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驚天大反轉一
“你……你……你胡說!簡直一派胡言!”陳老壯大驚失色,對著林子逸就磕頭如搗蒜:“大人,冤枉啊,您千萬不能聽這個死丫頭胡言亂語,她這是想冤枉草民!草民與陳直乃是親堂兄弟,怎么可能毒殺于他呢?”
秦青云也叫道:“沒錯,大人,朱氏是草民的生母,草民又不是畜生不如的東西,怎么可能殺自己的親生母親呢?定然是阮四丫殺人在先,嫁禍在后,此等惡毒陰狠之人,還請大人嚴懲。”
“噢?”林子逸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陳老壯:“陳老壯,本官來問你,阮四丫只說告你殺害陳直,又未說是下毒,你又怎么知道陳直是死于中毒呢?”
陳老壯身體一僵,匍匐在地,半晌沒說出話來。
秦青云一看不好,連忙解釋道:“大人,鄉下人之人殺人的手段除了下毒就是砍殺。砍殺見血殘忍,村民肯定立刻就知道了,定然馬上就報案到大人這里,而且明明人是阮四丫所殺,現在阮四丫卻敢反告小民父親,可見定然是無人可以看到事實經過,那么小民可以肯定,陳族長定然是被見不得人的手段所害,那就只有毒殺了。小民繼父也是慣性思維才脫口而出,并非真正殺害陳族長之人。
而且小民繼父與陳族長乃是親的堂兄弟,又怎么可能下手殺害自己的親人呢?定然是阮四丫狗急跳墻,誣告于小民繼父,望大人明查。”
陳師爺也適時道:“大人,這秦青云說的沒錯,鄉下人殺人的手段無非那兩種,既然不是其中之一,定然就是那種,純屬口誤,大人莫要誤解了,放過了真兇反而冤枉了苦主。”
林子逸淡淡一笑,若有所指:“陳師爺對殺人的手段倒是了如指掌,如數家診,知道的是知道陳師爺體察民情,不知道的還以為陳師爺在鄉下殺了多少人呢。”
圍觀的百姓一聽都用異樣的目光看向了阮師爺。
有的直接低聲道:“這陳師爺不是縣里人么,怎么對鄉下殺人的手段這么清楚?”
“難道他真的殺過人?”
“對了,這陳師爺可不是什么縣里人,也是鄉下人,他的發妻不就是不明不白的死掉的么?他發妻一死他就娶了縣臣寡居在家的妹妹為妻,你說他發妻是不是被他毒死的啊?”
“不會吧?那可是他的妻子啊,他下得去這手么?”
“有什么下不去手的?礙著了他的升官發財之路,那就是殺父仇人。”
“你們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陳師爺本來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是發妻的家人好心收留了他,后來還供著他讀書考中了童生,考了幾年沒考上秀才,他就娶了他的發妻,后來機緣巧合當了知府的慕僚,沒多久他的發妻就死了,發妻死后他岳父一家子突然就誤食了有毒的蘑菇,然后全家都死絕了。”
“天啊,聽你這么一說,那陳師爺的岳家一家會不會全是陳師爺毒殺的啊?怪不得他精于此道。”
眾人一時間議論紛紛,討論的比阮四丫殺人案件還熱烈。
林子逸也不阻止,而是在那里靜靜地聽著。
陳師爺背上冷汗直流,他殺妻滅岳家之事做得天衣無縫,怎么突然間就被翻出來了呢?難道是有人想背后陰他?
“陳師爺……”
林子逸懶洋洋的聲音到陳師爺的耳邊響起,把陳師爺嚇了一跳。
他蹭得一下差點跳了起來,卻把手中筆給摔在了地上。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陳師爺強扯出抹一笑:“刁民們胡言亂語,還請大人莫放在心上。”
林子逸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是不是胡言亂語得看事實,陳師爺你當了知府這么久的幕僚,應該知道這個道理吧?”
“是!是!大人所言極是!”陳師爺背上的衣服全都濕了,他只聽從知府的吩咐前來幫著秦青云的,沒想到忙還沒幫上,似乎得把自己也搭上了。
他心虛地看著林子逸淡漠無波的臉,心里七上八下。
林子逸倒沒跟他多費口舌,現在沒空來收拾這個畜生。
等這事了了,定然不會饒了他!
誰讓他倒霉撞到了他手上呢?
林子逸唇間勾起了一抹邪惡的笑意,對著身邊的師爺招了招手,師爺附耳過去后,微微一愣,然后點頭領命而去。
阮綿綿眼微閃了閃。
林子逸看向了秦青云,冷冷道:“秦青云,是誰給你的膽子,膽敢在這公堂之上公然的欺騙本官?難道你認為本官是無知愚昧之人,任由你隨意的戲弄的么?”
秦青云頭皮一麻,低頭道:“小民不敢,小民所言句句是實。小民身正不怕影歪,愿意接受大人的調查,不過是小人先告阮四丫殺人害命,大人不是該先拿阮四丫是問么?”
林子逸神情一厲:“秦青云,你這是在教本官如何斷案么?”
