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國師說,三王子是為你才生出的靈智
虞景氾稱不上大善人,但是對于是否要現在解決掉荔岢也沒有強烈的欲望,更何況荔岢還有別的劇情能用得上,而自己作為一個維穩和修復的外來者,沒必要打亂這個世界支柱力量外的運行軌跡。
云昶沒得到貓咪的回應,垂眸看過去才發現貓咪已經睡著了。他笑了笑,朝簾幕外輕輕動了動手指,明珠的光倏然暗下來,寢殿里一片漆黑,只有隱約的月光溜進來。
翌日虞景氾睜眼的時候,云昶正坐在矮桌旁喝茶。見他醒了,云昶抱起他坐回去喂飯。吃過早飯云昶帶著虞景氾,拿了錦盒去了正殿,虞景氾注意到身后還跟著兩個侍從,一個是摘星樓常見的白衣侍人,另一個一直垂著頭,看不清面容,灰撲撲的衣服讓他看上去很是凄苦。
鏃羽的王叫荔擎,說不上多賢明,但是對國師卻分外敬重。
云昶帶著虞景氾進去的時候,荔擎快步走下王座來迎接,并將最高位的椅子留給了他。
“國師深居簡出,此番前來,是小王失了禮數。”
“我在王宮里撿了個寶貝,看著眼熟,過來給大王一瞧。”
荔浮是只周身雪白的貓,縮在云昶寬大的白衣里,打眼望去任誰也看不出分明。虞景氾聽見云昶說道貓,才抖了抖耳朵,從寬大的衣服了鉆出來,大殿里光線沒有摘星樓好,白貓瞳孔放大,顯出一種別樣的無辜。
荔擎看著鉆出來的白貓,呼吸一滯。貓族在鏃羽不少,但是能在王宮里被發現的,只有他那個差點害死王后的廢物老三!
“大人,這是……?”
“國王是不認識了嗎?”
鏃羽對國師的敬重不是至高無上的,而且國師有神力加身,確實可以保護鏃羽。荔擎看著云昶冷下來的臉,額頭開始冒汗。
“這……似乎是小王的三子,叫……”
時節已至深秋,荔擎額角的汗水快順著臉上溝壑的紋路流下來了。
“怎么,大王連自己的孩子叫什么都不記得了嗎?那是不是三王子出了意外,丟了性命,大王也不會記得?”
“小王想起來了!叫荔浮!”
荔擎低下頭去不敢再正視云昶,嘴上卻一點也不敢閑著:
“國師這是說的哪里話,各位王子公主都是小王的親生骨肉,怎么會不記得……”
“真的?那我在西北角撿到三王子時,他已是奄奄一息,甚至還斷了兩條腿,再晚一時半刻都會殞命,大王又有何解釋?”
“三王子被我帶回摘星樓治傷,已經兩天時間,一位王子兩天沒有任何音訊,大王卻沒有發布任何尋找詔令,又作何解釋?”
荔擎沒得解釋,這個老三出生的時候讓王后難產,險些一尸兩命,這本就是不祥之兆,再加上出生之后沒有生出靈智,想必到十二歲也不能化形,堂堂王族,如果連化形都不能做到,又有什么資格做王子?
但是現在,這個廢物兒子入了國師大人的法眼,那就得另當別論,國師是鏃羽的庇護,這里的臣民甚至相信國師就是曾經賜福天神在人間的化身,對國師的敬重甚至超過了王族。現在這個廢物的身價不同了,就好像蝦米躍過了龍門。
“小王……是小王思慮不周,小王這就下令嚴查傷害三王子的兇手,請國師放心!”
“既然大王都這么說了,那我就給大王一點提示,助大王一臂之力。”
云昶偏了偏頭,身后站著的白衣侍人將錦盒呈給荔擎,里邊是占了血跡的白絹和幾縷衣服上扯下的絲線。
“這是前天夜里救三王子時,在三王子爪縫里發現的,至于這血跡屬于誰,我已探過,不過還是國王親自去查一查為好。”
“是,多謝國師,小王馬上去辦,一定給三王子一個公道!”
“那就靜候佳音,三王子可不止僅僅是被傷了腿,身上還有多種常年積累下的病癥,也希望國王一并查查。”
“是”
云昶并未在這里多做停留,說完之后帶著虞景氾離開了,帶來的白衣侍人和灰衣人卻留在了正殿。
“喵——”
虞景氾想問留下的兩人是盯著國王查兇手的嗎,結果一張嘴還是喵喵叫。
云昶看著白貓探頭往身后看,輕輕點了點他粉色的肉墊:
“他們不跟回來,灰衣那個是救你那天找到的人證呢。”
虞景氾沒想到寧戾折磨貓的時候連周圍環境也不看,幾乎被灰衣人看了全程,但是寧戾深得荔岢青眼,自身又狠戾異常,就算被人看了,也是目擊者先被嚇跑。
沒過兩天就有侍人進來告知云昶,寧戾已經被放逐到了鏃羽邊境,那個地方荒涼異常,連蛇都格外惡劣。
荔岢沒有受到任何懲罰,這個幕后真兇甚至連口頭訓斥都沒有。
虞景氾到不是很在意,這個荔岢留著還有用,這會兒不懲罰也沒什么。
沒想到他不在意這件事,荔岢卻十分在意,國師向來避居摘星樓,除非祭祀從不出現與人前,更沒有對哪位王族露出青眼,而這次居然是幫他那個連靈智都沒有廢物三弟,這讓他惶恐起來。
國師是多么神通廣大的人?如果國師能幫助三弟生靈智,甚至讓三弟化形,那豈不是三弟會成為下一任國王?
