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私奔嗎?
白汀在回到白家之前特意來了一次王宮,彼時虞景氾正坐在摘星樓的書房研究花玄丘和冉廬的去向,畢竟現(xiàn)在最大的死亡節(jié)點已經(jīng)沒有了,接下來他們就要發(fā)揮作為世界支柱力量的作用了。
“大王,白汀求見。”
侍人站在門外小聲稟報。
虞景氾屏退了所有侍人,會客廳里只剩下虞景氾、云昶和鼻尖泛著微紅的白汀。
白汀納頭便拜,自從她被白族的長老們送進(jìn)祭司樓之后從沒有想過自己作為一個祭品居然還能活著離開那里,是三王子給了她希望,甚至給了她新生。
“多謝大王救命之恩!白汀無以為報,凡大王命令,白汀無有不從,萬死以報大王深恩!”
白汀現(xiàn)在十七歲,比虞景氾要大上一些。但是她看著這個年輕的國王,鼻尖泛著酸意,幾乎要落下淚來。
虞景氾并不覺得這是什么重要的恩情,因為他做的事情本質(zhì)上從來也不是為了“救人”,更不是為“普度眾生”,他只是需要做這些事情以保全自己的生命和能找到褚燃聲,僅此而已。
“我并不需要你的報恩,”
虞景氾微微搖頭,
“接下來你要回白家了是嗎?所謂祭祀的真相你也清楚,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你的下一步要怎么走,我等你的好消息。”
白汀微微一怔,她曾經(jīng)期待著能成為白家下一任掌權(quán)人,可是這個夢從她被關(guān)進(jìn)祭司樓就破滅了。現(xiàn)在她看著國王幾乎有些淡漠的神情,某種激動人心的力量從她的指尖漸漸流轉(zhuǎn)到四肢百骸,她想,這個夢不該到此為止,她還沒有走到自己能走到的盡頭。
“白汀明白,請大王靜候佳音。”
白汀離開的時候,腳步似乎都帶上些微妙的輕快,但是那步子又相當(dāng)堅定。
“你看,她深受你的鼓舞呢。”
云昶沉默半晌,終于開口。
“嗯?那怎么了?她愿意追求她想追求的東西,我并沒有做什么。”
會客廳只剩下他們倆,云昶低頭去吻他的唇瓣,微微的癢意過后,虞景氾覺得自己的舌尖被輕輕咬了一口。
“嘶……”
“疼嗎?”
云昶退開,唇瓣上帶著一點水色,眼神卻勾魂攝魄。
“嗯,還要……”
剛才書房里討論的事情暫時被拋之腦后,肌膚上的酥麻歡愉像長了小勾子似的將他們拉進(jìn)一片溫暖又曖昧的溫床里。
直到第二天,虞景氾望著摘星樓寢殿淺色的床帳才恍惚想起來,花玄丘和冉廬還暫居在王宮里。
綿延百年的少女祭祀一朝被天神認(rèn)定為欺騙,整個鏃羽似乎都陷入了一種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惶恐中,他們害怕天神降下懲罰,更害怕天神因為這件事將曾經(jīng)的賜福收回。
鏃羽的百姓們對五大貴族的怨懟幾乎要化作實質(zhì),虞景氾借著百姓們的東風(fēng)狠狠削弱了一把貴族們的權(quán)力。
祭司樓的祭司們?nèi)渴艿搅藨土P,連仆從們也不例外,然而最后也沒有傷及他們性命,又將他們放歸回各個宗族。
虞景氾只是抓了幾個典型做了處罰,畢竟到現(xiàn)在為止,秋天已經(jīng)要結(jié)束了,天神再也沒有任何指示,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懲戒神祇滿不滿意。
鏃羽百姓的不信任讓貴族們狠狠吃了次苦頭,然而沒過多久,另一件事的發(fā)生居然打破了這種微妙的沉寂——牡丹白家的族長白睨死了,暴斃。
另一個傳言開始流行,據(jù)說白睨暴斃是因為當(dāng)初在祭祀這件事上作孽太多,被天神親自懲罰了。詭異的是,白睨的暴斃居然在側(cè)面為貴族們挽回了一些信任,因為鏃羽的百姓們始終相信天神是明察秋毫的,能夠真正懲罰作惡的人,他們這些百姓,不也是被蒙蔽其中的人嗎?
白家上位的新族長正是白汀。
虞景氾并沒有第一時間見到她,但是白汀還是在接任儀式之前就讓身邊得力的仆從告知了虞景氾這件事。
虞景氾將花玄丘送回了狐族花家,這是花玄丘自己的要求。冉廬并沒有跟隨她一起去,而是留在了王宮。
冉廬求到了云昶面前,他是半蛇之身,這本就是命運的玩笑,但是他從沒有屈服過,而是一路掙扎著活到現(xiàn)在,又遇見了花玄丘這樣美好的愛人,他想變成一個正常人,這樣才能和花玄丘在一起,才能和她并肩走下去。
虞景氾沒想到在云昶接受冉廬的請求,將他變成人之前會收到z的消息通知。
“宿主!我剛才發(fā)現(xiàn)了新的死亡節(jié)點啊!”
“什么節(jié)點?誰的?”
