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你去了哪里?
撒的是迷藥,直到看著陸淮之面帶不甘地閉上雙眼,寧以卿才打算離去。
她走到雅頌閣院內一處隱蔽樹蔭之下,她四下確認周邊沒有人經過,便將懷中藏著的木匣塞進不起眼的一處低矮樹洞之中,又隨手抓了幾把落葉遮蔽。
這個樹洞很深,且向來不起眼,饒是寧以卿前世在雅頌閣中住了十數年,也是有天深夜之中出來透氣才發現的。
做完這一切,寧以卿才冷冷地蓋上兜帽,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雅頌閣。
她雖沒有答應幫著陸淮之去殺陸宴禮,但陸淮之既然殺心已起,便一定不會就此放棄。
又有她今夜這樣一番作弄,數次踩著陸淮之的痛點狠狠奚落,只怕陸淮之如今一心只想馬上了結了他們夫婦二人。
看著不遠處梨嵐院的院門,寧以卿微微皺起眉頭。
陸宴禮,從前大房幾次三番對你下手,你都能置之不理,若是他日,連同你的夫人都被殃及池魚,你又會如何?
寧以卿心中不由嘆了口氣,事到如今,她必須要查清到底是誰人在背后指使陸淮之,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拉陸宴禮入局。
寧家雖然有萬貫之財,但此事只怕涉及朝堂中人,靠寧家、靠她自己,都無法涉足其中,更遑論查清背后之事。
但陸宴禮可以。
想到這里,她不由得自嘲一笑。
當時陸宴禮說她對他心存利用,她還覺得委屈,如今來看她今夜已經坐實了這個利用之名。
何況,難道只是今夜嗎?她從一開始,抱著的就不是磊落之心。
寧以卿緩步朝內院走去,停留在陸宴禮房門之前許久未動。
透過窗紙,屋內只余一片黑暗。
她垂頭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回頭望了一眼天上的朗朗明月,眼底盡是落寞之色,直到月兒低垂被院墻微微遮蔽,她才悄聲走回自己房里。
未料一推開房門,卻忽然聽到身后有窸窣動靜,寧以卿警覺地回頭看去,冷聲斥道:“誰在那兒?”
月光之下一人從連廊下緩緩走出,直到寧以卿的目光對上他的臉龐,才訝然發現是陸宴禮。
寧以卿呼吸一滯,神色難以掩飾地慌張起來。
陸宴禮身上只穿一件堇青色圓領袍服,腰上系著褐色鞣皮腰帶,衣衫端正整潔,袍角處卻被露水打濕了一片。
他今夜壓根就不在屋里?!
但寧以卿顧不得這些,深秋的夜里愈發寒涼,他衣著如此單薄,在外頭待了這么久,難保不會又受寒生病!
她急匆匆解下自己披風的襟帶,幾步走到陸宴禮身旁,踮起腳尖,一下就將人用披風罩得嚴嚴實實。
寧以卿聲音有些焦急,“侯爺如今身上的毒雖然解了,但體質仍舊比不得常人,夜里風涼定要保暖得宜,才不容易被病邪侵體,這些事情你自己應當小心再小心才是。”
陸宴禮神色復雜地看著她,墨鍛般的眸色漸漸泛起波瀾。
今夜從她出了梨嵐院之時,他便察覺了,看著夜色深深,她又暗衣夜行,原本擔憂她會出事,便跟了一路。
看著她一路未停,竟是輕車熟路一般,徑直便進了雅頌閣的院子。
他沒有再跟進去,只是在雅頌閣不遠處的梨花樹下站了許久,直到更深露重,才等到她匆匆忙忙從院內走了出來。
他不明白,寧以卿此前口口聲聲同他說過,她與陸淮之、甚至是大房都有過節,每每提到大房之人,她眼中的厭憎之色并不似作假。
她卻又為何在深夜之時,會孑然一身、鬼鬼祟祟地出入陸淮之的院子?
她到底瞞了他多少實情?
陸宴禮微微垂眸看向肩上的披風,兜帽上的絨毛暖呼呼地圍在他臉側,還隱約能聞到一股女子身上的草藥香氣,那是寧以卿每日都會用的熏香。
為何明明在他想要剖白心意之時,逃避推拒,卻總是不經意間流露出對他的百般在意?
他只覺得眼前的女子在他眼中已然成了一個巨大的謎,他分不清楚,她究竟哪些話是真的、哪些話是假的,哪些舉動是發自真心,又有哪些舉動是在欲拒還迎?
二人沉默對峙許久,久到寧以卿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正準備敷衍幾句便快速逃離,陸宴禮卻忽然開口。
他眼中是深深的落寞和不解之色。
“適才,你去了哪里?”
寧以卿怔住,腦中思緒似乎頃刻間凝結成冰,但僅在片刻之間,她又做下一個決定。
她坦誠地看著陸宴禮,輕聲開口道:
“我去了雅頌閣,見了陸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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