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假的就是假的,太后發難
季瑩月終于硬著頭皮來到了茗香閣,在店小二的帶領下推開了雅間的門,來到了方雯容的面前。
她對方雯容還有心里陰影呢,不明白這個女人找她究竟是為了什么事情,她這段時間可是老實得不能再老實了,什么幺蛾子都沒有出。
“方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哪怕心里又恨又怕,季瑩月卻不敢表露出半分來,只能溫和有禮貌地擠出了一絲笑容,小心翼翼地問道。
方雯容用盛氣凌人的目光掃了她一眼,直接說道,“讓你的丫鬟滾出去,把雅間的門關上,我有話要跟你說。”
季瑩月滿是戒備地看著她,身體緊繃著,一動不動。
她可不想讓丫鬟出去,方雯容氣勢洶洶的樣子像是要吃人,若是沒有丫鬟保護,季瑩月都害怕被眼前這個家世又好,長得又漂亮的女人給生吞活剝了。
“有什么事情方小姐你直說就是,除了那一次鬼迷心竅,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就算是絕子散,傷害既然沒有造成,你也沒有必要一直揪著那件事情不放吧?”
她強忍著心里的害怕,試圖跟方雯容講道理。
“誰說我是為了絕子散的事情來的?過去已經解決好的事情,我犯不著跟個怨婦一樣一遍又一遍地拿出來說,你不覺得煩,我還嫌丟人呢。季瑩月,你害怕什么呢,這是在雅間里,我怎么都不可能將你殺人滅口了,那可是要坐牢償命的。”
方雯容不耐煩跟她嘰嘰歪歪下去,“讓你的丫鬟出去,把門關了,有件事情我覺得應該跟你好好地說清楚。”
季瑩月根本不愿意讓她身邊的丫鬟出去,方雯容的耐性可沒有那么好,直接對身邊伺候的丫鬟說道,“把她的丫鬟帶出去,你們也全部出去,把門關上。”
整個雅間只剩下季瑩月和方雯容兩個人,她的心情總算是沒有那么緊張和害怕了。
單打獨斗,方雯容應該是要不了她的性命的,應該不是什么很嚴峻的事情。
季瑩月也不客氣,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找我來是為了什么事情,現在總算能說了吧?方雯容,我現在可沒有害你,更沒有害你的家人,你別想欺負我。”
方雯容看她用這么無辜自然的語氣說話,更是怒火中燒,她眼睛里有著意味不明的光芒,直接在季瑩月的面前坐了下來。
“你是沒有害我和我的家人,但是——”
下一刻,方雯容手里拿著的茶水直接朝著季瑩月的身上潑過去,連同杯子,她徑直砸在了季瑩月的身上。
滾燙的茶水,讓季瑩月被燙得忍不住劇烈尖叫了一聲,直接從椅子上蹦起來了,她疼得眼淚都飚出來了,“你發什么瘋!我又沒招你惹你,方雯容,我沒想到你這么惡毒,信不信我告訴睿王殿下,讓他看清楚你狠毒又虛偽的真面目!”
方雯容從她坐的椅子底下抽出了一根細細的藤條來,發狠地,毫不客氣地打在了季瑩月的大腿上,后背和臀部,一邊恨聲說道,“你還敢提睿王爺,他現在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身為他的未婚妻,你說我要不要替他討回一個公道?”
季瑩月疼得忍不住尖叫連連,方雯容發狠地說道,“你要是再敢大喊大叫,我直接將你的衣服全部都剝下來,讓整個茶館里面的男人都能看到你曼妙的身姿,你再叫一個試試。”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不要這么不講道理好不好?方雯容,你別以為你是睿王的未婚妻就有多了不起了,你們還沒有拜堂成親呢,你憑什么拿我來撒氣?”