荔岢是個執行力很高的繼承人,自從看到國師親自為荔浮撐腰就打定了主意要親自去見一見國師,自己已經是發光的玉石,而那三弟可還是個與普通獸類無異的貓崽子。
虞景氾正在摘星樓第二層陪著云昶看書,這里只有上下樓梯相連,整個二層沒有任何隔斷,地上鋪著雪白的長毛地毯,還有數不清的蓬松軟墊,像是為貓咪幼崽打造的樂園。
不知道侍人用了什么秘法,虞景氾沒見到人卻聽到了侍人通傳的聲音,說是大王子荔岢到訪。
摘星樓并沒有阻止王族來拜見,但是云昶周身氣勢實在是讓人退避三舍,一般情況下除了國王,并沒有人敢來這里。
“寶貝要見他嗎?”
虞景氾正抓著個毛球玩得不亦樂乎,聞言松了毛球爬到了云昶身上,搖了搖頭。
云昶說了句不見,幾個呼吸后,虞景氾聽見侍人應了句“是”,之后再無聲音。
“喵?”
“你是想問他們怎么聽見的?”
“喵?!”
虞景氾一愣,云昶怎么能聽懂自己說話了?
“我能聽懂你說話,從昨天開始的。”
云昶笑了笑,把白貓撈進自己懷里,
“說不定化形時間會提前呢。”
“咪——?”
“摘星樓構造特殊,便于傳聲,再加上我在這里施了術,所以樓下的人才能聽到我的聲音。”
虞景氾點了點頭,又開始犯困。荔浮已經出生十年了,但是一直未化形,按照虞景氾生活的時代看,荔浮仍是個剛滿一個月的貓崽模樣,甚至連嗜睡都和貓崽子很像。
晚上時,虞景氾醒了一次,吃過晚飯縮在云昶懷里發呆。
“宿主,你越來越嬌了”
冷不丁聽見z說話,虞景氾身上的毛微微炸了炸。
“怎么?支柱的死亡節點到了?”
“還沒有,距離下次挑選祭品還有一年多,備用支柱力量也還沒有被發現真實身份。”
備用支柱力量是冉廬,他生活在鏃羽和中原交界地帶。那里有三不管的村鎮,環境十分惡劣。在鏃羽,蛇族本是沒有能力生靈智并化形的,冉廬是大蛇玷污了中原婦人生下的半蛇,但是他卻可以控制自己的蛇身。
“那你出來做什么?”
“我出來冒泡,怕你沉迷愛情忘了我。”
虞景氾的貓胡子微微顫了顫,粉色的耳朵顏色突然加深,變成了深粉。
這段時間荔岢鍥而不舍,有時間就往摘星樓跑,誓要讓國師大人看見自己的誠意。這天終于沒來,據說是被荔擎派出去游歷鍛煉,虞景氾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荔擎親自來摘星樓拜訪了。
國王親自前來,云昶沒想再避而不見,而是在見荔擎之前輕輕捏著貓耳朵,低聲和虞景氾說了幾句。
看著虞景氾點了點頭,才進了會客廳。
荔擎站起來給云昶行禮,云昶點頭回應后在主座落定。
荔擎此番前來說是和國師聊鏃羽大事,言語間卻頗有邀功的意思,大概是他放逐了寧戾又找由頭懲罰了長子,讓他覺得可以在國師面前露露臉了。
云昶沒說話,虞景氾卻躍出云昶的懷抱,踩著貓步走到了荔擎面前。
王族間有一種特殊的感應,即生出靈智時作為血脈至親可以感受到孩子的心緒,也就是說在鏃羽,只有父母最有資格判斷孩子是否生了靈智。
虞景氾的一雙異瞳和荔擎四目相對,荔擎只覺得一股震顫直擊心靈,讓他四肢發麻,他下意識伸出手想把這個自出生后就任由自生自滅的三子抱進懷里。
三王子生出靈智是帶給他的震撼要遠大于他其他任何一個兒子。
“大王這是怎么了?”
“國師……小王的三子……他……他生出靈智了……”
荔擎嘴唇哆嗦,鏃羽是沐天神賜福才建立的國家,故而遇見不合常理的事情多是歸結于天神的力量,三子不是不詳的預兆,甚至是比他們承接了更多神的力量。
“這不是好事嗎?三王子大器晚成,未來不可限量。”
云昶笑了笑,
“更何況,三王子是聽見大王為他捉住了真兇,平反了冤屈才走到大王身邊生出靈智。”
荔擎愣住了,真的嗎?是他為三子捉住了真兇才讓他生出靈智的嗎?那自己是不是應該多重視一點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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