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我的家人
唐風產品部的團建活動就安排在某室內體育館,項目很多,有趣還緊湊。
第一個項目就是VR賽車,三分鐘一個場景,一共兩個,一輪比下來,最終勝利的是宋昕琰小組的鄒廣言,第二名是唐飛揚,他部門下的兩個小伙子一個賽一個厲害,第一個游戲就被他倆包攬前二,可見平時沒少玩游戲。
第二個是真人吃雞,參加比賽的一個是十四個人,每個產品組四個人,再加嚴建山和部門助理,正好是這個數。產品部除了劉經理年紀大一些,平均年齡其實并不大,一個比一個年輕。
真人吃雞游戲比較消耗體力,但是大家還是玩得特別興奮,且競爭激烈。在游戲過程中被擊倒,三秒后又可以復活,可以一直玩下去,一輪又一輪的,直到每一位玩家的生命次數消耗完,才算結束。吃雞可以說是年輕人們最愛的游戲,搬到現實中,同樣也十分受歡迎,這個游戲的設計也很符合他們對游戲的期盼。
游戲進行到一半,宋昕琰的生命耗盡,特意把機會留給他們組的幾個年輕人,他早早下場和嚴建山坐在一旁聊天,嚴建山也只玩了一會兒,怕其他人因他總監的身份不好下手,也就自動離場。
嚴建山坐在一旁,笑問宋昕琰:“不玩了?我看你還挺游刃有余的。”
宋昕琰坐到他旁邊,拿起一瓶水灌了一口,回道:“不了,體力有限,留給他們玩就是了,飛揚他們平時就喜歡這些游戲,讓他們多玩一會兒。”
嚴建山望向還在苦苦掙扎的劉經理和呂經理:“他倆要是有你這個覺悟該多好,被打得真慘,我都不忍直視。”
宋昕琰笑了笑,不對這兩位對自己有意見的同事作評價,即便只有他和嚴建山坐一起,胡亂評價自己的同事也不好,更何況,他從來沒把劉波和呂茹放在眼里,他們只是同事有關系,也只可能會是同事關系,如果他待在唐風,基本上不會再有交流,所以,宋昕琰不會對無意義的關系做出過多的評價。
他委婉表示:“他們都挺好的,難得出來運動,出出汗對身體有幫助。”
嚴建山拍拍他肩膀:“你呀。”以為宋昕琰在意同事關系,過于小心翼翼。
宋昕琰笑了下,沒說話,轉身給自己的組員們加油鼓勁。
吃雞游戲消耗了大部分人的體力,最終贏得勝利的是劉波組的一位年輕男同事,他比較雞賊,不像唐飛揚和鄒廣言兩人那樣主動攻擊,他就悄悄躲在一旁,見誰靠近就偷偷射擊誰,最后居然憑借著這股偷偷摸摸的打法成功吃雞。
不過接下來還有更刺激的,比如蹦床,還有衣服可以沾在墻上,特別有意思,另外一個是奧運蹦床,彈力比蹦床更厲害,大家是越玩越興奮。
一共是七個項目,蹦床后面還有足球射門,空中叢林,泡沫池,指壓板。
指壓板也是一個特別有意思的項目,可以踩在上面背人跑步,也可以在跳繩,還分低和高兩個等級指壓板,有的人可以踩最高級別的指壓板,有的則只能接受最低等級的。
宋昕琰嘗試了一下,他可以在最高等級的指壓板上面跳繩,簡直強悍到令人可怕。
全部項目玩下來一共兩個小時左右,所有人都玩瘋了,像個小孩子似的,非常高興,離開時還在商量著當時為什么不這樣做,每個人都在討論著今晚的活動,腦子特別活躍。
宋昕琰話不多,聽他們聊天就已經足夠,他偶爾會跟嚴建山聊幾句,大概是因為他們的思想在同一水平線上,這也是嚴建山欣賞他的地方。只是嚴建山不明白,為什么宋昕琰這么有才華卻還愿意在唐風這家小公司里待著,明明他可以到更好更大的公司,有更多的發展機會和發展前程。不過,畢竟是自己得力下屬,嚴建山當然不能問,要是他跳槽了怎么辦?雖然他總覺得宋昕琰遲早都會離開的。
嚴建山看過宋昕琰的簡歷,他之前就在盛陽集團干過兩年,因為他和宋昕琰是同一時間進唐風,招他進來的是上一任產品總監,并不知道宋昕琰當時為什么會離開盛陽,這么有才華的人不應該屈就于此才是啊。
宋昕琰對嚴建山的猜測一概不知,他這會兒正在開車從室內體育館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也就是他們今晚吃飯的地方。部門助理給他們訂的是一家粵菜餐廳,要了一個包間,名字還挺有意思——火焰山。
一共十四個人,正好坐一桌。
明天還要上班,又有嚴建山在,大部分人又都是開車出來,酒換成了飲料。宋昕琰為此感到欣慰,不用喝酒,回去自然就不用被秦慕瑯啰嗦,他自己其實也不喜歡喝。
