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變異開始
“哎呀,討厭……”
“別害羞嘛……”
云玦皺了皺眉,沒想到居然碰見了萬鎮(zhèn)長和他某個媳婦親熱的場面。藏在袖子里的手還攥著匕首,一把仍舊染著血的匕首。聽著屋內(nèi)的咿咿呀呀聲,云玦真的很想就這么沖進屋子里將屋子那個男人一刀給捅了!
就在她的一雙眼睛越來越猩紅的時候,她猛地一下子緊閉雙眼,她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云玦站在那里好一會兒才輕輕舒了口氣,再睜開雙眼時,眼中已經(jīng)一片平靜。
將萬府的布局瞧了個大概,又聽著家丁在不遠處的腳步聲,云玦輕手輕腳的原路返回。她盡量放低聲音從楊樹跳下,四處看了看,幸好那群人沒有守在這里。望了望有些泛白的天際,云玦朝家走去。
云玦翻過院墻,又躡手躡腳地從虛掩著的房門溜進去。暗黑的家中靜悄悄的,可以聽見父親的鼾聲和幼弟的囈語。云玦緊繃的神情一點點緩和下去,之前的人生竟是不覺得能和家人生活在一起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她脫下外衫,鉆進被子里,滿足地入眠。
一家人都發(fā)現(xiàn)了云玦的變化,她好像一下子變懂事了,每天都在拼命為家里做事一時不閑,并且孝敬長輩,疼愛一雙弟妹。
“姐姐,你說真的有仙人嗎?”
“當(dāng)然有。”云玦寵溺地揉了小妹的頭,她眸光閃了閃,頓了下繼續(xù)說:“如果你們的姐姐有一天成為了仙人,你們高興不?”
“當(dāng)然高興啦!”
“那我豈不是仙人的弟弟啦!”
“那我就是仙人的妹妹!”
一雙弟妹歡呼雀躍,似乎他們的姐姐已經(jīng)成為了十分了不起的仙人。
“阿一、阿雙,快來幫忙!”母親走進院子,抱著一個大大的魚簍。
聞言,阿一和阿雙急忙奔過去替母親拿著魚簍、魚竿。云家這兩個小家伙起名字倒是隨意,既然是龍鳳胎,那就是一雙,于是一個叫云一,一個叫云雙。
“太好啦,今天有魚吃啦!”阿一抱著魚簍沖進廚房,阿雙笑呵呵地跟在后面,一對馬尾辮晃來晃去。
母親走過來戳了下云玦的額頭,假裝板著臉訓(xùn)斥道:“也不小了,別總跟那兩個小家伙講什么仙啊,神啊的。小心他們離家出走。”
“遵命!”
“你呀……”瞧著云玦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母親笑著搖了搖頭,便轉(zhuǎn)身做魚去了。望著母親的背影,云玦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淡去。她的時間不多了,在她走之前有一件事必須做完。
~
云玦所在的鎮(zhèn)是河西鎮(zhèn),與河西鎮(zhèn)相鄰的便是河?xùn)|鎮(zhèn)。兩鎮(zhèn)之間時有沖突,不算太友好。其最關(guān)鍵的原因便是兩鎮(zhèn)鎮(zhèn)長之間的關(guān)系十分惡劣。
今天河?xùn)|鎮(zhèn)十分熱鬧,因為他們的鎮(zhèn)長李東祥不惑之年再得一子,大擺筵席,就連別的鎮(zhèn)的人都來討一杯喜酒。要說這河?xùn)|鎮(zhèn)的鎮(zhèn)長李東祥媳婦兒倒是不少,可自打十多年前第一個老婆給他生了個兒子之后就一直無子。可他那兒子偏偏被他嬌慣壞了,可是方圓百里出了名兒的混賬公子哥兒。
此時的李東祥抱著自己的小兒子樂得合不攏嘴。他這小兒子可得好好教育,爭取成才!
“切!不就是生了個兒子嘛,有什么值得樂的。”河西鎮(zhèn)鎮(zhèn)長萬一軍也來了,他坐在角落一口一口給自己灌悶酒,和他的老對頭不同,他足足有六個孩子,可全都是丫頭片子!沒有兒子可一直都是他的心頭大痛!如今被老對頭請來喝滿月酒,他心里怎么可能不憋屈!
