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自證清白
洪律登道:“事情尚未有個定論,豈能妄言?”
“碰過竹子的只有他們,這還用爭辯嗎?”
“竹子昨夜一整夜都放在叱沄場,倘若真有人想做什么,有大把的時間。”
胥凰冷笑了一聲,道:“坤殿使,你莫不是護短心切糊涂了?闌珊道前常有人巡邏,倘若真是有人在昨夜動手腳,難道不會被人發現?”
他話音剛落,便走出來兩名弟子,先行一禮,后其中一人道:“啟稟乾殿使、坤殿使,弟子是震殿修士,昨夜在闌珊道前巡邏的便是我二人。”
胥凰瞥了他們一眼,問道:“那你們昨晚可發現了任何不尋常之處?”
“回稟乾殿使,并無不妥之處。”
“你胡說八道!”坤殿一人按捺不住,指著那人怒道:“分明就是昨夜有人動了手腳,必然是你們自己玩忽職守,方沒有發現。”
“我二人昨天一整夜都在闌珊道周遭,從不敢怠慢,你怎可血口噴人!”
“夠了!”胥凰有些不耐地說道:“現下事情已經明朗,不是昨夜出的事,那便是伐竹的時候出了問題。來人,去把昨夜負責的艮殿神使找過來。”
在等待艮殿神使的這段時間里,齊潯和周雨丞十分不安。齊潯問師陌:“現在怎么辦?你快想想辦法啊!”
師陌道:“暫且靜觀其變。”
周雨丞擼起袖子,說:“這分明就是有人栽贓陷害!”
師陌道:“不可沖動。”
齊潯也拉了拉周雨丞,后者這才暫且作罷。
不多時,昨日那名艮殿神使便被帶了過來,而當他說出一個事實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宿傾身上。
那人說:“昨日我便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偄絲伐竹并不容易,可他卻速度極快,不僅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還幫著別人伐竹。現在想來,恐怕是他當時用了法術。”他說話時,手指已經指向了宿傾。
宿傾還沒說什么,辛棠蕎便按捺不住,說:“你別胡說八道,宿傾伐竹快是他的本事,他沒有調動靈氣!”
邵念真也站出來道:“是啊,我可以證明宿傾沒有這樣做,當時在場的其他神使也可以作證。”
見風使舵落井下石之輩向來不缺,或是出于禍水東引的心態,有人道:“當時宿傾的速度的確很快,異乎常人,但我等都被禁錮了修為,倒是察覺不出他是否有違禁使用法術。”
辛棠蕎哪里不知此人的話中之意,既撇清了自己的嫌疑,又證實了那位艮殿師兄的證詞。
胥凰對宿傾道:“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宿傾沉著道:“不是我做的,我自不會承認。”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胥凰厲聲道。
宿傾卻笑了笑,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倘若華遙神使殿只是因為我以偄絲伐竹速度快,便認定我盜取了翠福竹中靈氣,如此不分青紅皂白之舉,那么這神使殿我待著也毫無意義。”
面對宿傾對此事的輕描淡寫,胥凰的嚴厲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這時候,一直觀望的陳瞿竟然站了出來,對胥凰說:“啟稟乾殿使,弟子認為此事也頗為蹊蹺,不如先去翠福竹園查探一番,再做定奪。”
胥凰倒是答應了。于是一行人,包括諸多看熱鬧的,都前往了艮殿的翠福竹園,而當他們抵達竹園之外時,卻見到了更為震驚的事實。
竹園內的所有翠福竹竟在一夜之間全都枯黃!
這簡直就像一個晴天霹靂,就連同時趕來的艮殿使也驚住了。待回過神來,艮殿使常鶴領著幾個照顧翠福竹園的弟子進去仔細查探了一番,確信所有翠福竹全都靈氣枯竭,無一幸免。
一時間人群炸開了鍋,很快便驚動了司主鄧星海、副司主邵楷和左正陽。
待上位者到齊之后,宿傾又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他似乎無心為自己辯解,也不知是懶病犯了,還是不想拉低身價去與別人唇槍舌戰。
好在這時候辛棠蕎已經從最開始的心慌不安中冷靜了下來,她站了出來,對鄧星海道:“啟稟司主,此事絕非因宿傾而起。”
“何以見得?”鄧星海問。
辛棠蕎道:“其實很容易便能想明白,整個竹園這么多翠福竹,要把其中靈氣悉數吸走,暫且不說宿傾能不能當著眾多人的面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到,即便做到了,如此大量的靈氣,僅憑宿傾一介修徒,斷不可能一夜之間就將之全部吸收。所以如若此事真乃他所為,那么他身上必定還殘留這種靈氣。眾所周知,翠福竹中的靈氣與眾不同,只要司主隨手一試,便可知宿傾身上根本沒有這種靈氣。”
鄧星海點了點頭,道:“這倒是我心中所想。”說罷,他當著眾人的面朝宿傾抬起手掌,而后一道柔和的光將宿傾籠罩。
片刻之后,鄧星海收回了手,說:“沒有絲毫翠福竹的靈氣。”
胥凰似乎還不依不饒,道:“但這也不代表他沒有吸收其中靈氣,倘若只是少量,一夜的時間足夠他將之吸收殆盡了。”
辛棠蕎反駁道:“那你又有什么證據證明宿傾這樣做了?”
