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換衣裳
寧以卿微微一笑,“這樣唯利是求的人,又見過陸淮之那副貪得無厭的嘴臉,自然以為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既然如此,但凡有利可圖,他們自然愿意來。”
她能做的不多。
但前世她也同世間女子一樣,濡慕仰望著自己的郎君。在雅頌閣夜里睡不著覺的時候,常常拿著他平時寫過的廢稿臨摹,十來年水滴石穿,自然而然學得陸淮之一手字,能叫他本人都分辨不出來。
她以陸淮之的身份向那莊頭說,自己雖然勤拿利錢,但也是為著周轉銀錢,如今錢銀已經到手,府中人多眼雜又不方便親自送去,只能讓他們扮成菜農來取。
說是,有錢大家賺,有財大家發,但她也在信中提了要求,往后的利錢不再按憑據之上所寫的三月一結,而是一月一結,利息也從之前約定的六分變為七分,并且要他們今日帶著新的憑據過來,一手交錢一手交物。
那黑錢莊之前從大房手中拿過的寶物不計其數,自然信了陸淮之是真的有錢,也自然愿意來走這一趟。
畢竟放印本就是白賺的買賣,有人愿意多多出些添頭,于他們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
蘭月聽完,心有余悸地嘆了一句,“還好奴婢過去送信時帶了厚厚的帷帽,不然若是今日叫他們認出來就麻煩了。”
寧以卿狡黠一笑。
“自然會認出人來。”
蘭月嚇了一跳,又聽她緩緩開口道:“只不過,他們會認出來的人,不是你。”
畢竟她第一回親自跑過一趟那莊頭的院子,留下了陸淮之的簽章,露出了那張可憐又帶著嫵媚之氣的臉。
那是玉湘的臉。
蘭月為寧以卿將衣襟、裙擺、袖角各處一一整理好,又取來紅珊瑚如意牌禁步系上腰間,見一切整理妥當,便問道:“夫人是現在過去嗎?”
“不急,”寧以卿笑笑,“等那些人到了府上,讓我們安排好的人將人全都扣下,然后咱們再去尋我這位嫂嫂‘商議’才是。”
蘭月會意地低頭一笑,“也不知大夫人手下找來的那幾個,到時還能是什么說辭?”
寧以卿重新回到美人榻上靠著,蘭月在旁怕她無聊失了精神,便自告奮勇要給她念話本子聽,然而念了幾段,磕磕絆絆,惹得寧以卿和她自己都笑了起來。
二人閑下來約莫不到半個時辰,就聽得幾聲急促的喚聲。
“夫人!夫人!”
外間的門被匆忙叩響,蘭月抬眸,面露震驚之色,道:“是霜雁!別是夫人猜測的事情當真發生了吧?”
寧以卿眸色隨即一暗,“叫她進來。”
霜雁是老袁之前受寧以卿的囑咐從外頭莊子上挑選來的婢女,為人勤奮,做事利落,自從進了梨嵐院,寧以卿身邊貼身的林雙和春瑤蘭月管著后院,而前院便是讓她學著管起來,這段時間來她倒是不負所望,一切都做得極好。
故而寧以卿一早便吩咐了她一件差事。
蘭月甫一打開屋門,就見霜雁蹙著眉臉色沉重地對她點了點頭,二人一道走到寧以卿跟前,霜雁便立時開口道:“夫人,章家今日來了兩位夫人,分別是章家行二的夫人程氏和行六的夫人柳氏,但只帶來了一位三姑娘。”
“三姑娘?”寧以卿蹙眉思忖起來,“是章家老四的女兒?”
霜雁點了點頭。
寧以卿嘆了口氣。
章老大人家風嚴謹,身邊除了原配章老夫人,也就一個從小就在他房中伺候的通房,這通房丫鬟在章老夫人身旁勤勤懇懇侍奉多年,老夫人見她為人殷厚老實沒有非分之想,便生了憐憫之心,怕她到老無所依托,這才允準她懷孕。
生下一子,便是章家的老四,也是章家唯一一個庶子。
這位章四老爺性格肖似其母,同樣的老實敦厚,卻也同樣的資質平庸,仕途多年不順,如今只在朝中得了一個文散官朝請大夫的職,比之章家其他出類拔萃的兄弟遜色許多,故而也自然不得章老大人的看重。
四老爺在章家的身份,本就是彼此間心照不宣的低人一等,而柳氏,既然跟林氏姊妹勾結上了,也必得在章家選一個姑娘出來。
她能說得上話的,只怕也只有那章四老爺家里頭的女孩子了。
可憐小姑娘因著出生,本就嘗盡世情冷暖,如今還要遭他人算計她的終身大事。
“如今都在席面上嗎?”寧以卿問了一句,旋即坐直了身體,正欲動身前往,卻看霜雁搖了搖頭。
“奴婢正要回稟此事,”她面色凝重,“章家三姑娘在席面上好好用著飯,咱們府上一個伺候布菜的婢子卻不小心打翻了她身前的酒盞,酒都澆了一身。”
“大夫人當即便遣了人,領著三姑娘換衣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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