季瑩月再也忍不住,眼睛里有強烈的恨意涌了上來,恨不得將面前的女人給撕碎。
方雯容打得累了,心里的惡氣也消了一些,她揪住了季瑩月的衣襟,在她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既然不明白,那我現在就讓你知道得明明白白。”
“你為什么要進讒言讓王爺把許沐晴擄走去當誘餌對付太子殿下?睿王竟然被你蠱惑得沖昏了頭腦,現在被人追殺得差點丟掉了一條性命,皇上那里以后對他猜忌很多,這就是你對王爺所謂的最純粹的愛嗎?”
她一邊質問,眼睛里有怒火噼里啪啦地燃燒著,“季瑩月,你怎么就那么賤呢?王爺要是有什么差池,我饒不了你!”
季瑩月腳底有一股冷意涌了上來,讓她忍不住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你怎么會知道這么機密的事情?誰告訴你的?”
“現在知道害怕了?你給王爺惹來多么大的麻煩你還不清楚嗎?你害我的未婚夫,我教訓你一頓怎么了?季瑩月,以后如果你敢再對王爺的事情指手畫腳,我不會像現在這么客氣了!”
方雯容的眼睛里全是威脅,“再有下次,我會直接去告訴太后,到時候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別逼我動手。”
季瑩月心里亂糟糟的,就連方雯容都知道的事情,她好害怕皇上也知道了,狠狠地對付她愛的男人,到時候就連王爺也厭惡她,不待見她,那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要怎么辦才好了。
“還有,別再覬覦我的男人,我容不下你,只要我是睿王正妃的一天,你就休想做睿王的女人。季瑩月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方雯容當著她的面,哪怕她還沒有過門,就已經對面前的女人宣判了她的結局。
“憑什么?你別太過分了,哪有你這么霸道這么心胸狹小的?”季瑩月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都不好了,那她以后要怎么辦?不嫁給睿王她還能嫁給誰?
“你還有臉問?就憑你給我下過絕子散,你在我這里就永遠都翻不了身,就算是睿王,也干涉不了太多。任何一個未婚的姑娘進睿王府都有資格,唯獨季瑩月你沒有,你要是不服氣就跟王爺說去。”
她靠近季瑩月的耳邊,“這就是跟我斗的下場!”
“好了,你可以滾了,以后別再做出害我,連累我未婚夫的事情來!”
方雯容絲毫不掩飾她的厭惡,像季瑩月這種虛偽的女人,就應該被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季瑩月狼狽不堪地從雅間里出來,她的傷全都在不能讓人看的地方,疼得很,又說出來,在踏上她家轎子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傷心地哭了起來。
方雯容這個女人憑什么對她這么惡毒,她愛一個男人也有錯嗎,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羞辱她?
她更害怕地是,蕭霖策對她的態度,他這次重傷昏迷在城門口,被皇上起了疑心,他心里是不是徹底地恨上她了?
“小姐,你沒事吧?”
身邊的丫鬟看她哭得傷心又難過,擔憂極了,忍不住輕聲地問道。
“不過是被潑婦潑了一身的茶水,就當作是被狗咬了,我不放在心上。”季瑩月咬牙切齒地說道。
然而她心里卻已經恨上了方雯容,腦子也飛快地轉動著,她一定要狠狠地報復回去。
方雯容搶了她的男人不說,還處處刁難她為難她,憑什么,難道就因為她是皇上御賜的正妃嗎?
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還沒大婚,就還有很多的變故能發生!
