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章 仍(認為自己)在做任務的“皇帝”×正在做任務的“寵妃”
虞景氾是被小宮女的尖叫聲驚醒的。
天仍蒙蒙亮時,虞景氾還睡著,下一瞬外間就發出尖銳無比的叫喊聲,那聲音渾不似人,帶著無盡的恐懼和畏縮。
“嘶……”
沒過多久那聲音就被強行制止,大概是被人拖出去了。畢竟現在雁妃娘娘的榮寵有目共睹,若是讓雁妃娘娘不快,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虞景氾掐著眉心睜眼,子規正跪在床邊,見他微微一動,連忙跪下請罪。
虞景氾并不是什么多重視人命的人,但是也不至于真因為此事弄死子規,畢竟子規是祁琮謖的人,現在還有用。
“娘娘……”
“怎么了?外頭在吵什么?”
虞景氾那本身對別人怎么稱呼自己并不敏感,更何況已經被連著叫了一個多月的娘娘,這會兒也該麻木了。
“沒什么,不過是兩個守夜的小丫頭不小心睡著了,夜間又做了噩夢,這才驚聲尖叫擾了娘娘清夢,現在已經拖下去罰跪了,該怎么處置還需要娘娘示下。”
“做噩夢?還是兩人同時做見鬼的噩夢?”
虞景氾剛清醒沒多久,聲音還帶著幾分沙啞,然而這樣的嗓音落在子規耳畔,宛如驚雷。
“先跪著吧,一會兒我去看看。”
虞景氾沒說怎么發落,慢條斯理地起床洗漱,又慢悠悠地用了早膳,這才坐到了朝雁宮的正堂。朝雁宮修繕得有幾分不合規格,但是皇帝已經把這宮殿賜給雁妃娘娘居住了,那就是再合規格不過了。
虞景氾手邊放著參茶,自從他停了藥膳之后,他的茶水就被換成了參茶。
那兩個守夜的宮女被帶進來,不待人吩咐,自己麻溜地跪在地上。地板冰涼,宮女們的衣服又不夠厚重,膝蓋直挺挺地磕在地面上,悶響聲讓人聽得牙酸。
兩個宮女年歲都不大,應該是這兩年才選進宮里來伺候的。
虞景氾并不打算就這么處理她們,他在等人。
‘z,出來。’
【我在,宿主怎么了?】
‘她們說的見鬼,是不是昨天晚上看到了沈菡姝的魂魄?’
【是……】
‘魂魄不是透明的?還能被普通人看見?’
【沈菡姝本身是生魂,再加上自己是支柱力量,魂魄自然也與普通人不一樣,所以才會被看見。】
‘這個支柱力量可真有意思。’
【宿主打算怎么處理?要去掉她們的記憶嗎?】
‘你當我是云昶還是說你有清除記憶的能力?’
云昶是天生具有神力的國師,清除一點記憶自然不在話下。
【我可以的!宿主我升級了誒!就在昨天晚上,我好像突然接收到了主系統的力量,然后就升級了!】
‘不急,再等等,我想做個實驗。’
【做實驗?宿主你別嚇我啊,上次你說做實驗,然后你就借于青的手殺了支柱力量欒月寒,我們就被主系統扔進懲罰世界了!】
‘我知道,而且我現在都沒見過沈菡姝,沒那么長的手伸到祁璟諶的王府里去殺人。’
一盞茶見了底,虞景氾要等的人來了。
太監聲音尖細的通傳聲在朝雁宮響起,他們陛下又來陪著雁妃娘娘了。
祁琮謖進門后隨手抬了抬胳膊示意見禮的宮人們起身,自己走到了虞景氾身邊。虞景氾坐在主位上,還不待起身就被祁琮謖輕輕摁住了肩膀,溫熱的手掌按在單薄的肩膀,那溫度仿佛穿透了層層冬衣,讓肩膀的皮膚都覺得熨帖。
“這是怎么了?今天這么熱鬧?”
祁琮謖將虞景氾按在主位,自己反而撿了個次位坐了下來。他聲音低沉,仿佛真的在問為什么這么熱鬧,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
虞景氾沒說話,側過頭去看祁琮謖的臉,闔宮里只有雁妃娘娘可以隨意直視天顏,那態度如同尋常夫妻。
“來,你說。”
祁琮謖隨手指了個宮人,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被指到的是子規。
“回陛下,是昨夜里守夜的宮女沒盡心,后半夜睡過去了,今早把她們叫起來,她們竟然還狡辯不是睡過去的,卻是被嚇昏的,娘娘知道了,這才叫她們過來問話。”
“真是這樣?”
祁琮謖問的是子規,臉卻側向了坐在主位上的虞景氾,正好和他尚未收回的目光撞在一起。兩人的視線微微一碰,虞景氾率先移開了眼睛。
“把你們昨天晚上的經歷原原本本說一遍。”
兩個剛過二八小宮女戰戰兢兢地看了虞景氾一眼,回想著雁妃娘娘平日里對她們的態度,其中一個圓臉的姑娘心一橫,當即躬身趴伏在地,額頭緊緊貼著放在地面的手背,把兩人昨夜的離奇經歷講了出來。
“你說,你見到了白衣鬼?”
