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密談
莫耀疆一笑沒有說話,與他出了門來,卻發現早已準備好馬匹,二人跨馬而上,直住城外奔去。
陳杉奇道:“莫大哥,大人不在府中么?咱們怎么往城外去了。”
莫耀疆道:“大人公務繁忙,已經好幾日不在府中了。”
陳杉點點頭:“那大人可知道心怡小姐生病了的事情?”
莫耀疆吃了一驚道:“生病?大小姐如何會生病?公子從哪里聽說的?大人尚不知情。”
陳杉嘆了口氣,這個老趙還真是個工作狂人,連自己兒女病了都不知道。趙舒遠和趙心怡攤上這么個老爹,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一路出城走得甚遠,要不是跟在自己身邊的是心腹莫耀疆,陳杉還以為有人要把自己拉到偏僻地段去殺人滅口呢。行了大半個時辰,才到了一處山腳下。這山勢甚高,地形陡峭,極不容易攀爬。山上卻是青松翠柏郁郁蔥蔥,飛鳥走獸齊鳴。小溪流水淙淙,一點也看不出隆冬已至的樣子。
老趙找的這地方不錯啊,山清水秀的,適合埋忠骨,他嘿嘿一笑道:“莫大哥,大人在這里做什么?難道要學那隱身世外的桃園翁,釣魚耕田不成?”
莫耀疆笑道:“公子說的倒也有趣,若真能在此處隱身世外,那倒也是一件樂事,只怕大人他沒這份功夫啊。”
陳杉心中凜了凜,照他的意思,老趙不是在這里隱居,那自然是在這里避人耳目。難道是要做什么大事?想起做大事,他心里一喜,趙纖的大事還能有什么,無非是除程邁遠、滅土匪。
莫耀疆帶著陳杉順著陡峭的山崖直上,幸虧陳杉體力很好,才沒費多大勁道。到達山坡上一看,四處人影綽綽,都是些勁裝打扮的彪悍大漢,怕有百十來人,個個目光炯炯,一望便知功夫不俗。
他們正巡弋在各個重要關口,見到莫耀疆回來,都朝他微一頷首,卻不說話。陳杉看了這些人的氣勢,試探道:“莫大哥,這些兄弟和你一樣,氣勢非凡,儀表堂堂,莫非也是宮中出來的高手?”
這個隱藏的馬屁高首聽得十分順耳,笑著道:“公子好眼力。既然公子看出來了,我也不隱瞞,這些都是我以前在宮中的下屬。今次是跟了一個大人物來金陵的。”
大人物?宮中侍衛?難道是皇帝來了?陳杉嚇了一大跳。旋即又自己否定了,要真是皇帝親來,怎么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更不可能住在這個難以遮風避雨的山坡上。他說的應該是李善長吧。李善長乃是當朝第一重臣,此次來江南又是要做這樣一件重要的事情,安全問題自然是重中之重。趙纖這幾天定然就在這里和李善長議事。
陳杉隨著高首跳下山坡,見眼前是幾間整齊的小屋,趙纖挺著個大肚脯從屋里走出,笑呵呵道:“陳公子駕臨,趙某有失遠迎。此地簡陋,又勞煩公子行了遠路,還望公子莫要見怪才是。”
靠,這老頭官腔一套一套的,真虛偽。陳杉嘿嘿一笑道:“哪里哪里,大人身居陋室,心憂天下,實在是吾等后生小輩的楷模啊。”
兩個人互相鄙視了一番,趙纖將陳杉迎進室內。屋里擺設簡單,只有幾張桌椅。陳杉奇怪的道:“大人這幾日就是住在這里的嗎?果然樸素得很。”
趙纖嘆口氣道:“沒有辦法,為了朝廷辦差,自當殫精竭慮,死而難已。皇上交待要辦的事情太多,一不留神怕就出了差錯,只能尋個少有人打擾的地方了。此處山清水秀,下適合埋我這把老骨頭。”
這老頭吹牛表忠心倒有一套,陳杉哈哈一笑,說道:“不知道趙大人叫我來,有何差遣?”