“我現在不想回家,去睿王府,我要去看王爺。”季瑩月的眼睛里涌動著狠厲的光芒,她要在睿王面前告方雯容一狀。
然而她到了睿王府門口,之前對她和顏悅色,熱情無比的門房,現在卻冷淡至極。
“季小姐,很抱歉,王爺說了他需要安心養傷,這段時間不見客人。”
“就連我也不行嗎?麻煩你去通傳一聲,就說是我來了,我很擔心他的傷,想要過來看一看。”季瑩月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心都涼透了。
門房語氣依然硬邦邦的,“王爺特意交代了,就連季小姐也不能進來,除了太后和淑妃,王爺不見任何人,請季小姐先回家去吧。”
季瑩月難過得眼眶都紅了,她原本想要跟蕭霖策說些方雯容的壞話的,到這里,她心更是涼透了,失望地回去。
她心里升起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她愛的這個男人會離她越來越遠,她最后會徹底地失去他。
這個念頭讓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很快又甩到了腦海外,她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著自己,不會的,睿王不會厭惡她,他一定會像以前一樣愛著她,等到他成就大事以后,她會是陪在他身邊的最重要的女人。
蕭霖策和季瑩月這邊每天都在承受著強烈的煎熬。
而距離京城不太遠的地方,蕭霖燁和許沐晴帶著暗衛和隨從,一路朝著京城的方向狂奔。
他們不僅遭受了林安派來的一撥又一撥的殺手追殺,想要將那賬本和證據給搶回去燒毀,在距離京城還有三四百里路的時候,又遭遇了太后從京城里派來的殺手的重重截殺。
幸虧這一路上他們準備了很多的毒鏢和暗器,還有各種殺傷力十足的毒藥,才沒有折損太多的人,在經過十來天的狂奔之后,京城終于近在咫尺了。
許沐晴想到了離別已久的她的親人,心里升起了強烈的想念來。
“殿下,等會進了城以后你就回去跟皇上復命吧,謝謝你一路上護送我回來。”她知道蕭霖燁還要跟皇上匯報事情,不想再拖他的后腿,耽誤他的事情。
蕭霖燁哪里放心讓她自己回去,他立刻否決,“沐晴,我不可能讓你自己回去的。越是要到京城,潛伏的危險就越多。太后和蕭霖策肯定派了很多的殺手等在城門口,看到我們的人出現就射殺,你別放心得太早了。”
許沐晴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成,她的臉上流露出了強烈的恐懼來,“真的那么嚴重嗎?”
蕭霖燁凝視著她的眼睛反問道,“如果你有致命的罪證落在別人的手里,你會在告御狀的人進京以后就會收手嗎?”
她立刻說道,“當然不會,這可是最后的機會,不干掉告密者,不銷毀證據就沒有機會了。”
說完以后她想到了自己剛才說的話,臉上流露出慚愧的神情來,“是我太大意了。”
蕭霖燁難得看到她犯迷糊的樣子,嘴角忍不住翹起了一個寵溺的弧度,“所以啊,我必須親自送你回家,而且不能以你本來的容貌,不然還沒等進到你家門,埋伏在門口的那些殺手就能直接將你了結了。”
許沐晴的小臉皺成一團,“權力的爭奪簡直太殘酷了,也太可怕了,真不是人干的事情啊,那我們要怎么回家?”
