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少哲有些詫異地看了顧涼煙一眼。
“昨天才考試結束，你今天還在學習？”
顧涼煙抿唇微笑，低頭不經意地將散落的碎發別到耳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
“我不算最聰明，就只好勤能補拙，一刻都不松懈。才考試結束，與任何一天都沒有區別，都要好好努力呢。”
三言兩語幾句話。
完完全全地把自己塑造成一個。
努力上進，又堅韌不拔的模樣。
風少哲沒說什么，開始給顧涼煙講起了題目。兩個人湊在一起的畫面，襯托著蜷縮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初酒，有些格格不入。
顧涼煙似乎是擔心冷落了初酒。
她又站起來朝初酒招招手：
“酒酒，你要不要也一起過來聽？”
顧涼煙做作地咬了一下嘴唇，面上隱約地浮現出些許為難的神色：“不過我今天挑的這道題，有點難度。我怕你過來的話，可能會聽不太懂。”
又當又立。
好話壞話都被她說了個遍。
初酒縮在沙發上的姿勢，動也未動。神情和動作，都透著極盡的敷衍和漠然。
她的目光甚至沒從電視屏幕上移動開，慢吞吞地開口：
“看你們講題也沒什么好看的。我這個人，對看菜雞互啄，一點興趣都沒有。”
好大的口氣！
顧涼煙臉色稍微難看幾分。
但她很快就換了個思路，暗中去打探風少哲的表情。看著風少哲也有些神色不自在，就又心中舒坦起來。
初酒表現的越愚蠢，越狂妄自大。
就越能襯托出她，聰慧低調，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
她笑的十分得體溫婉，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小聲地說著：“我并不在意她說什么，因為事實勝于雄辯。”
反正明天上學，就會出成績。
自己和初酒一個班。
她不需要說什么，她甚至不需要刻意地炫耀。她只，謙虛地捧著自己的成績，告訴身邊人，這不值得驕傲，那就是最大的打臉。
因為顧涼煙莫名的出現。
讓整個氛圍，都有些奇怪和詭異。
回去之后，顧涼煙對江安道：“媽，明天晚上，我不回來吃飯了。”
她走到衣柜前，精心挑選搭配的包和帽子。身為乖乖女，顧涼煙肯定是要穿校服的。
可在除了校服之外的配飾上，還是有，畫龍點睛的空間。
明天出成績，風少哲十有八九是第一。
到時候她就以替風少哲慶祝的名義。
請他吃飯。
兩個人私下里見面，能很有效地拉近彼此的距離。顧涼煙唇角微微地浮現出笑容來。
她不會倒追男生，也不會表現的太明顯和直接。
但最優秀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她要不停地制造和風少哲接觸的機會，并在其中，微妙地展現著自己的優秀和完美，讓他對自己產生好感，達到最終的目的。
顧涼煙將一切都謀劃的清清楚楚。
第二天，到達教室時，卻發現氣氛有些奇怪。
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這次的期中考試。
以前也有考試，可從來沒有熱度，像今天一樣高的。仿佛他們談論的不少分數和排名，談論的是什么八卦一般。
顧涼煙狀若無意地打探道：
“怎么回事，這次的成績，有什么特別的？”
被她問到的人壓低聲音，頭向后轉去，朝著初酒所在的位置看去。
那里空空蕩蕩的，人還沒來。初酒現在雖然是個不翹課，不奇裝異服的學生，但也不積極。
提早到校是不可能的，永遠都是踩點。
“涼煙，你有沒有聽說，這次的全校第一是誰？”
顧涼煙笑著搖頭。
她猜到或許是風少哲，但她不說。她要一直保持著淡淡的矜持，絕不能，讓別人看出，她對風少哲有過多的關注。
“我不知道呢。排名還沒出，等著老師宣布吧。”
被問到的女孩聲音壓的更低了。
“有人傳，這次的年紀第一是你妹妹，是初酒。”
初酒這個名字被說出來時，顧涼煙臉上完美的假笑面具，出現了微妙的崩裂。
她的臉瞬間變得冷漠和冰冷：“你說什么？這怎么可能。”
女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是啊，這確實不太可能。”
她湊了過來，湊在顧涼煙的耳邊說話：“這個消息，是隔壁班傳來的。他們班有個人，叔叔在我們學校當老師。”
“聽說昨天的時候，整個改卷組都要炸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把初酒的試卷單獨抽出來，復閱了一遍又一遍。”
耳邊還有話傳來，但顧涼煙都有些聽不真切了。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
初酒怎么可能是全校第一？
正當這時，一道清冽漠然的聲音，冷不丁地在她耳邊響起，宛若煙花爆竹，驟然炸開，讓顧涼煙不由得一個激靈。
“讓開。”
她本能地回過頭，發現初酒正姍姍來遲。
初酒的臉上還帶著朦朧的睡意，一只手中拿著個啃了半截的面包。很顯然，她今天起床起的倉促，只來得及簡單洗了臉，沒來得及打理頭發。
雖然扎著馬尾辮，可額頭跳躍的碎發，無不在表明著，這是一個兵荒馬亂的早晨。
因為之前的話，顧涼煙神魂未定地的目光在她身上落了落。
初酒已經不耐煩了。
她干脆不再和顧涼煙說話。
直接伸出手，扣住顧涼煙的肩膀。稍一用力，將她的身子轉了過去，甩到一旁，給自己留出行走的空位。
然后甩甩辮子，在顧涼煙的視線中揚長而去。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考全校第一？
顧涼煙覺得自己可能是昏了頭。
她重新露出優雅的大小姐笑容，輕聲說道：“成績還沒公布，我想，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錯了吧。”
初酒到達教室，也就意味著即將上課。
數學老師兼班主任帶著厚厚的卷子出現。
所有人，在看向卷子的那一刻，凝神屏氣，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期中考試的成績已經出來了，現在開始發試卷，念到名字的同學，上來領一下。”
顧涼煙的目光直直地朝著講臺盯了過去。
雖然這只是一門數學。
但，這也能用的驗證驗證。
關于初酒的傳言，到底是真是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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