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章 仍(認為自己)在做任務的”皇帝“×正在做任務的“寵妃”
夏汀竹是這后宮里地位數一數二的妃子,朝雁宮占地面積更是大得不得了。曾經有不識趣的言官提意見,批評雁妃住在這里不合適云云,然而這些都被祁琮謖懟回去了,此后再也沒有誰敢說雁妃的不是。
然而明明是極大的宮室,虞景氾看著床簾外的男人卻覺得空間陡然逼仄起來。
剛才守在這里的心腹已經悄然退出去,寢室里只有躺在床上的虞景氾和那個剛對“雁妃”下了死手的皇帝。
虞景氾接手了夏汀竹的尸體,然而夏汀竹剛從冰湖里撈上來,這才撿回了一條命,四肢幾乎動彈不得。虞景氾盯著迫近的身影,輕輕眨了下眼,一點隱晦的不安隨著扎眼被壓下去。
‘這皇帝……是誰?’
【原劇情里并沒有對皇帝做特殊標注,只是這個世界里的一個npc。】
只是一個npc……
“御醫說你醒了。”
祁琮謖并沒有撩開簾子,兩人隔著一層素色的紗對望,朦朦朧朧地看不清楚。
虞景氾皺著眉,直覺這皇帝話里有話。
這么多世界過去,他有時候甚至恍惚以為自己已經找到了褚燃聲,哪怕他們不能回去,褚燃聲也會在每個世界找到他,留在他身邊。
但是他甚至沒有辦法判斷這世界里誰是他,除非有原劇情的標注,然而這次原劇情沒有對重要游離npc做任何標注,他似乎也失去了判斷的能力。
皇帝的聲音很沉,帶著上位者的威嚴和沉穩。虞景氾掩在被子里的手微微動了動,皇帝是知道了夏汀竹的真實身份后才對他下了死手,而且哪怕是在夏汀竹暴露刺客身份之前皇帝與他也沒有過任何親密行徑,完全看不出來皇帝對這個雁妃有多寵溺,說是扔在后宮自生自滅還差不多。
那祁琮謖現在過來看他是為什么?雁妃被救也是疑點,皇帝想下手殺的人,誰敢救呢?
“陛下……”
夏汀竹受了寒氣,到現在連高燒還未退盡,嗓音格外沙啞,短短兩個字像是從砂紙里打磨過似的。
“恕妾……”
“你不用起身,莫不是忘了,你在我面前永遠不用行禮。”
即使是完全架空的平行世界,這也是個崇尚禮法的古代世界,尊卑觀念更是深入人心,祁琮謖一個皇帝,怎么會對夏汀竹這么包容?甚至在夏汀竹面前自稱“我”?
“多謝……”
虞景氾還沒說完,祁琮謖一把掀開了簾子,虞景氾頂著夏汀竹的臉直直對上了祁琮謖的眼睛——
“怎么?不認識我了?”
“不是……只是……”
“你嗓子還沒好,不用多說,我只是過來看看你,聽御醫的話,好好養著。”
直視天顏是大不敬的罪過,然而祁琮謖沒有對虞景氾直勾勾盯著他表示出任何不滿,倒像是習以為常。
虞景氾沒再說話,側著頭在枕頭上輕輕蹭了蹭,勉強算一個點頭稱是的動作。
下一瞬,一只微涼的大手輕輕覆在虞景氾雙眼,視線被遮擋,其他感覺就變得異常明顯。虞景氾能感覺到自己的睫毛輕輕蹭過祁琮謖掌心,而他的手掌帶著一層薄繭,像是常年練武留下的勛章,蹭在眼尾和太陽穴微微發癢。
“陛下?”
虞景氾看不見祁琮謖的神情,但是卻下意識覺得不妙,一種微妙的戰栗爬過四肢,像是被猛獸盯上的恐懼讓人頭皮發麻。
祁琮謖看著只露出通紅的鼻頭、嘴唇和光潔的下頜的寵妃,不可見的風暴自眼中醞釀,不該是這樣的,夏汀竹的眼睛不是這樣的……
這個人……不是夏汀竹!
一種不可忽視的刺疼瞬間扎上了祁琮謖的心尖,讓他下意識遮住了這個夏汀竹的眼睛,這雙眼睛他只在自己的愛人虞景氾的臉上見過。
怒火順著指尖瞬間爬上心臟,混雜著針扎和火燒,祁琮謖覺得自己備受煎熬。
他是一個外來者,很久之前他被一個古怪的系統綁定,然后被送進不同的世界做任務,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多少個世界了,他攢夠了能量,本想著與系統一搏,希望能從這里脫離出去。
然而在這個任務世界里,主系統居然在劇情人物上做手腳,把他愛人的一部分容貌轉移到角色人物身上……這是發現了自己的行徑,以此來牽制他嗎?
“好好歇著,晚上再過來看你。”
祁琮謖離開得很突然,虞景氾看著他的背影,直覺他似乎不高興了。說來也是,皇帝想處理掉的刺客不知道被哪個挨千刀的救回來了,他怎么可能高興?