蕭霖燁揉了揉她軟乎乎的臉,深邃的眼底有著戲謔蔓延開,“那就麻煩沐晴你動用自己厲害的醫術,把我們喬莊成一對賣菜的夫妻,或者是賣什么糖葫蘆,糖人面人的老夫妻了。”
這樣至少不用這么引人注意。
許沐晴想了想,覺得這個主意還是不錯的,“那還是做糖人的老夫妻吧,沐嫣很喜歡糖人,正好了。”
蕭霖燁早就在期待他和她假扮夫妻的模樣了,當即心情都變得舒展了起來,“那我讓人去準備一下。”
大半天的時間以后,他們終于拿到了擔貨郎需要的東西,栩栩如生的糖人也被挑了起來。
“那今天我們就進城嗎?”許沐晴試探地問道,可是現在已經是中午了,這時候才進城賣東西好像有點不合常理。
蕭霖燁顯然也跟她想到一起去了,“那就明天大清早再進城吧,我們也好在這里休整一天,養足精神正好。”
許沐晴心里雖然很著急,但是為了將危險降到最低,她也只能再忍耐一晚上了。
翌日清晨,蕭霖燁讓跟隨著他的暗衛喬裝打扮成進城的農戶,分幾批次從不同的城門口進去,降低太后和蕭霖策埋伏的那些人的懷疑。
而他和許沐晴喬裝打扮成一對四十幾歲的夫妻進城去賣糖人,他們是從北門進去的,在經過簡單的盤查以后,順利地進城去了。
兩人一路叫賣,終于在一個多時辰以后來到了距離威遠將軍府已經很近的地方,她想要碰運氣。
過了不久以后,她竟然看到了許知遠陪著許沐嫣出來買零嘴小吃,許沐晴興奮得眼睛都亮了起來。
她捅了捅旁邊的蕭霖燁,示意他開始叫賣,蕭霖燁立刻扯著嗓子,用加粗的聲音喊了起來,“來啊,捏糖人了,想要什么樣的花樣都有啊,快來捏糖人了——”
沐嫣聽到了叫賣聲,眼睛一亮,果然拉著許知遠就朝著他們走過來了。
“老板,我想要捏一只小兔子的糖人,你給我捏吧。”
沐嫣在打量著擺出來的栩栩如生的各種各樣的糖人以后,選了一只小兔子。
許沐晴趁機對旁邊的許知遠小聲地說道,“哥,我是沐晴。”
她的聲音小到只有許知遠才能聽得到,年輕清朗的男人眼睛里有一絲震驚的光芒,在她的身上打量了好一會。
“我易容過,哥,我回來了,但是擔心有殺手追殺,才假扮成賣貨郎。”
許知遠很快就明白了,他在震驚了一瞬間以后直接冷靜了下來,“沐嫣,既然你那么喜歡這些糖人,不然我們就讓賣貨郎到我們家去。娘和沐晴好像也很喜歡這些東西,讓她們也選幾個。”
沐嫣臉上流露出驚喜的光芒來,“哥,你說的是認真的嗎?沒有跟我開玩笑?這些糖人每一個我都很喜歡,我都想全部買下來,又怕你覺得我揮霍浪費。”
許知遠寵溺地對她微笑著說道,“只要你喜歡,哥是絕對不會說你的,那老板,你們請跟我們回家去,銀子不會少了你們的。”
喬莊打扮的蕭霖燁和許沐晴臉上流露出遲疑的神情來,“這樣行嗎?”
許知遠盡量讓他看起來溫和一些,“我們威遠將軍府是絕對不會少你們的銀子,更加不會仗勢欺人的,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蕭霖燁和許沐晴在一起偷偷地商量了一圈以后,終于說道,“那麻煩公子先給銀子,我們才能過去。”
許知遠將一塊銀子遞到了蕭霖燁的面前,“這些銀子應該夠買你所有的糖人了吧?現在請你們跟我走好了。”
拿到了銀子,賣糖人的這對夫妻總算是跟著許知遠和許沐嫣去了將軍府了。
沐嫣激動得小臉紅撲撲的,拿著一只兔子的糖人放在手里,愛不釋手地看著,許知遠則是在旁邊淡淡地,無奈地對她說道,“嫣兒啊,你什么時候才像個貴族的淑女一樣啊,都十二歲了,還是這么的小孩子心性。”
“哥,有你和姐姐寵著我,我覺得像現在就很快樂。想要吃什么喝什么買什么,你們都會由著我,我好幸福。”
許知遠雖然滿臉無奈,但輕微翹起的嘴角弧度還是泄露了他的內心,讓身旁的人知道他對這個最小的妹妹有多么的縱容。
沐嫣還沒進府里,就提著裙擺興高采烈地喊了起來,“爹,娘,沐晴姐姐,我帶了好多的糖人回來,你們快來看啊。”
許知遠能感受到像是有殺手埋伏在將軍府外面,一直在監視著將軍府,他終于明白了許沐晴和蕭霖燁為什么要喬裝打扮成那個樣子。
“你們進來吧,一定要做出讓我妹妹和我娘滿意的糖人才行,可不能馬虎糊弄啊,不然以后再也不做你們的生意了。”
蕭霖燁就像是對待最闊氣的顧客一樣,笑得殷勤而熱切,“請公子放心,小的一定會做出讓所有客人都滿意的糖人來,也請公子和小姐以后要多照顧我們的生意啊。”
他們自然而然地進了將軍府,沒有引起埋伏在周圍的殺手的疑心。
“沐嫣,這些糖人你拿去讓娘挑選吧,我先帶他們過去,等會再來捏個很大的糖人。”
許知遠把許沐晴和蕭霖燁往他的院子里帶過去,在他的書房里,他激動又緊張,“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蕭霖燁還沒有讓他起身,許知遠已經把重點放在了妹妹的身上,“沐晴,你終于回來了,爹和我都快擔心死了。你在路上有沒有遇到追殺,有沒有受傷?”