“小民不敢!”
“秦青云,既然你心中有服,那本官來問你,陳族的族長與你是何關系?阮族的大族老又與有何關系?”
秦青云一愣:“回大人,陳族長與小民并無任何關系,不過卻是繼父的堂兄,阮族在大族老與小民亦無任何關系。”
“那本官再來問你,他們可有子女?”
“自然是有的。”
“秦青云!”林子逸聲音陡然一厲:“你可知罪!”
秦青云大驚:“大人,小民不知道何罪之有,還請名斷!”
“秦青云,今天就讓你死也死個明白!你既然與陳直,阮大族老沒有任何關系,你又怎么知道他們被阮四丫毒死?難道你是未卜先知他們會死么?如果是這樣,那你可知道你會什么時候死?”
“大人……”秦青云面如死灰,唇色全無。
他真是太大意了,只是因為陳師爺說已經幫他打點好了,他就以為萬無一失了,竟然犯了這么一個致命的錯誤。
圍觀的百姓也紛紛指指點點。
“哎呦,說得沒錯,看他這么言詞鑿鑿的樣子,我還以為他真有什么證據證明那丫頭殺人呢,弄了半天是賊喊捉賊啊!?”
“可不是怎么的,人家親生兒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死了,他們卻先來告狀了,不是他們下的毒手又是誰?”
“真是太可惡了,殺人了還嫁禍別人。說不定那朱氏還真是秦青云殺的。”
“天啊,那秦青云與陳老壯怎么這么惡毒啊,這可是三條人命啊!為了誣告自己的侄女,竟然弄死三條人命,這也太恐怖了吧!”
“不對啊,就算是恨親侄女,也不能這么下毒殺了三人吧?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財帛動人心啊,你們不知道了,是這樣的……”
聽著百姓一聲聲的怒罵聲,秦青云呆如木雞。
這時陳師爺道:“大人,就算按你所說秦青云身上有疑點,可是阮四丫也同樣告了秦青云與陳老壯殺人,難道她就沒有殺人的嫌疑么?”
林子逸深深地看了眼陳師爺。
看來真是個冥頑不靈的,自身難保了還想著陷害別人。
林子逸對阮綿綿道:“阮四丫,你可知罪?”
阮綿綿搖了搖頭:“民女不知。大人,剛才秦青云口口聲聲說狀告民女殺祖母,那么是不是可以這么認為,朱氏就是民女的祖母?既然朱氏是民女的祖母,那祖母死了,作為孫女難道不能狀告原兇么?”
秦青云愕然:“你不是不承認我娘是你祖母么?”
阮綿綿狡黠一笑:“你不是不肯承認朱氏不是我祖母么?”
眾人聽了一陣的暈,這是繞口令么?
“你……”秦青云快氣暈了,感情她阮四丫想承認就承認,想不承認就不承認啊?只看對她有沒有利啊?
秦青云一口血差點噴出來,可是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林子逸是幫著阮綿綿的。
既然這樣,等阮綿綿定了死罪,看這個昏官怎么幫她!
秦青云咽了口惡氣,怒道:“就算我娘是你的祖母,那阮大族老又與你何干?人家沒子沒女么?”
阮綿綿一副看白癡的模樣看著他:“三叔,你不會是被打傻了吧?你忘了我姓什么了么?我身為阮家子孫,明知道自己的祖爺爺是被奸人所害,還忍氣吞聲,只作未知,那我還是人么?”
“說得好!”
百姓一陣叫好,還拍起了手。
秦青云氣得一陣的肝疼,恨不得扒開眾百姓的眼睛,讓他們好好看看,這阮四丫又奸又狠,哪是她口中這種義薄云天之人?
“阮四丫,饒你奸詐似鬼,可是你別忘了陳族長與你沒有任何關系!你又憑什么代他告狀?”
阮綿綿笑道:“誰說我沒有關系就不告的?你看這是什么?”
“什么?”秦青云看著阮綿綿懷里掏出來的紙,心頭涌起不祥之感。
阮綿綿將狀紙拿出來,道:“大人,這是陳家的委托我狀告陳老壯的狀紙,請大人過目!”
陳老壯一聽大叫:“大人,這是假的,這是阮四丫這個小賤人騙你的,你千萬不能相信啊!”
陳師爺也道:“大人明鑒,阮四丫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村姑,陳家怎么可能把這么大的事讓她處理?分明是她賊喊捉賊,企圖混淆大人的視聽。”
阮綿綿冷笑:“真是可笑,阮家村離縣衙又不是十萬八千里,快騎不過半個時辰就能到了,我是不是騙人大人能調查不到么?陳師爺你這是又在為林大人作主了么?我看林大人說得沒錯,其實陳大人一直想取代林大人審案呢。只是不知道陳師爺你府試第幾名,又是何時中的秀才,何時中的舉人?殿試進三甲沒有。”
陳師爺臉一陣青一陣白,他不過是個童生,怎么可能中秀才?更別說中舉了!殿試?那更是做夢也不敢想!