這次的團建安排得非常好,大伙兒都顯得十分有熱情,他們部門前所未有的團結,凝聚力也有所提高,劉經理和呂經理兩人從頭到尾都面帶微笑,對著宋昕琰也特別和藹可親。特別是劉經理還“不計前嫌”想給宋昕琰做媒,說他有個什么表妹,剛大學畢業,人美學歷高,畢業就留校當助教,配宋昕琰剛剛好。
宋昕琰委婉拒絕,說道:“謝謝劉經理,這個春卷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嘗一下。”堵住別人的嘴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吃吃吃,吃到停不下來。
劉經理說:“好好好,哎,確實好吃。”
宋昕琰又說:“你看這個白切雞也不錯,你嘗嘗。”
劉經理說:“好好好,真的好吃。”
接下來,大家吃得很是愉快,再沒誰向宋昕琰介紹女朋友。
其實,坐在一旁的鄒廣言心情比宋昕琰本人更為跌宕起伏,見宋昕琰用實力拒絕劉經理,他心里也暗暗高興,并暗自認為宋昕琰其實沒有女朋友,他懸著的一顆心漸漸的平靜下來。心想著也許宋哥不僅沒有女朋友,連男朋友都沒有呢。
同事聚餐,氣氛愉快是挺愉快的,有些同事住得相對遠一些,嚴建山建議他們早點回家,明天可以晚一小時到公司,大家回去后可以好好休息,今天的運動應該是超出部分人的體能了。
鄒廣言一聽可以回家,心里像是有一萬只小鹿亂撞,蹦蹦亂跳,都沒得緩一下。
接下來他就要問宋哥了,要問宋哥了,要問宋哥了!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他很緊張,真的很緊張,手心都在出汗,誰來告訴他,開場白該怎么說?
啊啊啊啊啊,要死了,都不敢直視面帶微笑的宋哥。
在鄒廣言緊張得手心出汗,腳步凌亂時,宋昕琰撥通了個電話。
宋昕琰聲音比面對下屬時多幾分柔情:“你好了嗎?”
接電話的并不是秦慕瑯,而是柳澤潤:“昕琰?你來接他是吧。”
宋昕琰有點驚訝,這個場景莫名熟悉:“是我,我就在三樓,慕瑯喝醉了嗎?”
柳澤潤說道:“從中午喝到現在,他醉得還挺厲害,能上來接他一下嗎?我一個人可能扶不住,李博睿也醉的不行,我還得看著他。”
宋昕琰說:“好,我馬上上來,需要幫忙嗎?我這里還有個同事,不夠的話可以過來幫個忙。”
柳澤潤說:“不用了,李博睿我可以搞定,他還能走,就是頭暈。”
宋昕琰說:“行,那你稍等我一會兒。”
柳澤潤把他們所在的包間告訴宋昕琰,電話掛上后,宋昕琰回頭對鄒廣言說:“我要去接個人一起回家,小鄒,你先到電梯口等我一下,待會我們一起走。”
鄒廣言有點懵:“啊哦,好。”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為什么還會多一個人,宋哥要接的人是誰,那他接下來要問的話該怎么辦?
不過,沒關系,只要他的車“還在保修狀態”,就可以繼續蹭宋哥的車。
秦慕瑯在五樓,宋昕琰在三樓,他走了兩步樓梯就找到人了,秦慕瑯這會兒正整個人歪在柳澤潤身上,似乎還在說著什么小話,宋昕琰一過來他就停下來了,那一刻,宋昕琰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這人沒有到爛醉地步,一半是裝的。
宋昕琰朝柳澤潤笑了笑:“柳哥,我來吧。”
柳澤潤無奈了扯了扯嘴角:“好,那交給你了。”
宋昕琰十分客氣:“辛苦了。”
接過秦慕瑯后,宋昕琰讓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扶著他的腰,步伐穩健走進電梯。
秦慕瑯有意識,只是他醉得走不直路。電梯里人不多,宋昕琰只是看他一眼,沒說話。
出了電梯,已經打定主意明天繼續求蹭車的鄒廣言上前問宋昕琰要不要幫忙。
宋昕琰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肩上有重量,說道:“不用了,先出去吧,他醉得不輕。”
鄒廣言說:“哦,好,宋哥你的鑰匙給我,我給你開車門。”
宋昕琰說:“行。”他把車鑰匙交給了鄒廣言。
開車門的時候,鄒廣言偷偷打量被宋昕琰安排在副駕駛上坐著的男人。
他長得十分俊朗,有著成熟男人的魅力,大概是因為天熱有點熱,襯衫領口打開了兩個扣子,從他的體型上看,這人身材很好,年紀應該和宋哥差不多,再往下看,鄒廣言是萬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手腕上戴著和宋哥同一款手表!
