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開山門
虞賢再次醒來不是被夏夜冷風吹醒的,而是被阿呆給舔醒的,對于夏日在院中睡覺這是避免不了的,之前虞賢一個人住,晚上讓阿呆和阿瓜進屋他們都不會進去,畢竟夏日的夜晚,屋外比屋內要舒服的多,等到了冬天的時候,它們兩個人就會屁顛屁顛的跑到廚房的灶臺下面趴著,畢竟暖和。
苦悶的睜開雙眼,虞賢正在美夢,被擾了清凈顯然還是有些不甘愿,等看清躺椅邊上蹲坐著的阿呆之后虞賢才有了反應。
他坐起身揉了揉它的腦袋,剛睡醒說話的聲音還有些晦澀,道:“怎么了阿呆?”
阿呆見著虞賢醒來顯然找到了救星,一下子便從之前的蹲坐變成了四腳站立,尾巴不停的搖晃,時不時還蹦跶兩下,一臉歡脫的表情,只不過這幅表情配合上不停的犬吠就顯得不是那般簡單了。
阿呆不停的叫著,好在周圍沒有其他的人家,倒也不用擔心擾民,只不過樓上屋子的門被推開,董漁樵略微有些憔悴,那副模樣顯然就是一晚上沒睡。
見著他的模樣之后,虞賢對著阿呆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后轉身對董漁樵做了個抱歉的手勢之后便是起身帶著阿呆走出了院子。
院子外面的一顆大樟樹下面,虞賢蹲著,阿呆面朝著他蹲坐著,那副神情十分嚴肅。
虞賢撓了撓頭,嘴角向上翹起帶著左眼也是微微瞇起,這幅慵懶的模樣讓阿呆顯然很焦急,它跳起來再次吠了兩聲,而后便是向著遠處的樹林之中跑去。
見著阿呆遠去,虞賢自然不會在這邊干坐著,他也是雙手撐住膝蓋站起身,跟著阿呆的屁股走進了深山之中。
臨近深夜,東方漸漸有了光亮,那抹朦朧的魚肚白照耀著下方的樹林。
樹林之中,一人一狗在半人高的樹叢中穿行顯得有些吃力,繞過那一根根錯綜復雜交纏著的枝丫,虞賢左扭右扭走的異常艱難,但是見著前面阿呆走的義無反顧虞賢也就沒有想太多,阿呆是他爺爺還活著的時候就與他一起生活的,他與它更像是朋友。
大白天的深山老林之中還有些陰冷,在那帶著露氣的樹叢之間穿行讓的衣衫的下擺都被露水沾濕。
踩著有些濕潤的草鞋,虞賢見著走在前面的阿呆聽了下來,蹲坐在原地不同,虞賢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一些,草鞋邊緣時不時的滲透出一些積水。
站在阿呆的身后,虞賢瞇起眼睛看著前方交錯的樹叢,卻是見著里面橫陳著一道“尸體”,這具“尸體”讓虞賢有一種熟悉感。
等在走進了幾步,虞賢瞇起眼睛仔細的看了看,這才發現遠處躺著不動的是自己家的瘦虎阿瓜。
見到這般場面的虞賢豈能氣定神閑的站在原地,立馬拔腿向前走去,走的很急,甚至小腿都被那些鋒利的枝條以及樹葉給刮傷。手臂上也有些細細密密的劃痕,雙手捏住那些擋在面前的樹枝不斷的撕扯。
等走到阿瓜面前的時候,虞賢也算是遍體鱗傷了。
阿瓜的狀態不算好,但是卻也沒什么大礙,這是虞賢一開始的判斷。
虞賢顯然不會給動物看病,但是他能夠從氣息以及脈搏大致的判斷生命跡象,畢竟在這點上面人與動物似乎并沒有什么差別。
將手從阿瓜的脖子下方拿了下來,虞賢心中有了一個判斷,隨后將阿瓜從地上抱起背在背上,腳下有些踉蹌,邁腿也有些蹣跚。
虞賢側頭看了眼身后的阿瓜,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之前見你都沒什么肉,沒想到你這么有分量。”
咬了咬牙,阿呆在前面帶路,虞賢在后面慢慢的跟隨者,走的慢,但是走的很穩。
等著朝陽升起,虞賢的小屋們被推開,面容有些蒼白的董夷歌從房間中走了出來,看了看四周之后,顯得十分困乏,回身看了看靠在床邊的董漁樵,董夷歌難得苦悶了一下。
院子中的躺椅還擺在那邊,董夷歌深吸一口氣,貪婪的吸食著晨間的清醒空氣,她再次走回屋中,將床上的一件薄毯蓋在了董漁樵的身上,而做完這一切的她則是走到院中的躺椅上面,沐浴著日出陽光閉上了眼睛。
泡了一晚上的澡讓董夷歌身上的皮膚變得異常光滑,而熱水浸透身子容易讓人放松,而現在的董夷歌只想安安靜靜的睡會。