趙纖道:“差遣可不敢當,趙某是想請公子來商量些事情的。”他神秘一笑道:“前幾日我與一位老友重逢,談起公子,我那老友對公子贊不絕口,說你骨骼清秀、才學見識皆是非凡,他日定是人中龍鳳,叫老朽好好與你結交一番。公子可知他是誰?”
“哦?真有此事?但不知是哪位高士如此看重在下,在下慚愧慚愧。”陳杉也裝糊涂道。那天都見過面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李善長那個老狐貍。
趙纖微微一笑:“陳公子,咱們也不必打啞謎了,這幾日我和丞相大人就一直隱居于此,商議些大事,公子可有興趣聽一聽?”
“原來是李大人他老人家啊,失敬失敬。”陳杉笑道:“大人要和我說什么大事?在下可只是一個小人物,聽了這大事,大人會不會將我滅了口呢,嘿嘿,還是不聽的為好。”
“公子說笑話了,”趙纖笑道:“你是被眾多貴人保佑的人物,何人敢與你作對。”
他笑著拉開墻上的一幅簾子,映入陳杉眼簾的卻是一幅地圖。
這地圖畫筆簡陋,但山川河流皆標注清楚,路程遠近也有詳細說明。陳杉看得呆了一呆,這兩個老狐貍,這兩天竟是在研究軍事地圖?他二人是文官,又不是武將,這玩意兒他們看得懂么?
趙纖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微笑道:“丞相大人文韜武略無一不通,此圖便是他親筆所繪。近幾日,他召集了數位將領察看這地圖,尋求殲敵良策,下官亦在此處作陪。”
這正應證了陳杉的判斷,李善長這幾天果然和趙纖在商量這事。
趙纖嘆道:“公子你也不是外人,丞相大人今日臨走之時說過,凡事不必瞞你。老朽便如實相告吧。這匪患越來越猖獗,對我大梁南部威脅巨大,已到了非除不可的地步。相信公子必定清楚,天地教之所以屢禁不絕,背后定然有著大人物。而且這位大人物來頭不簡單,除了天地教之外,據我們所知,他與北方的胡人也脫不了干系。”
“胡人?”陳杉吃了一驚,我靠,越鬧越大了。你搞內患不要緊,但你勾結外賊,那就是該死了。
趙纖鄭重點頭道:“正是。那胡人就要卷土重來,到時候又有天地教在內禍亂,兩面夾攻之下,我國社稷暫且不談,就連我大梁民族也是岌岌可危啊。此人心機何等的深沉歹毒,為了一己私利,禍亂朝野不說,更不惜引狼入室,置我大梁民族于不顧,此等狼子野心,我大梁子民,必定見而誅之。”
陳杉沒有說話,這樣的事情史書寫的多了,他見怪也不怪了。
“這禍根一定要鏟除。”趙纖重重一擺手道:“就在今冬,就在這幾天,兩江的步騎營將聯合而動,以丞相大人為首,定要一舉殲滅這匪患。唯有除了內患,才能抵御這外敵。”
趙纖連時間和地圖都透露給陳杉,顯然是真的不拿他當外人了。陳杉嘿嘿一笑道:“洛大人,我絲毫不懷疑你和李大人的決心,但是有一點事情我想請問一下,為何本地的兵不調,偏偏要拉遠了去調江西的兵馬呢,在下著實有些費解了。”
趙纖苦笑道:“公子,你就不要看老朽的笑話了。為何不調本地的兵丁,你還不清楚?那誠邁遠罪行累累,偏就扳他不倒,說來也是老朽無能,有令行不得,有兵調不得。老朽實在愧對皇上,愧對江南父老啊。”
陳杉笑著道:“趙大人過謙了。叫我看來,扳倒誠邁遠,也不是什么難事,眼下就有一個大好時機。”
趙纖急忙道:“公子快快請講。”
陳杉道:“趙大人,你與誠邁遠相斗多年,手上可有他貪贓枉法的證據?”
趙纖道:“這個自然有,若不是朝中有人替他撐腰,我早參倒他了。”
陳杉嘿嘿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參不倒也沒關系,直接砍倒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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