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三王子主持的占卜
自從回到鏃羽之后,虞景氾就很少有睡得這么安穩的時候了,更多的是只有緊緊靠在云昶懷里才能汲取到那些安全感。
虞景氾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貓咪的視角有限,他睜眼只看見一片雪白的衣料,抬頭才發覺云昶一直坐在自己身邊,不知道守了多久。
“喵——?”
虞景氾毛茸茸的貓頭一愣,忘了自己現在還是只貓,正想變回來就被云昶輕輕松松抓進懷里。云昶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托著貓身子,另一只手埋進了軟綿綿的長毛里,觸感相當舒適。
“還困不困?”
虞景氾搖了搖頭,索性任由他去。
云昶一直抱著他回了寢殿,叫侍人在這里擺了一小桌飯食。
“吃點東西好不好?”
“咪——”
虞景氾跳到云昶大腿上伸了個懶腰,把自己彎成一道拱橋,雪白蓬松的尾巴輕飄飄掃過云昶的下巴,勾起一陣酥麻癢意。
一道微光閃過,虞景氾趕緊變回來,畢竟做貓總有一點難為情。
“唔——”
虞景氾變回來的位置有點奇怪,這里的椅子不算寬大,坐兩個人稍微有點勉強。
“臉紅什么?”
云昶的聲音帶著笑意,沉沉的目光落在虞景氾染了一點緋紅的脖頸間。
“我餓了。”
云昶不再逗他,盛了一小碗湯放在他面前。
門口有守著的侍人,看見國師大人跟三王子盛湯,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只是不知道國師大人到底是把三王子當成自己的接班人還是當成大王的接班人。
剛吃完飯,虞景氾還沒坐穩當就聽見z在他腦子里嘰嘰喳喳。
“宿主!宿主!”
“怎么了?花玄丘出事了?”
“沒有,就是荔岢死了之后,劇情又出現了一點變動,你要看嗎?”
“看。”
虞景氾剛說完,瑩藍色的屏幕緩緩展開,倒像是他曾經做老師時教室里的投影設備。
劇情并沒有發生大變動,畢竟虞景氾這次只是把荔岢的死提前了,不是生造了一場重要角色的死亡。
“這個花玄丘……”
虞景氾摸了摸下巴,
“宿主,最近花玄丘都沒有遭到暗殺誒,她和冉廬在鏃羽邊界定居了,現在沒有異樣。”
“我在想,是不是應該把她接回來了。”
“接回來?”
“嗯,還有一場好戲需要她來唱。”
z沒聽明白虞景氾想說什么,但是它下意識打了個哆嗦,畢竟上次虞景氾讓支柱力量唱的戲是直接死亡。
“宿主,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說,你不要再殺了支柱力量了行不行!”
“我知道,這次肯定不讓她死。”
z最終也沒聽到虞景氾到底想讓花玄丘唱一出什么戲。
不過云昶似乎猜到了。
“散播消息?”
“對,仰天碑不是找回來了嗎?我想它也該派上用途了。”
自從荔岢被腰斬之后,荔擎的大半政務都給了荔汀,但是核心的祭祀內容卻一直沒有交到他手上。
不過荔汀似乎并不急著從他父王這里拿到關于掌管祭祀的權力,反而是通過他的妻子符盈蔓插手了祭司樓的事物。
祭司樓的祭司們除了大選,是可以有輕微調整的,沒過多久二十八位祭司里,就多了兩個狼族符家的人,甚至連下邊的幾百個仆從也多了符家的人。
虞景氾把細絹放在放在燭火上,火苗舔舐過珍貴的絹帛,燒成了一片黑灰。
白汀給他傳來的消息上說祭司樓的人出現了變動,問他要不要開始行動。
虞景氾回了幾個字,抬手把一點墨汁抹到坐在他對面的云昶手上。
“你笑什么?”
云昶沒說話,也不在意手上的墨汁。他手臂用力,把虞景氾攬進自己懷里,秋日的衣服不厚,隔著衣料能感受到懷里人的體溫。虞景氾的腰清瘦而有韌勁,像一截短鞭。
云昶攬著虞景氾的腰,抬頭去尋他的唇角,又一點點濡濕他的唇瓣。
“唔……”
“放松……”
虞景氾鼻尖憋出一點氣音,像是有些不滿意云昶的動作,又忍受不住某種蒸騰而起的快意。他只覺得耳畔有轟鳴雷聲,而細聽卻發現是自己的心跳。
云昶的喘息聲很沉,打在耳畔實在是抓人,虞景氾任由自己沉溺其中。
翌日,虞景氾睜眼看見淺色的床帳,花了一段時間才恍惚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云昶抱回寢殿床上的。
·
幾日后,一個傳聞在鏃羽民間悄然開始流行。
據說,仰天碑自從被找回來之后就沒用了!仰天碑本來是天神的力量分了一縷留在這里,才讓石頭成了寶貝。現在天神因為鏃羽的臣民擅自偷盜仰天碑而發怒,把神力收回去了,仰天碑自然就又變成了普通的石頭。
“怎么回事?為什么還沒找到這些傳言的源頭?到底是什么人在造謠!”