在董夷歌閉上眼睛呼吸平穩的時候,院子外面有著陣陣略顯沉重的聲音,虞賢一路扶著樹干慢騰騰的走了過來,頭發已經濕透,汗水和露水混合在一起看起來模樣有些凄涼。
走到院門口,虞賢將背上阿瓜放了下來,用袖口準備擦拭一下額頭汗水,抬手后才發現袖口也已經濕透。
一屁股坐在院子外面,阿呆蹲在阿瓜的身邊不停的舔舐著它的臉龐,而方面的虞賢則是靠在院墻的籬笆上面喘著粗氣。一瞟眼,便是見著躺在院中睡得舒服的董夷歌。
掙扎著起身,將穿在身上有些不舒服的外衣脫了下來,輕輕推開院門,再次將阿瓜背起,躡手躡腳的走進院內,輕輕的合上院門,觀望一番,確定沒有打擾到他們之后,虞賢將阿瓜放在陰涼處,自己走到水井邊打了一盆清水,然后走進之前囤放草藥的地窖之中,拿出一些風干了的綠色草藥便是走了出去。
獨自搬了一張竹凳坐在水井邊上,將那些井水倒在了一個杵臼中,拿起搗藥杵便開始不停的搗藥,阿瓜的身上沒有外傷,虞賢大致估摸的推算了一下,應該算是脫力導致的問題,所以虞賢想等著阿瓜醒來之后在考慮對策,而現在他是準備弄一些藥膏涂抹到自己的身上,畢竟褪去外衣之后的身體雖然看上去有些精瘦,那些剛剛被刮傷的細密傷痕看上去還有些觸目驚心。
搗藥沒花多少時間,等著虞賢將草藥搗碎之后用手抓了一把搗碎的草藥便是往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上涂抹上去,微微皺眉,顯然有些疼痛。
做完這一切,虞賢將換下來的衣物扔進了水盆,然后捏手捏腳的揮舞拿了一件干爽的外套換上。
走到大廳,昨晚董夷歌泡澡的那個木桶還在,不過做完那些藥味已經消散。
虞賢走上去觀望了一番,準備將木桶給搬出去,站在木桶前的虞賢見著木桶里面的景象卻是再次皺緊了眉頭。
木桶中原本散落著草藥,那是十分健康的綠色,各色的草藥都飄散在水面之上,但是現在看去,院門綠色的水已經變成了深紫色,那些草藥也是消失殆盡,這般景象讓虞賢有些震驚,皺著的眉頭一直沒有松開。
嘆了口氣,虞賢忽然感覺自從遇到甄音書之后生活就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雖然說不出也表達不出來,但是總歸是心中有著那些感覺。
試著搬了搬木桶,顯然無動于衷。就在虞賢站在大廳抓耳撓腮的時候,原本躺在床沿邊的董漁樵突然起身,轉身看了一圈之后意識到了什么,立馬起身神情緊張。
虞賢看著他的模樣之后立馬擺了擺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后指了指屋子外面。
董漁樵踮腳往外望了望,等見著外面院子躺著的董夷歌了之后他才長舒一口氣。
虞賢指了指木桶,做了一個手勢,董漁樵秒懂,走到他的身邊,兩人的手都是分別抄住木桶的上沿與下擺,一個用力將半人高的木桶給抬了起來。
晃晃蕩蕩的走到木屋外面,兩人都走的很慢,顯然是不想將院中那個睡著的可人兒弄醒。
走到水井的旁邊,虞賢與董漁樵正準備將木桶中那透露著紫色的水倒出去的時候,院中原本癱軟昏迷的阿瓜忽然起身,將身旁趴著的阿呆嚇了一跳,它起身的動靜不小,連帶著阿呆也是嗚咽了兩聲。
聲響一出來,虞賢和董漁樵都是注意到了,等著轉頭望過去的時候便是見著原本虛弱的阿瓜直接站起來向著虞賢他們撲了過來。
一陣撲棱聲,隨后就是水花四濺,那泛著紫色有些粘稠的木桶里的水濺射到兩人身上不少。
等著虞賢兩人在反應過來的時候,阿瓜已經乖乖的躺在木桶之中,一臉愜意的表情,之前的萎靡算是一掃而空。
見著它這幅表情虞賢顯然很開心,他咧嘴一笑,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見著它沒有大礙之后的確算是解決了虞賢心中的一個疙瘩。
紫色的水在木桶之中,直接將阿瓜身上的毛浸濕,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顯得晶瑩剔透,在配合上這紫色的水的映襯,顯得十分妖異。
