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岳丈大人
寧以卿縫完最后一針,伸手捻了捻扣子確定牢固得很了,才俯下身去將絲線咬斷。
湊近到陸宴禮的衣襟之上,便有一股淡淡的竹松香氣縈繞鼻尖,寧以卿笑了笑,對自己新制出的衣物熏香很是滿意。
干完活甫一抬頭,就對上陸宴禮那雙幽深如潭的眸子,寧以卿以為他還在為陸淮之的粗莽無禮生氣,便出言安慰。
“不過是幾句話不恭敬罷了,沒什么值當生氣的,他那個人本就是這樣的性子。”
外強中干色厲內荏的草包罷了,陸淮之這人,從來就沒什么素質可言。
她不介意他這些作為,是因為她真正要跟他討的是更大的血債,只能穩住心性徐徐圖之,以待來日痛快。
何必在這些口舌之爭上過不去?
陸宴禮聞言,眸色更幽深幾分。
“寧娘子待他倒是不同,格外寬容。”
寧以卿笑笑,隨口一句話糊弄回去,“因為他是侯爺的子侄啊,我若與他過不去,不是讓侯爺難堪難做?”
陸宴禮冷冷哼了一聲,又閉上眼睛。
此后一路,他都不曾睜眼開口,無論寧以卿做什么說什么,陸宴禮愣是一句都沒搭理。
寧以卿心里有些微微別扭。
但轉念一想,陸宴禮本就是冷淡的性子,對誰人都一樣。她又有什么值得他去特別對待?
他愿意在外人面前給足她體面,這也已經夠了。
陸宴禮這樣的天之驕子,對他趨之若鶩的貴女比比皆是,他都瞧不上眼,何況自己一個普通的民女。
原本就是迫不得已才與她綁到一起,想來若是他能選,也不會選自己。
寧以卿深吸了一口氣。
這段關系早晚會有結束的那一天,她本就應該抓緊為自己要做之事多做盤算,何苦因為陸宴禮對自己態度冷淡就煩擾不停,豈非虛耗時間?
一經想通,寧以卿后面卻也樂得自在,如今倒是不用憋著八百個心眼子去應付他的審問了。
閑了下來,便開始盤算起手頭要做的事情,寧以卿想了想,坐到車門前問林雙:“春瑤那丫頭可回梨嵐院了?”
林雙的聲音從車外傳來,“娘子,我們出發的時候,她還沒有到呢,不過想來也快了,侯府到雁回樓來回約莫也就一個時辰罷了。”
寧以卿點點頭,怪不得方才陸淮之還有空來找她要錢,原是還沒收到信。可眼下他被陸宴禮綁去祠堂,少說三日不能出府,如何能收得到東西?
“聽聞雁回樓的娘子個個都是清倌雅妓,那惜月娘子更是撫得一手好琴,名動京城,可惜我沒有玉湘這樣的機緣,沒能聽她演奏一曲。”
話畢,見陸宴禮還是閉著眼睛不說話,寧以卿不死心又湊上前去問了一句。
“侯爺,雁回樓那種地方我沒法子明目張膽地去,能不能……將那位娘子請到梨嵐院來,為我們彈奏幾曲?”
寧以卿等到耐心即將耗盡的時候,陸宴禮喉結微動,終于開口說了一句。
“隨你。”
寧以卿笑意漫上眉眼,對著陸宴禮真心實意道了幾句謝,便高聲吩咐林雙:“一會兒你去趟雁回樓,給那位惜月娘子下拜帖。”
陸淮之出不去,她自然要把信使弄進來才行,苦命的鴛鴦總得碰了頭才算鴛鴦,否則日子一久,各自紛飛去可怎么好?
不多時馬車便穩穩停下,林雙打開馬車前門,恭恭敬敬對二人說到了,便卸了馬凳,等著攙扶寧以卿下車。
寧以卿正彎著腰要邁步出去,手卻忽然被拉住,她回頭看向陸宴禮,陸宴禮一把將她扯到身前,然后緩緩抬起手。
將她發髻上纏繞紛亂的珍珠步搖撥開,捋順。
寧以卿回過神來,瞬間紅了臉。
越發覺得他陰晴不定,莫名其妙。
倒是陸宴禮一副理所當然的正經模樣:“要見尊長,先整衣冠。”
寧以卿懵然點點頭,便倉惶逃下了車,待站定后看向自家門前,不免有些奇怪。
雖說回門是臨時決定的,但出發前也按著規矩,使喚腿腳快的門房小廝來寧家遞了帖子的。
怎么如今寧府門口一個人影兒都沒有?
她轉過頭,發現連寧致遠日常支起的替路人看病的攤位都不在那兒。
想著車上還坐著一個腿腳不便的,寧以卿也沒時間多想,讓人將輪椅從車上卸下,便攙扶著陸宴禮坐了上去。
她打發車夫與一名隨從送林雙去雁回樓,便自己推著陸宴禮往寧府里面走。
“卿兒!”
走沒幾步,寧以卿就聽到寧致遠的呼喚聲,她停了腳步轉身看去,隨即粲然一笑,原來父親不在家里。
寧致遠氣喘吁吁跑來,“今日店中來了貴客,招待到現在,家中下人送來帖子,爹爹一看就馬上先趕回來了。”
寧以卿眼神示意了一下,溫聲道:“爹爹,這位是侯爺。”
還未等寧致遠作出反應,陸宴禮便推轉輪椅面朝過來,拱手對他鞠了一躬。
“小婿陸宴禮,見過岳父大人。”
寧致遠瞇著眼睛打量陸宴禮片刻,原本笑意吟吟的圓臉突然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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