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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章目光如刀,陰氣森森的。

  “少爺……”

  “當年太奶奶將你給我,就真的什么也沒說過?!”

  竇安心頭一跳,“少爺,太皇太后除了讓屬下用性命保護您之外,便沒有其他的吩咐!”

  “你確定?”

  “屬下以性命擔保……”

  “呵!”竇章冷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別拿七月來威脅爺我,這會讓我想起當初你將她丟在冰窖里頭試圖凍死她這事,想著想著,說不準我會要了你的命!”

  竇安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竇章不回去!

  再沒有弄清楚之前他絕不會回去!

  他不能將這么一個巨大的危機帶回去讓她和他一起經受!

  竇安看著主子那孤絕的背影,心里下了一個決定。

  當年他怕是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一日吧!

  那般厭惡的一個人,如今,卻只能寄希望于她!

  ……

  封七月心情越來越暴躁了,只是身邊的都是章家的人,她也不好發作,只能忍著。

  為什么會越來越暴躁?

  就是因為竇章那每天一封的書信!

  真當她傻子嗎?

  那字里行間越來越生硬,那些輕松的口吻越來越假!

  他是在袁州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是終于醒悟過來她也不過如此,所以便這般敷衍她了?!

  “封姑娘,你瞧瞧這簪子好不好?”章少夫人有些小心翼翼的,哪怕對方情緒控制的很好,但她還是感覺到了不對勁。

  封七月隨意看了一眼,“還不錯。”

  “既然喜歡,那就買下來吧。”章夫人笑道,雖然也看得出來她的心不在焉,不過也沒多想,只是認為她是在擔心章兒。

  她能這般便是真的將章兒放心上。

  這是好事來的。

  不過這般日日憂心也不好,所以在太醫給出她的身體康復的不錯的時候,便帶她出來散散心了。

  也順便采購一些東西。

  嫁妝聘禮雖然也一直在準備著,但是姑娘家家的也還是需要些衣裳首飾的,更不要說就快過年呢了。

  老爺重新回到了權力中樞,章家的這個年怕會比往年熱鬧多了。

  身為章兒的未婚妻,自然不能一直躲著了。

  哪怕是為了婚后的交際,她也該帶她出來走動走動。

  當然,出來最重要的還是散心!

  “好。”章少夫人笑著應道,沒覺得有什么心疼,竇家表哥在公公婆婆的心里到底有多重的地位她是越來越清楚了,她犯不著為了這些小錢惹公婆不痛快,再者,丈夫說竇家表哥拿了一大筆銀子出來給婆婆籌備婚禮用。

  封七月也沒阻止,因為阻止不了。

  她們高興就好。

  三個女人逛了一個早上,到了中午,便去京城最有名的福運樓吃午膳了,章夫人還特意包下了一個包廂,提前預定了樓里最有名的特色菜。

  滿滿的一桌子。

  封七月有些哭笑不得了,再這么下去,估計等那混蛋回來,她都成豬了。

  “你說你們是不是合伙的?一個勁地給我弄吃的,把我吃成了頭肥豬,然后好一腳將我踹了是不是?”

  封七月提筆寫了回信。

  “再不回來小心我跑了!到時候你找別人娶吧!”

  什么做了虧心事或者清醒后悔什么的,封七月自然不認為會有這些可能,但她敢肯定他在袁州那邊一定發生了什么事!

  章復的反應不像是說謊,他也并不知道袁州到底出什么事。

  所以,到底是什么樣的大事,讓他瞞的這般嚴嚴實實?!

  但不管是什么事,都給她滾回來!

  什么事都比不上他小命重要!

  她就不信了人回了京,那些刺殺還會一波接著一波!

  就算還敢動手,在她身邊看著她也能安心些!

  以那混蛋的腦子她不盯緊些能行嗎?!

  這是第一封讓他回來的信。

  而不久之后收到的信,也證實了她心里的猜測!

  竇安讓她去袁州。

  若非竇安腦子有毛病還想著怎么弄死她免得她禍害他主子的話,這信上說的是真的,他的情緒很不好,讓她過去安撫一下,但由始自終卻都未曾言明到底發生了什么。

  越是這樣,她越是擔心!

