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熟人吧
這次的情況與那次或者會略為不同,哈伯騎士與好友們分析著,或許那些禿鷹會因為眾龍寨對空防御、城門等已經被毀,用不著帶太多的火藥,所以會有更多的負重留給士兵們,不過他們算來算去,能空投下來的士兵頂天了就是五百人,而他們留守在大寨里的戰士也有將近八百人。
“靠著那些手軟腳軟的混蛋,就想在我們的地頭,我們的街巷里逞威風?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嗎!”
哈伯騎士豪言壯語地宣布著,身后一眾好友紛紛大笑起來。
……
……
哪知道一到現場,他們都嚇呆了,整個廣場已經變成一片修羅場,原來參與圍攻,阻止飛艇繼續登陸的衛兵們已經悉數倒臥在血泊之中,取代他們的,是一個個如小山般巨大的血人,雙眼如電般搜索著下一個犧牲品。
在半空,已經完成運載任務的飛艇群為了省下燃石,都一艘艘懸浮著,冷酷地注視著下面血與火的戰場。
“喲,又有新的支援部隊來了,這種集合速度可真不賴啊,也是那臭大叔弄出來的吧?”
身為一軍之長的葉擎居然也跑到這敵后之地來了,他正悠閑地坐在廣場中央的一圈石凳上,倒豎在一旁的百辟劍上沒染上多少血――這一場戰爭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出手。
“讓我來吧,這些弱不禁風的稻草人!”能沖著以冷兵器格斗見長,普遍比云軸士兵強壯的支頓戰士這么吼著的,自然是來自于沙漠地區的古道行,他那把龍骨錘子上沾滿了腦漿、血肉,戰績彪炳。
“讓我來,我們要和這些奴隸主好好算筆賬了!這些褻瀆龍梵上神教義的人!”克里斯蒂娜陰森森地說,她猶如一名瀟灑的擊劍士一般,身上幾乎沒沾上一點血液,只有她那把蛇形劍的信子上沾了點紅――克里斯蒂娜與那大開大合,經常把人砸得稀巴爛的古道行不一樣,她的劍只作最后一擊,多余而不不致命的劍擊只會讓她覺得自己在褻瀆龍梵上神的力量!
“哈哈,兩位不如比試一番,看看誰殺敵最多。”
葉擎原想這么說,不過隨即想到這樣只會鼓動二人太過濫殺無辜,說不定就會激起眾龍寨里的人同仇敵愾呢,于是才說:“兩位的破壞力不用質疑,再怎么比試或許也分不出個高低,但不如比試一下另一點東西。”
“什么?”兩人異口同聲道。
“盡量多地活捉眾龍寨的將領吧,大家都知道活捉一個人要比殺死一個人費勁多了……啊啊啊,還是不好了,萬一弄傷了兩位……”
“呸!看不起人嗎?我老古只是一時敗在你手下!小的們,沖!我們要活捉那些稻草人!”古道行也不管葉擎怎么回應,大手一揮,領著自己那百多名壯漢就一窩蜂地沖向哈伯騎士那!克里斯蒂娜見狀也不甘其后,領著狂熱的信徒緊跟其后,一邊奔跑著,一邊齊聲高呼“龍梵信徒無懦夫!”
這句戰號葉擎聽得多了,想不到這一次居然會是幫自己來著,心里真是又可笑又覺得荒誕……
哈伯作為烏蘭巴爾思能信任的家將之一,而且受封于騎士,其實力自然不可小窺,然而當古道行那把巨大的龍骨錘橫掃過來時,還是一下子就把他得意的刀技打破,那精鋼鍛造的長刀被震飛得遠遠的,彷如一顆飛逝的流星。
“怎么可能,軟蛋/子之中怎么可能有這種怪力的人!”哈伯騎士驚恐地看著眼前巨山一般的人,驚恐得連腰間的佩劍都忘記抽出來護身。
下一刻,古道行雙手高舉龍骨錘,怒吼一聲就往哈伯騎士迎面砸來,死亡的陰影立馬把他完全籠罩住!然而卻在這時,哈伯騎士感覺自己的領甲似乎被什么東西纏著,用力往后拉了他一把,那龍骨錘恰好順著他的鼻梁擦過,一錘砸在地上,頓時泥土飛濺!
“龍梵上神保佑,感謝你……”哈伯騎士剛想向身后的人表示感謝時,卻突然發現那人竟是一名女將,而夾著自己領甲的卻是一把蛇形劍,信子一般的劍尖嵌著他的盔甲。
“龍梵上神是不會保佑你的,褻瀆者。”克里斯蒂娜冷酷的說著,轉而沖著正面的古道行一聲厲喝,“大塊頭,你瘋了?忘記剛才那黃毛小子的話?”
