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膽大包天
錢家大爺從京城回來了,而且還請來了一位貴客,至于這位貴客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錢家卻保密的很,不過他們家來了一位大人物這事卻是沒瞞著,甚至恨不得全湖州城的人都知道似得。
不過這是錢家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倒也沒什么意外的。
“還沒查到這位貴客的身份?”臨近年關,商行的生意已經停了,有家有口的都回去陪家人過年,沒有的也都放假休息,這天也越來越冷了,而封七月自從那日回來之后便沒出過風家的大門,一是天氣冷不愛動,二便是危險還沒排除前,誰也不想讓她出門。
那日的殺氣到底出自何方,目前為止也沒確切的結果。
錢家那邊的貴客信息也知之甚少。
唯一可以清楚的便是這位貴客來自京城,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而錢家大小姐目前正把他當成攻略目標,持續不斷地努力。
“據說朝廷有意在湖州建水師。”馮深提了這事。
封七月挑眉,“馮哥覺得那人和這事有關?”如果那人是朝廷派來主持建水師這事的話,那若是能夠把人給籠絡住了,那便等于多了一個巨大的保護傘,“難怪錢家如此神神秘秘了。”不過這么張揚地說自家來了貴客,便不怕有人挖墻腳?還是以為所有人都不會聯想到這上頭去?
有時候這錢家的行事作風還真的難以理解。
“其他人可有動靜?”
“錢家將人盯的很死,有幾家有意接觸這位貴客,不過都沒成功。”馮深繼續說道,“不過官府那邊卻沒動靜。”
如果是朝廷來的人,官府那邊不可能沒有動靜。
封七月皺了皺眉。
“我會讓人繼續盯著。”
封七月搖頭,“不必了,免得打草驚蛇了。”錢家囂張跋扈慣了,在他們府里安插釘子并不是件難事,可到底是自己的人,若是一旦泄露了痕跡,損失的還是自己,況且,坑都已經挖好了,若是這時候讓對方警覺了的話,還怎么引他跳下來?“錢家既然沒隱瞞這位貴客的到來,想必過不了多久也會自個兒把這貴客的身份宣揚清楚的。”
這樣好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錢家的靠山有多牢靠,他們錢家找靠山的本事有厲害。
能把抱大腿做的如此自豪的也是個本事。
想當年她也沒這么理所當然過。
不過或許正因為這般,她才會那么失敗。
“這事便先放下吧,一年到頭也就只有這么幾天休息,別把事件都花在這些事情上頭。”她岔開了話題,笑道:“我們兄弟幾個都孤家寡人,這外頭都開始傳閑話了。”
馮深面色不變,“七少若是想嫁人的話……”
“我想有個嫂子。”封七月沒等他的話說完便道,“這要是以后我再喝醉什么的,有個嫂子在也好照顧照顧一下。”
“你又喝酒了!”一道怒氣沖沖的聲音傳來了。
封七月心里咯噔一下。
馮深站起身來,“徐老。”
徐真才從莊子回來沒多久,張威親自去接的,哪怕沒有人告訴過他發生了什么,可單憑張威親自去接他,他便猜到了一定是出了事情,只不過他們都不說,他也就當不知道算了,不是不擔心,可既然幫不上忙便不想讓晚輩煩心,可這并不意味著他便諸事不管了,“我跟你說過酒不能多喝,尤其是不能喝醉,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馮深躬身,直接走了。
封七月瞪了他一眼。
馮深笑了笑,表示無能為力,繼續走。
封七月決定接下來一定要多花時間關心關心一下幾個兄長的終身大事,不過眼前最要緊的還是安撫住這位老小孩,“爺爺的話我怎么敢當耳邊風?沒喝酒沒喝酒,他們都被你給罵怕了,哪里還敢跟我喝酒?我一個人怎么喝?”
