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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


  那報信之人去后, 雪茶也才從地上爬起來,知道自己方才失態了, 但是因為心系仙草, 也就顧不得了。

  雪茶瞅了會兒皇帝, 見趙踞好像并沒有理會自己, 他便想趁皇帝并沒發作之前溜走。

  但是才溜了幾步,卻又遲疑地回過頭來。

  皇帝臉上還有沒消散盡的怒意跟厲色,但是在這底下, 竟又有些說不上來的神色……隱隱地令人心疼。

  大概是心有靈犀, 雪茶眨了眨眼,回身走了幾步,很想走到皇帝跟前, 好好地安慰他幾句。

  但雪茶很快又想起自己的身份,何況他又怎能擅自揣度皇帝的心意?

  因此又灰溜溜地轉頭往殿門口去。

  才走了幾步, 身后趙踞的聲音響起:“你在那里來來去去地是干什么?”

  雪茶一愣, 趙踞冷冷道:“還沒有在外面站夠嗎?”

  到底是從小伺候著皇帝的, 雪茶立刻明白了趙踞的意思,當下回身跪地,大聲叫道:“皇上, 奴婢已經站夠了!”

  趙踞哼了聲,起身往外走去, 經過雪茶身邊的時候,趙踞略微止步,道:“狗東西, 要是下回你還跟朕吃力扒外的,就直接砍了你的腦袋。”

  雪茶忙跪在地上,哭唧唧地說道:“皇上,就算借一百個膽子給奴婢,奴婢也不敢了。”

  天底下能讓雪茶暫時“背叛”趙踞的,只有一個鹿仙草,如今那臭草也不知是不是給誰薅去了,雪茶自然又成了堅定不二的雪茶。

  趙踞哼了聲,邁步出門。雪茶忙爬起身,擦擦淚一溜煙地跟上。

  ****

  皇帝往乾清宮而行,雪茶便在身邊亦步亦趨的。

  多日沒有在皇帝身邊伺候了,雪茶像是一只回到了舊主人身邊的小狗兒,幸而沒有尾巴,不然的話,一定會搖的跟風車一樣亂轉。

  雪茶想了想,又問趙踞:“皇上,這到底是什么人又大膽行刺禹將軍?”

  趙踞正也揣摩此事:“事情沒有查明,誰也不知道!

  雪茶喃喃道:“可是也是奇了,禹將軍是怎么也死不了,反而是死了這么多宮女……”

  趙踞聽到這句,心中驀地一震。

  在聽見哨探回稟的時候,趙踞心里就覺著哪里不對,只是因為關心情切,沒有深思。

  如今聽了雪茶無心的這句,卻好像將皇帝點醒了。

  “是啊,”趙踞低低道:“怎么反而死了這么多宮女呢。”

  御駕一行人走到半路,就見幾個宮女魚貫而過,見了御駕,便忙貼在墻邊跪地。

  趙踞瞥了一眼,問道:“那第三個,是當日在乾清宮的紫芝嗎?”

  雪茶也早看見了,因回答道:“是啊皇上,她先前去了尚衣局!

  趙踞打量著,卻見紫芝好像比先前瘦了許多,手中端著個托盤,里頭放著數套宮衣,不知道要往哪里送去。

  趙踞看了半晌,想到先前那人說的“死了五個宮女”,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去了。

  眼見要到了乾清宮,雪茶突然道:“皇上你看!

  趙踞抬頭,卻見前方匆匆地來了一隊人,為首身著素色宮服,赫然正是朱太妃,跟昔日養尊處優的樣子不同的是,這短短地半月時間,朱太妃的臉色竟憔悴了許多,透出了些許蒼老之態。

  趙踞早知道朱太妃是為什么而來。

  這些日子為了定國公府,朱太妃沒少奔走,太后那邊都給她去求了無數次。

  顏太后到底心軟,起初也替她在趙踞面前說了幾回情,趙踞的戲卻演得十分逼真,只說自己是無奈如此,畢竟一切都由蔡太師做主。

  蔡勉勢大,他要做的事情多半都是說一不二,且顏太后私心不愿意趙踞跟蔡太師對著干,聽了這般說辭,從此后就也不插嘴了。

  這次朱太妃只怕是走投無路,親自來求自己了。

  果然,趙踞前腳才進乾清宮,朱太妃也跟著走了進來,一見皇帝的面兒便放聲哭道:“皇上,求你救一救國公府吧!”

