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說你呢,趕緊的!
接下來的兩日,姜行娓都貓在院子里沒動。
初五過后,城里就傳出了巡督使大人前往南陽王遇刺地安和縣的消息。
與此同時,聞家二爺和三爺回來了,伯府決定晚上在壽安堂擺家宴。
因是頭次正式與各房相見,姜行娓特地換了身帶顏色的衣裙,還點了口脂略作妝扮。
一出門,就把聞芮寧看呆了!
姜行娓以為自己哪兒不合規(guī)矩,疑惑:“有什么問題嗎?”
聞芮寧說不出話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真正的美人,根本無須修飾!
“……挺好的。”
不要再打扮了,請給其他人留條活路……
姜行娓有點冷攏了下衣袖,發(fā)現(xiàn)今早還真開始變天了,就問:“大哥二哥呢?”
聞芮寧剛從聞柏與的屋子出來,說:“大哥說他們不去,我正想讓你勸勸。”
“有什么好勸的,不想去就不去唄。”
“可這是家宴!”
姜行娓不以為意。
“家宴怎么了?他們也沒拿你大哥二哥當一家人,回來這么些天了,除了歸家那日你父親來看過一眼,誰還來關(guān)心過?老夫人那邊甚至連問都沒問一聲。”
聞芮寧愕然。
姜行娓不提,她還真沒注意到!
“走吧,先去娘那邊。”
姜行娓帶著谷雨先行,剛走到莊氏院子門口,便碰到了三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從里面出來。
三人明顯誰都懶得搭理誰,但在看到姜行娓的瞬間,眼神表情和動作都突然默契起來。
“你就是六哥的新婦姜氏?”
說話的女子一副男兒打扮,留著粗眉未施粉黛,身量和容貌乍一看還真像個男子,但她沒有喉結(jié)且嗓音刻意,一開口就能分辨。
她語氣實在算不得友善,一句“姜氏”更顯得姜行娓像個外人。
“三姐這話問的可真多余,這位不是六嫂嫂還能是誰?如此好顏色,整個明州城也難見一二,難怪能將六哥迷得神魂顛倒非她不娶,可惜,以色侍人能有幾時好。”
這位不但話中帶刺,眼神還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審視。
姜行娓抬眼打量。
對方是個衣飾素雅卻精貴的少女,身量纖細姿態(tài)端矜,容顏稱不上秀美,但看得出用脂粉精心修飾過。
姜行娓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第三個人開口,于是主動問:“你呢?沒有想說的嗎?”
被突然點名的聞朵兒立馬不屑地撇過頭去,可眼神還是時不時就往姜行娓身上瞟。
祖母說的沒錯,這六弟妹一看就是個愛惹事的妖精!
可她真的好瘦好好看!
再偷偷看一眼……
姜行娓見她真的不打算開口,才淺淺一福身見禮,笑瞇瞇地說:“多謝四妹妹夸我漂亮,以色侍人能有幾時好我不知道,但世人都知有好總比沒好好,有色也總比無色好,當然,四妹妹體會不到我也能理解。”
“你——”
姜行娓懶得和她們浪費口舌,指著莊氏的屋子道:“你們?nèi)魧嵲诳次也豁樠塾终f不過我,可以進去罵我婆婆,我這個以色侍人的玩意兒是婆婆做主非要娶進來的,我婆婆又能是什么好東西,對吧?”
三個少女,因為她這話臉色變得那叫一個五彩斑斕!
這還在大伯母院子門口呢,她就敢說這話!
而且她們哪敢對大伯母不敬!
這時莊氏的大丫鬟從房中走出來,笑著喊:“夫人讓奴婢出來問問,三位姑娘可是落了什么東西在這兒?”
三個少女這才神情各異地趕緊走了。
姜行娓跟著丫鬟進屋,便聽莊氏說:“她們上午去了壽安堂請安。”
“難怪,老夫人肯定說了我一籮筐的壞話。”
莊氏失笑,說:“西府的這三個丫頭,嘴皮子可沒你利索,不喜歡的話日后少來往便是。”
姜行娓無所謂,好奇地問:“我看管事平日里回話,伯府三房并未分家,中饋也都交由娘來打理,怎么還分了東府和西府?”
莊氏神情一滯。
丫鬟卻嘴快。
“這里原是莊家的宅子,莊家舍不得唯一的女兒出嫁,就將宅子一分為二另開了一扇正門,中間留一扇小門連通,這樣即便女兒出嫁了也能隨時回家。
“后來莊家被抄家流放,伯爺想辦法將宅子買了回來,自此莊府便成了伯府,夫人與伯爺這一房住在東邊,二房與三房則住在另一邊,久而久之就有了東府和西府一說。”
姜行娓聽完,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莊家原先的家產(chǎn)成了聞家家產(chǎn),莊家的宅子也成了聞家的宅子……這事聽著怎么那么別扭呢?
莊夫人緩緩深吸一口氣,起身道:“時候差不多了,去壽安堂吧。”
姜行娓乖乖跟在后面。
路上,莊氏讓丫鬟仔細給她講了講府中的情況。
伯府一共分三房。
大房仁遠伯聞宥禮,夫人莊惜年,兩人育有三子二女,除了嫁去越王府的長女聞堇安,剩下的都在六爻居了。
二房聞繼禮,夫人何花,兩人膝下只有兩個女兒,便是二小姐聞朵兒和三小姐聞蕖兒。
三房聞丞禮,夫人賈明依,為三房誕下了三公子聞春崱、四公子聞秋崧、五公子聞冬岌以及四小姐聞沁晚。三公子聞春崱已經(jīng)成親,妻子邱黎,為三房誕下了嵐姐兒與碩哥兒,肚子里還有一個如今還不足三個月。
聞府的子女皆是男女分開排行。
“方才我在外面碰到的,就是二房三房的小姐們,對吧?”
丫鬟點頭。
“二房的兩位小姐都隨了二夫人,長得高高壯壯沒什么心眼,二小姐聞朵兒愛吃所以長得珠圓玉潤,三小姐聞蕖兒愛舞槍弄棒,因為二房沒有男丁,所以三小姐自小就將自己當成男孩子,常跟著二老爺在外行走。
“三房的四小姐聞沁晚,是三老爺和三夫人精心教養(yǎng)長大的,自小就滿肚子墨水,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因此性子便高傲了些。”
姜行娓已經(jīng)感受到了,且印象深刻。
到壽安堂的時候,廳內(nèi)已經(jīng)滿滿都是人,時不時就傳出老夫人結(jié)實的笑聲。
巡督使走了,兒子都回來了,老夫人的底氣又足了。
“唉……”
姜行娓嘆了一口氣,在眾人的注視下走進去,行禮:“孫媳給老夫人請安。”
聞老夫人就跟沒聽見似的,也不讓姜行娓起身,繼續(xù)逗弄著重孫。
姜行娓才不吃這套,悠悠然起身。
正準備坐下的時候,聞老夫人開口了:“不懂禮數(shù)的東西,見了你二嬸三嬸和姐妹們也不知道打招呼!”
堂內(nèi)一時安靜無聲。
姜行娓轉(zhuǎn)頭看向剛走進來的聞芮寧:“說你呢,趕緊的。”
聞芮寧:???
其他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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