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兇手現身
寅時已至,但那艘臨時停靠的客船依舊沒有出現,等待的人群便是又急迫了幾分。
有人提出疑問:“會不會不來了?”
有人安慰道:“不會的,錢都收了咱們的,不可能不來。”
時間估摸著走到了寅時三刻,碼頭上的人們終于隱約見到遠方有燈光靠近。他們開始興奮,卻又開始悲戚。
“船來了!”有人說道。
那艘滿載他們希望的船終于?吭诖a頭,船上雖有燈光,但卻靜悄悄的,想必這樣的時刻,上面的人正在熟睡罷。
自船上下來一名船員,告訴眾人這船將在碼頭停靠兩刻鐘,要告別的還有一些時間。
船雖來了,可碼頭上的人們似乎還沒有放松緊張的心情,抑或說他們顯得更為緊張了些,不知是對未知的恐懼,還是有別的某種因素在作祟。
暗處,有人如弦上厲箭,蓄勢待發,只要某一時刻到來,便會如離弦之箭那般,撲向獵物。
離別的時刻還是悄無聲息地來臨。
“怎么只來了六個人?”驗完票的船員問道。
似乎有些惱怒此人的多嘴,一名蒙著面紗的女子皺了皺眉,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男子。那男子雖著一身粗布麻衣,貼了一圈絡腮胡,但仍掩飾不了他的秀氣。此人正是周雨丞無疑。
周雨丞粗著嗓子說:“許是在家里道別不舍,我們再等等吧。”
船員望了望天色,道:“那便多等一刻鐘!
送行的人將行李悉數拿到船上,互道不舍。
女子哭得梨花帶雨,身邊的男子輕輕拍打著她的背,拭去她眼角的淚。
她一邊哭,一邊低聲說:“你這找的什么船?問題怎么這么多?本來人就不夠,險些穿幫了!
“蕎麥,你這就冤枉我了,我只能找船,又沒辦法把事情原委告訴他,否則泄密了你還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算了算了,再過一刻鐘船就必須離港,否則怕是會引那兇手懷疑!
“你確信今晚她會來?”
“都釜底抽薪了,她若不來,哪里還有機會對城中女子下手?”辛棠蕎說著,又想到什么,便道:“但是,也不排除她會在船離港后下手,到時候置于水面,我們難以逃脫,于她極為有利!
但辛棠蕎似乎高估了那兇手的忍耐力,一刻鐘尚未過完,船上眾人便感知到一股磅礴之力從船艙頂上欺壓而來。
“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船員極其沒有眼力見,見著那船艙之上被幕籬遮掩之人竟還敢出聲質問。
來者沒什么耐性,只一揮手,便將那船員打落在河里。好在不致命,船員見形勢危急,像條魚似地一下子竄沒了影。
在場的男男女女非但沒有表露驚恐,反倒冷靜了起來。這時,一條藍綾飛出,圍繞那不速之客迅速變長,將其困在其中。
躲在遠處一棵大樹背后的齊潯見時機成熟,飛也似地往神使司所在方向跑去。
不多時,藍綾便運作為一個藍色球體,將那人團團圍住。與此同時,宿傾、師陌以及姜范自暗處飛出,與船上一行人一道將那藍色球體圍在中心。
人多一方看似占盡上風,但局勢很快便急轉直下。但聽一聲巨響,藍綾繞成的球體爆炸開來,眾人雖有防備,但還是不免被波及,落于甲板、地面甚至水里。
而師陌那條在神鳳山救過他們性命的護界綾,此刻卻已經成了碎片,再難修復。
“你們膽子可真夠大的!”意識到落入陷阱,那女人十分惱怒,“你們以為這樣便能抓了我嗎?連陸迎瑯都不是我的對手,就憑你們?也罷,反正我已有數日不曾吸食女子鮮血,你們既然送上門來,我便大度收下又有何妨!”
一名男子大聲說道:“就是你殺害無辜?那今日我等便代表云漠神使司將你這妖人繩之以法!”
“哈哈哈哈……”像是聽了極大的笑話那般,女人仰天大笑,后道:“不自量力,自尋死路!”