  趙踞命人攙扶著太妃,因嘆息說道:“太妃不必過于悲痛,難道太后沒有跟你說過?并非朕不救,而是朕愛莫能助,太師行事雷厲風行,又有國公貪墨放貸等違法亂紀之事的證據,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朕實在是不能偏私!

  朱太妃不依不饒,繼續哭道:“皇上,朱家向來忠心耿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何況冰清才去了不久,皇上難道要她在九泉之下也于心不安嗎?”

  趙踞聽她又提起了朱冰清,臉色微變,然后笑了兩聲。

  朱太妃很是詫異:“皇上你笑什么?”

  趙踞瞥著她:“朱冰清為何會死,難道太妃不清楚嗎?朕早就命人將她的傷口縫合,可是太妃卻堅持不許,甚至讓方太妃跟你一塊兒瞞著朕,這才導致她照了鏡子后,無法自制重又傷口開裂而亡。太妃若是關心她的性命,當時就不會為保住她的臉而不理她的生死了!

  朱太妃嘴唇抖了抖,低頭道:“這件事的確是我做錯了,但是皇上總該明白,若是冰清的臉毀了,皇上從此只怕就不會再待見她,她在這后宮之中終究也無法容身!

  “她怎么不能容身,”趙踞冷道,“她是朕的充媛,是后妃,難道非要為妃為后,才算是容身?”

  朱太妃眼中淚涌:“皇上不是女子,自然不知道身為后宮女子的心思。”

  趙踞道:“朕不懂,也不須懂,朕只知道,有的人依仗身份,最喜抗旨不尊!

  朱太妃雙手握緊,紅著眼眸道:“皇上現在、難道是在跟我算舊賬嗎?”

  趙踞慢慢道:“舊賬倒是可以不算,那朕跟太妃算一筆新帳如何?”

  朱太妃詫異:“皇上在說什么?”

  趙踞盯著她道:“禹泰起一行人在宿州遇襲,死了五名宮女,這件事跟太妃有沒有關系?”

  朱太妃微微震動,繼而忙道:“這件事、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雪茶在旁邊聽了個正著,不由滿面驚愕。

  趙踞問道:“真的跟太妃無關嗎?”

  朱太妃意態堅決:“我就算是手眼通天,也不敢向著朝廷一品大員下手。”

  趙踞道:“那是當然,所以那些刺客并不是沖著禹泰起去的,而是沖著宮女。”

  朱太妃的眼神閃爍,才又要說話,趙踞淡淡道:“朕還沒有告訴太妃,那些刺客委實不中用,死的死,傷的傷,其中一名刺客給禹泰起生擒了,那人已經交代了……”

  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冷冷靜靜地看著朱太妃。

  這種眼神,像是用極薄的刀子,把人的臉皮割開。

  朱太妃給他冷峭地逼視著,加上連日來的重壓讓她不堪承受,終于忍不住大聲說道:“交代了又如何?!皇上你為什么不相信,那日烏鴉襲人,是鹿仙草搞的鬼!就是她!若沒有她,冰清也不會死,還有國公府,也不至于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趙踞笑道:“是嗎?”輕描淡寫的口吻。

  朱太妃本來憤怒之極,看到皇帝如此的反應,卻又是驚心又是失望:“皇上,您為什么竟然……”

  不等朱太妃說完,趙踞淡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定國公府也是走到頭了,竟連遮掩都不要了,三千只翠鳥的羽毛,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就連內造局也不能有這樣的手筆,朱家卻輕而易舉地做到了。朕那時候還只是懷疑朱家的財力來之不明而已,沒想到定國公府竟然另有靠山!