  越是不得不去!

  哪怕沒有不懷好意,竇安這一手也玩的足夠厲害!

  “少夫人,客棧那邊來人了。”

  “讓他進來。”

  這些日子,外頭的消息大部分是客棧那邊的人送來的,章家也沒阻止過她和外界聯系,所以,有些事情不是他們想瞞著便能瞞著的。

  而這一次,送來的是一封信。

  周琰的信。

  他邀她見面。

  而信上給出了一個她不得不去赴約的理由。

  竇章滯留袁州的原因。

  見面的地點便在客棧里頭。

  連見面地點都依著她方便來安排,更讓她不得不見了!

  張威護送徐真回湖州,老黑便接手了她的所有護衛,在自己的地頭,自然是怎么嚴密怎么來了。

  這位王爺不是善茬!

  “姑娘,人已經到了。”

  封七月尋了個借口回了客棧,而周琰比她還要早到,“嗯。”

  老黑領著她到了后堂。

  客棧并未停止營業,不過許是因為快年關的緣故,往來的客人少了許多,客棧冷冷清清的。

  周琰看著走進來的女子,面色紅潤,步履穩如山,便知道她沒有大礙了,那一日那般模樣似乎已然是過眼云煙,“那一晚的事情我很抱歉。”

  “竇章出了何事?”封七月直接了當地問道,甚至沒有打算坐下來和他詳談的意思。

  周琰笑了,“怎么?連坐下來和我說話都不愿意了?”

  “王爺以為呢?”封七月反問。

  “這里是你的地方。”周琰繼續道,笑容未變,“我還能在你的地方對你如何不成?”

  “王爺的本事厲害著呢。”

  周琰看著她,“如果我說那晚的事情并未出自我的本意,你信不信?”

  “有區別嗎?”封七月挑眉反問。

  “有。”周琰繼續道,“至少你不會像防賊一樣防著我。”

  封七月看了看他,到底還是坐了下來,這人從來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其實我應該感激你,若沒有那一晚的事情,我怕還欠了他們的生恩了,這般一鬧,雖然我丟了半條命,但至少了斷了這份恩情。”

  周琰眼簾微垂,“封七月,你的心真夠狠的。”

  “不如王爺。”封七月道。

  比起心狠,如何逼的上他!

  “你對我心狠,對自己也夠狠。”周琰又笑了,“若是竇章沒有出現的話,你是不是真的寧愿死也絕不會讓我碰你一根手指頭?”

  “我這半輩子都沒怎么為自己做過主。”封七月淡淡說道,“哪怕混出了個人樣了,也不過是被推著往前走,若是連這最后的堅持都丟了,我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區別?”

  “他就行?!”周琰冷笑,“就是因為當年我……”

  “誰也不行。”封七月打斷了他的話。

  周琰眼里一亮,爾后亮光又湮滅了,她應了他的婚約,她為了見他不惜冒險進宮,她……哪怕那晚一視同仁又如何?她最終選擇了竇章!“我能問為什么嗎?為什么是他?因為他沒有利用你?因為我滅了南王府?”

  “因為在他的心里,我才是最重要的。”封七月笑了笑,“其實女人很簡單的,誰把她捧在手里她便會愿意跟誰。”

  “我亦……”

  “我對別的女人用過的男人沒興趣。”

  周琰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咽喉了,一張臉也開始有些扭曲猙獰,“你就知道這些年他沒有過女人?!封七月,我是男人,很了解男人的劣根性!哪怕竇章不需要聯姻,但是你就肯定這些年他就沒碰過女人?!”

  “肯定啊。”封七月笑道,“不然他怎么大家不是說他是斷袖的就說他是不能人道?”

  周琰咬牙不語。

  “好了。”封七月繼續道,“王爺還是進入正題吧,我沒多大興趣跟別的男人討論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這三個字就像是針扎在了他的心上似得。

  周琰哪怕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認竇章真的做到了!章家、皇帝這兩個最大的障礙都被他給化解了!尤其是皇帝!

  皇帝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的!

  可竇章卻拿到了賜婚的旨意!

