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救夫
“陛下乃大魏天子,是萬乘之尊、天日之表,大魏百姓無不望風而靡。更何況妾身一介弱質女流,今朝萬幸才得見天顏。陛下龍威赫赫,令妾身股戰協息、不能自抑。”
寧以卿仿佛受了驚嚇一般,身子伏得更低,手指也不由得曲起緊攥,將畢生所學的溢美之詞盡數搜刮出來,小心翼翼地回稟,
殿內沉寂許久,正當寧以卿膽戰心驚以為自己說錯話時,身前不遠處忽然爆發出幾聲爽朗開懷的男子笑聲。
寧以卿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安放回去。
“從前朕只知道寧致遠心懷萬民、忠義節正,未想他還持家有道、教女有方。”
皇帝瞇著眼睛靠在椅背之上,笑道,“看來朕當日給他的賞賜還是少了些,如此內外兼修、心懷家國之人,值得大魏子民稱頌學習!”
寧以卿忙出聲道:“陛下所賜已是天恩浩蕩,寧家上下無不感懷于心,只愿日后能以拳拳之心報得陛下隆恩,實在不敢得隴望蜀。”
皇帝很是愉悅,揮了揮手讓陳襄其賜坐,又道,“起來吧,宴禮自小與朕一同長大,你們不必拘著這許多禮數。”
寧以卿微微側頭,看了看陸宴禮,直到陸宴禮對她點了點頭,又在口中比出“放心”二字,她這才敢叩首謝恩,然后緩緩站起。
皇帝倒是沒接著問她什么,只是與陸宴禮閑話,但寧以卿總覺得有一道若有似無的眼光,時不時朝自己身上掃來。
她正經危坐,始終保持著恭敬謙卑的模樣,眼觀鼻鼻觀心,唇角也帶著淺淺笑意。
直到約莫半個時辰過去,皇帝忽然抬手揉了揉眉心,臉上顯現出些許疲倦之色。
一旁的陳襄其立時上前溫聲勸道:“陛下今日本就沒有午睡,如今又費心勞神談了許久的話,縱然您心中再看重陸侯,也不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呀。”
皇帝佯怒瞪了他一眼,“就你話多,宴禮好不容易痊愈,朕與他數年不見,現下多說會兒話又怎么了。”
陳襄其無奈地朝陸宴禮投去一記眼神,陸宴禮即刻微微扯了扯寧以卿的衣角,二人一道站起身來。
“陛下待臣一片愛恤之心,臣心中無限感激,只是龍體為重,臣與內子實在不敢再多叨擾了。且臣如今身體已然日漸好轉,來日方長,陛下若想見臣,臣隨時待命。”
皇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朕瞧著是你厭煩了,恨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飛出紫宸殿,與你這位新婦一同回到家中去如膠似漆吧?也罷也罷,朕也不能拘著你們不放,改日朕再行傳召就是了。”
寧以卿沒想到皇帝口中會說出這樣調侃打趣的話來,臉頰瞬間爬上一片緋紅。
陸宴禮坦誠地笑了笑,倒也毫不避忌掩飾,“那臣便謝過陛下體恤。”
說罷,便同寧以卿一起彎腰下拜。
正要告退之時,皇帝卻忽然話鋒一轉,一雙銳利的眼睛看向寧以卿,“寧氏,怎么都要走了,還不向朕討賞啊?”
寧以卿愣住,微微張了張嘴巴,眼睛只能無助地看向陸宴禮。
討賞?她來討賞?討什么賞?她該怎么回話?
皇帝說的怎么凈是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陸宴禮朝她微微點了點頭,寧以卿會意,旋即應聲道:“妾身一于社稷無功,二于陛下無助,實在不知有何賞賜可討,還請陛下示下。”
寧以卿私心覺得陸宴禮給她傳達的意思不知道,那便直接問吧。
在皇帝面前,不要自作聰明,才是聰明。
“誰說你于朕無助、于社稷無功了?”皇帝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指向陸宴禮。
“你獨自辛苦數月,費心勞力,才救治了朕的左膀右臂,救治了為大魏立過無數汗馬功勞的戰神,這難道不是你的功德?”
寧以卿心咚地一沉。
安平侯府、乃至梨嵐院內的事情,這位皇帝陛下遠在宮中,卻難道全都知道?
若是他對陸宴禮府邸之中發生的事情都一清二楚,為何這么多年又對陸宴禮不管不問,任由他受大房作踐?
若他不清楚,又如何會知道,是自己“費盡心思”才救回陸宴禮?
畢竟如今包括大房在內,許多人都不明陸宴禮忽然醒來的真相。
寧以卿脊背一陣一陣地發涼,她腦中空白了片刻,旋即立刻聲音清亮地回稟。
“侯爺是天子肱股、社稷功臣,卻也是妾身的夫君,妾身不忍夫君受盡病痛折磨,是以全力救治,所做都是分內之事,實不敢妄圖功名。”
皇帝哈哈笑了兩句,又道:“可這個功勞,朕說要給你,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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