女人手上赫然召喚出一把黑色長劍,十分詭異。她以劍指天,竟引起電閃雷鳴。眾人不再等待,當即手持武器朝那女人發起攻擊。
師陌率先以執靈接觸到那女人,女人不急不緩地曲掌成爪,將執靈劍尖控制在掌心半寸之外。師陌試圖用力一刺,卻是無法使執靈前進半分,完全傷不得那女人。
與此同時,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不減。誅星從宿傾手中飛出,徑直擊向那把詭異的黑劍。兩者碰撞,發出巨響,白光刺眼,黑光則隱匿于黑暗之中。
辛棠蕎亦不甘示弱,見執靈陷入僵局,便一劍朝那女人手腕砍下。她當然傷不得那女人分毫,這一劍砍下去,尚未接觸到那女人,便有一股力量將辛棠蕎彈開。
而更多的人,則是連那女人的身都近不了,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波及,從而受傷。
辛棠蕎落在甲板上,用拇指揩去嘴角血跡,剛想沖上去繼續戰斗,卻被周雨丞拉住。他沒好氣地說:“打架你沖那么前干什么?”說罷,自己倒是握著犬齒沖了上去。
辛棠蕎往神使司的方向看了看,心道必須拖延時間,等到齊潯去神使司報信?裳巯逻@種戰況,他們這群人根本攔不住那女人,若是不另尋他法,只怕在神使司派人來之前,他們就會命喪當場。
師陌是這群人當中修為最高的,而如今卻也落于下風。她沉思片刻,忽然仰頭喊道:“公孫嬋!”
聽聞這一聲喊,那女人顯然怔了怔,但很快反應過來,自身上爆發一股靈力,將圍攻她的人悉數震開。
沒了阻礙之后,那女人迅速朝辛棠蕎掠來,一只如鷹爪般的手就要直逼辛棠蕎命門。后者飛身躲避,同時將璧明擋在胸前,不料那女人手中涌起靈力,直接將璧明隔空奪走,扔進了河中。
形勢可謂千鈞一發,師陌周雨丞持劍朝那女人襲去,欲阻止她的行為,宿傾則奔赴辛棠蕎。可任他們拼盡了全力,還是沒能趕上那女人的速度。
辛棠蕎躲避不及,咽喉被那女人遏制住,撞在船艙之上,疼得她臉都扭曲了。
“你剛剛叫的什么?”女人怒聲質問。
卻見辛棠蕎揚起嘴角笑了笑,似乎沒有為眼前被動的局勢所嚇。她頗具嘲諷意味地說:“怎么?被我說中了?”
人群圍了上來,但有人質辛棠蕎在手,誰也不敢對那女人發起攻擊。
姜范憤憤道:“她怎么可能是公孫嬋呢?公孫嬋資質平庸,怎么可能害得了陸司主!”
不僅姜范心存疑慮,在場的云漠神使皆不敢相信。
辛棠蕎被扼住脖子,說話顯得有些艱難,“那可就要問問這位修師了!
公孫嬋冷笑道:“既然你們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今夜便只能死在此處!”
辛棠蕎淡淡道:“你若現在殺了我,就不能知曉我為何知道你是公孫嬋,也不能知曉自己為何會落入我設下的陷阱。”
“不知便不知,你們都死了,這些便不再重要!
辛棠蕎冷笑道:“殺了一個我,還有無數個我這樣的出現,你殺得盡?你若不知自己于何處暴露了身份,便會有無數個陷阱等著你!
公孫嬋聞言,肅殺的眼神似乎有所收斂,但旋即又用力掐住辛棠蕎咽喉,質問:“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你又……怕我……知道什么?”此刻辛棠蕎已是不能連續不斷氣地說完一整句話。
“你快放了她!”周雨丞慌了,就要沖過去救辛棠蕎,卻被宿傾一把拽住,前進不得。
“別想;,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為了拖延時間?”說著,公孫嬋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些。如此一來,辛棠蕎已然說不出一個字。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人群之后響起:“放開她!”
眾人聞聲回頭,見得公孫重不知何時站在人群之后。辛棠蕎明顯感覺到公孫嬋掐住自己的力度變小了不少,終得一機會喘口氣。
“你來做什么?”公孫嬋厲聲質問,但較之方才的肅殺之氣,此刻她顯得溫柔了許多。
“收手吧,我不想看你一錯再錯。”公孫重苦心勸誡。
公孫嬋卻不以為意,對他的話恍若未聞,只道:“你先回去!
“姐!”公孫重大喊一聲,語氣中盡是無奈,“跟我去找母親認罪吧,你需要對這些殺戮負責,逃不掉的!
“公孫重!”公孫嬋忽然失聲喊道:“我變成這樣是因為誰?任何人都可以責備我,但你不能!”
公孫重仰頭看了看天,似乎想掩飾一些情緒。過了半晌,他方看著公孫嬋正色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只要我死了,你是不是便會收手?”
“你夠了!”公孫嬋怒聲道:“你若死了,那當初我的犧牲又算什么?該受懲罰的不是你我,而是這些賤人!”
公孫嬋的情緒顯然有些過激,她將注意力全放在了公孫重身上,以至于扼制辛棠蕎的手都有些放松。便是趁著這個良機,師陌與宿傾一人用執靈劈向公孫嬋的手,一人迅速將辛棠蕎拉至自己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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