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 我腦子里有蟲子
與白立所經歷過的一切一樣,孟昭也被診斷為腦膜炎。
不同的是,他沒有經歷過寄生蟲在他體內逐步轉化基因,最后突破血腦屏障的步驟,也因此他的病情要嚴重的多。
大腦的防御機制跟入侵的異物正做著極其激烈的斗爭。
渾渾噩噩的醒來,很長時間,孟昭的意識都沒有恢復清楚,甚至一度他不知道他是誰,他是什么東西,當他終于理清了思緒,看到眼前幾個醫生正在討論。
他突然沖醫生喊道:“大夫。我腦子里有蟲子,快幫我取出來!”
孟昭經歷著跟白立同樣的進程,就是他也可以感知到蟲子的存在,并且借助與蟲子共生帶來的某種更加特殊的感知能力,能發現蟲子正在他腦子里生長,如同樹根一樣,正在朝他腦部密如蛛網一樣的血管網絡擴散。
醫生一愣:“你腦子里有蟲子?這話好像聽說過。額,對了!”
醫生終于想了起來,卻沒有回答孟昭,反而對旁邊的同事說道:“腦膜炎會引起幻覺!”
接著笑容和煦的對孟昭道:“病人。不要緊張,你的情況呢,我們已經基本掌握。好好配合治療,這種病治愈率很高的。有沒有寄生蟲呢,我們醫生有專業的判斷,要相信醫生!”
孟昭此時的感覺,大概跟馬媛媛當時差不多,自負的醫生對病人的直接感覺毫不在意,只相信他們自己的專業判斷。
孟昭不由怒道:“你這個蠢貨,快給我開刀,晚了就來不及了!”
孟昭此時情緒激動,完全失去了往常的冷靜。
他的態度引起了旁邊一個年輕的實習醫生的不滿:“這位病人,怎么說話呢,這是我們張副教授。”
張副教授倒是很有風度:“算了,算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去看下一個病人。”
說著帶著幾個年輕的醫生走了。
很快魏秋葉匆匆走進來。
“師兄你醒了。我去拿檢查結果了。醫生說你得了腦膜炎,說很嚴重,所以要住院。”
孟昭確實醒了,但他的腦子依然混亂,邏輯思維能力大大下降。
魏秋葉簡單的話就讓他想了好一會兒。
然后做出了決定:“我生病的事情還有誰知道?”
魏秋葉道:“我今天打你電話沒打通,去你家發現你躺在衛生間,就趕緊把你送醫院了。沒告訴別人!哦,對了,周章知道,病床是他幫忙找的。”
孟昭道:“走,回家。”
魏秋葉驚叫:“師兄,可是你病著呢。”
孟昭苦笑:“我這病,醫院看不了。”
說著站起身,發現身上穿著病號服:“我的衣服呢?”
魏秋葉指了指門口樓道:“柜子里。”
孟昭沒有猶豫,走到柜子前,打開柜子,取出衣服,當場換了起來。他此時的大腦有些混亂,不單單是邏輯思維能力受到了影響,他的一些本能,一些道德觀,也發生了不自然的改變。
“走,送我回家!”
