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看!這就是嫁給活人的下場!
這場面,她們真沒見過。
傳言果然不虛。
老夫人這些日子,可真是活該受苦了!
二夫人何花與三夫人賈明依在心中暗爽,她們嫁進聞家之后,哪個沒有被聞老夫人立過規(guī)矩受過搓磨!
但是——
她們也是多年媳婦熬成婆,好不容易將自己熬成了長輩,絕不允許底下的小輩們有樣學(xué)樣挑戰(zhàn)長輩權(quán)威!
二夫人何花心直口快正要附和老夫人——
“都到了?府里真是許久沒有這么熱鬧了。”
仁遠伯帶著兩個中年男人跨著大步走進來,看起來有幾分急切,并在進門的第一時間就瞟向了姜行娓,見她臉色沒什么異樣,這才松了口氣,故意大聲道:“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禮,都坐吧!”
他緊趕慢趕,可算是趕上了!
就怕老夫人趁著今天人多勢眾又出幺蛾子!
聞老夫人被他一句“不必拘禮”弄得臉色難看,陰陽怪氣地開口:“伯府是高門大戶,不講禮數(shù)不講規(guī)矩那不得讓人笑話!”
仁遠伯卻不接話,笑臉看向姜行娓。
“你是新婦,今兒是你頭一回見這么多家里人,莫要害怕,伯府的長輩和兄弟姊妹是和善不過的。”
話音剛落,身后的二爺聞繼禮和三爺聞丞禮便相繼開口。
“小六家的,我是你二房叔叔,如今管著家里的鋪子,你以后要是缺什么少什么,盡管同二叔說,二叔保管給你置辦的齊齊整整!”
“你當喚我聲三叔,都進門一個月了,三叔才來找你討這口新婦茶,倒是三叔失禮了,這小小禮物就當是三叔的賠罪,小六家的看看可中意?”
姜行娓起身行禮,接過聞丞禮手中的錦盒打開一看,竟是一斛葡萄大的珍珠,個個圓潤飽滿!
“侄媳婦謝過三叔!”
這一聲三叔喊的,姜行娓那叫一個心甘情愿!
“這丫頭,倒是個直爽性子,我喜歡!”三爺聞丞禮笑著說完,便不著痕跡地朝莊氏那邊掃了一眼。
兩房的夫人見伯爺和兩位爺都如此給姜行娓做面子,忍不住悄悄朝座上看去,老夫人的臉明顯已經(jīng)氣歪了!
這姜氏厲害啊……
二人立刻換了副神態(tài),主動打招呼見禮。
這時丫鬟通報,三房的三少夫人邱氏到了。
姜行娓知道,聞家這一輩如今只有她和邱黎兩個媳婦,邱黎出身比她高,是知州大人家的嫡長女,進門三年就生下了兩歲的嵐姐兒和一歲的碩哥兒,如今肚子里又有了一個。
她好奇地望向門口,只見一個穿著藍色厚夾襖系著狐裘披風(fēng)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神情十分憔悴,身形臃腫步伐拖沉,進了內(nèi)室手里的暖爐也不離身。
因她用了厚厚的脂粉遮面,姜行娓無法仔細辨認她的五官面色,但不用診脈,也能看出她身子骨極差。
“給祖母和各位長輩請安,孫媳方才害喜得厲害,來晚了些,還請祖母見諒。”
聞老夫人剛才憋了一肚子氣,見她一副走路都恨不得要人扶著的樣子,一張臉拉的老長!
“都三個月了怎么還一天到晚害喜?想我老婆子當初懷了四個,不照樣天天下地干活,哪有這么嬌氣!”
邱黎聞言嘴唇動了動,垂著頭沒說話。
三夫人賈氏見狀,為兒媳出頭解釋:“大夫說黎兒這胎懷像不大好,害喜得厲害些。”
聞老夫人冷哼:“我看她臉色紅潤得很,別是仗著生過兩個肚子里又有我聞家的種,就在我老婆子面前拿喬!”
“孫媳不敢,今日家宴,孫媳怕面容難看失了禮數(shù),因此用了些脂粉。”
“什么!”聞老夫人險些跳起來,啪地一拍桌子破口就罵,“如今家里就你一個能生,你還敢涂脂抹粉!那些不守婦道的東西還在孝中濃妝艷抹招蜂引蝶就算了,你這樣怕不是想害死我的重孫!”
邱黎捏緊了手爐,被罵得身形都晃了一下,趕緊認錯:“祖母莫動氣,是孫媳的錯,孫媳這就去凈面。”
說完,就讓丫鬟扶著她去凈房。
聞老夫人這才消了兩分氣,見姜行娓居然還不動如山地坐在那兒,臉瞬間又耷拉下來!
“官家出身的孩子就是比小門小戶的強,知錯就改!不像有些人嫁進來白吃白喝還不下蛋,過繼個子嗣跟要了她的命一樣!”
仁遠伯神情一緊趕緊出聲:“母親!”
姜行娓起身,看著聞老夫人語出驚人:“要不您直接把我休了吧。”
堂中眾人聞言大驚!
仁遠伯更是嚇得茶杯都掉了,低斥道:“莫要胡說!你是我伯府八抬大轎娶進門的,沒有過錯豈能說休就休!”
姜行娓攤手,一臉無辜:“可老夫人說我在孝中招蜂引蝶,白吃白喝不下蛋,還不肯過繼子嗣……這都是錯啊,老夫人看我不順眼,我更是錯上加錯!”
趕緊休了她,聞家這爛攤子她就可以擺脫了!
聞老夫人愣了愣,似乎也知道休了她不占理,老臉憋成了豬肝色,底氣不足罵道:“誰說要休了你!你別張口胡咧咧!”
仁遠伯也趕緊打圓場:“老夫人年紀大了愛說胡話,你是小輩莫要跟長輩計較,伯府是有規(guī)矩的人家,不會隨意休妻,日后這話可不要再說了!”
姜行娓嘆氣:“行吧,只要老夫人不再說胡話,我也會盡量管住自己的嘴。”
仁遠伯擠出微笑,趕緊吩咐丫鬟擺宴。
待人都入了席,聞老夫人舉目一掃,又不高興了!
“伯與和筗邑呢?今天家宴連個面都不露,難道要我老婆子親自去請他們不成!真是越來越不孝了!”
莊氏不冷不熱地說:“伯與和筗邑染了風(fēng)寒,怕過了病氣給母親,今兒就不來了。”
聞老夫人一哼:“都染了風(fēng)寒,哪有這么巧的事!我看他們就是記仇!”
仁遠伯頭都大了,不輕不重地拍了下桌子!
聞老夫人驚得身軀一震,終于消停。
姜行娓身為媳婦,被安排和邱氏坐了鄰座,她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就拿起筷子大快朵頤,卻瞥到邱氏邊假吃邊悄悄地往地上扔!
“你這是……”她小聲又小聲地問。
邱黎慘白著面容,難受地正要開口,聞老夫人的丫鬟端了一大盆肉湯過來。
“三少夫人,老夫人說您近日瘦了,要多補補才行,這是老夫人特地吩咐小廚房給您熬的。”
邱黎看著那一盆肉湯,強忍著才沒吐出來!
聞老夫人見她不動勺,立馬訓(xùn)道:“你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了,你不吃我孫子也要吃!多補補身子才能好,明年再給碩哥兒添兩個弟弟!”
邱氏拼命壓下冒到喉嚨口的酸水,顫著手拿起湯勺,舀了一口往下咽。
姜行娓不由自主地聞芮寧身上靠,低聲說:“看,這就是嫁給活人的下場!”
聞芮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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