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 1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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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奴婢當然不敢命令皇上。”
趙踞低頭看看自己給捏的起了皺的衣袖:“是嗎?可是朕看你方才不僅是想命令朕, 還想動手。”
仙草咽了口唾沫。
她迅速低下頭鎮定心神。
方才那個名字突然間冒出來,在她心中引發的震動就如同突如其來的一場海嘯。
剎那間亂了心神忘乎所有。
但是她十分清楚地知道, 不顧一切失態的后果, 非但無濟于事, 反而會更雪上加霜。
“奴婢只是一時情急,”再度抬頭的時候,已經變成一副略帶討好跟愧疚的笑臉,“怕皇上鑄下大錯。”
趙踞本正在端詳她的變化,突然間聽了這句:“什么?朕鑄下大錯?”
仙草用力點頭, 做忖度狀:“當初跟著太妃娘娘的時候,奴婢曾聽她說過, 徐家的大爺是極為能干的人, 而且他從小就立志要當一代的忠臣名士,是想效忠朝廷從而流芳千古的!所以方才聽皇上突然說徐大爺犯了什么大罪, 奴婢覺著很不可思議,這其中一定有蹊蹺,有貓膩, 也許是給人栽贓陷害!如果給這些人的奸計得逞, 皇上一怒之下真的判了大爺死罪, 那將來真相大白, 皇上豈不是成了糊涂判案誤殺忠臣的昏……”
她非常識趣地沒有把那個“君”說出口,但趙踞怎么會不明白。
臉上流露出一種仿佛冷峭般的笑:“你連見都沒見過他,只憑徐憫的三言兩語就相信了?朕反而覺著,他所犯的罪十惡不赦, 你可知道,流民作亂,知州明明派了大軍前去鎮壓,他反而臨陣倒戈,非但開城門,而且開倉放糧……這豈不是助長了那些亂民的反叛行徑?以后若還有人繼續效仿,怎么說,更何況在那種情形下,倘若那些流民進了城,大肆屠殺擄掠,那他就是千古罪人!不殺不足以以絕后患,以平民憤。”
“可是……流民沒有屠殺擄掠吧?”雖然皇帝并未訴說詳情,仙草還是聽了出來,“可見徐大爺并不是胡作非為,他的行事是有跡可循的,而且奴婢淺見,就算知州派了官兵,那一場大戰,還不知誰勝誰贏呢,白白地耗費軍力錢糧,但是徐大爺僅憑一人之力,居然把一場大亂消弭于無形,這明明是有功啊!
“你閉嘴!”趙踞指著仙草的鼻尖,“誰給你的膽子,你在這里胡言亂語,替叛賊說話?”
仙草先是畏縮,然后又陪笑道:“當然是皇上您啊!
“朕?你是瘋了!”
仙草認真搖頭:“奴婢沒有瘋,奴婢知道皇上開明慈仁,英明神武,所以奴婢也對皇上忠心耿耿,生怕皇上因一時之氣犯了無法挽回的大錯,所以才直言不諱,希望皇上能夠目光長遠……”
趙踞看著她巧言令色滔滔不絕的樣子,完全忘記了方才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只是滿心想著把她一腳踹出乾清宮。
就在這時候,外頭有太監道:“蔡太師到!”
趙踞大為驚訝。
如今已經入夜,宮門也都關了,蔡勉居然能在這時候入宮……這已經不能用一個“特殊”來形容了。
一念之間便想起了之前御史臺彈劾蔡太師獨斷專橫的折子。
趙踞無心他事,匆匆地向著仙草一擺手。
仙草會意地起身,往旁邊退了出去。
這會兒蔡勉一身大紅色官服,已經從殿外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上前匆匆行禮,蔡太師道:“請皇上恕罪,微臣因為有要緊之事,便破例入宮了!
趙踞心中雖然愕然而不滿,面上卻還微笑如初:“太師說哪里的話,太師乃是赤膽忠心操心朝政才得如此。朕怎會怪罪?來人,賜座!
蔡勉卻一揮手:“不必。多謝皇上體恤,臣站著回話就是了!
趙踞道:“那不知丞相要說的是何事?”
蔡勉正色道:“臣要說的,仍是那件舊事,關于把夏州節度使禹泰起調任回京之事,皇上為何一拖再拖?若是一味放縱,他越發在夏州肆意妄為,恐怕更加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臣更聽聞,夏州地方百姓常常稱呼他為‘夏州王’,這成何體統,謀篡之心簡直昭然若揭!
趙踞點頭,表示對蔡勉所說的激憤贊同,卻又溫聲道:“朕也想召禹泰起回京述職,只不過夏州地方的地勢復雜,西朝的人又虎視眈眈,如果這會兒召禹泰起,只怕他們會趁虛而入,何況如今將要七月,夏州那邊兒天已經冷了下來,正是緊張備戰的時候,不如過了今年,明年開春兒事態安定了再說不遲!
