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第章 仍(認為自己)在做任務的“皇帝”×正在做任務的“寵妃”
“咳咳咳——”
太陽穴的疼痛實在難捱,沉澀窒悶的咳嗽聲在營帳里響起。
胸膛的震顫讓虞景氾緩緩睜開了眼。
“嗯……”
虞景氾抬起頭來,主系統的懲罰剛剛結束,那種被抽打的疼痛還停留在腦海,然而等他抬頭去看祁琮謖的情況,卻恍然發覺他的臉色竟然比自己還差勁。
“你怎么了?”
祁琮謖眼前一片模糊,只有一道黑影微微晃動,一雙手握住了自己的雙臂,隔著衣料傳來一點活人的體溫。
【宿主!宿主你在嗎!聽我說話!】
‘怎么了?’
虞景氾掐了把自己的虎口,
‘褚燃聲這是怎么回事?’
【宿主,剛才我收到最新的劇情了!褚燃聲的重要游離npc的標注出現了!】
‘你說什么?’
【褚燃聲的特殊標注出現了!】
‘那他……之前沒有出現標記是因為他自己和這個任務世界都不承認他的npc身份對嗎?這次事情之后,他的npc身份被承認了,所以劇情才會給他出標記對嗎?’
虞景氾一開始只是覺得祁琮謖的記憶和自己的記憶并不相同,從他的角度看,祁琮謖甚至沒有和他一起經歷過這么多世界的樣子,更像是獨自一人被送進了任務世界成為和現在的自己一樣的任務者。而現在,特殊標記出現,就意味著祁琮謖大概率是恢復記憶了!
“咳咳——景氾……”
“我在,你怎么樣?頭疼嗎?”
如果是主系統造成的疼痛,虞景氾什么忙也幫不上,只能待在他身邊幫他轉移注意力。
“對不起……我忘了……”
祁琮謖的眼睛仍然緊閉著,像是陷入了長久的夢魘,張牙舞爪的夢境將他死死拉進深淵。
“沒關系——”
虞景氾垂眸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手,高高腫起的手心和虎口泛著青紫痕跡,像一種不祥的圖騰蜷縮盤踞。
虞景氾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外頭天蒙蒙亮了才小憩了片刻,就算是在小憩,受傷的手還和祁琮謖的手握在一起。
“景氾……”
祁琮謖的聲音很低,但是虞景氾還是第一時間聽到了。
“我在,你——”
虞景氾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祁琮謖吻住了,疼痛和昏迷讓他的嘴唇變得干燥,然而那干燥又在唇齒相依間變得濡濕而柔軟。
“唔……”
起初急切而旖旎的吻逐漸變得溫柔而親昵,兩人靠坐在床邊,短暫地將自己拋進一場迷夢。
“我想起來了,景氾,對不起——”
“既然想起來了,為什么還要說對不起?你哪兒對不起我?”
虞景氾微微皺眉,微微歪著頭盯著祁琮謖看,像是透過這不盡相同的皮囊去看那早就刻進骨血里的靈魂。無論外表變成什么模樣,內里的靈魂永遠是虞景氾最熟悉的模樣。
“現在說對不起我,不如先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完,”
虞景氾盯著祁琮謖看了片刻,在終于確定他已經恢復正常之后坐到了一邊,從茶壺里倒了杯隔夜涼茶一飲而盡。
“月孛堂并不信任我,我們本以為他要做的是探查你的消息,最多不過是對祁玚厚下手,現在祁玚厚不出所料已經死了,唯一例外是他居然還對祁璟諶動手了。”
“我知道了,讓長青先給你準備點吃點,還有你的手,昨天夜里沒來得及包扎,一會兒讓御醫給你看看。”
兩人昨天夜里不過合衣而眠,這會兒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那套,不僅皺皺巴巴,甚至還有些昨天夜里染上的灰燼,看上去頗有幾分狼狽。
長青親自領著人給兩人上了早膳,樣式遠比不上宮里,在這里不過一切從簡,再加上昨天又遇上刺客,為了顯示帝王的憂慮,飯菜比剛來時還要簡單。
兩人匆匆用過早飯后便分頭行動,虞景氾昨天只是簡單做了安排,當時未必沒有月孛堂的人在這里留守,所以他并不能有什么大動作。
再加上祁琮謖正在裝病人,更不能馬上召集人手安排事物,是以現在這個鳳泉除了已經去探查刺客的沉一等人,其他安排還等著祁琮謖這個皇帝。
更何況,剛來時最是風光的敦王祁玚厚昨夜里遇刺身亡,這必須要給一個交代。
昨天魏御醫被虞景氾留在了祁璟諶的營帳,現在仍沒有回來,虞景氾得親自去確認沈菡姝現在的情況如何。
‘z,沈菡姝現在醒了嗎?’
