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宴無好宴4
蘇氏集羲和臺使用了各種方法都無法徹底鎮壓這股黑霧,為了平息這邪祟便只能想出了一個法子——獻祭。
那黑霧極恨蘇氏,每次出現會優先尋找蘇氏嫡支的弟子,于是每代蘇氏三代內嫡支都會獻祭一名嫡支血脈在后山鎮守,以防那黑霧沖出,為禍羲和臺。
他便是這一帶蘇氏宗主送往鎮守后山的嫡支,上次黑霧鬧得兇,他一時不查暈了過去才被羅浮所救,后山本是蘇氏的秘密,若是外人闖入本本不應當讓她出去,但他們一生困守后山,唯有羅浮那幾日給他的關懷讓他覺得問暖,所以他悄悄的將人送了回去,告訴她他是蘇氏少主。
蘇氏受黑霧所擾,唯有與木靈親和的女子能懷上子嗣,此次羅浮前來便是與蘇寬議親的,蘇寬與他極像,若羅浮成了蘇氏金陵臺的少主夫人,時日長了便會忘了這段往事
浮羅聽著蘇衍將事情原委娓娓道來,只覺得不可置信,羲和臺蘇氏居然以生人祭邪祟,送的還是本宗嫡支的弟子。
蘇衍與蘇寬一胎雙生,蘇寬成為了蘇氏羲和臺少主,而蘇衍只能再后山日復一日的與黑霧糾纏。那哪里是什么鎮壓,分明是以血肉平息邪祟的怒氣。
后來,羅浮與那些長老道,她嫁,但是她嫁的不是蘇氏少主蘇寬,而是蘇衍。
那長老先是驚異,而后釋然。長老讓他考慮清楚,蘇衍的職責便是一生都要駐守后山,后山稍有異動便要去護著,不但時間不定,還十分兇險,每一次都沒人能保證能活著出來。歷代駐守后山的蘇氏子弟極少會與人結道,聚少離多,隨時可能陰陽兩隔,歷代駐守后山的蘇氏子弟無名無姓,在宗內亦是不會有任何出生的蹤跡。
羅浮想起蘇衍受傷時的溫和眼神與現在也許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滿臉期待,鬼使神差的說了聲她愿意。
那日晚上,那個長老與蘇宗主一同來了地牢。蘇宗主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他此生有兩個孩子,長子蘇衍,次子蘇寬。為了平息后山的異動,蘇衍自幼便被送往了后山修行。他一生為此而感到愧疚,如今有人能愿意與長子結道,作為父親,他是高興的。
那兩人走后,蘇衍垂下眉目道:“我雖是宗主之子,卻不會成為蘇氏少主,你嫁給我會吃苦的。”
羅浮笑了:“我喜歡誰便嫁給誰,我喜歡的是你,自然嫁給你,若是你以后受傷了我還能治好,你難道不歡喜嗎?”
蘇衍紅了眼緊緊的抱住她,片刻才到:“自是歡喜的,歡喜得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后山地下有一排暗道,除了地牢便是蘇氏后山弟子的休憩之處。他們本打算一直住在這里的,有一日半夜,蘇寬卻來了。
“蘇寬那畜牲說后山異動,長老讓衍哥哥去后山”
羅浮臉上血淚濯濯而下:“我怕衍哥哥像上次一樣受傷無人看顧偷偷的跟了過去,誰知那畜牲等衍哥哥入了后山之后直接把后山的結界封了!我的衍哥哥也在里面出不來了”
“蘇寬,衍哥哥為你們駐守后山,以血肉為飼,到底如何對不起你?居然要害他性命。”羅浮身上的陰氣開始躁動,漸漸顯出水祟的本像。
“這這,簡直駭人聽聞”一眾玄門弟子瞠目結舌。
“那你又為何說蘇寬他殘害其它同門?”
趙氏宗主問道,他本有兩個孩子,長子與蘇氏游歷不知所蹤,如今他之后即使會受到蘇氏打壓也要問個清楚。
“我當時瘋了一樣要蘇寬打開結界,可是蘇寬為了不暴露他的畜牲行徑,把我殺害后推到了后山附近的深潭里。我為蘇氏羲和臺的鎮壓封印渾渾噩噩了許久,直到一日有人在那里種滿了蓮花。”
羅浮冷笑:“蘇寬以為封印我的尸身,便萬無一失,可惜那些蓮花有都是各地靈植,天長日久扎破了那道符咒。”
羅浮轉身問道:“我才發現羲和臺后山早已變了樣,芙宜,你真的只有蘇昱一個孩子嗎?后山黑霧日漸厲害,蘇氏彈壓不住。
我可是在近幾年見了好多不知名的外姓弟子被扔到后山。可惜我死后終日混混沌沌,只記得要找衍哥哥,否則早就揭穿了這一窩子的小人,禽獸!”
“怎么可能!?”