  朱太妃睜大雙眸,眼中隱隱地泛起了駭然之色。

  趙踞的聲音猶如堅冰,目光涼若秋水:“定國公背靠蔡太師,表面卻站在朕一邊兒,真是好一招陽奉陰違,可是定國公到死也不知道,善泳者溺于水,到最后,沒有一邊兒會救他!

  反而都欲殺之。

  朱太妃倒退一步,滿面駭然:“你、你原來……”

  一改先前的語重心長跟無奈之態,趙踞冷笑道:“另外,太妃你在宮內所做之事,朕也并非不知,只是朕念你是先帝的妃子,才并不為難。希望太妃也好自為之!

  朱太妃已經站不穩了,搖搖欲墜。

  趙踞并不看她:“太妃傷心過度,不宜出外,即日起留在宮內靜養!

  這就是變相幽禁的意思了,隨著朱太妃而來的眾人盡數心驚。

  朱太妃顫聲道:“皇上,你不能這樣!”

  趙踞回身負手:“送太妃回宮!

  “皇上!”朱太妃還要大叫,早有眼明手快的內侍上前,半拖半扶著朱太妃去了。

  直到殿內重又消停了,雪茶兀自癡癡呆呆地不能出聲。

  趙踞回到桌前落座,掃了一眼旁邊的玉獅子,抬手拿了過來,卻又用力砸落在桌上。

  幸而那小獅子堅硬,并無損傷。

  反而是雪茶給驚醒了,他忙湊過來:“皇上,您方才說的是真的?那、那些刺客……是太妃娘娘所派?”

  趙踞道:“朕本來只是疑心,隨口詐她一詐而已,沒想到她果然竟招認了。哼,這朱家也是太猖狂了,竟到了這種無法無天的地步,之前朕還對他們略存幾分憐憫,現在看來,倒是多余了。”

  雪茶又想起方才趙踞說的,定國公早先其實是蔡勉的人一事,頓時叫道:“可不是嗎,之前蔡太師命人抄檢了定國公府,奴婢們還替國公爺叫屈呢,這樣看來,真是活該!早就該抄了他們!”

  趙踞看著他義憤填膺的樣子,卻又無奈地一笑。

  雪茶又心悅誠服地說道:“還是皇上英明,一早就看穿了定國公的為人。奴婢突然間就安心了。”

  “你安心什么?”趙踞問。

  雪茶笑瞇瞇地說道:“皇上這樣英明神武,沒有什么能瞞得過您的眼睛,皇上又說鹿仙草死不了,那么那小鹿崽子一定也還活蹦亂跳的呢!

  趙踞的心一緊,看著雪茶眉開眼笑的樣子,他的心里卻仿佛才喝了一杯苦茶,那澀澀的苦味慢慢散開,直沁到了舌頭底下。

  ****

  過山東地界的時候,正是正月十五,萬家團圓的佳節。

  當夜宿在了蘭陵的驛館之內,耳畔盡是爆竹跟煙花的聲響,站在驛館的廊下,能看見璀璨的煙花在墻外綻放的華美姿態。

  剩下的幾個宮女,小翡,夏葉,慧兒跟彩兒也都站在廊檐下仰頭觀望,若是在先前,慧兒只怕又要攛掇仙草出去看熱鬧了,但是經過上次那場生死,小丫頭也怕了,不敢再胡鬧,只規規矩矩地在驛館內。

  大家吃了飯,暫時并無睡意,加上又是佳節,便聚在廳內閑話。

  小翡便問慧兒:“妹妹的家里人也都在京城嗎?”

  慧兒說道:“我是山西人,早先逃難來到京城的,家人早就不知散落到哪里去了!

  夏葉說道:“原來你是山西的,我是河北的。老家在邯鄲!

  彩兒問:“是邯鄲學步的那個邯鄲嗎?”

  夏葉笑道:“是吧。妹妹你是哪里人呢?”