“才沒有!”古道行把龍骨錘擱回肩膀上,“我只是想把這家伙的膝蓋敲碎,讓他別跑來跑去!”
“哦,真是粗暴的行徑啊,沙漠里的居民就是這番粗糙野蠻。”克里斯蒂娜挑釁著說,其實在支頓國內,奴隸與沙漠民族地位也差不多,只不過一方覺得對方只是支頓的走狗,膽小鬼,不敢反抗不單止還去賣命,另一方又覺得對方是未經開化的原始人,連龍梵上神都不崇拜的異教徒,所以這兩方人一向都沒什么好面色對方看的。
而這正是楊順風之前建議葉擎領著兩人以及他們的部屬前來突襲眾龍寨,就是讓他們互相產生競爭的感覺,更為勇猛作戰的緣故。
“你們這些膽小鬼!”
“原始人!”
兩人互不相認地吵起來了,隱隱夾帶著火氣,原本一臉頹靡的哈伯騎士突然眼露狡黠,他突然一個翻身滾下,從蛇形劍劍尖中脫離起來,再次站起時以及拔出了佩劍,警惕地看著左右兩方敵人。
“騎士爺我剛才只不過有些大意,其實劍法才是我得意技巧,等會……”
“閉嘴!”克里斯蒂娜一劍遞出,蛇形劍就猶如一條毒蛇般,以極其難以度量的角度襲向哈伯騎士!這份速度、力量與刁轉的角度,遠遠超過哈伯騎士的實力,他心中那份自信立刻蕩然無存,舉劍擋了幾下,立馬破綻連出,被戰得幾乎連劍都拿不住了,下一刻就又要脫手飛去。
他媽的,刀劍都被打飛了,我還有臉活下去嘛!哈伯騎士心中大叫著,情緒一片灰暗。
突然,他感覺到手中壓力一輕,定神一看只見克里斯蒂娜的進攻依然虎虎生威,令人眼花繚亂地攻來,只不過取的卻是自己肩膀以上,腋下等位置,做什么呢?
此時,哈伯騎士突然感覺一個重力在背后一推,然后一陣兵器相交的聲音響起,但他明明記得自己的劍還指著地面,也沒感受到一絲力量的碰撞啊……
在不遠處,已經被巨漢們或者虔誠信徒們打倒并壓在地上的哈伯的好朋友,正驚訝地看著他們的朋友在一名巨人與一名女士之間被推來推去,就像是一個無根旋轉著的陀螺,同時間身體附近卻不時閃出武器激烈交戰的火花!
更遠處看起來,哈伯騎士像是以一敵二,克里斯蒂娜與古道行一左一右,賣力地向他進攻!但其實真正在交戰的只是克里斯蒂娜與古道行兩人而已!只見有時候古道行左手一把攬住哈伯騎士,把那昏頭轉向可憐的男人用粗壯的手臂,與滿是臭汗的胸膛夾著,接著自己右手就揮舞著龍骨錘連連橫掃豎砸,逼開克里斯蒂娜靈巧的蛇形劍。
但下一刻,克里斯蒂娜卻尋得古道行一個破綻,用蛇形劍順著龍骨錘一路滑下去,接著在中途轉向指去古道行的左手,古道行被迫撤手,而懷中的哈伯騎士又被蛇形劍給“叼”走了,不一會克里斯蒂娜便用她修長的左手一把提住哈伯騎士,像一面盾牌一般,然后右手蛇形劍又連連抵擋著古道行憤怒的大錘,實在擋不住他的怪力時,又把哈伯騎士提出一擋,逼得古道行下不了手,撤錘回守。
“真卑鄙啊!竟然用人質當盾牌!你還有廉恥說你是龍梵上神的信徒!”
“龍梵上神從來就教導我們尚需借用外界的力量,以達到完整自我的目的,我只是遵循教義!”
兩人對罵,各不相讓,不一會又絞戰起來,噼里啪啦好不激烈,周邊依然苦苦抵擋天兵天將們的眾龍寨戰士見到,還以為自己的將領如此厲害,一下子就擋住對方兩名實力如同怪物般的指揮官,頓時士氣大作,一個個高呼著“愿作哈伯騎士之劍與刀”的口號,居然又把戰線推回廣場周邊,領導四處作實戰指揮的葉擎隱隱覺得不妥,還以為楊順風口中那名很有執行力的將領已經加入到戰場指揮之中!
突然,啪的一聲,接著傳來一陣怒吼!
克里斯蒂娜、古道行兩人一陣驚訝地雙雙后退,把龍骨錘、蛇形劍都護在自己身前,那名之前一直被他們當作死物般的敵人將領居然突然暴走起來,狠狠不要命的數劍就破解了他們攻勢!