鄒廣言心下哇涼哇涼,臉色微白,他的暗戀就要這樣無疾而終了?手上的腕表是再明顯不過了。
宋昕琰這時候還突然關心問這男人:“怎么喝這么多?”
秦慕瑯歪在椅子上,一副疲態,聲音都有點啞:“他們盡灌我了,老李和大柳還幫我擋了些的。”事實上,他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醉,他問宋昕琰坐在后面的鄒廣言:“這位是?”
鄒廣言沉默著坐到后面,他剛才坐的副駕駛,現在被正主給占了,可見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宋昕琰自當沒看見鄒廣言情緒的變化,還對秦慕瑯說道:“鄒廣言,我們小組的小孩,給咱們送過醬鴨,上次就是蹭他的車回家,他住十五棟。小鄒,這位是我家人,你可以叫他瑯哥。”
家人,家人,家人!
宋昕琰這是明顯得不言而喻,一點都不委婉,可以說很直白了,聰明如鄒廣言不可能聽不懂。
已經被暴擊到的鄒廣言猶豫了一下才向秦慕瑯問好:“瑯哥好。”他的臉色蒼白得不行,幸好后座沒有燈,看不清他的臉色和表情。
秦慕瑯回頭朝他笑了下,或許喝了點酒,秦慕瑯臉上有幾分痞氣:“你們家的醬鴨很好吃。”
鄒廣言說:“我媽挑的,你們喜歡的話,下次我還可以再帶點。”
秦慕瑯脾氣特別好,說道:“謝謝你啊。”他也沒說要或者不要。
一路上,三人都很安靜,秦慕瑯醉酒有點頭暈,閉著眼休息。宋昕琰開車,也不怎么開口,等紅燈的時候會問一問秦慕瑯有沒有想吐之類的,秦慕瑯都會說沒事。
坐在后排的鄒廣言心口堵得不行,原來在宋哥眼里他只是個孩子,原來宋哥早已經有了對象,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他怎么就這么蠢呢?
他怎么就沒有去好好思考一下呢?
他怎么就傻乎乎地認為對方沒有女朋友,連男朋友都沒有呢?
家人,代表什么?結婚之后就稱為家人啊!
現在的鄒廣言覺得自己的頭腦從來沒有如此清晰過,他已經被名為“秦慕瑯”的一盆冰水澆得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巨大反差,令他特別不適應!所謂暗自欣喜的暗戀簡直像一場笑話,現在特別想找個地方痛哭一場!
他應該早就察覺出來的,那天柳澤宇警告人的話也是真的,以宋昕琰在公司的崗位,根本買不起價值七位數的手表,他怎么那么蠢呢?被愛情蒙蔽的雙眼實在是太沒用了!
到了小區后,宋昕琰直接把車開進停車場,鄒廣言在這兒下車后直接回家,臨走前尬著臉感謝宋昕琰送他回家,并表示他明天就不用蹭車了,明天早上會有人把車送過來。
鄒廣言心里早已經哭成暴風雨,他決定晚上找個酒吧喝酒,借酒消愁。
秦慕瑯看著這個年輕人離開的落寞背影,整個人貼在宋昕琰身上:“這個小孩是不是對你有好感?”
秦慕瑯身上的酒氣直往宋昕琰鼻子里鉆,他說道:“我也才發現,不過現在應該好感變無感了,看,我身上有個大號無尾熊。”
無尾熊秦慕瑯感慨道:“我情敵可真多,你告訴我,還有沒有?”
宋昕琰推了推他:“站好,亂吃什么飛醋,就一小孩,能對我怎么樣,回家了。”
秦慕瑯開始耍賴:“站不好,我頭暈。”
宋昕琰有時候拿喝醉后變幼稚的秦慕瑯沒辦法:“行,扶你回去。”
兩人黏黏糊糊地進了電梯。
一樓有人按電梯,一開門,是依舊沒有找到合適房子的柳澤宇,看到秦慕瑯和宋昕琰在電梯里差點就要親上,尷尬得不知進還是不進。最后,還是后面一對情侶催他才進去。
秦慕瑯見有外人在,開始正經得不行,借著喝醉的理由倚在宋昕琰肩頭上,半瞇著雙眼,也不說話,盡量和柳澤宇保持距離。
柳澤宇和宋昕琰相互點了點頭,兩人到底在工作上還有聯系,點個頭并不過分。
到了對應的樓層后,宋昕琰秦慕瑯和柳澤宇分開,各[.]回各家。
看著對面緊閉著的門,柳澤宇皺了皺眉。這時手機突然響了,有朋友找他喝酒,他又轉身下樓。
這周末一定要搬出去,買個距離公司近的高層公寓就行。
夜色朦朧,幾家歡喜幾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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