蔡勉皺眉:“臣彈劾禹泰起的折子,早在三四月就遞了上來,皇上若那時候同意了臣的意見,這會兒那禹泰起早在京內受訓了,如今又說還要來年,倘若來年皇上也是這般拖沓呢?”
被朝臣如此明目張膽地批駁。趙踞的臉上不由地也有幾分過不去。
他輕聲一笑:“召回封疆大吏,自然不是等閑,要各方面都想妥當才能行事,否則的話一旦刀兵齊舉,就不是一人的生死了。朕自然要謹慎行事。”
皇帝的話已經盡量在委婉了,但是蔡太師對這個回答顯然很不滿意:“皇上只管要謹慎,難道連我們老臣的話都聽不進去了嗎?皇上怕起刀兵,但如果任由禹泰起坐大,容他在夏州自立為王,那豈不是自個兒養出心腹大患……那時候只怕也不僅是一人的生死了!”
這話越發直率,似兩個巴掌打在臉上,趙踞眉頭一皺。
皇帝雖然極有城府,可畢竟年紀還小,一時竟然有些無法忍耐,因冷笑道:“太師你未免……”
蔡勉絲毫不懼,直視趙踞:“未免怎么樣?”
話音未落,突然聽到外間有個嬌俏的聲音道:“公公,皇上要的新茶到了。”
趙踞一愣,側耳回首。
外頭伺候的自然是雪茶:“你……”
雪茶一句話還沒說完,那宮女帶笑說道:“原來是蔡太師在里頭跟皇上商議國事?是奴婢昏了頭了,那奴婢待會兒再去送茶就是了!
雪茶:“……嗯。”
“不過,”宮女將聲音壓低了幾分似的,又道:“說來怪不得皇上器重太師,太師的確是盡忠為國,這么晚了還得親自進宮,實在辛苦。前些日子,皇上身邊兒的蘇姐姐說了太師的一句壞話,皇上就忍不得,指著她罵了一頓,說什么‘太師乃是國之股肱,豈容你在這里詆毀?’竟不由分說把她打發到浣衣局去,之前明明那樣寵愛的,為了太師居然這樣……”
雪茶終于說道:“那當然,太師跟皇上是什么關系;噬袭斎灰S護太師了!
宮女笑道:“大家私底下都說皇上跟太師實在是一代的明君名臣,一定可以流芳千古呢!
雪茶道:“還用你說?皇上恩待太師,太師對皇上自然也是沒得說,這叫‘君君臣臣’,你也不懂……行了,你別在這兒嚼舌了,趕緊走吧!
在那宮女出聲的時候,蔡勉本不以為意,突然聽她說起自己,才回頭看向門外。
及至聽宮女說起皇帝如何對待自己,以及那句“國之股肱,豈容詆毀”,蔡勉面上神情一動,回頭看向少年皇帝。
再聽到“流芳千古,君君臣臣”等話,蔡勉眼中流露激動之色,臉上原本有些不遜的神情已經盡數收斂了。
殿內一時有些寂靜。
還是趙踞先開口道:“太師的話自然有道理,朕會再好生想想,如果能在年前把禹泰起調回來,那就如此行事不妨!
蔡勉垂頭,聲音也隨之放的溫和起來:“臣其實也并不是逼迫皇上,只是怕耽擱了時候,另生事端。既然皇上自有主張,那臣就不再多言了!
趙踞微笑安撫:“朕很知道太師的心意,不過是為國為民罷了。”
蔡勉躬身道:“皇上圣明,臣只有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蔡太師告退出殿,離宮而去。
趙踞回到書桌后落座,望著那空蕩蕩的殿門處。
卻見人影一晃,是雪茶走了進來。
趙踞問道:“方才在外頭,是怎么回事?”
雪茶苦笑道:“皇上恕罪,是那鹿仙草,她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突然間就變了一副聲氣兒,說了那些話。其實奴才本想趕她走的,可是越聽,越好像覺著不對味,才……跟她對答了那兩句!
趙踞一笑:“你倒也是轉的快!
雪茶悻悻道:“奴才算是反應慢的了,竟然不如她……”
原來里頭的動靜,雪茶自然也聽得清楚。蔡太師那樣不留情面,皇上自然也有些按捺不住。
但是如今皇帝才登基多久,當初也多虧了蔡勉輔佐,這會兒是萬不能跟國之重臣撕破臉的,否則誰也不知會有何等變數。
可雪茶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法子,正在提心吊膽,卻不妨旁邊的鹿仙草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突然出聲。
仙草裝作是伺候宮女的聲音,故意大贊蔡勉的種種,夸張地說些皇帝如何厚待的話。
蔡勉畢竟還是人臣,雖然滿肚子氣,可從一個奴才口中聽見小皇帝背地里如此恩待自己,他當然會大為動容,也當然不便在這時候再為難皇帝了。
自趙踞聽見外頭那聲音的時候,就知道是仙草。
起初還不知她又胡鬧什么,但很快皇帝便明白了,而蔡勉突然間軟化的態度,也證明了仙草所做的確極為高明。
不然的話,今晚上趙踞跟蔡勉一定會不歡而散,甚至……猜不到是什么結局。
皇帝無聲一嘆:“鹿仙草呢?怎么還不進來!
