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這算不算進門就和婆婆共患難?
聞府上下亂作一團,一時間全都往壽安堂涌去。
姜行娓可不想一頂不孝的帽子壓下來,而且眾人齊聚,這可是個打探仁遠伯府情況的好機會,立馬不困巴巴跟著去了。
剛走到壽安堂門口,就聽到里面哭得要死要活……
“老頭子啊!你走的時候怎么不把我一起帶走啊!留我一個寡婦拉扯四個孩子,知道我遭了多少罪嗎!
“遭罪也就罷了,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們拉扯大,結養出來一個個白眼狼,當著外人的面就敢打我的臉啊!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跟著你去了,省得老了老了還要受這樣的氣!
“請什么大夫喝什么藥,都拿開拿開……就讓我病死算了,好給那幾個喪門星騰地方,老婆子我不活了不活了……”
……
感情這老太太也是寡婦出身。
寡婦何必為難寡婦呢?
姜行娓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婆婆莊氏忽然現身,讓她去外堂站著。
但里面的動靜依舊聽得一清二楚。
“您別鬧了,兒子這就給您賠罪,先把藥喝了,再聽兒子慢慢跟您解釋行嗎?”
“我鬧?你這個不孝子,是說我老婆子無理取鬧嗎!他爹啊你聽聽你聽聽!你兒子如今發達了當上大官了,連自己的老娘都瞧不上了啊!”
“……”
仁遠伯明顯腦仁兒也被這一哭二鬧的戲碼弄大了,忽然煩悶地一吼:“行了!有完沒完了!”
姜行娓正豎著耳朵聽戲,卻不想聞老夫人一噎,那哭嗝剛打出來就嚇得咽了進去。
仁遠伯趁老夫人愣住的工夫,趕緊解釋:“您是我娘,兒子怎敢無緣無故當著外人的面抹您的面子,這事沒您想的那么簡單,娘您闖大禍了知道嗎!”
姜行娓聽到聞老夫人砸了什么東西,語氣還挺橫。
“你還有理了!你娘我能闖什么大禍!”
“這就是您闖的禍!您讓徐媽媽砸的這塊玉佩,上面雕的可是五爪金龍,天子之物!砸了天子之物,可是死罪!若傳出去,咱們整個仁遠伯府都得跟著遭殃!”
“天子之物……不可能!那喪門星就是個商戶女,恐怕連圣上長什么樣都沒見過,怎么可能有圣上的玉佩,一定是假的!是她拿來唬人的!”
“玉佩是真的,兒子驗過了,貢玉所雕做不了假!”
聞老夫人聲音哆嗦起來:“那、那喪門星是從哪里得來的,怕不是偷的撿的!”
“不管姜氏是怎么得來的,您讓人摔了天子之物,就是死罪!”
聞老夫人似乎終于知道怕了,一時間沒了聲音。
“娘放心,這件事兒子一定讓姜氏保密。既然姜氏已經娶進門了,只要她安分守己,您就當個貓兒狗兒丟在一旁就是,何必處處與她為難,伯府又不缺這一口飯,何況她自己帶著豐厚的嫁妝,算起來還是咱們賺了。”
聞老夫人聽到這話又不樂意了。
“我孫兒何等品貌,就是郡主和公主都配得,哪輪得到姜家那種小門小戶!我老婆子最討厭的就是商戶女!還不是莊氏非要娶她進門!兩個喪——”
“娘!”
仁遠伯猛地一聲將話打斷。
姜行娓聽到這里忍不住抬眼,暗戳戳瞅了瞅婆婆莊氏。
原來她是婆婆做主娶進門的,難怪昨晚她嚇哭了聞芮寧,婆婆卻沒有責怪。
而且聞老夫人沒說完的那句“兩個喪門星”,其中一個不會是……她婆婆吧?
“娘……”
姜行娓小聲喊了一句。
然而莊氏權當沒聽見,淡定地站在一旁,自始至終不發一言。
里面聞老夫人的話被打斷,小主意卻一個接一個。
“你不讓我為難姜氏,行!既然人娶進門了,那姜氏也不能放在家里吃白飯,她沒法兒為六郎開枝散葉,但也不能讓六郎一脈就這么絕了后!我先前提的過繼的事,你們再考慮一下!”
這次仁遠伯沒有立刻否決。
姜行娓聞言,覺得突然,卻又在意料之中。
這事應該不是第一次被提起了,公公仁遠伯應該也是同意的,她剛準備問婆婆莊氏,就見莊氏動了,穩步走進內堂。
“六郎頭七都還沒過,母親就這么著急嗎?”
“你不急!你這個毒婦當然不急!大郎二郎被你害成那個樣子,如今六郎又沒了,你巴不得我兒這一房絕后才好!”
仁遠伯聽她越說越不像話,趕緊阻止:“娘請慎言!”
“我怎么就不能說了!你看看如今大房被她作弄成什么樣了!兒啊你也不想想,當初老娘窮得跟狗搶食,也沒餓著你們兄弟一頓!就算賣了你姐姐,也要養活你們兄弟仨兒沒讓老聞家絕后!娘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斷了你的香火!她要是不同意過繼,那就納妾!多納幾個妾給你開枝散葉!”
莊氏依舊不緊不慢:“當初是我父親以救主的功勞,為我求了聞家不許納妾的圣規,母親若敢違抗圣令,那就納吧。”
“你少拿圣上來壓我!”
“兒媳不敢。我瞧著母親中氣十足,身子應該是無大礙了,府中還有事需要料理,兒媳就先告退了。”
莊氏自顧自說完,便轉身出來了。
姜行娓圍觀全程,驚呆了,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到了!
她聽說過,大郎二郎是聞六郎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但明州城內,好像從來沒有關于這二人的事情傳出來。
聽聞老夫人的意思,那兄弟二人似乎并非正常人。
而聞六郎一死,大房就面臨著后繼無人的局面。
仁遠伯府的爵位,可不能無人繼承。
那……過繼的事豈非逃不過去了?!
姜行娓不排斥養孩子,但若是養個對自己沒用的孩子,那豈不是拿自己當工具給別人做嫁衣?
賠本的買賣她才不干!
“熱鬧看完了,走吧。”莊夫人等她沉思完,才開口說話。
姜行娓乖巧地跟著。
剛走出壽安堂,仁遠伯便追了出來。
“惜年……姜氏也在啊。”
姜行娓給公公行禮,自覺地退到半丈之外,豎起耳朵繼續偷聽。
仁遠伯應該是著急解釋,也顧不得她在場了。
“惜年,母親年紀大了脾氣也見長,你多擔待些……我聞宥禮此生只有你莊惜年一人,更不敢忘岳父栽培之恩,若有委屈憤懣,你只管朝著我撒便是,千萬別憋在心里。”
說完,他便想執莊氏的手。
莊氏卻不著痕跡地避開,淡淡地說:“知道了。”
仁遠伯的手尷尬地滯在空中,明明甚覺無趣,卻還是掩飾地一笑:“你知曉我的心便好。”
隨后,二人便在門前分開。
姜行娓默默走回到婆婆身后,消化著這一中午聽來的所有信息,卻見莊氏的丫鬟憤懣地打抱不平——
“老夫人也太過分了!日日喪門星商戶女掛在嘴邊,她從前就是個鄉下種地的寡婦罷了,窮得連口飯都吃不上,還敢看不起夫人!要不是靠著夫人和莊家,聞家怎么可能有今天!”
莊氏并未責備她,只將用匣子裝好的玉佩還給姜行娓,說:“記得明早過來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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