“哎呦!你想燙死我!”河西鎮(zhèn)鎮(zhèn)長跳起來,本來心里就不痛快,又被潑了一身熱水,他怎能不惱?他一轉(zhuǎn)身瞧見身后的人是云玦時,立刻擺出一副笑臉。“你燙著沒有?這么不小心!”他站起來,忙不迭問候。
“我沒有事的,燙傷鎮(zhèn)長沒有?我不是故意的!”云玦急忙放下茶壺,從懷里掏出帕子低著頭忙給他擦身上的水漬。
萬一軍看著彎腰給自己擦水漬的少女背影,心里癢癢的。前一陣子他就覺得這個云玦是個可人,今兒個一見又是添了饞頭。年紀(jì)小小便如此出落,長大了一個是個美人胚子。萬一軍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他還真想現(xiàn)在就抱得美人歸。
云玦直起身子,蹙著眉望著萬一軍,“擦……擦不干了……對不起……”說到后來,聲音越來越低,再配合一雙含了一汪水的眼,的確是有些楚楚可人的味道。
萬一軍心里甜得很,哪里會生他的氣。
“阿嚏!”原本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倒是挺和諧的畫面,不料萬一軍突然打了個噴嚏。已經(jīng)是九月了,熱水灑在身上等過了最開始的燙人勁兒之后,就是開始發(fā)冷了。
“對不起!對不起!”瞧著這一幕,云玦更是連連道歉,那一雙眼睛就像快要哭出來一樣。
“沒——阿嚏!阿嚏!阿嚏!”萬一軍原本想豪放地大手一揮來句“沒事”,可兩字只說了一半就被接連不斷的噴嚏打斷了。
有點狼狽哪!他心里正這么想著,只見一件青色的袍子出現(xiàn)在視線里。
“這個本來是給父親買的。可是……你這么冷,先穿著暖和暖和吧!”云玦的聲音滿滿的都是關(guān)切,這讓萬一軍更是心花怒放。
“好!好!好!”萬一軍也不客氣,直接接了云玦手里的袍子之后立馬套上。一方面他是真的冷,另外一方面……他想今兒個這事兒該不會是面前這個羞怯的小丫頭為了接近自己故意的吧?要不然怎么那么不小心把茶水灑在他的身上?要不然這袍子他穿著怎么那么合身!
萬一軍是越想越樂。
“不好啦!不好啦!大少爺出事了!”幾個家丁氣喘吁吁地往今日宴席主人河?xùn)|鎮(zhèn)鎮(zhèn)長李東祥那兒跑,一邊跑一邊喊。
“放肆!”李東祥抱著自己的小兒子瞪著這群家丁訓(xùn)斥,“你們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亂說話!呸呸呸!真是一群飯桶!”
幾個家丁被他訓(xùn)的低著頭,一聲不敢吭,可那面上的表情卻是極焦急的。
李東祥哄了哄自己懷里啼哭不止的寶貝小兒子,這才問:“我那個闖禍精又怎么啦?”
“大、大、大少爺他、他、他去了!”一個家丁結(jié)巴著回答。
“呸!胡扯!”自家鎮(zhèn)長一怒,幾個家丁動作劃一地“噗通”跪地。
另一個家丁倒是口齒伶俐,立刻解釋:“鎮(zhèn)長!昨天夜里大少爺就沒有回家,我們奉命去找他,結(jié)果……結(jié)果在河邊發(fā)現(xiàn)了大少爺?shù)氖w!”
“鎮(zhèn)長!”
“鎮(zhèn)長!”
河?xùn)|鎮(zhèn)鎮(zhèn)長李東祥白眼一翻,就要向后倒去,幸好下人及時扶住了他!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帶我去!”
小兒子的滿月酒,突然變成了大兒子的喪禮,李東祥一時接受不了這個現(xiàn)實。他有點不相信自己那個生龍活虎的兒子真的會沒了?宴席主人退場,眾人也因為好奇跟了過去。
他的大兒子已經(jīng)被抬了回來,直挺挺躺在門口,已經(jīng)斷氣很久了。他的衣服破爛不堪,胸前被砍了很多刀。干了的血粘在衣服上,散發(fā)著腥臭的味道。
李東祥的大老婆抱著自己的兒子哭天喊地,另外幾個妾幸災(zāi)樂禍地看熱鬧,見李東祥來了,才拿出帕子擦眼淚,哭得此起彼伏。李東祥一把將懷里哭個不停的小兒子塞給他的生母,一下子沖過去。
“這!這究竟是誰干的!”李東祥氣得渾身發(fā)抖,他的兒子被弄死了?他一把推開大老婆抓著大兒子的胳膊不停的搖晃,“我的兒!是誰害了你!我一定替你報仇!將那人碎尸萬段!”