  賜婚的旨意!

  她已經烙上了竇章的印記,不管是誰都不能將他們拆開!

  皇帝賜婚,哪怕將來成了怨偶也必須一直走下去,終老一生!

  “沒有這正題的話,你是不是便不會出來見我?”

  封七月忍著火氣,不明白都這個地步了他還胡攪蠻纏什么?“你喜歡我?”

  “是。”周琰答的很快,思考都沒有。

  封七月笑了,“你喜歡我什么?我的銀子?還是求而不得?又或許是擺脫不了當年的陰影所以要將我弄回去辟邪?”

  周琰有些愣。

  “周琰,若真心喜歡一個人不會用到禁錮這樣的手段的。”封七月繼續笑道,“你不喜歡我,之所以這般對我,不過是因為得不到罷了,或許也有當年的一絲情分吧。”她身體往前傾了傾,“你愧疚吧?這么些年來,你心中有愧吧?是不是將我弄到手了,你的心便能好受些?”

  “封七月——”似乎惱了。

  不。

  是真的惱了。

  惱羞成怒。

  “人心便是這般的齷齪。”封七月繼續道,“惡與善總是在不合時宜的共存,若每一個人都善惡分明,善便善,惡便惡,這世界或許便能干凈太平許多了,可偏偏啊……”

  “那他呢?”周琰打斷了她的話,“他又為何喜歡你?你覺得他又為何喜歡你?喜歡你什么?你有什么資格一個男人為你追尋這么多年?”

  “或許是我運氣不好,又或許是他腦子有病吧。”封七月聳聳肩,“至于資格……其實我更覺得應該用魅力這詞更好,雖然我年紀大了,可也還算是長得不錯,身為女人的魅力……”

  “竇章不是竇起榮的兒子!”周琰打斷了她的話,比起那些憤怒的興師問罪,她這般云淡風輕的更傷人!

  封七月臉色微變。

  不是竇起榮的兒子?

  不是……

  “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否則,這么些年竇起榮怎么會如此待他?

  不是親生的。

  這便能解釋的通了!

  這么說,他待在袁州不回便是為了這件事了!

  那些刺殺也是因為這事吧?

  皇帝才表示出厭棄他,竇起榮便迫不及待要翻臉了?

  他必定不信這事。

  因為信了便是在羞辱他的母親!

  所以,他去袁州查探!

  “不過,我不信。”

  他不信。

  她也不信!

  哪怕這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周琰眼底暗潮涌動,“為何不信?若非如此,竇起榮豈會一次又一次地想將他置之死地?”

  “不是每個人都能當慈父。”封七月道,“正如不是每個人都有良心。”

  拐了個彎,繼續下刀子。

  周琰笑了,“是啊,不是每個人都能當慈父。”

  “看來王爺也深有體會。”封七月笑道,最能體會父親無情的人恐怕就是他了,“不過不管如何,我都很感激王爺說的這事,這么些日子進貢了王爺這般多銀子,總算是討回了一些便宜了。”

  周琰覺得自己來錯了。

  他來做什么?

  來親眼看看他們是如何的心意相通如何的情深義重嗎?!

  “不管是真是假,一旦這事傳出去,竇章便……”

  “他的名聲夠糟糕,也不差這一樁。”

  “那若他是老定國公和兒媳婦私通后的奸生子呢?”周琰繼續道,“多了這樣的身份也無妨?”

  封七月的臉沉了下來,“平王殿下,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看來他對你也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周琰笑道,“他沒跟你說去袁州的目的,更不會告訴你竇起榮親口說他是老定國公和兒媳婦私通……”

  “啪!”

  封七月抬手拍了桌子,打斷了他的話,目光陰沉沉的透著殺氣,不是竇起榮的兒子是大丑聞,但還不至于活不下去,可若是成了——

  “竇起榮親口說。”周琰繼續道,“安陽長公主已然知曉,我想之所以一波一波的刺客去袁州,便是安陽怕他活著將來事情敗露會連累到他的兩個兒子吧?”

  “那我是不是該殺人滅口,免得你泄露出去?”封七月語氣森森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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