佬表示,她只會讓那些水手“幫忙”認路,不會殺人。真的很厚道很厚道了。
凌長清心頭則是翻江倒海,半晌,才重新笑嘻嘻的跟葉梨說生意上的事情,仿佛剛剛葉梨的話和沉默,統(tǒng)統(tǒng)都不存在。
葉梨也不去管凌長清。
她心里清楚,凌長清是個心懷天下的人,同樣也是個知恩圖報,以及會給自己留后路的人。
這樣特殊的年代里,許多人為了革命奉獻了年輕的生命,或是整個青春,在之后卻未必擁有一個燦爛的未來。但凌長清卻做到了。即便是后來,凌長清也是自然而然的洗白了身份,既保住了自己,也保住了家人,同時還為國家做出了重大貢獻。
劇情里的凌長清能做到,現(xiàn)在的凌長清當然也在努力的去做到。
所以直到現(xiàn)在,凌長清沒有露過半點痕跡,和那些人交流,也從來都不肯在葉梨的那些鋪子倉庫里。他這么小心,就是不想要連累葉梨。畢竟,凌長清做好了在必要時為國犧牲的準備,可他并不想要連累恩人。
葉梨對此倒是沒什么特殊想法。她原本就打算做兩手準備。凌長清這邊,只是其中一手準備,并不著急上船。
待聽凌長清嘻嘻哈哈的把生意都匯報完了,賬本也看過了,葉梨的車子也到了宅子前了。
還是那座三進的宅院,并沒有另外換住所。
葉梨拎包下車,就對司機道:“送下凌老板。”
凌長清的本事大,地位也高,葉梨給他算的是分成而不是工資。所以,其他人也會叫凌長清一聲凌老板,葉梨對外也這么叫,十分給凌長清面子。
凌長清嘿嘿笑了兩聲,跟葉梨擺手:“謝啦,老板!”
葉梨微微一頷首,就拎著包往里面去了。
最外面的一進院子里是待客的地方,廂房一面是廚房和柴房,一面住著晚上不回家主的男傭人。
里面一進院子,就是吳月娘和吳承志的住處。
這姐弟兩個一連被打了三個月,才終于漸漸開竅。
原本曲紅豆還想勸著,不想打學生打這么厲害的。可曲紅豆眼睜睜的看著,吳月娘和吳承志仿佛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一般,腦袋里有另外一個理論想法,每次她教導兩個學生男女平等,女性當自尊自愛自立,如今社會變了,女性是可以并鼓勵出去工作的,而賺錢的女性,合該受到應有的平等待遇,即便是家庭婦女,她對家庭的貢獻,和她在外掙錢的丈夫也是各占一半,都該受到尊重時,吳月娘和吳承志就能理直氣壯的站起來反駁曲紅豆。
偏偏每次還引經(jīng)據(jù)典,咬文嚼字,看向曲紅豆時,就像是在看一個墮落女性,說起親娘時,仿佛親娘是他們?nèi)松械奈埸c……曲紅豆心說,怪不得葉老板要打人!
換了誰都要打啊!
因此每天早上一個半小時,吳月娘和吳承志就會在院子里讀報紙上,做曲紅豆給他們出的有關新思想的各種填空、選擇、問答題等,強行洗腦。若是讀錯背錯或是寫錯,就要挨打。
吳月娘和吳承志就是再想著他們的傳統(tǒng)思想,一連被打了三個月,眼看吳月娘的臉要被毀容了,吳承志的屁股要徹底爛掉,兩個人終于學乖了,再也不說他們那些舊思想,而是認真學起了新思想,張口就是男女平等,戀愛自由,個性解放,還會勸葉梨碰到合適的人可以再婚。只是兩人這話一出,就被他們親媽養(yǎng)的小黃雞,追了一整天!
