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過去舊識
其實哪怕不需要把屋子里的燭火拿出來照清楚,封七月也能認出這張臉來,五年的時間說短不短但說長也不長,她從十五歲變成現在的二十歲除了人長高了一些臉褪去了稚嫩之外,也沒太大的變化,更何況是一個已經成年了的二十歲男人?
可他怎么會在這里?
還大半夜地闖到她府里來?
來找她的?
若是要找她的話,光明正大來不就行了?哪里需要這般偷偷摸摸的?哪怕習慣了偷偷摸摸的,可何須跟她的人動手?還殺氣騰騰的!
莫不是在恨她當初死遁?
不。
當初那一張戲做的極為逼真,他不可能覺察到什么!
他這么偷偷摸摸找來是不確定她的身份,所以暗中先刺探一下吧?
“七少認識這人?”
封七月看了看發問的馮深,從他的眼里看到了驚訝還有忌憚,驚訝可以理解,可這忌憚……莫不是地上這個就是那日讓他感覺到了超強殺氣的那人?
這便可以理解他們剛剛為什么要下殺手了。
“嗯,舊識。”頓了頓,又補充道,“不是仇家。”
最多也就是冤家。
馮深更是驚訝了,若不是仇家,為何這男人會露出那種可怕的殺意?“七少確定?”
張威這時候已經拿著燭火出來了,將地上那人的臉給照的清清楚楚。
封七月徹底確認了,只是眉頭緊皺了起來,“他怎么回事?”
“嗯……”而便在此時,地上原本昏迷者的人忽然間溢出了一聲呻吟,這聲音……
馮深眸色一深,“七少,他不對勁!”
封七月自然也看出來了,只是到底哪里不對勁了?剛剛他們也沒傷到他哪里?難道來之前便已經中招了?中毒了?“去請大夫。”
這般打斗早便驚動了其他人了,這請大夫的事情自然不需要他們去。
“怕是來不及了。”馮深說道,“今日除夕,大家都在家里過年,醫館里頭應該沒有大夫在。”說完,便上前蹲下身查看地上的人,也順勢將封七月給隔開了,其實不必查看便已經知道這人是怎么回事!可他明明中了這樣的骯臟手段卻還來這里,他安的什么心?!
封七月有些著急了,“那……”話沒說完便停下來抬頭吩咐下人,“去把老太爺請來!”
“是。”
馮深抬手劈下。
“你做什么?”封七月錯愕不已。
馮深不打算解釋,“七少放心,我只是讓他安靜點。”
安靜點?
這樣子還不夠安靜嗎?
“他……”
“應該是中了毒了。”馮深繼續說道,“他在這里不方便處理,我先將人帶到我院子里頭。”
“他……”
“七少若是信我便把人交給我吧。”馮深沒給她說下去的機會。
封七月到嘴邊的話便咽了回去了,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可話都說到這地步了,哪里還能說不?那豈不是真的就不信他了?“好。”
“天氣冷,七少早些休息。”馮深連讓她跟著去的念頭都要打消,這種事情只會玷污了她的眼睛,“我保證天亮之后必定交給你一個活生生的人。”
封七月滿肚子都是疑惑,也是真的不放心,可看著馮深的臉那些反對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好,讓爺爺給他瞧瞧。”
“自然。”馮深點頭。
封七月看了看他,“好。”
馮深伸手便將人給扛起來了,一點兒也沒小心什么的,把人擋貨物一樣扛著。
封七月心里的疑竇更深了,哪怕是因為之前的事情而對那臭小子有芥蒂,可也不需要像是對待仇人一般吧?
她這么將人交給他,明天真的能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嗎?
子時已經過了大半了,離天亮其實也沒多久,封七月自然也沒休息,這種情況下哪里還能休息?五年沒見,竇章這臭小子還是一如既往地給她添麻煩!
好好的他跑來湖州做什么?
不是在嶺南那邊干的很不錯嗎?
現在哪怕有嶺南總督挾制,可嶺南駐軍能夠在章西重傷回京,他臨時接收之后還能保留,而且還成了威震大周西南的一支強軍,便說明他真的混的很不錯!
這混的好好的,跑來湖州做什么?
封七月忽然間想起了錢家的那位貴客,還有朝廷有意在湖州建水師的消息,難不成這小子便是為了這個來的?
天漸漸發白了。
還沒完全亮,封七月到底還是坐不住,去了馮深的院子了,哪怕下人回稟說徐真已經過去了,可她還是坐不住。
到底是相識一場,總不好讓他在她這里出事的。
這到了馮深的院子,發現除了她不在之外,其他人都在了,而且臉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徐真,那樣子簡直要吃人了。
封七月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了?”
這是怎么回事?
哪怕竇章這臭小子不應該大半夜的闖進來還跟他們動手,也不至于計較到這個地步吧?
徐真臉色也來不及緩過來,“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讓你休息嗎?這大冷的天你是想新年第一天便病倒?”