蘇昱后退幾步,后又沖到業火困陣之前,朝著蘇寬問道:“父親,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是那些人胡說。”
“這不可能是真的,你在騙人。”
蘇昱喃喃道。今日對他來說簡直世界都崩塌了,他雖然日漸年長,有時也會心中埋怨父親處事優柔,但從未想到蘇寬會做出這種事。
他還記得爺爺在時對他頗為嚴厲,稍有攜帶要罰跪,罰禁閉。當時有一日他射靶失手,爺爺失望的看了他良久,只嘆了口氣讓他再練一千靶。當時日頭和今天一樣毒,汗水順著鬢角流下熱辣辣的滴滴落到眼睛里,只覺得要站不穩。后來是蘇寬把他背了回去。
他聽其它小廝說,父親一聽聞他在烈日下暴曬了許久,去與爺爺吵了一架才親自把他背回了房間。
無論如何,那都是會在幼時摸著他的頭夸贊他的父親呀,即使他長大后日漸與父親有了分歧,那也是他最親的人。
“父親,才不會作這種事!”
蘇昱朝羅浮吼道。
羅浮冷笑道:“是與不是,陰陽卷下尊上一問便知”
說罷,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姜晗。
“簡直駭人聽聞”元熙冷冷的望著蘇寬沉聲道:“還請尊上問上一問”
姜晗從容一笑,手中陰陽卷泛出白光:“蘇寬,顧羅浮之說可有假”
”蘇寬不由自主的答道:“無假
“居然是真的”
眾人議論紛紛,不少家族義憤填膺,怒視著身邊臉色蒼白的蘇氏弟子。
“你們還我兒子命來!”趙氏家主怒喝道,身后其余弟子紛紛拔刀。
姜晗此刻才回憶起著不是尾隨白彥到了荒村的那個趙氏宗主嗎?既然敢尾隨至扶風只為尋一個混賬,那為了另一個兒子發難也不足為奇。
“衍哥哥,你為什么要害衍哥哥,你說啊!?”羅浮沖到困陣前。
此時事情已經分明,在眾目睽睽以及陰陽卷之下姜晗亦是不怕他們逃跑。隨手一揮,那烏金匕首如有靈智一般飛回了姜晗手中,原困住蘇寬他們的陣法失去了陣眼隨之消失。
“那你為何要殺蘇寬,又為何要獻祭其它宗門的弟子?”
“誰讓父親反悔,我本是蘇氏少主,那老頭子居然動了讓蘇衍代替我的意思。”
蘇寬面目猙獰的吼道:“本來將蘇衍送去后山的是他,卻見我天賦不如他想要讓我替換他守后山,我為何要替他?”
蘇寬指著羅浮道:“若不是你一心要嫁給蘇衍,父親又為何會起了那種心思,我又怎么會迫不得已害死他。
蘇衍作為蘇氏嫡長子,他一死,無人再能牽制那團鬼東西。我的淵兒去了后山不到十年就沒了,不抓其它世家的弟子,難道還要將昱兒也送進去嗎?蘇衍和其他弟子的死,你難道不要付一部分責任嗎?”
此時陰陽卷上白光漸漸消失,姜晗嘆了口氣,道:“契成”
他此前以火利子為餌,與蘇氏交換了在與羅浮女一事上供認不諱,如今既已做到,陰陽卷再也控制不了他們。
此話一落,蘇寬和長老們突然發現原來挾持自己的力量片刻便消失了。長老痛心疾首的道:“居然真的是你,阿衍他為我等鎮守后山幾十年,你竟容不下他嗎?”
“你閉嘴,若不是你一只在父親面前說蘇衍無論心性還是天賦都遠勝于我,他又如何會起了那種心思。”
蘇寬事情已經泄露,幾十年的驚恐,不安如同找到傾瀉口,對著那些面露不屑,憤恨,鄙夷,驚訝的人怒吼道:“你們知道什么,我蘇氏鎮守羲和臺幾百年,代代弟子以肉飼虎,不然那邪祟早就逃出羲和臺作祟了”
“我蘇氏代代為此死了多少弟子,我的淵兒,也是襁褓之時就送去了暗道,不到十年就沒了,難道同為章憲玄門,為何就我蘇氏代代要獻出血脈。你們卻安享我族犧牲的成果。”
“強詞奪理,活人祭祀,無故殺兄,殘害同門,嫁禍與人”白彥冷著臉站起來,直直的看著蘇寬:“畜牲不如。”
“你們若是處理不了,為何不像其它世家求助,反而要活祭”元熙亦是沉聲問道。
“就是,為什么不求助,反而要做出此等豬狗不如的事情”
“沒聽那個女鬼說嘛,那邪祟專殺蘇氏嫡支,怕是蘇氏祖上做了什么虧心事,怕人知道不敢說才偷偷活祭的。”有個弟子道
“閉嘴,閉嘴!”
蘇寬癲狂的看著白彥元熙,道:“你們天生便天賦卓絕,小小年紀仗著有點修為也敢不把我這個蘇氏宗主放在眼力,要不是……”
“爹!”
突然,蘇昱哽咽著大吼一聲,行至蘇寬面前跪下泣不成聲:“別說了,爹”
“少淵”蘇寬輕輕撫摸兒子的頭頂,一如幼時安慰被蘇宿懲罰的兒子,那些宗門弟子都敵視的看著他們,蘇寬環顧四周,突然冷靜了下來:“那些事情我都認下,也隨你們處置,只是我兒子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事情,你們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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