曲紅豆眼看自己的教學有了成果,難得松了口氣。只是她素來是個謹慎人,瞧見這姐弟兩個看著好了,也沒有立刻安心,而是繼續(xù)觀察了兩三個月,直到今天,看著姐弟兩個互相給對方出的考卷,曲紅豆心說,差不多了,教還是要繼續(xù)教,但是吧,至少可以讓這倆孩子出去放放風,遛一遛了。
——這整天被關在宅子里,曲紅豆顯然也是不放心的。
葉梨回來的時候,瞧見吳月娘和吳承志在跟著曲紅豆打五禽戲,也沒打擾。
她瞧見曲紅豆對她眨眼的模樣了。
待曲紅豆打完一遍,讓現(xiàn)在各自長了半個頭、臉色紅潤的姐弟兩個繼續(xù)打,曲紅豆擦了擦臉,就跟著葉梨走至一旁,說起要給兩個孩子放風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改好了,思想轉變過來了,可是,您總不能關著他們一輩子。他們將來,總要成家立業(yè)。即便不成家,立業(yè)總是應該的,不能一輩子在您的庇護之下。我的意思是,您即便擔心,也要將他們放出去,看他們的這些奇怪思想,究竟應在哪里,要怎樣才能盡量補救。”
葉梨則是想著原身的三個愿望。
原身的第一個愿望,就是報復莫家。讓莫家五十年內(nèi)不得翻身。這并不算困難。莫家原本就是糧行出事,才要給大少爺聯(lián)姻,找了吳月娘。結果葉梨出走吳家,將吳月娘也帶走了。吳家自身難保,莫家當然無人可幫,現(xiàn)在也就和如今的吳家情況差不多,有房有鋪子,但也僅僅如此,根本無法保持住原本的顏面。
原身的第二個愿望,是希望任務者能代替她,盡量教導兩個孩子。盡可能的將他們掰正。但她這個親媽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其實也不會強求任務者必須做到這點。只是請任務者多用心。實在不行,教不回來,就教不會來。這不是任務者的錯。任務者如果做不到這一點,不會算任務失敗。
所以葉梨才會各種打孩子和給孩子找老師,也算是足夠盡心了。
原身的第三個愿望,則是希望,如果有真正的孫輩出生,那么,請任務者幫忙照顧和教導好孫輩。當然,像是吳月娘的那四個可憐的女兒,還有最后生出來的寶貝蛋兒兒子,能不出生,還請任務者不要他們出生。
葉梨就覺得,這個原身真的很投她的脾氣。等任務完成,若是有空去看原身投胎,嗯,她可以在一旁看著,讓孟婆推原身投胎的時候,力氣稍微小一點……
葉梨發(fā)了會呆,還是同意了曲紅豆的勸解。
將兩個孩子圈起來一輩子,這真的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葉梨就對吳月娘和吳承志宣布了這個好消息,姐弟兩個欣喜不已,紛紛表示絕對不會辜負娘,不會再學那些不好的傳統(tǒng)思想。
葉梨并不管這番話,這兩人是真心說的,還是假意騙她。左右等幾個月,她就知道這兩人是不是真的改變了。
又三個月
葉梨唇角含笑的回來,高興于船只改造的暫時性突破。
結果一回來,就看到了跪在大門外的兩對男女。
葉梨微微蹙眉。
原來跪在大門外的,分別是吳月娘和莫家大少,吳承志和第一個綠了他的“妻子”。
葉梨神色淡淡的從四人身邊走過,并不想要搭理他們。
吳承志和吳月娘且忍不住叫道:“娘!求您成全我們!”
然后一個拉著身邊女人的手,幸福的道:“娘,阿青懷了我的孩子,我要對阿青負責。”
一個則含羞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捂著小腹,溫柔且堅毅的道:“娘,我懷了大少爺?shù)暮⒆樱矣X得,這一定是個兒子,我要嫁給大少爺,讓大少爺?shù)膬鹤佑忻蟹莸某錾!?br />
莫家大少道:“葉老板,我聽月娘說,是您教導他們男女平等,戀愛自由。既是如此,我與月娘自由戀愛,小舅子與阿青姑娘自由戀愛,葉老板何不就此成全我們兩對有情人?”
那被喚做阿青的姑娘,低垂著頭,不說話,臉頰卻緋紅。讓吳承志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葉梨終于停下腳步,想了想,就招手:“去請大夫過來。”
四人還以為葉梨是不肯相信,都有些惱怒又有些胸有成竹的等待著。
葉梨這次卻不走了,而是在那些來看熱鬧的人的圍觀下,在跪著的四個年輕人面前,走來走去,走去走來,良久,終于好奇的開口:“你們是怎么懷上孩子的?”
這時候,這方面的事情還有些敏感,四個年輕人都有些尷尬,不敢回答。
可總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吆喝:“還能是怎么懷上的?不是葉老板您說了,支持他們戀愛自由嗎?”
葉梨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鑲嵌著細碎鉆石的手表,發(fā)覺到了用飯時間,抬起頭,意味深長道:“戀愛自由,我自然是支持的。我好奇的是,我這兒子和女兒,半年前有大夫把脈,已經(jīng)被確診,兩個都沒有生育能力。一個不能讓女人懷孕,一個不能給男人生孩子。唔,他們?nèi)缃襁@副情況……怎能不讓我這個做娘的好奇?”
眾人嘩然,驚得險些下巴都要掉了。
吳承志驀地叫道:“那怎么可能?阿青懷的就是我的孩子!阿青,你告訴我,你懷的就是我的孩子!阿青,你說啊?”
吳月娘則捂著肚子搖頭:“不對,不對,我就是懷了大少爺?shù)暮⒆印_是個兒子,真的!我真的懷了大少爺?shù)膬鹤印N夷苌鷥鹤樱也皇遣荒苌鷥鹤拥膹U物!我能生!我能生!大少爺,你摸摸,我真的懷孕了啊。”
莫家大少爺和阿青姑娘臉色也是一變,顯然沒想到竟還有這么個神轉折。
場面頓時亂哄哄了起來。
葉大佬則是站在一旁,微笑著欣賞這副喜聞樂見的名場面。
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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