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鎮(zhèn)壓
烏云遮月,繁星渺渺,夜幕下雷聲滾滾。枝葉搖擺,夜梟低鳴,涼風(fēng)中陣陣血腥。
秉山方壺峰上,清月洞中,悲戚的哭喊伴著金鐵敲擊,聲音回蕩在整個山谷,一遍又一遍,哀婉悲戚,鏗鏘有序,綿綿不絕。
“我再不胡來了,放過我吧!嗚呃啊……”
雖是悲哭,卻也能辨聲音稚嫩,這是一年幼童子。
“鏘鏘!”回應(yīng)哀嚎的,依舊是接連不斷的敲打之聲。
金屬劇烈碰撞,每一下都有火花自洞中迸濺。
精鐵堅硬能穿山裂石,而那持鐵之人,心腸更是比精金還堅硬,比黑鐵還寒冷。
誰人這般無情,竟對一個黃口孺子這般狠心?
江湖人永遠不會低估邪道中人的手段下限,卻從來找不對真正的敵人。
這人,看似十七八歲的少年,星眸劍目,面如冠玉,身材頎長,氣質(zhì)不俗,就賣相而言,端的是一翩翩少年郎。
只是再細看,既能看出,這少年眉宇間帶著愁態(tài),臉色更是淡淡的陰沉,難以掩飾。
心中裝滿了苦澀,溢出的一點,都讓人呼吸微微急促,壓力如山,少年疲憊至極,眼前泛花,可手上的勞作一直沒停。
結(jié)實似鐵鑄,棱角分上軀赤著,心口處有著一圓盤狀,精致龍形的圖騰紋身,在漆黑的古洞之中泛著幽幽金光,好似隨時都要騰飛而起,神異非常。
一手握著鐵錘,另一只手抓著鐵棍。
鐵棍的一邊已經(jīng)插進了石洞的墻壁中,鐵錘每敲一下都讓鐵棍短上數(shù)寸,火花飛濺,煞是絢麗奪目。
他的對面,洞中深處,是一個巨大的奇異鐵籠。
由一根根鐵棍構(gòu)成,彼此搭構(gòu),相互依靠,穩(wěn)固如磐石,最中心處鎮(zhèn)壓著一人。
約摸八九歲的童子,身在其中,鐵棍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四面八方將其困制。
全身各處大穴,和相背位置,均有鐵棍在點壓。
童子腳不著地,身子高懸,整個人就這樣被托卡在半空。
觀其相貌,與少年竟是有著三分相似。
“呃啊,我不要寶貝了,大哥求你,放了我吧,好難受,我就要死了,救我……”
孩童的聲音越發(fā)虛弱,悲戚中更是帶著痛苦,痛苦讓他虛弱,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越發(fā)低微,漸漸地快讓人快聽不到了。
“鏘鏘!”