雪茶道:“她剛才已經走了!
“什么時候走的?”趙踞詫異。
雪茶偷偷地瞅了一眼皇帝:“就是……在說完了那幾句話之后,就走了。”
趙踞震動:仙草出聲破局,卻連等結局的耐心都沒有?她到底是根本不在乎結局是什么,還是因為早知道蔡勉的態度會改變,所以才大搖大擺放心地去了?
趙踞思來想去,一掌拍在桌上。
少年皇帝一看小鹿姑姑這幅模樣,大為意外。
濃眉微揚,趙踞冷笑道:“稀奇,向來是你兇別人,今兒是怎么了?跟斗敗了的公雞一樣?”
仙草吸了吸鼻子:“皇上……”
“別給朕做出這幅模樣,你是活該!”趙踞不等她說完,便不耐煩地說道。
鹿仙草偷看他一眼,膽怯似的低下頭去。
她剛才要說話的時候,趙踞很不愛聽,迫不及待地打斷。
如今她沉默了,趙踞反而更加惱火,沉著臉色道:“怎么,啞巴了?還是舌頭也給賊偷去了?”
仙草聽了這句,忽然想起那賊人將手捂在自己嘴上的惡心感覺,當下悲從中來,竟大哭道:“皇上……”
趙踞一愣。
旁邊雪茶看到這里,忙跳出來叫道:“你哭什么!皇上問你話呢,你不得這樣放肆!”
趙踞看著她淚如雨下的樣子,突然一陣心驚,擰眉道:“不許哭!”
這一聲呵斥,卻成功地讓仙草停了下來。
趙踞心頭莫名煩亂:“你哭什么,那賊……真的對你做了什么不成?”
仿佛是要竭力否認這句,好年皇帝又冷哼道:“如果真是那樣,他可真是瞎了眼了,難道饑不擇食了么!
“皇上說的是,這賊大概是個瞎子失心瘋,”仙草吸了吸鼻子,鼓足勇氣道:“他是意欲強/暴奴婢的。”
趙踞目瞪口呆,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雪茶也吃驚不小,在旁道:“冷宮的門不是鎖著的嗎?那賊、怎么進的去?何況他看上你?嘖嘖……還真是瞎的厲害,他也不怕一口吞不下反而給噎死呀!
雪茶從小兒跟著趙踞,就如同仙草從小跟著徐太妃一樣。
因為仙草在太妃身邊為虎作倀般欺負著趙踞,雪茶也沒少受牽連,給仙草的小圓手荼毒了無數次,臉也跟著擰腫了無數次。
因此雪茶見了仙草,就如同見了天敵般,恨不得撲上去殺個你死我活。
原先雪茶也沒想到會有揚眉吐氣的一天,如今終于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總算輪到自己在趙踞身邊耀武揚威了,自然不會放過每個欺負仙草的機會。
且在雪茶的心目中,因為先入為主的陰影效應,鹿仙草從來都不是什么亭亭玉立的纖弱少女,一直都是昔日那個狐假虎威惡霸似的胖丫頭。
如今聽說有人想要強/暴仙草,那感覺就像是有人好好地想不開敢去強/暴一頭虎頭虎腦的惡犬。
面對雪茶的譏笑,仙草只瞥了他一眼,轉頭白眼朝天道:“是啊,他就是看上我了,這種感覺雪茶公公是永遠都不會懂的!
雪茶一愣,有些結結巴巴:“你說什么?我懂……懂什么?被強/暴的感覺?我可、我可去你的吧……”
“都給朕閉嘴!”趙踞七竅生煙。
雪茶跟鹿仙草雙雙住口。
趙踞咬牙切齒地掃著兩人,最終看向仙草:“你好像還挺驕傲,終于有人看上你了?”
仙草面對雪茶還有些趾高氣揚,被趙踞一句,卻又乖乖低下頭:“當然不是什么驕傲,只是皇上不信嘛!
她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唇角:“那個人還想、還想親……”
“行了行了!”趙踞忙不迭地制止了她,皺眉片刻,又問:“你嘴邊的血漬,是給那賊……咬傷了的?”
仙草忙擦了一把,望著手背上的血,她又把嘴撫了片刻,確定沒有傷口:“不是的皇上,是我把他咬傷了,他捂著我的嘴,我就咬傷了他的手!
雪茶暗暗點頭:這才是正理,果然是頭惡犬。
趙踞的心略平靜了些,當即吩咐雪茶:“去告訴許統領,查手上帶傷之人,一個都不許放過。還有,今晚上看守冷宮的人要嚴查,若是有玩忽職守的,殺無赦。”
他下旨的時候,眼睛里好像能飛出刀子,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地上的仙草聽著,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居然有點不敢直視那張本來還帶些少年稚氣的臉龐。
雪茶轉身前去傳旨后,趙踞打量著仙草,突然說道:“你身上可還有別的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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