荔擎已經很久沒有升殿議事了,貴族的族長和將軍們一個個站在殿前看著荔擎在王座上發怒。
荔擎的王子王女很多,已經化形的全部站在殿前,虞景氾也不例外,甚至云昶也被請了過來。
殿下無人發言,這些流言的流傳速度及廣,他們來不及找源頭就已經聽到了五花八門的版本,誰也說不清是從哪兒來的,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大王請放心,謠言事關祭祀,臣等一定馬上派人去調查!”
“白族長,你是什么時候聽到的這些流言啊?”
“不過是今日早晨才聽見下人們在說。”
“哼,本王昨日便已經聽見了……咳咳咳——”
荔擎的嗓音有些撕裂,不知道是不是殘留在身體的藥物正在發揮作用。
虞景氾抬頭瞥了一眼,并不打算上前當孝子賢孫,倒是站在身旁的荔汀一副“恨不得以身相替”的神情,看上去頗為可笑。
荔擎幾乎把所有權貴都叫到了大殿,仿佛是最后一次展現他作為“鏃羽國王”的威嚴。吩咐完調查流言的任務后,荔擎迅速屏退了眾人,讓一個跟在身邊幾十年的老人扶著去了后殿。
虞景氾看著荔擎那帶著幾分佝僂的身影,嘴角勾起一個笑,回了摘星樓。
要想把一個捕風捉影的流言查出源頭,這個工作量不容小覷。荔汀在接過這個任務之后迅速展開了調查。但是他不會知道,謠言就是從祭司樓里傳出去的,并且在祭司樓外也多點并行,誰都不是源頭。
虞景氾讓z順手盯著荔汀的動作,他的調查一直持續了三天。不知道是他等不急的還是他擔心荔擎等不到了,帶著幾個傳過謠言的人去見了荔擎。
虞景氾并沒有看到荔汀是怎么和荔擎匯報的,不過荔汀離開后不久,荔擎就因為急火攻心,吐血后陷入了昏迷。
荔汀這次沒有再來祭司樓,反而是讓人遞了個消息,讓虞景氾去與他見上一面。巧合的是給虞景氾遞消息的人,居然是祭司樓的仆從。
“他這是打算上位了?”
“嗯,”
虞景氾看著絹帛上的字跡,
“荔岢是給他人做嫁衣,如果荔汀要上位,你說我算不算也是為他人做嫁衣?”
“當然不算,”
云昶握住他的手腕,指尖從虞景氾的手掌摩挲著移動到手指,慢慢和他十指相扣。
“他不會上位的,你是打算自己來,還是打算讓花玄丘來?”
“你作為國師,要不要支持我上位?這樣既不用我自己來,也不用再費心思去找花玄丘。”
“我永遠支持你……”
聲音漸漸低下去,最后消失在濡濕的唇齒間。
虞景氾還是去見了荔汀,陪在荔汀身邊的還有他的新婚妻子符盈蔓。那是個十分漂亮的女人,不愧是狼族,眉眼間流轉著一點狼一樣的氣息。
會面相當愉快,不過第二天荔汀就發現自己是被這個三弟給耍了!
荔擎居然要重新開一場占卜!直接詢問天神這塊仰天碑到底還有沒有作用!而且這次占卜的人并不是國師,居然是一直跟在國師身邊的三王子!
虞景氾被帶到了荔擎住的地方,他已經清醒了,只是移動不便。
荔擎靠坐在床上,陰冷的眼睛盯著這個三兒子。虞景氾并不畏懼這樣的目光,最終居然是荔擎敗下陣來,向虞景氾講述了歷任鏃羽王都會聽的故事。
虞景氾聽著荔擎給他講所謂祭祀的秘密,心底毫無波瀾。為了保全手里的權力,偽造神跡,獻祭少女,居然也能包裝成有苦難言的偉大行徑。
荔擎想讓他的三王子來主持這場占卜,而占卜結果早已經寫好了。
“父王,相信我的能力嗎?”
“當然,畢竟你已經跟隨國師這么多年。”
荔擎的臉色相當灰敗,甚至像等不到占卜了似的。
荔汀阻止不了一場有預謀的占卜,當虞景氾穿著國師的衣袍登上摘星樓頂時,他的神情陰沉得好像要吃人。
荔擎親自找云昶聊了許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于“說服”國師讓自己的三兒子做占卜。
云昶并沒有跟隨上去,而是第一次作為“守候者”同荔擎和五大貴族的使者們一同坐在摘星樓的會客廳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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