  彩兒抿嘴說:“我是江南人士,小地方南潯。”

  “難尋?”慧兒詫異地問,“怎么個難尋法兒?”

  大家面面相覷,都笑了起來。

  仙草聽到夏葉說自己是河北的,早留了心,忙道:“你家既然是河北的,咱們這一路往西北而去,應該是會經過河北的。”

  夏葉道:“雖然是經過,但是因為跟著將軍,自然不能隨意走動,何況河北也是極大的,不一定能夠經過邯鄲。我也只勉強地當作回了一趟家罷了。”

  最后一句話,讓眾人都有些思鄉情濃。

  仙草卻道:“我們這些人里,只有你的家鄉是在將軍行路上經過的,等我給你仔細打聽打聽,倘若你運氣好經過邯鄲呢?”

  夏葉感動,忙起身行禮:“我先多謝姑姑了!

  大家說了半晌,各自散了,只有慧兒還陪著仙草。

  因見左右無人了,慧兒才悄悄地跟仙草說道:“姑姑你何必要去幫夏葉,可知道因為禹將軍對你跟對別人不同的緣故,她暗地里跟小翡嚼舌你呢!

  仙草道:“是嗎?”

  慧兒道:“當然了,叫我說就不用理她。其實上回禹將軍之所以那樣兒,也是因為大家推姑姑出聲求情的原因,他們不感激也就算了,說那些有的沒的!

  仙草不以為然地笑道:“沒什么,隨他們說就是了,我橫豎問心無愧!

  慧兒嘆道:“好姑姑,你明明是個熱心腸的好人,怎么先前在宮里的時候,聽他們說的那么可怕,簡直讓我以為你是青面獠牙的呢。”

  慧兒去后,仙草回到內室,匆匆洗漱完畢。

  回到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過了半晌,她抬手入懷中,掏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龍形玉佩。

  這正是之前在宮內,她跟顏如璋討要“差旅費”的時候,顏如璋抵押在她這里的。

  后來因為禹泰起走的急,顏如璋大概也貴人事忙,果然忘了派人送她銀子,仙草就光明正大地將此物笑納了。

  那天晚上禹泰起來叫她“暖床”,仙草一通胡謅,但任憑她口燦蓮花,禹泰起并不能輕信。

  仙草無奈之下,就拿出了這枚玉佩,鄭重地舉在手中,信誓旦旦地說道:“這是小國舅給我的定情信物,原本是皇帝賜給他的,非常珍貴,若不是跟我有那樣不為人知的私情,他也斷然不舍得把此物給我。”

  禹泰起仔細看了會兒,果然認得是大內出品之物,這才半信半疑了。

  “玉佩啊玉佩,沒想到你關鍵時候還能保命。”仙草喃喃說罷,親了親那佩玉,又小心地送回懷中。

  她枕著手臂,心中盤算。

  這連日趕路無事,仙草心里把之前的事情又格外仔細地想了一遍。

  在郊野客棧之中那場慘烈,雖然是定國公故意派刺客來刺殺她所致,但據仙草看來,卻還有一個不可說的原因。

  禹泰起是名將,排兵布陣自然不在話下。

  以禹泰起的能力,在西朝人如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之下還能保住夏州屹立不倒,又怎會給區區的幾個刺客擾亂陣腳?

  何況那夜仙草也隱約看在眼里,刺客來的雖然令人防不勝防,但是禹泰起的隨從卻仍臨危不亂,場景看著兇險萬分,實則一切都盡在掌握。

  這從結果上也能看出一二。

  畢竟來犯的刺客或死或給捉了活口,而禹泰起的人,僅僅有幾個輕傷了。

  在這種的映襯之下,那死了的五個宮女,就顯得尤其打眼了。

  仙草不敢說,但她心里自有算計。

  看夏州這些將士訓練有素的情勢,倘若禹將軍想要保住這些宮女的命,應該不算是難事,那么……又怎會死傷如此慘重?