胥凰瞪了她一眼,顯得有些陰狠。宿傾本一直沉默不語,但見胥凰對辛棠蕎如此態度,眼神當即冷冽下來。他只是看了一眼胥凰,竟讓后者背脊一涼,突生一種畏懼之感。
鄧星海這時道:“既然都沒有證據,便暫且不追究宿傾的責任,只是為避嫌,宿傾不再參與祭天大典的準備工作。”
辛棠蕎終于松了口氣,心道宿傾不參加準備工作可還是好事呢,免得吃力不討好。
鄧星海又道:“祭天大典還有半月,現下應當商討如何解決祭臺之事,以及找到真正的肇事者。通知其他偏殿使即刻到司主殿議事。”
待眾人皆散去之后,辛棠蕎這才完全放心下來。她忍不住抱住了宿傾,感受到了安穩。
“好了小蕎,沒事的。”宿傾愛憐地摸著她的頭說道。
“嚇都嚇死我了,萬一真的把你逐出神使殿該怎么辦?”
“這倒是,倘若我真的被逐出神使殿,你當如何?”
“那我就跟你走,這般不明事理的地方我待著也沒意思。我們兩個就去浪跡天涯,或者歸隱山林,過山棲谷隱的生活。”
“傻小蕎。”
“咳咳。”周雨丞這時清了清嗓子,語氣泛酸地說:“你們兩個注意點影響,這還有人呢!”
辛棠蕎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從宿傾懷里出來,宿傾倒是很自然地牽起了她的手,旁若無人一般。
陳瞿和孟紫芳這時候走了過來,前者神色無異,后者在見到辛棠蕎時卻是耷拉著臉,顯得十分不滿。
宿傾朝陳瞿微微頷首,道:“謝過陳姑娘的仗義執言。”
陳瞿的目光落在宿傾與辛棠蕎相扣的手上,片刻后笑道:“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當然不希望任何一個好人被冤枉。”
一番寒暄,各自離去。
之后,經司主與偏殿使商討,本次祭天儀式從簡,省去翠福竹祈福這一道流程。同時,鄧星海下令由巽殿配合艮殿,抽調人手查探翠福竹枯萎的真相。
宿傾也算是因禍得福,不用再去叱沄場做準備工作,每日便與師陌一道留在花榭切磋棋藝。
轉眼便到了大年三十,這天周雨丞在家準備了團圓飯,邀請了花榭一眾人前去團聚。
只是在前往周府的路上,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今日大街之上做生意的并不多,大抵都回家團圓去了。辛棠蕎與宿傾等人提著為周父周母準備的新年禮物走在路上,忽然聽見有人在背后叫姐姐,她回頭一看,竟是佘青。
齊潯一眼便認出了前些日子與師陌一道在酒樓見過的這名少年,便用手肘捅了捅師陌,后者會意,只看向那少年,并未說話。
辛棠蕎并不知道師陌的疑慮,見到佘青便笑著朝他打招呼。
“姐姐,新年快樂!”佘青笑著小步跑了過來,首先朝辛棠蕎恭賀了一聲。
辛棠蕎也道:“阿青,新年快樂。”
“這些都是姐姐的朋友嗎?也都是神使呢,好厲害啊!”佘青顯得有些羨慕。
辛棠蕎笑了笑,朝佘青介紹了眾人,也將佘青介紹給眾人知曉后,又問佘青:“你找到你的親人了嗎?”
佘青點了點頭,道:“找到了,他們對我可好了!”
“那就好,那你便好好在華遙生活。”
“我會的。對了姐姐,我給你準備了一個新年禮物。”說著,佘青從腰間的荷包里拿出一個小錦盒,遞給辛棠蕎。
“謝謝你,不過不必了。”
“姐姐若是不收,我會傷心,畢竟姐姐當日救我一命,我還不曾報答。這是我精挑細選的發飾,姐姐戴著一定很好看,只是聊表心意,還請姐姐收下。”
不等辛棠蕎應答,宿傾便宣誓主權一般牽住辛棠蕎,并說:“我的小蕎需要什么我自會送她,不需要外人多事。”
佘青顯得有些尷尬,只好收回了手,悻悻地說:“姐姐不收便算了罷,反正自小我便被人拒絕慣了,自小也沒什么朋友。”
辛棠蕎看了看宿傾,見他也正看著自己,眼底盡是不可商量,她便收斂起了對佘青的同情。
佘青又道:“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擾姐姐了,再會。”
告別之后,辛棠蕎目送著佘青離開,心中倍感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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