許沐晴看了蕭霖燁一眼,眼睛里和心里都堆積著滿滿的信任,“哥,我沒事,遇到了太子殿下,他把我給救回來了,我沒有被人欺負,更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侮辱和傷害。”
許知遠看她將臉上的偽裝除去,眼神清透溫和,皮膚白皙,看著精神狀態很好的樣子,心總算是放下來了一些。
“沒事就好,這段時間爹每天都跟我念叨你,他很想親自帶人過去找你的,是殿下傳了書信過來說,一定會把你平安地送回來的,我們才沒有去。”
許知遠再次給蕭霖燁跪了下來,態度很誠懇,發自內心地說道,“微臣謝過殿下,要不是殿下仗義出手,或許沐晴會受很多的苦,多謝殿下。以后殿下若是有需要,在微臣的能力范圍之內,微臣一定會報答殿下的恩情。”
蕭霖燁聲音平穩,語氣淡淡的,“不需要你報答,孤救她不是為了得到你們的報答的。”
那是他深愛的女人,將來會是他的妻子,他救自己的女人從來不圖回報。
許知遠有些不懂蕭霖燁究竟在想什么,堅定地說道,“殿下不認,但微臣不能沒有良心,該報答還是要的。”
蕭霖燁不置可否地勾起了唇角,“好了,沐晴給你們送到家了,孤也要走了。”
他還有很多的罪證要交到皇上的手里去呢,東南林家這一回徹底要完蛋了,就連太后,也要受到牽連。
許沐晴想到了一件事情,立刻說道,“太子殿下,你先別去,府外有殺手潛伏,你會遇到危險的。這樣,我讓白薇喬莊易容成我之前的樣子,你還是扮作擔貨郎離開,找個地方換回屬于你的裝束再進宮。”
蕭霖燁眼神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好,孤聽你的。”
許沐晴立刻回到了她的院子,白薇和茱萸看到她出現的時候,眼淚嘩的一下就流出來了,迅速地跑到她的面前去,顫抖著聲音,“小姐,你終于回來了,奴婢們沒有在做夢吧。”
她微笑著,卻強調道,“當然是我回來了啊,沒有做夢,白薇,茱萸,你們小姐平安無事地回來了,開不開心,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白薇抱著她的腰就哭起來了,“太好了,小姐終于回來了,奴婢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了。”
許沐晴拍著她的肩膀,還反過來安慰白薇呢,“好了別再哭了,我毫發無損,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下你應該放心了吧?”