院中的動靜不小,原本躺在椅子上睡覺的董夷歌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有些迷茫的環顧了四周,等見著水井旁邊的虞賢與董漁樵之后她嘟了嘟嘴,雙手在肚子前面摸了摸,有些嬌嗔的說道:“肚子餓了。”
虞賢和董漁樵對視一眼,聳肩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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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御宗一大早就顯得十分忙碌,那些平時練完劍便回到自己房間或者到后山獨自修煉的弟子們這次都沒有選擇離開,而是老老實實的站在清御宗大殿外面的劍型廣場之上,而在大殿門口的臺階上面,掌門人御慧子站在臺階之上,御性子與御心子分列左右,下方的弟子們都顯得是意氣風發,顯然對于他們來說今天應該是個不錯的日子。
御慧子站在大殿門口,微風吹過顯得他意氣風發。
他一招手,氣沉丹田,對著下方看向自己的那些負劍弟子們說道:“今天算是個好日子,因為從今天開始往后的半年時間里面,咱們清御宗會大開山門招收來自各地的有志者,有天賦者,就在今天我說完話之后,清御宗山門大開半年,只要是能夠上山之人都可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你們的師弟或者師妹,而你們在這半年的時間里面要做的就是守住山門,熱情迎接一切要上山的人們,拿出你們的熱情。”
下方弟子聽到這話立馬山呼海嘯,大致掃過去,見著場上弟子清一色的男人,很少能夠見著女子,而所有人的前面則是站著一男一女,男人手中拿著長劍,神態嚴肅,那是清御宗的大師兄岱宗夫。而女子一臉的清冷,不施粉黛依舊能夠看出相貌不凡,那是甄音書。
聽著背后的山呼海嘯兩人毫不動容,他們的視線鎖定在遠處臺階上的兩人紋絲不動。
御慧子見著反響不錯也是微微一笑,對著身邊的兩人使了一個眼色,道:“那咱們就開啟護山大陣,從幾年開始,半年時間迎接天下有志之士。”
御性子與御心子同時抬起雙手掐訣,而同時之后便是見著站在中間的御慧子也開始抬頭掐訣,三人的手印越結越快,而最后見著一道藍光咒印從三人手中出現,然后脫力手掌向著天空而去。
三道藍色的咒印沒入天空,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抬頭看去,一道藍色的漣漪從透明的天空中震蕩開來,眾人都紛紛驚呼,很顯然這般情況連他們這些清御宗的弟子都是第一次看見。
天空中的漣漪越來越大,波動也是越來越大,一道淡藍色的光暈隨著那些漣漪的震蕩逐漸的消散,就如同冰雪遇到烈日消融一般。
等著那道淡藍色的光幕消失之后,整個清御宗的護宗大陣算是徹底關閉,整個清御宗也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做完這一切的三人送了口氣,左手同時負在身后,御慧子咧嘴一笑,道:“從今天開始,大家每天照舊,我會安排人們輪班換崗來招呼那些上山的人,至此,大家散了吧。”
御慧子說完之后便是扭頭走進大殿之中,御性子看了眼下面的甄音書與岱宗夫,兩人似乎心領神會的點頭,同時邁步向著大殿走去,而在身后的那些清御宗弟子們則是三三兩兩嬉笑著離開,隱隱能夠聽著一些人討論著關于以后弟子的事情。
對于男弟子自然都希望能夠多來幾個女弟子,畢竟清御宗是個男多女少陽氣旺盛的宗門。
大殿之中,御慧子三位師兄弟坐在前方,下面站在岱宗夫與甄音書。
兩人抱拳見過三人之后,御慧子笑著擺擺手,然后說道:“你們兩位作為咱們清御宗弟子中的佼佼者,對于清御宗馬上要發生的大事要起到一個帶頭的作用,等會你們兩人去山門好好的去觀望觀望,雖然我交代了宸鳩去做迎接拜師的那些人,但是你們還是要多幫襯幫襯。”
岱宗夫點頭抱拳,一點都不拖泥帶水,而甄音書也是抱拳,臉上一臉的不甘愿。
很顯然,甄音書對于這種事情是真的不太感興趣,不過誰讓她是清御宗為數不多的女弟子呢!