他又是咆哮著朝著家丁喊:“是誰!是誰干的!”
“鎮(zhèn)、鎮(zhèn)長,我們……發(fā)現(xiàn)了這個。”一個家丁將一把染血的匕首遞給鎮(zhèn)長,這把匕首自然就是兇器。
河?xùn)|鎮(zhèn)鎮(zhèn)長看著這把匕首氣得直發(fā)抖,他一把奪過匕首,緊接著在看見匕首上的字時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怪不得他覺得這把匕首眼熟,再看見匕首上鍍金的“萬”字,他慢慢轉(zhuǎn)過身惡狠狠地瞪著混在人群里湊熱鬧的河西鎮(zhèn)鎮(zhèn)長萬一軍。
這把匕首正是萬一軍找人特意打造的,當(dāng)初還多次故意在他面前顯擺!
“你……你個沒后的孬種!嫉妒我有兒子就下死手!”李東祥舉著這把匕首朝著萬一軍就沖了過去,一手拽著他的衣領(lǐng),一手將匕首在他眼前比量著。
“你罵誰!我沒后!你以為你就有!一共倆兒子,還不知道是不是親生的!”河西鎮(zhèn)鎮(zhèn)長本來就煩躁,又被這老對頭揪著衣領(lǐng),火氣“噌噌噌”就上來了。
“你捅死我兒子還咒我!我、我、我宰了你!”
“你那個飯桶兒子我才不稀罕宰!老子這把匕首一個月前就丟了!原來是你那個沒用的廢物兒子偷的!賊!你兒子是賊!你一家子都是賊!”
“老子宰了你!”
兩鎮(zhèn)鎮(zhèn)長扭打在地上,絲毫沒有鎮(zhèn)長的樣子。眾人瞧著這陣勢是拉架也不是,不拉架也不是。
“哧——”
衣襟斷裂的聲音之后,李東祥整個人像是被突然之間使了定身術(shù)一般盯著河西鎮(zhèn)鎮(zhèn)長的衣服一動不動。
“跟老子打架,你打得過嗎!”萬一軍撲騰了兩下才發(fā)覺對方綠著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的衣服,他不禁好奇地低頭去看。只見自己被扯開的衣服里測縫著一件小巧的粉色……肚兜?
“蓮?”萬一軍下意識地念出小肚兜上的字,卻不想他叫的這聲“蓮”讓呆愣了半天的河?xùn)|鎮(zhèn)鎮(zhèn)長李東祥一下子驚醒。
“一共倆兒子,還不知道是不是親生的!”萬一軍剛剛的話一遍遍響在李東祥的耳邊,他只覺得一頂天大的綠帽子蓋在他腦袋上,炫耀的滿月酒簡直成了天大的笑話!
他們兩個人之所以是死對頭的一個主要原因是女人,那個女人就叫“蓮”,剛巧又是今日宴席小壽星的親娘!
“奸夫□□!!!”雖然這個“蓮”最后被自己娶了回來,可是李東祥心里一直很介意她和萬一軍曾經(jīng)好過。
十來年沒有一個孩子,其實李東祥早就懷疑自己身體有了問題,只不過是身為一個男人他自己不愿意承認罷了。這次喜得貴子原本樂得合不攏嘴,現(xiàn)在他才恍然大悟,這個兒子根本不是他的。現(xiàn)在他唯一的兒子也死了,簡直……
“我殺了你!”
“啊!”
“出人命啦!”
這兩個人論身量,李東祥能是萬一軍的兩倍,如今李東祥又受了刺激,簡直是讓萬一軍毫無還手之力。
過度的刺激讓李東祥舉著匕首發(fā)了瘋似的往萬一軍身上捅,一刀、兩刀、三刀……滾熱的鮮血淌出來,染紅身下的土地。
一直站在遠處冷眼旁觀的云玦雙眸中充斥了冷冷的笑意,和其中的仇恨攙在一起,帶著一股不屬于她這個年紀(jì)少女的寒意。匕首是她偷的,李東祥的大兒子是她奮力殺的,為了弄死他,云玦也受了傷。那個粉色的女人肚兜也是她偷來縫在衣服內(nèi)側(cè)的,再讓李東祥穿上。是的,一切都是她做的。
一陣刺痛自指甲傳來,云玦悶哼一聲低頭去看,透明的指甲已經(jīng)隱隱泛著黑色。
變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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