剛才退出去的心腹小步踱進來,身后跟著個小宮女。小宮女手上端著個棗紅色的木質托盤,上面放著滿滿一小碗濃稠的藥汁,濃郁到有些嗆人的中藥味兒瞬間彌散開來。
虞景氾抿著嘴角,憋住了起碼兩個噴嚏。
‘能不能不喝藥……’
【可是宿主,我只能屏蔽你的痛覺,不能治好身體的病啊……】
‘算了,還是喝吧……’
【宿主一定要按時喝藥,保證身體,我們一起去做任務!】
z的興致意外高漲,虞景氾有些不明所以,畢竟z從沒有這么興奮過,興奮到在虞景氾腦海里放電子煙花,噼里啪啦一頓炸,驚得虞景氾差點“垂死病中驚坐起”——
‘你怎么這么興奮?’
【這個世界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我覺得這個世界的任務我們一定可以完成得很順利!宿主快喝藥,不要逃避!】
小宮女把托盤放在小桌上,低眉順眼地候在一旁。
“娘娘,您該喝藥了。”
‘這是誰?’
【夏汀竹的心腹,叫子規。】
虞景氾閉了閉眼,任由子規把自己上半身扶起來,一個宮女連忙在他身后放了軟枕,虞景氾半個身子靠在軟枕上,眼睜睜看著苦出天際的藥離自己越來越近——
皇帝對夏汀竹的寵愛似乎隨處可見,連裝藥的碗也毫不吝嗇的選擇玉碗,低調又炫耀。
虞景氾唇色微微發白,嘴角還有不明顯的起皮,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子規把一勺藥喂到他嘴邊,那種苦對人來說簡直是一種謀殺。虞景氾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咽下/藥汁。
都說萬事開頭難,喝完了一整碗,虞景氾對這句話深以為然,畢竟他覺得自己現在味覺已經被折磨失靈,喝的是什么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娘娘,您漱漱口,再睡一會兒吧,長青說陛下晚上會過來看娘娘。”
虞景氾漱了口,被子規扶著平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子規領著那送藥的小宮女悄悄離開,寢殿里一片寂靜。
‘長青是誰?’
【皇帝的心腹近侍,據說不是太監。】
虞景氾微微一頓,
‘這夏汀竹宮里居然不備著蜜餞?’
【宿主……不然我給你屏蔽痛覺,你再去漱漱口?】
‘不用了……’
不知道是不是藥汁里添加了安神的藥材,不過一刻鐘虞景氾就沉沉睡去。
z還清醒著,這個世界給它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甚至會讓它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過這世界。然而每個任務世界只會被啟動一次,如果出現意外,主系統會另外派遣系統過來,也就是說一個系統不會兩次踏進同一個世界。
z開始檢查自己的存儲,然而只有和虞景氾一起經歷的那些世界,除此之外干干凈凈——它被格式化過。
z不知道自己對著整整齊齊的存儲看了多久,等它察覺到不對時,它宿主的床前已經站了個高大的身影——祁琮謖又回來了,同樣是沒有驚動任何人,穿著玄色的衣袍站在床前,臉色陰沉得像個索命的鬼差。
那種微妙的熟悉感陡然加強,z從一個任務世界npc的身上感受到了同為系統的能量波動!而且這種波動十分熟悉,熟悉到仿佛和自己是同一串數據代碼設計出來的一樣——
祁琮謖掀開床帳,一撩衣擺側做在床邊,低垂著眉眼去看正在昏睡的虞景氾,神情復雜得如同被十只貓折騰過的巨大毛線團。
“你是誰……”
z聳然一驚,這句話它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了。在之前的世界里,它隱約可以猜到重要游離npc與自己現在宿主頗有淵源,然而這個人并沒有標注重要游離npc,也就是說……他就是個普通npc,為什么會對宿主身份產生懷疑呢?
“是……他?”
祁琮謖低聲自言自語,剛說出幾個字又瞬間改口,
“被發現了嗎……”
虞景氾睡得很不安穩,陌生的記憶在他腦海里瘋狂編織夢境,在光怪陸離的錯亂夢境里他差點醒不過來。
虞景氾一覺睡到了天黑,然而一睜眼只隱約看見一雙幽深的眼睛盯著自己,寢殿里居然還沒有掌燈,不知道是不是這位的意思。
“陛……”
“你醒了,感覺如何?”
祁琮謖收回了視線,也收回了放在虞景氾臉側的手。他的聲音在漆黑又空曠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沉,但是又帶著幾分別的什么情緒,虞景氾來不及品味,就被瞬間點亮的燭火拉回了思緒。
“現在能動嗎?給你傳膳。”
虞景氾來不及說話,片刻后一張小桌被抬進來。桌上放著清淡的藥膳,打眼望去湯湯水水,似乎并沒有單獨為皇帝準備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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