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衣冠不整
陸淮之驚詫地將目光從自己發紅的手腕上向馬車移去。
是陸宴禮出的手?
陸淮之的眼神逐漸陰狠發毒起來。
這個從小到大都要搶盡他風頭的活死人, 他早就該死了!
而眼下他不僅沒死,僥幸撿了一條命醒了過來,還娶走了本來心儀自己的寧以卿,搶走了原本屬于大房的萬貫嫁妝,如今竟還敢在這里出手教訓他!
陸淮之只恨自己從前松懈了,竟只任由他自生自滅,沒有想法子逼父母對他痛下殺手。
要知道,他本就是賤命一條,若不是祖父執意,以他的卑賤血統,哪配得上陸這個姓,哪有這樣好的運氣上戰場掙軍功,搶走原本該屬于大房的爵位!
如若不是祖父臨終之前要挾他們發了毒誓,還留下一份要將泄密之人從族譜除名的遺囑,這件事情他早就想在京城眾人面前掀開了!
可恨這么多年來,那份該死的遺囑不知被交給了誰保管,大房的人一直沒有找到!
不過……早晚會有那一天,介時他蟾宮扳桂,在朝中有一席之地,侯府有了新的依靠陸宴禮,就該身敗名裂了!
陸淮之面色陰沉得可怕,“寧以卿的腳長在自己身上,她要到誰身邊去,我做不了主,二叔,你也一樣做不了主。”
“別怪我沒有提醒二叔,當日大婚,她原本要嫁的,可不是梨嵐院!”
寧以卿站在一旁有些訝異,前世她雖然知道陸淮之對陸宴禮這個叔叔向來是欲除之而后快的憎惡,但面上總歸也虛偽和氣,如今戾氣怎么這樣重,竟敢當著面跟他叫起板來?
“來人。”
陸宴禮對陸淮之的話置之不理,只淡淡開口,門口的長隨家丁立即上前。
“淮之公子出言不遜,悖逆不孝,綁去祠堂罰跪三日,沒有我的同意,不許給他水米。”
兩名家丁面面相覷,卻不出片刻立即做下決定,一同上前就將陸淮之雙手反扣住。
“大公子,得罪了!”
他們不傻,眼前吩咐之人可是侯爺,是侯府真正的主人。他在大魏戰場上斬殺過的頭顱有多少,他們兩個人的手指加在一起都數不清。
大房即便能叱咤家中多年,也是因為他昏迷著,如今這坐鎮侯府的殺神一回來,誰敢不聽他的?
最多挨上幾句罵,總比丟了性命強。
陸淮之扭動著身子怒喝道:“你們豈敢犯上!”
不知家丁從哪找來的繩子,竟利落地給他捆了上去。
陸宴禮臉都沒露過,只淡淡丟出一句話給怒發沖冠卻不能動彈的陸淮之。
“你去祠堂好好思過,如若還想不起來應當如何稱呼長輩、如何對長輩行禮說話,就不用出來了。”
“夫人,上車吧,莫誤了時辰。”
寧以卿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綁著離開的陸淮之,低垂眼眸,搖著頭扯了扯嘴角,真是可笑。
她俯下身去將地上的紐扣拾起,便抬頭踏著馬凳上了車。
“還好,侯爺的手只是恢復了‘一些’氣力,”寧以卿靠著車廂,拿出紐扣在手中捻了捻,“否則,陸淮之的手腕只怕剛才就斷了。”
陸宴禮閉著眼不發一語,嘴角卻往下沉了沉。
她這是心疼了?
寧以卿見他不搭理自己的調侃,又看到他微微敞開的衣襟,“侯爺扯了扣子,等會兒要衣冠不整地拜會我的家人嗎?”
陸宴禮緩緩睜眼,眸中審視的目光讓寧以卿覺得莫名其妙地毛骨悚然起來,片刻,他開口沉聲道:“那就勞煩寧娘子了。”
寧以卿笑了笑,從腰間解下針線包來,坐到陸宴禮身前,低著頭便認真替他縫補起來。
“不敢當侯爺勞煩二字,這扣子原本就是因我而壞的,我自當修復如新。”
陸宴禮垂眸看她,少女額頭光潔,頭上的珍珠步搖卻因方才與陸淮之的拉扯,紛亂地掛在發髻上,他不動聲色,忍住想伸手撥弄的沖動。
“陸淮之如此沖撞于你,你不生氣?”
寧以卿顧著縫補,正將絲線牽出,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得有些糊涂,下意識道:“為什么要生氣?”
陸宴禮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心中莫名有些煩躁。
“寧娘子倒是大度。”
對陸淮之倒是大度,她死咬著林氏與陸華不放的時候可不是這副模樣。
見寧以卿沒有回應,他一句話沒忍住又沖出了口。
“看來是我多此一舉,枉作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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