【還沒有,如果她醒了我會收到任務完成的通知的,而且我剛剛正在監測支柱力量,她現在還在昏迷。】
‘我知道了。’
z身形富態,只有連顛帶跑才能追上虞景氾的步伐,身后跟著的子規這幾個宮女更是追不上,只能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緊緊綴在虞景氾身后。
“雁妃娘娘千歲——”
虞景氾隨意揮了揮手免了他們的禮數,被祁璟諶的近身侍衛領著進了營帳。
“雁妃娘娘您——”
祁璟諶似乎是剛凈過臉,鬢角的頭發還帶著一點潮濕的水漬,然而剛出來就迎面撞上了這個格外熱心的“皇嫂”,心下一驚,連忙行了禮。
“魏御醫現在在哪兒?”
“魏御醫親自去熬藥了,”
提到這個,祁璟諶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他恭恭敬敬地朝虞景氾彎下腰,
“多謝雁妃娘娘,若不是雁妃娘娘昨天來得及時,我與菡姝性命不保——”
“不必虛禮,沈菡姝現在情況如何?帶我進去看看。”
“好。”
祁璟諶往前比了個收拾,帶雜合虞景氾去了沈菡姝養病的屋子。
床帳被掀起掛在帳鉤上,一進門就能看見沈菡姝平躺在榻上的身影。虞景氾走近兩步,距離長榻只有兩步遠。
沈菡姝無知無覺地躺著,臉上是失血過多的灰敗色。露出來的一截手腕上裹著紗布,臉側和脖頸上的血跡已經被擦掉了,想來是祁璟諶昨天夜間守夜時擦拭的。
“魏御醫可有說什么?他什么時候可以醒過來?”
“魏御醫并沒有明白說菡姝什么時候可以醒,但是大抵不會超過今天。”
“我知道了,”
虞景氾點了點頭,
“晟王爺用過早膳了嗎?”
祁璟諶搖了搖頭,
“菡姝傷勢過重,又……”
祁璟諶的話說到一半又停頓下來,然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繼續說了下去,
“又因為保護我而流產,我怎么可能吃得下東西?”
“既然是為了保護王爺才到這個地步,那王爺不吃不喝豈不是辜負了她這份心?”
虞景氾垂頭看著仍在昏迷的沈菡姝,眼神一頓,視線挪到了她沒有被包上的小指上,若是剛剛沒有眼花,那沈菡姝就是已經醒過來了。
“王爺不如先去用早膳,之后再來守著也不遲。”
虞景氾抬腿往外走,既然現在沈菡姝已經醒過來了,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多謝娘娘提醒。”
【宿主!宿主我們回去嗎?】
‘嗯,沈菡姝已經醒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虞景氾走到門口時,一個小宮女抬頭看他,被他發現之后又瞬間低下了頭。
虞景氾回到主帳時,祁琮謖并不在,看來這次月孛堂的行動造成的影響委實不小,安穩了幾年的大周臣子似乎已經忘了曾經的水深火熱和刀光劍影。
時過正午,虞景氾用過午膳之后終于看到了祁琮謖的影子。
“你回來了。”
“月孛堂委實是個人才。”
“怎么說?”
虞景氾笑了笑,將一杯熱茶推到祁琮謖手邊。
昨天夜里月孛堂派來的人手實在多,除了被當場斬殺的幾十人,還有十多個人已經趁著夜色逃脫了。再加上他們不僅摸進了圍場,甚至趁機點燃了幾個營帳,還趁亂殺死了祁玚厚,這樁樁件件收拾起來,每一件都是麻煩事。
“我讓沉六將昨天夜里斬殺的那些刺客與北苑留下的刺客記錄進行對比,果不其然,當時摸到北苑的那些人不僅是棱撫國的人,也是這個野心昭昭的三王子月孛堂的人。 ”
“哦?”
虞景氾微微皺眉,
“這次圍場他們能摸過來是我們自己透露的風聲,那次北苑呢?”
“還在查,不過我倒是想到一個新思路……”
祁琮謖摁了摁虎口,
“祁玚厚被殺,真的是因為當初我讓他參加儀式嗎?”
“你的意思是?”
“已經安排人手去查了,等結果到了再見分曉。”
“我們還要在這里停留多久?”
“后日啟程回宮。”
“好。”
這次秋狝一開始就不被群臣看好,甚至有言官百般勸諫,然而祁琮謖還是力排眾議選擇舉行今年的秋狝。然而結果是不僅遇到了刺客,甚至還薨逝了一位王爺,以至于回程路上整支隊伍都有些說不上來的沉悶之氣。
回了皇宮之后,勸諫帝王的奏章就一直也沒停過,祁琮謖一律照單全收。回宮之后他的身體狀況“逐漸好轉”,大小朝會一次不落,對臣子們的態度也異常和藹。
只有一點祁琮謖格外堅持,那就是敦王祁玚厚的尸首不急著下葬,理由是找到真兇才能告慰敦王的在天之靈。不明所以的臣子覺得帝王此舉深明大義,然而有些人已經從帝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品出了其他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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