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世界怪力亂神
虞景氾這具貓身子實在是小,滿打滿算都占不夠男人一只手,又因為營養不良和昨夜里大半宿挨餓受凍,這會兒治好了腿也是病懨懨的,吃飽了就扒著男人的手打瞌睡。云昶給虞景氾喂完了飯又細致地擦了嘴,把他抱回了小床上。
虞景氾沾床馬上就要去會周公,云昶低頭湊過來親了親他的貓腦袋,又抬手在他頭上輕輕拂過,虞景氾瞬間失去了意識。
男人笑了笑,離開了后殿。
z本打算等男人走了就給虞景氾看這個世界的資料,雖然這個世界的故事還沒開始,但是這是它宿主接觸的第一個怪力亂神的世界,還是早做準備為好。而且宿主剛過來就接手了荔浮的尸體,如果不先把掐死荔浮的人揪出來,宿主以后還要費心注意生命安危。
結果它萬萬沒想到這個npc只是在宿主額頭上摸了摸,宿主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虞景氾再醒過來時已經夕陽西斜,幾乎一整個白天都被他睡過去了。但是他卻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熨帖著這具瘦弱的貓身子,讓他不由自主把自己抻成一根貓條。瘦長的貓身子加上大尾巴,遠遠看去像拱橋在水下的倒影。
“宿主!宿主你終于醒了!”
“怎么了?”
“你還沒看這個世界的資料啊,而且宿主,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和你去的第一個古代世界不一樣嗎?”
虞景氾動了動已經完好無損的后腿,覺出異樣。
“怎么說?”
“我把資料給你,你自己看嘛……”
瑩瑩藍光在虞景氾面前展開,密密麻麻的字一排排出現,開始介紹這個世界的基本情況和任務要求。
昨天z只告訴了他這個國家的皇族是貓,而且這個世界不僅有支柱力量,還有備用支柱力量。
鏃羽這個國家曾經被天神賜福,幾乎所有動植物都可以沐天地精華修煉,這里的居民幾乎都是化形的動物或植物,他們出生后不久就會生出靈智,然后這些生出靈智的后代會在十二歲化形變成人,那些完全沒有靈智的動植物也會被獵來做食物,與普通動植物無異。
但是只有蛇族不能化形,據說是因為曾經有一條小蛇得罪了天神,所以蛇族才不能修煉,于是這里就成了“千尺大蟒圍城走,萬丈長蛇占路程”的樣子。
鏃羽自百年前就開始流傳一種祭司活動,即每隔十年就會挑選出一名少女,用來供奉給他們賜福的天神,這次的支柱力量就是被挑選出來的祭祀品,狐貍一族的少女花玄丘。那個所謂的備用支柱力量不是鏃羽人,而是蛇奸/淫了中原婦人后生下的半蛇,叫冉廬。
虞景氾本以為有備用支柱力量的意思是,這個世界支柱力量死一個也沒關系,結果z說,備用支柱力量的意思是兩個都得救。
虞景氾:……你真不是故意給我扔到這個世界的?
系統z:……真不是,這真的是個意外
好在現在事情還沒開始發生,當務之急是找出誰掐死荔浮。原來的荔浮命數如此,現在已經和系統簽了約定去走下一個輪回了,但是如果不找出兇手,虞景氾未來額安危就十分堪憂。
“宿主,咱們先把兇手控制住吧,不然他發現荔浮沒死,還會動手的。”
“這兒的王族是什么情況?”
“王和王后育有三子,荔浮是老三,出生的時候讓王后難產,在母體里待的時間太久,生下來就體弱多病,而且還沒有生靈智,也就是不能化形,在鏃羽,難產是不詳的預兆,再加上荔岢、荔汀甚至連其他異族的美人生下的孩子都能生靈智,所以荔浮就更不受重視了!
“荔岢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王了,而且荔浮只是一只普通貓,對他沒有任何威脅,他殺荔浮做什么?”
“這……沒有記錄,需要宿主自己探查!
指使殺貓的是荔岢,但是動手的卻不是他,而是將軍寧峙的兒子寧戾,那是一條剛化形沒多久的細犬,他長久得跟在荔岢身邊,耳濡目染全是王室對荔浮的冷漠,弄死荔浮這只王族的貓和在家里隨便虐殺野鳥也沒什么不同。
“我來這兒的時候,爪縫里是不是有布料殘留?”
“對,但是云昶已經給宿主洗過澡啦,絲線不知道去哪兒了!
z剛來的時候出了意外,等宿主被云昶施術沉睡之后,它也緊接著被下線,確實不知道那些殘留的線索去哪兒了。
云昶天擦黑才回來,他神色匆匆,直到看見扒住床沿往外探頭的白團子才堪堪松了口氣,快步走到床邊。
“乖,松松手,會摔到你!