這阮綿綿真能哪痛往哪戳!怪不得不討陳家人的喜歡,一個個都想弄死她!
見陳師爺啞口無言,林子逸微微一笑。
看了會狀紙,對著陳老壯道:“陳老壯,陳直告你毒殺于他,你可知罪?”
“大人,全無此事!這都是誤會!”陳老壯嚇得臉色都白了,對著阮綿綿露出痛心疾首的模樣:“四丫,你怎么能這么狠毒?我也從來沒短你吃過,少你穿過,只不過是不同意你自己相中的男人,不答應解除你父親為你訂的親,你就恨上了我,恨上了你三叔,更恨上了陳家,竟然用這種毒計害陳家,你怎么對得起你爹,對得起你娘啊?”
秦青云眼珠一轉也道:“四丫,別鬧了,聽三叔的,對著大人認個罪,三叔就算是砸鍋賣鐵拼了這條老命也會幫你減輕罪過的。你還小,畢竟還未成年,林大人又這么喜歡你,三叔相信林大人也必然會法外施恩的。”
陳師爺也露出感動之色道:“阮四丫,你看看你祖父與三叔對你多好?你便是為了一張方子殺了你親祖母,還殺了陳族長與阮大族老滅口,犯下了這等殺人的大罪,他們都沒有放棄你,聽你祖父與三叔的,對大人認個罪,以著大人對你疼愛之心,會對你從輕發落的。”
眾人聽了都露出驚疑之色。
原以為是長輩虐待非血緣的晚輩,還要搶晚輩的方子。
怎么聽到現在變成了晚輩不滿長輩定下的姻緣,想偷了長輩家的秘方私奔,被發現后又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阻攔她的親祖母,又因為被人撞見連殺兩人了?
天啊,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叫阮四丫的女孩子就太惡毒了!
“你們胡說!你們全是胡說!”阮蔓青聽了眼珠子都紅了,瘋了似得搶過了衙役手中的殺威棒就要往陳師爺身上打。
陳老壯,秦青云她是不敢打的,畢竟是她的長輩。
但陳師爺她就不管了。
陳師爺一驚,連忙跳開,勃然大怒:“瘋子,瘋子!竟然敢在堂上行兇傷人,快把她給我抓起來!”
“你敢誣蔑我二姐,罵我大姐,我咬死你!”小包子小臉脹得通紅,撲向了陳師爺,對著陳師爺的腳就是狠狠的一口。
“啊!”陳師爺痛得直跳,捂著痛處,就尖叫:“來人啊,快來人啊,殺了這個小兔崽子!”
秦青云也在一邊叫囂:“簡直無法無天,快抓了阮家姐弟,重重的責打!”
兩人在那里叫得起勁,衙役卻是一動不動,仿佛看好戲一般。
陳師爺終于感覺到了詭異,捂著腿,看向了林子逸,怒道:“林大人,你這是何意?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行兇傷人而不管么?”
“行兇傷人?誰?哪個?誰是兇手?傷了誰?”林子逸一連串地問。
陳師爺氣得胸口一噎:“大人,阮二丫與阮沉丫就是兇手,傷的就是小人!這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是么?我沒看到,你們誰看到了?”
百姓一聽都樂了,陳師爺一向魚肉百姓,又惡名在外,哪個會幫著他啊?現在連縣太爺都光明正大的包庇阮家姐弟,百姓自然是愿意幫著青天大老爺的。
于是百姓都齊聲道:“大人,我們都沒看到阮家姐弟行兇傷人。”
“說得沒錯,要說傷人就是陳師爺傷人才對!他把老得不能再老的皮膚硬云硌阮沉央的小嫩牙,真是太可惡了!”
“哎呦,沉央小弟弟,你的牙有沒有硌疼?要是疼的話,正好縣太爺在這里,你可以告陳師爺行兇傷人的。”
阮沉央一本正經道:“他不仁我不能不義,看他年老份上,我不追究了。”
“哎呦,小子心胸就是寬廣啊,將來一定能考上狀元,不象有些人一輩子就是童生的命,還把自己當根蔥。”
“哈哈哈……”
眾人大笑,陳師爺卻氣得要吐血。
秦青云正要說話,林子逸淡淡道:“子不教父之過。”
秦青云嚇得一下縮了回去,他哪敢再為陳師爺出頭啊,這一出頭,他又得因為兩姐弟挨上十大板了。
“大人。”秦青云見這事越鬧越不利于他,決定快刀斬亂麻:“事有先后,朱氏乃是小民之母,小民要告阮四丫殺母之罪行,請大人受理!”
“好!”林子逸點了點頭:“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阮四丫殺害了朱氏呢?”
“回大人,請允許小民請證人。”
林子逸示意讓證人上來。
小朱氏畏畏縮縮的走了上來,看到林子逸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顫著聲音道:“大人,民婦全說,民婦全說,不關民婦的事啊,民婦只是問阮四丫要了藥,民婦不知道那藥是有毒的,不是民婦害死了婆婆啊,大人明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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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xwyy502小美人打賞了2條財財狗,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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