茱萸也紅著眼眶,恨聲說道,“都怪那個贗品太狡猾了,她假扮小姐太像了,奴婢們都被她騙過了呢,小姐,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神醫那邊都還不知道小姐被擄走的消息,若是那位疼愛徒弟像是眼珠子一樣的老頭子知道了,肯定會將她們的皮剝下來不可。
“白薇,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許沐晴她正色道,隨后就將她的計劃告訴了白薇。
“奴婢愿意替小姐排憂解難,哪怕赴湯滔火也在所不辭。”白薇忠心耿耿地說道。
許沐晴擔心待在將軍府的時間太長了,外面的那些殺手會起疑心,以最快的速度將身上破舊的,灰撲撲的衣服脫了下來,讓白薇穿上。
她又給白薇易容成自己進將軍府時候的樣子,隨后直接帶著她來到了蕭霖燁的面前。
“殿下,等會讓白薇跟你一起出去,你萬事要小心。”
蕭霖燁看到她以假亂真的易容術,對她靈巧的雙手忍不住嘆為觀止,他愛慕的姑娘,究竟該能給他變出怎樣的神奇出來,她總是給他帶來那么多的驚喜。
“好,那你自己也要小心,我待在將軍府的時間已經夠長了,也是時候離開了。”
蕭霖燁戀戀不舍地看著她,“等這段時間過后,我再來看你,想我了,就給我寫信,我盡量過來。”
許沐晴的耳朵染上了一層紅暈,她低著頭,小聲地說道,“好。”
于是,依然是擔貨郎打扮的太子,帶著扮成他妻子的白薇一起離開了。
許沐晴想到似影,眼神再次染上了銳利又冰冷的寒霜,回到她的院子以后,直接問茱萸,“似影她在哪里?”
茱萸提到那個贗品就來氣,立刻說道,“就在小姐臥室外面的隔間里,沒敢將她趕出去,怕引起別人的懷疑。”
現在她們真正的小姐回來了,那個贗品就不要再留了,“小姐,把她殺了?”
許沐晴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微微挑起的眼角有傲氣流淌了出來,她玩味般地說道,“殺了似影,不是太便宜她了嗎?當然是讓她恢復成原本的容貌,再把她送回到睿王的身邊啊。”
她不想雙手沾滿鮮血,對于似影,從哪里來就送回到哪里去吧。
似影落到蕭霖策的手里,比在她這里的下場更加慘烈。
茱萸心里依然憤憤不平,“可看她頂著小姐的那張臉,奴婢看著就來氣。她在將軍府的日子過得可好了,把我門使喚得團團轉。不殺了似影,茱萸心里就跟長了一根刺一樣,怎么樣都覺得不痛快。”
再說了,南越國苗疆的那些詭異的醫術,她們小姐會破解嗎?
許沐晴好笑地看了一眼比她還要生氣的丫鬟,還心平氣和地安慰了她,“好了茱萸,是我被擄走又不是你被擄走,你怎么比我還生氣啊。”
她走到房間,看到服了軟筋散,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力氣的似影,露出了在似影看來,幾乎是耀武揚威的笑容來。
“沒想到吧,我還是毫發無損地回來了。似影,這段時間在將軍府里過得挺不錯,挺快樂的是吧?”