“對,奴婢萬萬不敢欺騙陛下與娘娘……”
回憶恐怖的經歷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因為人的自我保護會讓人下意識遺忘最恐怖的部分,但是圓臉的額小宮女居然一絲不漏,連白衣鬼白衣上是否有其他特征都說得明明白白。
“你信他們的說辭?”
祁琮謖的聲音有些沉,他在問虞景氾。
“無論是瞌睡還是驚嚇,左右都躲不過是失職,都是要受罰,有什么可撒謊的呢?難道認為我是個喜歡聽話本故事的人嗎?”
虞景氾這話說出來是相當大不敬的,作為一個宮妃,怎么敢對拿捏著你性命的人這樣說話?
但是祁琮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露了個笑。
“既然如此,那就查查到底是什么人在裝神弄鬼。”
祁琮謖看了眼虞景氾,
“調查期間,為了保護雁妃不受傷害,先搬到紫宸殿去住一段時間。”
午膳時間到了,皇帝規格的午膳被整整齊齊擺放在桌子上。祁琮謖沒有留下布菜的宮人,一時間這里只剩下兩人。
“怎么不高興?是不樂意搬過去與我同住還是昨夜里真的被嚇到了?”
虞景氾夾菜的手微微一頓,他怎么知道自己昨天夜里和那鬼影打了照面?
“怎么?若不是你親眼所見,怎么會輕易相信兩個宮女邏輯不清的說辭?”
“是,我本以為那是因為下雪才恍惚看見的白影,并沒有放在心上。”
話題就此打住,直到午膳結束,兩人沒再說一句話。
今日是休沐日,所以祁琮謖才會比往常更早到朝雁宮。
虞景氾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答應祁琮謖出來散步,冬天散步本身就不是一見享受的事情。虞景氾那身上穿著厚重的宮裝,又被祁琮謖親手系上一件狐裘,這才牽著他的手走出了朝雁宮。
出了朝雁宮是拾翠路,路上的雪已經被宮人們清掃干凈,只有樹梢上還掛著一層,遠遠望去那樹竟然像雪雕一般。
“我知道你畏寒,但天氣好時多動動也是好事。”
祁琮謖一直攏著他的手,像把玩什么白玉的手把件,一時一刻也不想松開。
“我知道了。”
虞景氾沒聽清祁琮謖在說什么,他正在和z討論沈菡姝的事情。
‘沈菡姝的第一次死亡節點是什么時候?’
【目前還沒有通知,沈菡姝是身體穿越過來,但是因為不屬于這個世界導致靈魂被排斥,所以才會總出現魂魄離體的情況,如果魂魄長時間不回歸身體的話,她就會死,但是這個“死”具體在什么時候,我也不知道】
‘沈菡姝因為魂魄離體才知道了夏汀竹是個男人……所以她還會來找我嗎?’
【會的,這個是支柱力量應該經歷的事情,所以沈菡姝一定還回來的……】
后邊的話虞景氾聽不清了,不過他已經知道了沈菡姝還會來,那他就這么等著吧。
【所以宿主別著急呀,雖然沒有具體時間,但是再多也不過幾年嘛,等完成了任務我們就走,這個世界找不到褚燃聲還有下個世界,宿主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z不知道它這苦口婆心的勸導一點也沒傳進它宿主耳朵里,反而讓“褚燃聲本人”聽了個一清二楚,酸澀的疼盤桓在心尖。
【宿主!宿主你說句話呀!千萬別想不開!】
z還在說,然而這聲音直直在祁琮謖腦海里炸響,讓他耳朵出現了幾秒嗡鳴。
祁琮謖面上不顯山不露水,一手牽著虞景氾,甚至還十分有興致給虞景氾介紹宮里的奇花異草。
虞景氾本來還在琢磨搬住處的事情,對祁琮謖的介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結果聽到一半他突然覺得有些微妙的不對勁。
祁琮謖介紹的植物……似乎都是他們曾經在別墅里養過的植物?
這是巧合嗎?
當初醫生建議他們養一只小動物或者養一些花草植物,他們拒絕了送貨上門,而是踩著晨光去了花鳥市場,親自挑選了十多種植物搬回了家。不過虞景氾那段時間的狀態時好時壞,而且他根本不是照顧植物的料,所以那些花草一直是褚燃聲一個人打理。
那十多種花后來居然都活下來了。
虞景氾嘴角輕輕提起,也對,褚燃聲連他都能養著,怎么可能養不活這些花草?
虞景氾側頭去看祁琮謖的眼睛,那些花草是他們親手挑選的,更是褚燃聲親手照顧的,連別墅里的阿姨都沒碰過,祁琮謖為什么這么巧地能恰好把這些花草都說出來?
祁琮謖頓下腳步,任由他打量。
那微弱的細碎流光倏然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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