“爺爺覺得我睡的著嗎?”封七月也不再繞彎子了,其他人不知道竇章的情況,可他應該很清楚,哪怕看在那些年的交情份上,她也做不到不聞不問,“竇章如何了?”臉色這么難看,難道……“他……”
“他好得很!”徐真冷笑道。
封七月心里定了定,也更加確定他們這臭臉是擺給誰看的,“我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徐真直接阻止了,哪怕已經極力壓著怒火,可還是露了痕跡,他哪里能不氣?若不是馮深他們有防備,若是真讓這混賬闖進了七月的房間里頭,那這后果——“死不了就是了!”
封七月真的不明白了,“爺爺,我先看看他……”
“你擔心他,可想過他值不值的你擔心!”徐真惱火道,“他……”
封七月見他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忍住了,心里又是無奈又是焦急了,“好,我不進去看,不過你們……”他看了看其他人,最后視線定在了徐真的身上,“爺爺,總該告訴一下我他的情況吧?他身上的毒……”
“誰跟你說他中毒了?!”
封七月掃了一眼馮深,“不是中毒嗎?”
“他——”徐真咬牙切齒,可還是說不出來。
封七月也不勉強他了,轉向了唯一一個在這種情況下還會聽她的人,“陸浩你說!”
陸浩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著封七月這般堅持要知道里頭人的情況,心里更惱火了,就算這些年他們這幾個當兄長長輩的大多時候都沒把她當姑娘家看待,可到底也是他們的小妹,現在被人如此欺負……
“說!”封七月聲音沉了,有什么不能說的?一個兩個這樣的,是要急死她嗎?!“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了!”
“他不是中毒。”最后說話的還是馮深,“而是中了春.藥。”
封七月愣了一下,眼眸也隨之睜了睜,似乎沒聽清楚一般,又問道:“你說什么?”
“他不是中毒而是中了春.藥。”馮深聲音加深了不少,而且帶著殺氣。
封七月這次聽清楚了,哪里還聽不清楚?只是……“怎么會……”中了……那種東西?不對!他中了那種東西跑來她這里做什么?他想做什么?!
她現在知道他們為什么這般憤怒了!
“你還要進去看他嗎?”徐真問道。
封七月冷下了臉,“不看!等人醒了扔出去!”
欺人太甚!
就算不是沖著她來的也是沖著她府里的女人來!
把她這里當什么了!?
還有,他一個大男人,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了,他現在多大了?居然連這種骯臟的手段都會中招,他怎么能在嶺南活這么久,還混出了個模樣!
“給我丟出去!”
吼完了,轉身便走。
怒氣沖沖的。
徐真看著她這般心理卻有些微妙了,自個兒也說不清楚,“人醒了便丟出去!”大過年的,難得好好過一個團圓年,大家都開開心心的,現在卻被這臭小子給破壞掉了!“別讓人凍死了!”
算是全了那些年的情分了!
他也走了,多看一眼都覺得眼睛難受。
就剩下四人組了。
武義年歲最大,自然好奇心也不那么強,而且也看的最愛清楚哪怕徐真和封七月再生氣,對里頭那人還是有一份親近在,因為只有在親近的人當中才會這般的喜怒隨意,“等人醒了找個客棧送走,別讓人出事了。”
“義叔,你還……”
“我會安排。”馮深打斷了陸浩不滿的話。
張威起身,“我去修整防衛。”
竇章的闖入,雖然被即使阻攔,可他能闖進來而且那么順利地闖到了封七月的院子里頭,便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這府里的防衛是他安排的!
尤其是在昨晚上這種重要時刻,更是嚴密,可還是出了紕漏!
要不是他和馮深不放心沒多喝的話,讓人闖了進去,后果不堪設想!
……
封七月的氣還沒消,便聽下人回稟說馮爺已經把那位客人送出府去了,至于那客人的情況還有送去哪里,下人沒說清楚,不過能送走的話便是沒事了。
也是!
中了那種東西是不會死的!
最多……
封七月一想到這個可能,便像是吃了只蒼蠅這般惡心,那群男人怎么幫那小子解決的?難不成禍害了這府里那個丫頭?!
這怎么成?!
她怒氣沖沖地走出屋子,要去找那臭小子算賬!
她的人哪里能讓他隨隨便便就糟蹋了!
這才一出院門口,便和徐真給撞上了。
“爺爺?”
“你這是要去哪里?”徐真問道,可別說要去見那臭小子!
封七月臉色不佳,“去找那臭小子算賬!”
這還真的是要去見他!
徐真沉著臉,“人已經沒事了,有什么好去的?”
“他自己沒本事在外頭中了別人的算計,卻跑來禍害我的人,我還不能去找他算賬?”封七月怒道,“這湖州城那么大那么多妓院,他去哪里不好?偏偏……”
“你就氣這個?”
“爺爺!”
徐真看著她,似乎想要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來。
“爺爺!”封七月惱火了,“這么多年沒見,這一見便給我送了這樣一份過年禮物,我不找他好好算算賬這口氣怎么也下不去!”
要是他是沖著她來的,她宰了他!