“那剛剛……”
“就是舉個例子而已。”封七月笑道,“我就是想讓馮哥給我找個嫂子回來!”一邊說一邊攬著老小孩的胳膊,近乎撒嬌,“爺爺也是,就盯著我一個人,陸浩那小子就算了,可你瞧其他幾個,都是孤家寡人,這外頭都懷疑我們這風家的風水是不是有問題了。”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徐真可沒這么笨讓她引開注意了,“他們是男人,哪怕到了五六十了也可以娶個十七八的,可你……”
“是是是,我成老姑娘了便再也嫁不出去了。”封七月趕緊道。
徐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們和錢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還能怎么回事?”封七月笑道,“不就是生意上面的事情。”
“你——”徐真惱火,可又沒理由惱火,這些孩子不想讓他操心并不是錯,“你啊,別什么事情都攬身上!我們現在的日子也不差,哪怕不做什么也還是能過得下去,若是真的過不下去了,大不了回島上!你不是說島上的日子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很舒服嗎?這生意在哪里都是做,況且,這些年的銀子也賺了不少,哪怕現在收山了,也還是能過下去。”
話雖這么說,可他也清楚沒這么容易做到。
這么多人靠著她吃飯,哪里說收山就收山?
更不要說……
“七月,爺爺希望你能過些安生日子。”
“有爺爺在,我的日子便過的很好。”封七月笑道。
徐真氣也不是高興也不是,“你啊!”
“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了。”封七月轉移話題,“爺爺回來都兩天了還沒跟我說說你的實驗結果如何了?”
徐真也沒繼續揪著她不放,順著她的話轉移了注意力,“……發芽是發了,只是長勢不好,這時節應該不合適種植。”
“不著急,慢慢試驗。”封七月點了點頭,大冬天的也沒什么植物能夠生長的,“不過或許我們也可以嘗試一下溫棚種植。”
“溫棚?”徐真一愣。
封七月點頭,“就跟種花一樣。”
徐真自然知道溫棚,那些貴人家里冬日里的花草便是從溫棚里頭來的,聽說還有人在溫棚里面種蔬菜,不過農作物倒是沒有人這么做過。
“不過我們是要推廣種植,溫棚小范圍種植可以是可以,但不利于我們摸透甘薯的生長規律。”封七月自己又推翻了,“早知道當初便該從當地請個人過來了。”
徐真沒評論這話,哪里這么容易能請人千里迢迢離鄉背井地來這里種這東西?這些年他們的生意是做到了海外許多的地方,可不管在哪里,當地的人都很抗拒,甚至還有人仇視,他們喜歡的是他們帶去的貨物,對于人則完全沒好感。
真的要把人弄來也不是不成,但卻只能直接抓。
若這么做了,他們又和海賊有什么區別?
“不著急,慢慢來吧。”
“嗯。”封七月點頭,“今天天氣好像不錯,我陪爺爺去花園散散步,也順便瞧瞧哪里合適打個溫棚,到時候我們在里頭種些蔬菜瓜果什么的,也不至于大冬天的只能吃那幾樣,您不是說想在院子里種藥材嗎?等開春了便可以……”
祖孫兩人一邊緩步走著一邊說著。
……
馮深幾個在風家雖然也有獨立的院子,不過都很少回去,一是習慣了待在商行,二是封七月到底是姑娘家,將來若是恢復身份了,他們住在風家對她影響不好,當然,之所以大部分時間留在商行還是因為習慣和方便。
陸浩的傷好的差不錯了,不過也還是沒回風家,怕被徐真看出來了,然后瞞不住這些日子的這些事情。
對于無親無故的他們來說,徐真這個長輩便如同珍惜動物一般,備受敬重。
“還是一點痕跡都查不到?”
難得休息,四個人也都沒出去,便在屋子里打起了暖鍋了,而對于那日那殺氣的事情,陸浩是最為在意的,若是和錢家這事有關系的話,那便是他一手導致的,若不是他沒穩住,哪里會有這些事情?“七少那邊不說真的好嗎?”
