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沒完沒了
王之明的事真相大白,不僅王鐸當著滿朝文武拆穿了他,王之明自己也親口認了,可謂是認證物證具在。雖然王之明一再強調是有人指使他,但是何苦還是建議朱由崧,參照大悲和尚的案例,直接做了他拉倒。王之明背后的人,必是東林黨無疑。大悲和尚的事不好攀扯東林黨,王之明的案子也一樣,所以還是殺了他滅口干凈,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
朝堂之上已經公認王之明為假,可是外省的謠言依舊沸沸揚揚,何苦能控制南*京的輿情,卻拿外省的謠言沒有一點的辦法。朱由崧這邊剛準備殺王之明滅口,免得他把東林黨的爛事抖摟出來,外省幾份要求朱由崧善待王之明的奏折卻送到了他的眼前。
一貫附和東林黨的左良玉,第一個送來了奏折,而且口氣非常的強硬,一口咬定王之明是真太子,搞得朱由崧都有些心虛。何苦則一點都不在乎,左良玉雖然擁兵近二十萬,搞得聲勢挺大,但是他的部隊軍紀和戰斗力極差,何苦根本就瞧不起他。
“皇兄放心,左良玉若是敢有異動,我馬上揮師南下,滅了他狗日的!”何苦非常的有底氣。
“嗯,嗯!”朱由崧有弟弟撐腰,但心里還是難免不踏實。
何苦雖然敢叫囂干了左良玉,但是他也不好殺王之明了,因為除了左良玉,還有其他人為王之明上書,而且身份有些尷尬。這兩個讓何苦尷尬的人,一個是湖廣巡撫何騰蛟,一個是黃得功。黃得功是當初擁立朱由崧的三鎮之首,何騰蛟則是第一批擁戴朱由崧的封疆之臣。這倆人雖有親疏之別,但都可以算是朱由崧的擁護者,他們都不同意處置王之明,再急切的處死王之明就有點傷人心了。
左良玉是一貫支持東林黨的,所以他的態度不用考慮,何騰蛟和黃得功則明顯是受了外地謠言的影響。何苦對于謠言深惡痛絕,可是他也是沒有辦法了。南*京的謠言好壓制,因為何苦手里有兵,但是外地何苦并沒有兵馬,根本無法有效威懾和懲處那些散布謠言的人。何苦還在為王之明的事頭疼,結果更要命的買賣就到了。
正月十五剛過,朱由崧便受到了大明河南巡撫越其杰還有廣昌伯劉良佐的聯名上書。這倆人可不是上書請安,問問朱由崧湯圓吃的快不快樂,他們是要向朱由崧匯報一個大喜訊,朱由崧的媳婦找著了。原來春節剛過,便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美貌婦人找上了河南巡撫越其杰,自稱姓童,是德昌王(朱由崧郡王封號)的繼妃,亂離中與朱由崧失散。越其杰和劉良佐和這位大姐深聊了一段之后,對于大姐的身份深信不疑,然后便一面奏報,一面派人護送大姐來了南*京。
“皇嫂姓童嗎?”何苦還真沒多想,只是覺得童這個姓氏不太常見。
“混賬?這又是何人的詭計?大悲和尚、假太子還不夠,他們居然又給朕弄了一個假媳婦出來!”朱由崧則氣的臉都扭曲了。
“假的?”何苦都快翻白眼了,假冒個王爺、假冒個太子的,何苦都能理解,但這假冒媳婦也扯淡了。王爺、太子的還能招搖于市,媳婦可是肯定會被送到丈夫身邊的,她沒有借口在外面混啊!而且假冒媳婦也太容易被戳穿了,這玩意兒根本沒法假冒啊!
“小弟啊!朕前后黃氏早夭,繼妃李氏在闖逆攻破洛陽時殉難,哪有什么童姓的繼妃!而且朕身邊從來沒有過什么姓童的侍妾,這女人根本不可能與朕有任何的瓜葛!”朱由崧比誰都清楚,他根本就沒與任何姓童的女人有過關系。
“假媳婦?”何苦可以確定這又是東林黨的幺蛾子了,但是東林黨這次想干什么呢!假王爺和假太子能擾亂人心,假媳婦能有什么用,證明朱由崧人品不行嗎?
何苦怎么也想不明白,東林黨這次要玩什么花樣,然后在何苦的思緒中童妃便進了南*京城。朱由崧對這個假媳婦根本不客氣,直接把她扔進了錦衣衛大牢,讓馮可宗好好的招呼她。當然隨著童妃一起進南*京的,還有她在路上種種不堪的言行,人雖然是假的,但朱由崧的臉還是狠狠的丟了一把。
童妃在前來南*京的路上,一直是打著朱由崧繼妃的招牌,若是真的,她入京必為皇后,所以地方文武官員紛紛拜謁行止。然后在眾文武面前亮相的童妃可就精彩了,她不僅舉止輕浮,毫無大家風范,而且對于各地的接待都有非常苛刻的要求。一旦食宿供應不合她的心意,她便要高聲怒罵,掀桌砸凳,鬧的那叫一個熱鬧,活脫的一個潑婦。童妃的隊伍行進時,若是有人在道路兩邊跪地回避,她還會撩開車簾,嘚瑟的對人家說一聲“免”,完全是出來搞笑的。
童妃的行為很搞笑,活像一個農村傻老娘們兒看戲看瘋魔了,不過錦衣衛的刑罰可一點都不搞笑。進了錦衣衛的大牢不到一個時辰,童妃便交代了一份供詞出來,當然她不是認罪,而是詳述了她與朱由崧的一番過往。
童妃說自己三十六歲,在十七歲時入宮,冊封為曹內監。當時朱由崧有東宮黃氏,西宮李氏。李氏生子叫玉哥,李自成攻破洛陽的時候打丟了。她自己在于崇禎十四年也生了一個兒子,乳名叫金哥,胳膊上咬了個牙印做印記,如今安置在寧家莊。
童妃的這些話與之前的大悲和尚、王之明如出一轍,全都是似是而非。一般老百姓聽了,都會覺得童妃說的很靠譜,什么黃氏、李氏的,也和朱由崧的前兩任王妃姓氏一樣,但是在官員看來就純屬胡扯了。東宮、西宮這些亂七八糟的說法,完全是戲臺上演著玩的,東宮是太子的意思,怎么可能是娘娘。再說朱由崧之前一直都是郡王、福王世子,他就是演戲也沒有東宮、西宮的規制。
冊封的曹內監更是扯淡,王府雖然也有太監用,但是冊封王妃這么大的事,可不是王府自己說了算的,那得朝廷審批。按大明典制,親郡王立妃由朝廷派員行冊封禮,王玉璇冊封的時候,朱由崧就特意派禮部的官員跑了一趟登州,因為這是規矩。
“他們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朱由崧、何苦、馬世英仨人在宮里想破了腦殼,也實在搞不懂東林黨這次賣的是什么藥,完全不符合邏輯啊!
“這女人是個死士,冒認皇妃,到了錦衣衛的大牢里還不松口,這就是來玩命的啊!”何苦沒想明白東林黨的陰謀,但是他看透了童妃,這娘們兒就沒打算活著離開。
果然,何苦的評論才說了一天,接替馮可宗的錦衣衛屈尚忠,就因為用刑太過,把童妃給活活打死在了牢里。屈尚忠是個耿直的人,他總覺得童妃既是假冒的,肯定扛不住嚴刑拷打,結果一個沒摟住就把人給打死了。
童妃慘死牢中,立時便引起了輿論大嘩,然后謠言便鋪天蓋地的涌了出來,何苦終于明白了,東林黨這次的目標是朱由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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