似影這些日子被折磨得失去了棱角,白薇和茱萸這兩個丫鬟也是真的狠,每天都給她喂毒藥,讓她痛不欲生,就連死都是奢侈的。
“事到如今,要殺要剮,都隨你,我無話可說。”
許沐晴卻對著她流露出憐憫的神情來,“我殺你做什么?你任務失敗,當然是送回到你主子那里了。不過,我真的很討厭別人跟我用一樣的臉。所以要委屈你了,還是恢復成你原本的容貌再回去吧。”
她說完,直接捏著似影的下顎,將兩顆金黃色的藥丸給塞到了她的嘴里,用溫熱的茶水灌了下去。
似影手腳不停地撲騰著,想要劇烈地掙扎,然而她的身體根本使不上力氣,只能徒勞地掙扎了幾下。
許沐晴放開了她,悠然自得地坐著。
似影就痛苦地捂著喉嚨的位置,想要將咽下去的丹藥再次吐出來,“你不可能會苗疆的秘術,我不信你能毀掉我的臉,這張臉是我的,你憑什么毀掉我的臉。”
許沐晴帶著點遺憾,也帶著點同情地看著她,“不好意思啊,你們睿王可能沒有完全知曉我的底細,對于南越國苗疆的換臉術,我也是知道怎么制作解藥的。不過是以前用不到,所以沒有展露身手的機會。現在嘛,還是請你用你自己的臉吧。”
似影只覺得臉上像是灼燒一樣的疼痛蔓延開,她疼得不停地捂住臉,發出絕望的,撕心裂肺的哭聲。
“不要毀掉我的臉,你不能這么多,別毀掉我。”
然而,在那兩顆金黃色的丹藥作用下,原本和許沐晴一模一樣的臉,開始慢慢地扭曲變形,精致的容顏慢慢地轉變成了普通的樣子。
不過臉型倒還是像許沐晴的,畢竟是動過骨頭的,再怎么樣也不能完全像似影之前的容貌。
“雖然有點遺憾,沒能讓你變得和曾經完全一樣,不過這樣也好了。茱萸,帶著似影姑娘在這里養幾天傷,讓她去廂房那邊住吧。等過幾天她的臉徹底地恢復好了,再把她送回到她曾經的主子那里。”
收拾完了似影,許沐晴并沒有過多地停留,她直接去找許奕融了,她爹這段時間對她肯定是擔心壞了的。
她看到許奕融的時候,眉眼笑得彎彎的,脆脆地喊了一聲,“爹,我回來了。”
“沐晴?”
許奕融看到狡黠俏皮的女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豁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了,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她的面前,“是你嗎?你回來了?”
青春活潑又充滿朝氣的少女微笑著點了點頭,“是啊,爹,我回來了,我沒有受傷,也沒有被人欺負侮辱,毫發無損地回來了。”
許奕融情緒激動得眼眶都濕潤了,不停地說道,“沒受傷就好,謝天謝地,祖先保佑,你回來真是太好了。”
“晴兒,這段時間爹都擔心你了,幸好你沒事,不然爹絕對不會輕易地放過那個畜生。”
對于女兒,許奕融一直是個很疼愛女兒的人,看到她回來,他一直懸在半空的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
“爹,過去的事情過去就算了,就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皇上不喜歡事情太多的臣子,只要我平安無事地回來就好了。”
許沐晴還順便給許奕融把了脈,認真仔細地觀察他的臉色,最終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來,“看來爹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照樣生龍活虎,還能再上陣殺敵十幾年呢。”
“還不是你開的那些藥方很有效,還有你給的金瘡藥。晴兒,你是爹最引以為傲的女兒。以后那些聚會啊也不要去了,省得誰知道那些人又想什么點子來害你。”
想到這件事情許奕融就止不住生氣。
蕭霖策那混蛋,想要謀求皇位就去謀啊,害他的女兒做什么?
“對了,你被擄走的事情只有爹和你哥知道,你娘和沐嫣都沒有察覺,你別說漏嘴了,省得到時候她們擔心。”
許奕融想到妻子和小女兒被保護得那么好,嬌縱天真的模樣,忍不住提醒大女兒。
“爹還是很疼愛娘和沐嫣的,那這件事情我是不會說的,爹你放心好了。”許沐晴對她爹看得順眼多了,果然沒有沐恩候府的那群人摻和,他們的日子過得順心多了。
“晴兒,你跟爹詳細地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還有太子殿下,你和他真的有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嗎?”
蕭霖燁身體可不好,就算姿容絕色,風度翩翩,身份高貴,他也不想女兒跟這樣的男人有牽扯。
“爹,你想太多了,我不會給人做妾的。這么久了爹難道你還不清楚我的性格脾氣嗎?”許沐晴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選了一種比較委婉的方式來。
許奕融總算是沒有那么擔心了,“晴兒,既然你這樣說,那爹放心了。你別跟太子殿下有過多的糾纏,他有正妃和側妃了,你去做妾爹可舍不得。”
再說皇上的心思很難猜,誰知道將來太子能不能順利登基?