被喚作大哥的少年,沒有過同情,沒有退讓,有的只是無盡的森然。他古井無波,手上的工作有條不紊,心中更是絲毫不亂,就如同不被妖邪迷惑法海禪師一般。
“姓殷的,你啞巴了!放爺爺出去,聽到?jīng)]有,我要弄死你,也要弄死那頭蠢鹿,我要做圣王,放我出去,我才不做小破門派的小破掌門!我要做宗主啊啊啊啊……”
原本孩童看上去不俊美,卻也算是秀氣。
只是忽的面露猙獰,滿目的殺機,連連怒吼,簡直猶如惡鬼,怎么看都是邪異非常。
虛弱的語氣,驟然強勢,宛如一只飛蟲變做龍,兇猛狂呼。
微風(fēng)細雨,化作了狂風(fēng)大浪,來勢兇猛猝不及防,更是雷霆般攝人心神,不及掩耳。
敲打之聲也是一頓,持錘少年,忽聞此喝,竟也中招。
這聲音不是多么的震耳欲聾,卻直擊在心頭,讓聞?wù)邭庋v,胸膛里更是炸開了一般。
此非尋常呼喊,而是童子家傳絕技,天龍吟。
此功修煉大成,有著威震天下,一嘯地裂天崩的驚天神威。
比起佛門獅吼功要強橫許多,卻也難練習(xí)許多,孩童打從入門練功起就一直勤修不綴。
修煉此功三年有余,卻只是領(lǐng)悟皮毛,連第一層都尚未圓滿。
饒是如此,此招依舊威力不俗。
曾有一絕世劍客,成名多年,被此招偷襲暗算下,略一失神,便平白送了性命。
此乃孩童的殺招,他自信在沒有防備下就是天下六宗的絕頂高手,也要中招受縛,任他宰割。
只是可惜,他面前之人卻是特別的。
“呵呵……,行啊,兔崽子,再大點聲吼,能把仇人全吼死了。”
回應(yīng)孩童動靜的語氣,雖然有些疲憊嘶啞,卻是帶著調(diào)侃。
顯然這一殺招雖然可能傷到了他,這人卻完全沒有受到重創(chuàng)和失神。
蓄謀已久的一記殺招,并沒有起到什么實質(zhì)作用,甚是可惜。
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少年是孩童的大哥,孩童母親的家傳神功,自然也是少年家的。
彼此都有著神功底氣,兩相抵消,拿出獻丑,只是自討沒趣。
少年名為殷武慕,是大酆朝,東部蒼州,業(yè)陽城人士。
江湖里小有名氣的武人,還是一派掌門。
孩童名為趙武明,是殷武慕的弟弟,東方世家最后真?zhèn)鏖T人。
二人同母,卻異父。
青衣派掌門,東方世家最后的傳人,原本都是母親東方扶搖的名頭。
她尚在人世時,業(yè)陽江湖人,都以為青衣東方已是注定要亡。
她會是最后一代,無論是門派還是世家,都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
只是這個女子出奇的命硬,硬生生把持著門派,風(fēng)雨中不倒。
就是死了,還將兩個名頭分別賜予了,兩個孩兒。
在江湖人眼中,代表著尊崇和權(quán)力的稱號,殷武慕看來,只有如同五指山一樣的壓力。
他透不過氣來,卻又掙脫不得。
渴望著圣僧前來相救,可遇上的都是些魑魅魍魎。
殷武慕也是個幸運的人,從小就有著足以奮斗一生的目標(biāo),所以完全無須迷茫,只是有了更多的憂慮。
振興家族,壯大門派,弘揚武宗,該去做什么簡單明了。
只是能不能做得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背負著重壓前行,殷武慕心中依舊有著向往和期待。
這些都源自他的弟弟。
他那很不喜歡,卻又讓他很是欣慰的,唯一血親。
趙武明曾經(jīng)是殷武慕的希望,曾經(jīng)少年以為只要是自己豁出性命,定然能開拓出一條光明大道。
將自己的兄弟引上正途,就是自己的使命。
只是,人生最后,不過是松了口氣,微微懈怠了片刻。
災(zāi)難就突兀的降臨,而且這災(zāi)難,還是那愚蠢的小子一手造成的。
……
“你憑什么關(guān)我?我又沒做壞事。別以為東方扶搖死了,你就能當(dāng)家做主,就算你坐上了那個位子,也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離開這破地方,有的是地方求我加入呢。”
趙武明依舊叫喊著,只是沒了方才的氣魄,逐漸軟弱無力起來。
不再哀求,也沒了威懾,剩下的只是無可奈何,和歇斯底里。
回過神來,殷武慕看了他一眼。
“直呼母親名諱,大逆不道!”
手中大錘猛地一用力,鏘的一聲,如晴空一個霹靂。
洞中孩童身軀巨震,慘叫連連,帶著哭腔!不知是否這一錘直接震在了他的骨上,還是單單的被嚇到了。
“憑什么抓你?虧你問的出口,真以為你那些腌臜事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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