孟昭的語氣不容置疑。
可是上了車,孟昭就睡著了,一路睡到家里。回家后,跟魏秋葉沒說幾句話,躺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魏秋葉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打了電話給周章。孟昭的家人,她暫時不敢驚動,擔心師兄醒來怪她。
周章最近很忙,特別忙,涉槍案收集到的線索很多,可始終抓不到嫌犯。距離給外界的承諾日期越來越近,到時候一旦被翻案,他會陷入跟孟昭當時一樣的輿論漩渦中。因此周章沒時間來看孟昭,叮囑魏秋葉批準她放假,讓她暫時照看著。
看著昏迷的師兄,魏秋葉不知道該怎么做,去醫院吧,他醒來肯定還會鬧,放在這里吧,又不太放心。
她打算著,只能等師兄醒來后,好好勸勸讓,讓她主動去醫院。她突然覺得,這個師兄真的很不讓人省心。一想到師兄的病,她又責怪不起來。
魏秋葉只能扮演起一個保姆的角色,買菜做飯,洗衣拖地,照顧起孟昭的飲食起居。
之后的幾天,孟昭醒了就吃,吃了就睡,間或會大發脾氣,根本無法溝通。
魏秋葉真的很害怕,她第一次覺得,師兄真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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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孟昭,同病相憐的白立情況要好得多。
經過簡單的治療,醫院就判斷他病好了。
他重新恢復了活力,除了跟過去一樣能吃能睡之外,已經不影響日常生活。
此時在他的腦子里,蟲子已經完成了擴張。如同大樹的樹根一樣,無數觸須擴散到了他大腦的所有血管中。還出現了一些不一樣的變化。蟲子身體主體的那個線上,在一端開始長出一個圓形的頭部。這頭部鉆出了血管,如同一個包袱一樣,包裹住了大腦中的一個垂體。而且還在生長著,主要沿著大腦最上方的皮層擴展,似乎要在大腦皮層上再包裹上一層膜。
白立并不害怕蟲子,蟲子的新變化,給他帶來了新的能力。而且進入大腦后,蟲子跟他的交流變得異乎尋常的清晰,互相之間傳遞的信息,已經不是朦朧的情緒,而是可以進行十分精確的意思表達了。
比如過去蟲子渴望食物,最多能表達出饑餓的情緒來影響白立,現在卻可以直接表達“我想吃雞”“我要吃龍蝦”之類確定的信息。
白立借助蟲子,對外界的感知能力也大大加強,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空間中無時無刻變化的某些力場。但他暫時還無法解讀這些力場所代表的意思,因為蟲子也不可以。
白立已經重新上學,這是他堅持要去的。
他媽媽是打算將他困在酒店的,為此跟白立的爸爸已經開始了戰爭。
倆人當面談,委托律師談,已經交鋒了數次,還沒有分出勝負。
馬媛媛有些欺負人,兒子生病的第二天早上,她搭乘第一班航班,飛到了西京市。可是她的人馬開著兩輛車,當天下午就殺到了西京市。其中有集團的律師,兩個保安,其中一個還是保安隊長,做過維和戰士的退役軍官。另外還有自己的貼身秘書。
帶人來的目的,當然不是搶人的,而是馬媛媛吸取了上次自己孤身一人來西京市,最后忙的分不開身的教訓,才帶來了這些得力人馬。上一次,她本打算一個人回來,打算跟白貴商議將兒子帶去申城,以她對白貴的了解,只要肯給他一筆錢,他什么都肯賣,放棄兒子的監護權對她前夫來說,應該沒有什么道德壓力,可惜她還是小瞧了男人。
她現任丈夫現任是支持她要回孩子的,而且十分積極的主動要來先見孩子一面,打好關系,日后好相處。于是丈夫親自開車,送馬媛媛從申城回西京。
結果最后孩子生病,丈夫又因為生意的關系沒法久留,導致馬媛媛一個人在這里孤立無援。這次他帶來的人馬,絕對不會讓她陷入這種窘境。
律師不建議馬媛媛強行將兒子扣在酒店,認為這不會帶來任何好處,反而在法律上,陷入被動。而且律師還建議,最好是跟監護人直接談,否則這種官司基本上沒有打贏的可能。法律上,不會支持她這種情況。十年沒有照顧過兒子,一朝回來爭奪監護權,他們很被動。
馬媛媛跟白貴談了數次,白貴都不同意,而且倆人根本就沒法平心靜氣的談判,過不了幾分鐘就會以吵架結束。
后來干脆是律師直接代表馬媛媛出面,就這樣還被白貴趕出家門好幾次,甚至一次還毆打了律師。馬媛媛對律師十分抱歉,律師則不介意,反而認為這是好事,這樣可以證明白立的父親是一個性格上有缺陷的人,如果能抓住他家暴的證據,打贏監護權官司才有可能。
接受律師的建議,馬媛媛在當地請了偵探,日夜監視白貴,希望能找到證據。盡管她不希望白貴打孩子,可這時候白貴如果打兒子,反而對她有好處,感情和利益,在這一刻矛盾重重。
至于監護權官司的另一個重要籌碼,兒子的態度,馬媛媛就無能為力了,好說歹說,白立始終選擇他爸爸。馬媛媛感嘆,十年的感情缺失,讓兒子不肯認自己,這不怪孩子,只怪自己當初心狠。
對于父母關于爭奪自己的戰爭,白立絲毫沒有在意。
他上學之后,癡迷于探索他新的超能力,以及他的女同學。
今天輪到他值日了,白立耍了個心眼,提前告訴跟他一起值日的同學,表示他今天有事要晚點走,可以一個人打掃衛生,那同學興高采烈的一放學就跑了,生怕白立反悔。
然后白立才悄悄的走進正在收拾書包的王真真。
“王真真,今天我值日。那個誰提前跑了,就我一個人了。”
王真真哦了一聲,沒有停下收拾書包的動作。
白立問道:“你不幫我嗎?上回我都幫你了!”