“說了只會讓她擔心。”馮深說道。
那日她醉酒之后,他們瞞住了一件事。
當天晚上,有人闖進了風府,而且是直接闖到了她的院子里頭,若不是他們及時發現的話,后果恐怕不堪設想。
也便是因為這事,他們才會不顧男女之別待在她的房間里頭等她醒來。
只有親自看著她,才能確保她真的安全。
“那人的身手哪怕我和張威聯手都讓他全身而退,絕不是普通人。”
“可七少不知道便會松懈……”陸浩的話沒說完便臉色一變,“你們該不會是想……”
張威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陸浩閉嘴了。
他是傻了。
那丫頭便像是他們的親人一般,他們怎么會拿她的安危冒險?
“可這事總不能一直……”
“過了這年再說。”武義開口了,老大哥一開口,其他人自然便不說什么了。
……
新年很快便來了。
除夕這一天,風家設團圓宴席,讓所有沒家沒口也沒地方去過年的人都一起過年,徐真也難得解除了封七月喝酒的禁令,當然,也還是盯的死死的,免得她一時得意忘形又喝多了。
一群人熱熱鬧鬧的,直到子時過了,迎了新年才散。
封七月被盯的很緊沒喝多少,酒也是專門準備的,沒有喝多少,只不過還是有些頭暈,這次看來是酒量不好占上風了。
“爺爺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哪怕不舒服也還是得先安撫住徐真,他年歲大了,熬夜已經很不好了。
徐真見她真的沒什么大事這才點頭,今晚他也喝了不少,雖然沒喝醉,可還是得回去休息,免得到時候后勁上來了又鬧出笑話了。
這滿桌子的人,恐怕便只有他們祖孫控制著酒量沒喝醉了。
其他人都喝趴下了。
封七月忍著難受吩咐下人照顧好所有人,這才回自己的院子,簡單梳洗之后精神倒是好了不少,也沒半點睡意,干脆又讓人弄了點干果點心什么的,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著最新上市的話本,倒也自得其樂,這要是有酒的話那就更好了,想了想,又偷偷讓人弄了一壺酒來。
反正睡一覺明天誰又知道呢?
大過年的,當然是要開心了。
她很久很久沒這么開心地做想要做的事情了。
熱鬧散去,風家大宅慢慢地安靜下來了,轉入后半夜,連夜色也深沉了不少,哪怕喜慶的紅燈籠高掛也沒能驅散。
靜悄悄的。
哪怕是守夜的下人也打起了瞌睡。
封七月自娛自樂沒多久也有些昏昏欲睡,沒爬回床去,直接裹著棉毯子便窩在了炕上,睡了起來,不過這合眼沒多久,便被一陣打斗聲吵醒了。
怎么回事?!
睡意還有殘留的酒意徹底散了,起身下了炕便開門出去,這一開門便看到了院子里頭張威和馮深正在圍攻一個人。
廊下的燈籠已經被打斗波及,吊在了地上熄滅了,單憑屋子里投出去的光沒法子看清楚那人的臉!
對!
那人沒蒙臉!
甚至連夜行衣也沒穿一身!
哪里來的賊這么膽大包天明目張膽?!
封七月看了半晌,便知道這人哪里來的底氣連臉都不遮一下了,因為這人的身手真的很不錯,哪怕張威和馮深聯手居然也沒能占據上風!
不過她的兩個兄弟也不是好惹的,而且雙拳難敵四手,很快那人便落了下風了,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一落了下風,便節節敗退了。
是氣勢被打下去了,所以才如此?
還是……
“受死!”張威怒喝一聲,便要下殺手。
封七月連忙喝道:“留活口!”
馮深也及時阻止了,“留活口!”雖然認出這人便是那晚闖進來的,可他的目的還有背后是否有人指使,都還得靠他來查!
張威收了招。
馮深也不需要動手,因為那人自己就先暈了,這便讓他有些意外了,雖說他們把他的攻擊他了下去,可也沒傷到他哪里!怎么就暈了?
封七月也看到人倒下了,也看清楚馮深他們沒傷到他,這怎么回事?詐死嗎?“別靠近他!”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去。
馮深警惕地盯著地上的人。
“七少。”張威攔住了她。
封七月也沒靠的太近,不過也已經足夠看清他的臉了,隨即,臉色一變,錯愕不已,“張哥,你去里面把燭火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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