“沒禍害府里的人。”徐真說道。
封七月一愣。
“我們還能讓他禍害府里的丫頭不成?”徐真氣哼哼的,“不把他丟出去自生自滅已經很不錯了!”
封七月信了這話,因為他沒有必要說謊,也圓不了謊,而且想一想有個神醫在,哪怕是真的中毒了也還是能救回來的,更何況只是那些東西?“那就好!”
沒禍害人就好。
“知道擔心府里的丫頭,便不知道擔心擔心你自己?!”徐真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頭,已經很多年沒這么做過了,畢竟有損她當家的形象,可現在是真的忍不住,真想把這臭丫頭的腦子給敲醒了!那臭小子打著什么注意她就想不到嗎?!
封七月苦笑,“爺爺,我都不是孩子了。”
“你還知道你不是孩子!”徐真現在想想都害怕,昨晚上大家都喝了酒,這臭丫頭也喝了不少,若是那混賬真的闖進去了……“就不能讓我這個老頭子省省心!”
“我這便去揍他一頓!”
“怎么不說宰了他!”
封七月點頭,“好,那就去宰了他!”
“哼!”
封七月出去找人算賬的念頭也不得不先放下了,先把眼前這老小孩給哄好再說吧,反正那臭小子也逃不了!
……
馮深直接將人弄到了客棧,也沒走,守在那里等著人醒來。
昨晚上竇章也不是完全沒有意思,尤其是被丟盡了冷水里頭泡著的時候,意識甚至一度清醒,只是那種狀態之下不清醒是最好的選擇。
“醒了?”馮深聲音冰冷。
竇章坐起身來,哪怕身體還很虛可眼神卻沒半點的示弱,反問道:“這是哪里?”
“客棧!”
竇章一點一點地緩過精神來,而且全程戒備,哪怕是對方出手他也不至于坐以待斃,“徐真呢?”昨晚上他聽到了徐真的怒罵。
“我以為你會問七少。”馮深冷笑。
竇章眼底的殺意在匯聚。
馮深現在明白這男人的殺意為何而來了,不是沖著七少去,而是沖著他來!“昨晚上我們一起吃團圓飯守歲,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徐老也難得允許七少喝了一些,她的酒量不是很好,就算喝的不多,可估計也沒精神應對任何事情……”
“她是我的!”竇章沒等他說完便打斷道,一字一字,堅定霸道。
馮深殺意也起來了,“你憑什么?!就憑你們是舊識?!七少這些年可從未提起過有你這么一個舊識,想來你們之間也沒多深的交情,你憑什么大言不慚?!還有,哪怕你們真的有些過去,可就憑你昨晚上起的那個念頭便沒有資格說這句話!”
不僅徐老希望那丫頭有個好歸宿,他們這幾個兄弟也希望。
可眼前這個男人明顯不合格!
“你——”竇章殺氣騰騰,可卻無言反駁。
他也知道昨晚上不該那樣做。
可是……
可她回來了啊!
五年了!
這五年來他用盡了辦法去找她,可都沒有任何消息!
他甚至都開始懷疑當年自己的那個認定是不是真的沒有錯!
五年!
多少個日日夜夜!
“她很生氣嗎?”
馮深看著眼前男人徹底泄了下去的氣勢,臉色也緩和了一些,七少和他之間到底有什么樣的過去他現在還不清楚,可應該是真的有些什么,不然徐老不會那個反應,這男人也不會如此的大言不慚!“你說呢?”
竇章不需要再問了,心比昨晚上泡冷水的時候更涼了。
五年來他想過無數種再見時候的情形。
偏偏沒想過會是這般!
本來那臭丫頭對他就這里看不順眼那里瞧不上的,現在再來這事,她還不把他給嫌棄到了天邊去?!
“你們和她……”
“兄弟。”馮深沒等他說完便道,“所以,你的殺意用處地方了。”
竇章瞇起了眼。
“不然你希望是什么?”馮深冷笑,“我倒是不介意,畢竟……”
竇章直接出手了。
馮深自然也沒有站著挨打。
這次打架的結果自然便是馮深贏了,把前兩次的賬一并討回來了,還教訓了一番意圖對自己妹子不跪的登徒子!
竇章有些狼狽地爬起來。
馮深整理著衣裳,“徐老一直很希望給七少找個好歸宿,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不過我瞧你恐怕是遠遠都進不了徐老的考慮范圍了。”
竇章臉色又沉了。
“我們兄弟幾個也覺得一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而且心懷不軌的男人,不值得托付!”馮深冷冷地說完,然后便轉身走了。
要打擊對手便要往死穴上面攻擊。
揍幾拳頭算什么?
這般勢在必得?
他以為他是誰?!
不過,他是誰的確該好好查查!
這男人的占有欲已經威脅到了那丫頭了!
……
封七月哄了徐真兩天才算是把人給哄好了,這老小孩作的本事越來越了得了,這一門心思地哄老小孩,其他的自然就顧不上了。
她把竇章給扔一邊去了。
賬先記著,有的是機會算!
這兩天都沒露臉,恐怕是沒臉來見她了!
“錢玉兒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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