虞賢與岱宗夫并排走出大殿,在門口的時候,岱宗夫揚手準備叫停甄音書,卻是見著石階下面的另外一人先開了口。略微有些不悅,岱宗夫正準備呵斥,轉頭卻是見到了那人的面貌,不由得面容一顫,馬上選擇了閉上嘴巴。
甄音書被呼喊,抬頭望去,卻是見著石階下面那一聲健壯身材的雷闞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見著雷闞,甄音書院門一肚子的悶氣算是消失了大半,立馬從石階上跑下去站到了雷闞的面前。
雷闞慈祥一笑,那一抹笑容看得岱宗夫渾身不自在,只好撓著頭默默的離開。
雷闞背著手,對著甄音書神秘兮兮的說道:“丫頭,你交代我的事情我辦好了。”
甄音書喜笑顏開,挑眉說道:“當真?”
雷闞眨巴了幾下眼睛,甄音書笑眼越發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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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賢的肩上扛著幾根捆綁在一起的紫竹,紫竹外面被藍布蓋著,畢竟算是個稀罕東西,能不被人發現就不被人發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虞賢的宗旨。
在他的身邊,阿呆與阿瓜跑的格外的歡暢。
阿瓜恢復的很快,從上次暈倒到現在活蹦亂跳也才兩天的時間,而虞賢也是吃驚的發現它的身形壯碩了許多,跟之前那般瘦弱的模樣很不一樣,虞賢見著它這般模樣還不停的傻樂呵,認為現在的阿瓜算是長好了。
上次從那充滿紫水的木桶中出來之后,阿瓜的皮毛就是透露著一股淡淡的紫意,看上去有些妖異,而那水盆中的水等著阿瓜出來之后,虞賢便是發現那些紫水變得格外的清澈,與尋常井水沒有什么區別,雖然好奇,但是虞賢還是沒有多想。
事情想多了頭疼,這是虞賢的理解。
輕輕敲擊著楊老頭的院門,開門的依舊是鈴鐺,不過見著虞賢現在的模樣倒是立馬將他迎進了院子。
楊老頭依舊是坐在院子里,只不過現在的他正在悠閑的抽著旱煙,煙管很長,吧唧吧唧著便是有些白煙從嘴里出來,虞賢看的好笑,阿呆和阿瓜則是安靜的蹲坐在他的身旁。
楊老頭見著虞賢進來,半瞇著一直眼睛,懶洋洋的說道:“來了!”
虞賢點點頭,將肩上的紫竹放到地上,輕輕掀開蓋著的藍布,一抹紫色露出,楊老頭立馬起身,給鈴鐺使了個眼色,鈴鐺點點頭,對著阿呆阿瓜笑道:“走吧,我帶你們去吃點東西。”
阿呆阿瓜轉頭看著虞賢,等著虞賢點頭之后便是歡脫著跟著鈴鐺而去。
等著鈴鐺走了之后,楊老頭一把從躺椅上起身,走到那堆在地上的紫竹面前,伸手一撫,手感細膩。楊老頭滿意的點點頭,道:“不錯,的確是好東西,行吧,價格我不會少你的。等會我讓鈴鐺拿錢給你。”
虞賢聽完之后立馬擺手,一邊擺手還一邊搖頭,道:“不用了,楊爺爺,上次承蒙您的幫忙,借給我這么多的草藥,這些就當補償了。”
楊老頭將煙桿往地上敲了敲,敲出一些用過的煙草,繼續說道:“你帶來的這些紫竹無論是品相還是稀有程度都遠比我給你的那些草藥來的珍貴,你放心,我不會占你的便宜,草藥會換成錢,到時候多的直接給你就行。”
聽著楊老頭這般說話,虞賢也就不拒絕,笑著點了點頭。
見著虞賢這般模樣,楊老頭也是呵呵一笑。
楊老頭盯著虞賢看了半天,最后瞇起眼睛半疑半惑的問道:“最近在鍛煉身體?見你的身體比開始好上許多了,莫不是偷摸著服用了什么藥物吧!”
虞賢揚起嘴角挺起胸膛,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最近正在鍛煉身體,練劍呢!也感覺身體好了不少,我會慢慢堅持的,畢竟之前的身體實在太差了,基礎差,即便是現在努力估計也有些困難。不過能夠讓身體好轉也是極好的。”
楊老頭點點頭,贊同的說道:“這話說的不錯,之前你爺爺滿山尋藥就是為了讓你身體好起來,好不容易把你那虧損的氣給補了回來,身體一直不好,以后要多多努力啊!”
虞賢咧嘴答應,對于這種事情他自然義不容辭。
楊老頭望了望天上,似乎在喃喃自語著,虞賢聽著不太真切,只會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句,“山上的人要多咯,練劍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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