  她有一個不敢說的猜測——禹泰起并不喜歡這些宮女,興許,禹將軍早就看穿了皇帝御賜宮女的用意,知道這些人里有皇帝的耳目眼線,就算他不甚在意,那么畢竟還有另一方的勢力摻雜其中,那就是蔡勉。

  所以禹泰起選擇了放任的態度,借著刺客來襲,一了百了。

  這樣想來,那夜禹泰起闖入自己房中的所做所言,也更令人玩味了。

  他也許是在試探。

  幸而自己的反應沒有太讓他失望。

  十六日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雪,正好隊伍經過泰山腳下。

  仙草久聞泰山大名,卻從未謀面,今日相見,格外歡喜,也不怕風大雪大,特意下車瞻仰英姿。

  飽看了一通不說,意猶未盡,又跪倒在雪地上,向著泰山俯身叩首。

  禹泰起在旁邊看了半晌:“小鹿姑姑,你在做什么?”

  仙草笑道:“聽說泰山上供奉著碧霞元君,祈禱是最靈驗的,我方才求碧霞元君許了我的心愿呢。”

  禹泰起道:“那你的心愿是什么?”

  仙草眉開眼笑:“心愿已經上達天聽,說出來可就不靈驗了。”

  她之前在宮內肆無忌憚地吃喝,臉兒已經有些圓潤,但經過這些日子的奔逃,加上格外操心勞神的緣故,人又瘦削了幾分,但卻更在可愛之外,顯出了幾分靈透輕盈。

  此刻站在雪地之中,雪膚黛眉,笑意盈盈,別有一番動人之處。

  禹泰起看著她討喜的笑臉,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若是拜好了就走吧!

  仙草才要上車,禹泰起早干凈利落地翻身上馬,一調韁繩,轉身的瞬間將她從地上抄了起來,放在馬背上。

  仙草大為意外:“將軍!”

  禹泰起道:“在馬背上看江山,才是真正的江山如畫!

  仙草本極為抗拒跟他接觸,何況因為想通了那些宮女之死多半跟他脫不了干系,所以更加心存警惕。

  但是突然間聽了禹泰起這句話,卻莫名地動了心腸。

  當即,禹泰起擁著她,緩緩地策馬而行,仙草轉頭望著身側的巍巍山岳,白雪覆蓋著蒼山,莊嚴肅穆,極為震撼。

  仙草定神:“禹將軍,前方是不是就進了河北地界了?”

  “是啊!彼唤浶乃频幕卮稹

  仙草道:“這河北好像有許多有名的地方,比如邯鄲學步的邯鄲……比如、身在天山,身老滄州的滄州。”

  這憋了一路的一個詞終于說了出口,只有她自個兒心中知道有多重。

  禹泰起仿佛沒有聽出仙草最后的一點顫音:“是啊,河北自古是燕趙之地,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小鹿姑姑也知道吧!

  仙草見他若無其事的接腔,強壓著心中的激動:“知道知道,這話是韓愈韓退之說的,記得的確還有許多壯士豪杰,比如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荊軻,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的豫讓,以及張飛,武松等……個頂個的好漢!

  禹泰起揚眉:“我只知道徐太妃是個才女,沒想到她教出來的人也這樣博學多才!

  仙草一頓,方才只顧要附和他的話,一時忘情了。當下忙訕笑道:“是啊,是太妃曾給我講過的典故,我才記得的。”

  禹泰起“嗯”了聲,不置可否。

  仙草定神,才又問道:“禹將軍,我們這一路,要經過河北的那些地方呢?”

  禹泰起慢悠悠地說道:“邯鄲嘛,可能近一些,至于滄州……應該是不會去的!

  他垂了眼皮看向懷中的仙草:“怎么,小鹿姑姑有想去的地方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瓶、林沐泓 瓶、風悅篞 2瓶、山茶怡 1瓶

  小踞表示自己不太擅長白蓮花的戲份,還是帶刺的黑蓮花比較妥

  這里是遲到的二更君~mua!還記得滄州這個關鍵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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