王真真放下書包:“上回,我還送你去醫院了呢。”
白立嘿嘿笑著。
王真真沒法,推開他:“我掃地,你擦桌子!”
說著去找笤帚。
白立笑道:“我就知道你愿意幫我。”
王真真沒好氣道:“誰愿意幫你了?”
白立道:“我知道的,你騙不了我!”
王真真生氣的扔掉笤帚:“你再說,我回去了。”
白立道:“我不說了。咦?你餓了!”
王真真沒有動,皺起眉頭,表情疑惑:“你真的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問出這個問題,其實她已經相信了。
白立頗為得意,但還是有些遺憾:“不是特別清楚,有時候能感覺到,有時候又感覺不到了。”
他對外界的感覺,如同潮汐,忽強忽弱,他不知道這是他還沒有熟練掌握這些能力。
王真真突然拿過自己的書包,手伸了進去:“你猜猜我拿的是什么?”
“書!”
白立確定道。
“現在拿的是什么?”
“文具盒!”
“那現在呢?”
“詞典!”
王真真確信不疑了,看白立的神色,也有了一些變化。
接著十分感嘆道:“你這也算不上超能力啊?就能猜東西。”
白立哼道:“我會的多了。”
如此年紀,要說王真真對白立的超能力不感興趣,那是假的。
“比如呢?”
她問道。
白立思索了片刻他能展示的本領。
突然道:“我好像可以這樣。你別躲啊!”
白立說著,兩只手朝王真真臉上摸去,王真真本能的躲避。
“你想干什么?”
王真真口氣防備。
少男少女,并不意味著什么都不懂,他們是好學生,他們不是傻子。學生群體也是一個社會,他們有自己的法則,有自己的文化,他們之間也有緊密的聯系和信息互動。在他們中間,有些人還懵懂無知,也有些人已經突破了成人的防線,享受到了成人才能合法享受到的快樂。
王真真雖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這個時代的高中生物課以及性教育,至少讓她知道男女之間碰觸不會懷孕,論理又讓她明白,這種碰觸不應該。
白立也有些羞赧:“我是想讓你感受一下,很特別的!”
好奇心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可以讓王真真接受這樣一種道理,她只是因為好奇,而不是為了別的。
于是她點了點頭。
白立的手順利的伸了過去,盡管用好奇心作為借口,王真真還是無法做到平靜的面對這一刻,她閉上了眼睛,臉紅到了脖子。
接著感覺到,白立并沒有摸她的臉,而是兩只手各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了她的兩個太陽穴位置。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王真真感覺到天旋地轉,似乎有風從自己的腦子里穿過,從左邊穿到了右邊,又仿佛有水流不斷的從腦子里流過,在大腦中激發起了五彩斑斕的色彩,白立的兩根指頭,仿佛兩根電極,不斷的從左手釋放電流,然后在她腦子里過一遍最后都歸于正極,從他左邊的手指流出。
這一瞬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時間的感覺在這一刻,似乎消失了。
王真真啊的驚叫一聲,推開白立的手的時候,其實只過了一瞬間,但她卻感觸到了太多太多。
白立神色古怪的看著王真真。
王真真紅著臉問道:“你怎么了?你對我做了什么?”
白立突然嘿嘿笑了起來。
在反復追問之下,白立才道:“原來你也喜歡我!”
王真真大羞,耍了一下書包,飛快的逃離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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