“備用力量的,在國師將他變成人的過程中可能會出現(xiàn)意外。”
虞景氾額角冒出三個問號,這居然也能算作死亡節(jié)點?
“備用力量的死亡節(jié)點不是沒有了嗎?”
“對啊,我也覺得奇怪,而且這次的通知和死亡節(jié)點的警報也很不一樣,這次只有一個書面通知,沒有警報。”
“所以呢?僅僅是讓云昶在用藥的時候注意一下冉廬的生命安全嗎?”
“似乎是這樣的。”
虞景氾頂著一腦門問號去見了冉廬,云昶也在。
冉廬的蛇尾在春天的發(fā)情期之外的時間是能夠被控制的,只要云昶能用神力將這蛇尾變成人的雙腿,以后冉廬就會成為鏃羽第二個純?nèi)祟惲恕?
中間沒有任何意外,等冉廬再睜眼時他已經(jīng)擁有了雙腿,再想變回蛇尾也沒有成功。
然后虞景氾就見證了什么叫抱頭痛哭,趕過來的花玄丘哭得比冉廬還要兇。
虞景氾答應(yīng)了冉廬的請求,讓他在鏃羽自立門戶。
三年后冉廬已經(jīng)是鏃羽國的一位將軍了,而沒過多久,另一位暴斃的族長出現(xiàn)了——花粟。
花家的族長位置毋庸置疑交到了帶著神跡歸來的花玄丘手上。
虞景氾縮在云昶懷里,在摘星樓躲懶。
即使鏃羽國各方面的事情在幾年前的動蕩之后已經(jīng)步入了正軌,但是每天交到虞景氾案邊的事情仍然很多,他并不喜歡處理這些事。
“困不困?我抱你回去睡好不好?”
“不,我想走了。”
云昶攬著他的手臂微微一緊,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去哪兒?”
虞景氾感受到腰間有些發(fā)疼才恍然發(fā)覺云昶的意思。
“帶你私奔,怎么,愿不愿意?”
天色近黃昏,虞景氾帶著笑意的眉眼直至印在云昶瞳孔里,無聲地誘惑著他去侵略和吞噬。
云昶還是把虞景氾抱回了寢殿,床鋪柔軟,虞景氾像一只伸展四肢的貓,被云昶摁住了手腕。云昶的發(fā)絲垂下來,輕輕掃過虞景氾敏感的脖頸處,癢意似乎順著皮膚入侵了肌理,讓他微微戰(zhàn)栗。
云昶從來不是一個兇狠的人,哪怕是在特殊時刻。
等外頭已經(jīng)黑透了,虞景氾終于得到了長久的喘息,微微汗?jié)竦氖稚斐隽舜册#直涣硪恢皇质赶嗫圩チ嘶厝ァ?
吃到晚飯的時候,云昶想著,這王位確實該找個人接手了。
云昶開始考察一些孩子,他們有男有女,有些是荔擎的孩子,有些來自王族其他人。國師大人的這個操作看得外人一頭霧水,虞景氾倒是笑出了聲。
如果是他,那么現(xiàn)在他就已經(jīng)拉著云昶跑了,鏃羽這個國家從來不是他的責(zé)任,是誰接手與他毫無關(guān)系,哪怕是等他走了,五大貴族展開一場流血犧牲的紛爭也無所謂。但是云昶不會這樣,他會把這個國家安排妥帖,才會帶著自己的愛人離開。
虞景氾再次接到了z的消息。
“宿主,這個世界的任務(wù)完成了,你要離開嗎?還是選擇停留一段時間?”
確實完成了,花玄丘已經(jīng)成為了花家的族長,她會在這個世界發(fā)揮自己的力量,冉廬也是。他們是這個世界支柱,虞景氾這個維穩(wěn)者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
虞景氾有些沉默,對z的聲音恍如未覺。
這個世界他能見到褚燃聲,下個世界呢?褚燃聲顯然有更多秘密瞞著他,但是不能說的原因他卻猜不出來。如果是因為主系統(tǒng)的控制呢?那他下個世界還能再看見褚燃聲嗎?
這個世界他沒有尋死過,無非是褚燃聲這個“救命繩索”在這里拉著他罷了。
“能停留多長時間?”
“可以按照鏃羽王族的平均壽命計算,宿主還能停留二十九年。”
“好長啊,我的一生都沒有二十九年。”
虞景氾嗤笑一聲,一種微妙的疲憊感席卷全身。
“具體時間可以選擇嗎?”
“可以的,宿主。”
“那就三年吧。”
z那邊的聲音斷了斷,好像是有些卡頓。
“好的,宿主。”
z似乎從來沒有看清過這個宿主,如果和愛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幸福的,為什么不愿意留在這里呢?最起碼這里可以和宿主的愛人在一起幾十年啊?
沒過多久,鏃羽發(fā)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剛繼承王位沒幾年的大王要將王位讓給一個十三歲的少年,那甚至不是荔擎的直系血脈,而是從其他王族那里接過來的孩子。
貴族和臣民們甚至來不及反對,因為沒過幾天大王就不見了!跟著一起消失了的還有國師大人!
然而這件事再大也沒有擾亂鏃羽百姓們的生活,在驚慌之后仍然各過各的日子。
虞景氾靠在云昶懷里昏昏欲睡,白翼帶著他們一路奔向那個曾經(jīng)住過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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