兩人皆慎重地看著中間的哈伯騎士,暗忖莫不是這家伙老羞成怒,要發飆了?
看見三個人影互相分開,自己的指揮官站在中央,一把長劍高舉,一副天神下凡的姿勢,威風凜凜,眾龍寨的戰士們都激動得幾乎要咆哮起來了,齊聲歡呼。
然而在眾人目光之中,只見哈伯騎士兩眼朦朧,嘴角不住抽搐,正當全部人都在想著他的下一步會怎樣做,會先攻擊哪一名敵人時,他卻突然把長劍高高拋起,任得長劍跌落在遠處,接著這名騎士居然慢慢雙腳跪下,兩行熱淚就從眼眶里涌出!
“我投降了,我投降了!兩位大哥大姐,我投降了,不要再折磨我啦,我要瘋啦!”哈伯騎士痛哭流涕地叫著,整個臉容都扭曲了起來,原來他屢屢在克里斯蒂娜、古道行的斗氣中,感覺到蛇形劍、龍骨錘總在自己極近的距離激烈交戰,自己仿佛就在死亡邊緣處翩翩起舞,還跳得他頭暈目眩,終于精神崩潰了!
哈伯騎士的當場崩潰,立刻就引起眾龍寨戰士的戰潰了!他們心中的戰意一下子被抽空,一個個稍被攻擊就棄械抵抗,很快蒼鷹之團的突襲部隊就成功突圍廣場包圍圈,往著烏蘭巴爾思的大宅趕去……
……
……
快要勝利了,山下眾龍寨的部隊應該來不及支援了!
葉擎笑著,在他眼前是還被忠誠家將家兵牢牢守護著的烏蘭巴爾思大宅,不過這棟大宅在他們圍攻下,就像是海浪中的一葉孤舟,搖搖欲墜,隨時都有沒頂之災的危險。
只不過,剩下那些眾龍寨戰士不知道是不是抱有僥幸,又或者試圖拖延時間,直到山腰的支援趕來,他們的意志在經過哈伯騎士一段事件后,又再次堅韌起來,關于這點,葉擎還是不得不佩服支頓士兵的韌性。
“這樣一來,傷亡就不可避免要增多了,看來……那臭大叔也該要出場了吧?”葉擎想著,抬頭一看,如同跟半空中,輔戰艇里的楊順風心有靈犀般,只見那艘輔戰艇悠悠地出現在烏蘭巴爾思大宅頭頂,維持著弩箭所射不及的高度中。
“各位……嗯……怎么稱呼呢,熟人吧,”在輔戰艇載擴音器中,突然傳出眾龍寨等戰士都熟悉的聲音,他們一下子都懵了,一個個兩眼放光地看著頭頂的飛艇。
“大家應該認得我的聲音吧,雖然隔了個機器,嘿嘿,”楊順風坐在話筒旁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是楊順風。”
大宅下立刻嘩然一遍,烏蘭巴爾思與其木格在大廳里一聽,都紛紛跑出陽臺,驚訝地看著上面的飛艇。
“現在,我正幫助著蒼鷹之團平復附近一帶的混亂情況,這個嘛,所以,”不知道為何,楊順風覺得自己一貫尚算可以的口才居然一點都說不清了,“可不可以請大家放下武器呢?”
“開玩笑!叛徒!”不少人立馬就張口大罵了,這楊順風以前雖然只是個奴隸,但在擁軍營一戰后一直輔助著他們逃到這里,一路上都不知道擊敗了多少大大小小不懷好意的勢力,可以說他們能安穩在一隅中,楊順風在其中出了最多的力氣,現在他居然拍拍屁股就跑到對面去了,怎么不讓這些人生氣!
叛徒的喊聲一波夾著一波,眾龍寨的人們簡直是想把聲浪推到輔戰艇上面,但誰都知道這根本不可能,不過楊順風似乎也預料到這種情況出現,連忙說道:
“我猜大家在罵著我是叛徒吧?……其實這種話未免有點,不太正確吧,我楊順風畢竟還是云軸軍人,而蒼鷹之團的團長亦是云軸軍人,所以我……哈哈。”
“也對,他始終是云軸的人……”其木格依在窗臺上,臉容憂愁,長長的睫毛無力地輕輕抖動,那副樣子哪里還有點一軍之將的風范,簡直是像個深閨怨婦般。
“這場戰爭,各位熟人也知道最好的結果如何……在眾龍寨的一切防守措施,都是出于在下手中,實在……不過我也不敢妄想要驍勇無畏的支頓勇士投降,甚至加入到我們隊伍中,與你們昔日的同袍作戰,我只是想你們能在接下來的戰事中,置身事外,無論如何都不要再卷入戰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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