云昶一邊輕聲細語地說,一邊手上微微用力,讓虞景氾松開爪子,癱回小床里。
褚燃聲的聲音,加上這樣幾乎是伏低做小的語氣,虞景氾好懸沒晃神掉下去,他他晃了晃貓頭,又被自己的后腿絆倒,“噗嘰”在床上摔成一塊貓餅。
虞景氾眼冒金星地爬起來,對于用兩條腿就能完成行走的正常人類來說,用四條腿走路實在是難為他了。
云昶微微皺著的眉頭松開,伸手一抄,讓白團子蹲在他手掌,走到了擺著晚飯的矮桌前。桌上擺著兩道清淡的時蔬,還有一小盅奶白色的湯,另一側擺著羊奶和松軟的奶糕。
虞景氾覺得自己像一窩貓仔里最不聰明的那一只,無論是羊奶還是泡松軟的奶糕都是云昶一口一口小心喂進嘴的。
殿里的燭火不多,亮度卻不低,虞景氾吃飽喝足后打量了一圈才發現錯落擺放的夜明珠。云昶的臉在柔潤的燭光下和褚燃聲更像了,虞景氾皺了皺粉色的鼻子,一頭扎進了云昶懷里。
他只是想來這個世界做個實驗,看看能不能找到褚燃聲,沒想到剛來就被他救了命。
虞景氾的指甲昨天被云昶一并剪掉,這會兒迫切地想要個抓板磨一磨。云昶任由白團子在自己衣襟里來回折騰,松散的領口像是把端方持重的國師一把拽回了人間。結果沒一會兒,云昶就聽見了“斯拉斯拉”的摩擦聲,虞景氾短短的貓爪在云昶的衣服上撓得不亦樂乎。
虞景氾手上撓得歡快,心里的尷尬都快把他纏起來了。
“這種東西沒辦法克制嗎?”
“宿主,磨爪子本來是貓科動物的天性啊……等化形之后就可以自由控制了!
云昶的衣服被抓撓倒是沒什么,但是綿軟的貓咪在胸口蹭來蹭去實在是讓人難耐,只好把虞景氾從衣襟里抓出來。
“爪子癢嗎?給你送抓板過來好不好?”
虞景氾確認他聽見了云昶的笑聲。
他努力把爪子舉到身前,粉色的爪子分開,開出一朵粉色的花。他現在一張嘴就是喵喵叫,只能暗示云昶,看看那些留在爪縫里的布料有沒有保存。
云昶盯著他兩只開花的淺粉色貓爪,呼吸微滯。
“怎么了?”
虞景氾下意識伸爪子去勾他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國師地位超然,供奉皆是上品的原因,云昶一身白衣質量奇佳,他勾了半天也沒勾開一道絲線。
“你想說昨天爪子里留下的東西嗎?”
云昶欣賞夠才慢悠悠地張嘴,畢竟虞景氾這幅活力四射的貓崽子模樣可是前所未見。
虞景氾點了點頭。云昶抱著他繞過了寢殿的大床,背后居然還有一個面積驚人的書房。虞景氾被云昶輕手輕腳地放在書案上,轉身從多寶閣上取下一個巴掌大的盒子。
盒子里裝的是一塊染著褐色血跡的白色絲絹,還有幾縷黑色的絲線,一看就知道是從什么完整的布料上撕扯下來的。
“你在找這個嗎?”
“喵——”
找到之后其實用處并不大,只能做指認兇手的輔助工具,一想到荔浮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近兩天,王宮里居然沒人尋找、王和王后也沒有任何過問就能看出來,沒有人會在乎這個廢物小王子的生死。
虞景氾正琢磨著怎么才能實現“一只貓的復仇”,就聽見z在腦海里逼逼叨叨:
“宿主,王宮里沒人注意到荔浮的死活,不然咱們先躲在云昶這兒,等能化形了再處理那個寧戾?”
虞景氾還是個貓崽子,z是個殘廢,目前唯一的庇護所是云昶住的摘星樓。
“喵——”
貓崽的聲音本身就細弱,現在聽起來更讓人心疼。
“摘星樓里有確認血液的靈石,寶貝要不要把傷害你的人揪出來?”
虞景氾看著云昶漆黑的眼睛,他好像又在那里看見了細碎流光,然后是自己的倒影,像是他站在一片星海。
“咪——”
云昶輕輕揉了揉虞景氾的頭,帶上錦盒,抱著貓回了寢殿。
一尺見方的小床還擺在云昶的床上,虞景氾蹬了蹬腿,拒絕回到小床里,縮在云昶胸口,把自己圈成一個團子。
寢殿里的燭火被熄滅,只剩下明珠仍在發光。
“寶貝知道真正想對你下殺手的人是誰對不對?”
虞景氾蜷縮的位置正是胸口,云昶說話的微微震動讓他們皮膚相貼處微微泛起酥麻。他在云昶下巴處輕輕磕了兩下貓頭,表示他確實知道寧戾背后是受荔岢的指使。
“那寶貝想親手解決掉幕后真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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