蕭霖燁身體那么差,隨時都像是會喪命的樣子,許奕融更加不想讓女兒年紀輕輕就成為寡婦。
許奕融還想問許沐晴她在清州城和蕭霖燁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情,返回京城的路上有沒有被人追殺,管家滿頭大汗地跑過來了,一邊跑一邊神色慌張地說道,“將軍,不好了,禁衛軍將整個將軍府都包圍住了,皇上身邊的張公公過來了,請將軍和小姐去接旨。”
“發生了什么事情?”許奕融全身緊繃著,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許沐晴也害怕,卻沒有表露出半分來,還安慰許奕融,“爹,不用緊張,說不定是皇上找我們有什么事情呢,我們還是先過去接旨吧。”
沒過一會,等他們到前院的時候,整個將軍府的人都在那里黑壓壓地跪了一地了。
李公公等到許沐晴他們跪下以后,用尖細的嗓音說道,“圣上有旨,宣許沐晴即刻進宮,不得有誤!接旨——”
許沐晴接了圣旨,許奕融走上前去塞了一塊銀子給李公公,小聲地詢問道,“公公,沐晴她是犯了什么錯嗎,皇上宣她進宮所為何事?”
張公公收了銀子,心情舒爽,于是慢悠悠地說道,“將軍不必擔心,只是皇后想許小姐了,讓她過去而已,不會有危險的。”
“多謝公公指點。”
只要不是他女兒被人擄走的事情泄露出去,只要皇上沒有把沐晴和蕭霖燁捆綁在一起,許奕融就不害怕女兒有性命危險。
許沐晴神色平靜地說道,“還請張公公稍等一會,讓臣女換件衣服再面圣。”
張公公自然不介意她換衣服,他還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這位傳言滿天飛的貴族小姐,怎么看都不像是贗品,不像是假冒的啊。
為什么太后信誓旦旦地說,許沐晴她是假的,是來行刺許將軍的?
楊瑤光站在許奕融的身邊,依然不放心,她小聲地說道,“夫君,沐晴她沒有犯什么事情吧,皇上為什么要宣她進宮啊。”
不知道為什么,她右眼皮跳得很厲害,總有一種要大難臨頭的感覺。
明明她女兒這段時間乖巧得很,一直待在府里哪里都沒去呢,應該不會犯什么事情的吧?
“你別胡思亂想,沐晴她做事情有分寸得很,張公公說了,是皇后想她了,估計皇上是想讓沐晴去給皇后診平安脈吧。”
許奕融安慰妻子道,不想讓妻子擔心。
楊瑤光想想也是,她的女兒那么能干又孝順聽話,很少給她捅出簍子,她一定要鎮定一些,不能自己嚇自己。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以后,換了一身干凈素雅衣服的許沐晴帶著紫鳶和綠柳來到了張公公的面前,溫和有禮地說道,“公公,我們走吧。”
坐在馬車上的時候,許沐晴的腦子飛快地轉動了起來,猜想著她哪里做得不好露餡了,然而想來想去,都不覺得自己哪里不妥。
她不禁把眼界和思維拓展,想到了更深的層次。
如果不是她的問題,那問題很有可能就處在蕭霖策和太后的身上,一定是他們回到京城的事情被發現了,那些人先下手為強,想要從她的身上做文章。
許沐晴絞盡腦汁思考著,想來想去,最可疑的重點放在了她和蕭霖燁的事情上。
似影身份敗露,蕭霖策不敢肆意聲張,但又不甘心吃這么大的悶虧,一定會瘋狂地反撲的。
她穩了穩心神,有了目標,很快就找到了應對的方法。
等到了紫宸殿以后,她還沒下跪請安,太后已經嚴厲地呵斥道,“來人啊,將這個妖孽贗品拿下!”
(https://www.dzxsw.cc/book/70875/432787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