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婚
楚云飛深知自己這一國之君是靠他這驍勇善戰的皇弟一手穩固,恰是如此,這皇弟反倒是成了他皇位不穩的最大威脅。
朝野上下無人不服他這皇弟,反之對他這個皇上的評價則是,昏庸無道,沉迷美色,人人都巴不得江山易主。
當他得知他這個不近女色的皇弟破天荒的突然向丞相府二千金求娶之時,他便知道,英雄終究是難過美人關。
既然如此,他何不將這人質收在身邊,一來可制衡打壓皇弟的勢力,二來這天下便可坐的更穩更久。
于是他便書信一封告知其納妃之事,如今一看,這招雖然陰險,卻是有奇效。
“歡妃,來朕身邊。”楚云飛冷瞟一眼他,嘴角輕輕上揚,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楚云舒則順著他的目光朝假山邊上望去。
宋言心停下手中灑魚食的動作,在宮女們的攙扶下走了上去,瞥見楚云飛身前多了一個人,目光沉沉的定在她的臉上。
她溫溫的朝那人行了個默禮,后走到楚云飛跟前,款款道:“皇上,臣妾有禮了,這位是?”
“這是朕的二皇弟。”
“見過楚王爺,”宋言心含笑欠了欠身。
楚云舒低頭朝她回了個禮,心中酸楚萬分,卻又極力掩飾著心中那份想念,沒想到十年之后他們竟是以這種方式再見,已是可望而不可及。
他的眼眶已微微泛紅,她已然不記得他了,也是,十年前那段青梅竹馬的日子,有幾個人會向他這般牢牢刻在心中,甚至于為她放棄了一半兵權。
現在想想,雖然可笑,他終究是做了一件遵從自己內心的事情,只要她在皇宮中過的安好,這個皇位他不要又有何干。
想到此處,他仿佛釋然了,淺笑道:“如果沒什么事,臣弟便退下了。”
楚云飛點點頭,故意當著他的面牽起了宋言心的手,反復的揉撫著。
心想,此刻他這個皇弟的心中,定然是不好受的吧!
臨近深夜,楚云舒才回到王府。
為了彌補這場婚事,府內一陣忙通,臨楚云舒醉醺醺的回府之時,已是張燈結彩,紅綢滿梁,總歸像是一副嫁娶模樣。
倉促拜過天地之后,宋言歡就拉著紅綢被領入了新房,一股濃濃的酒味伴隨著整道禮數,與她一同入了新房。
待丫鬟仆人們說完吉祥話都出去了之后,宋言歡緊挨著楚云舒的身子往外挪了挪。
楚云舒雙頰染暈,目光迷離,伸出雙手將她頭上的鴛鴦蓋頭給掀開,一把握住了她纖細柔嫩的手腕,脂粉與酒香味交融,喜房之中越加迷醉。
“王爺不可~”宋言歡連忙將手抽出,站了起來,咚的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整個身子仿佛都在顫抖。
“王爺,其實我是皇……”
話音未落,床榻之上的人便已然醉臥在床上,一副玉山傾頹的模樣,不一會兒便熟睡了去。
宋言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半個時辰前,替她梳妝的丫鬟還在對她一臉艷羨,說著丞相府前后未隔幾日,大小姐嫁王爺,二小姐嫁皇上封為歡妃,坊間傳為佳話的事跡。
歡妃!那不是她的封號么?
侍寢當夜,映霞宮中到底發生了什么,在她昏迷之后,與她一道入宮的乳母如今是否安好?
看著踏上的楚云舒,她的心沉了又沉,回想起自己的命運一直被抓在他人之手,這輩子從沒為自己爭過一回,無論是入宮為妃還是如今的錯嫁都是他人的陷阱。
說到底,都是欺負她柔弱無傍身,孤家一人罷了。
既然她無法改變現實,那么她也不再甘愿臣服于命運,她要從牢籠之中飛出去,無論未來如何,她也要遵循自己的心,為自己活一次。
于是她盯上了窗外右墻邊上的一棵高出院墻許多的老槐樹,那橫出的枝干有低有高,最低的恰好能讓不會爬樹的她也能輕松夠上。
不多思慮,她便吹了屋內的紅燭,待門外候著的丫鬟退下之后,她便脫了喜服摘下鳳冠,換上一身黑色便裝,將頭發用一根木簪隨意挽起,便躡手躡腳的開門走了出去。
爬上老槐樹后她便順著院墻外的小樹順利出了院子,一路往丞相府而去。
此時,楚云舒緩緩睜開雙眼,嘴上掛著輕蔑的笑,起身側目望向窗外那棵老槐樹,醉意減半。
依他對皇兄的了解,每次塞給他房里的女人,不是長相奇丑就是心腸歹毒,新婚之夜便會以各種方式謀殺他。
這種手段如今他應付起來得心應手,原以為這回也不例外。
意料之外的是,這次這個小嬌娘,居然劍走偏鋒,走起了逃婚的路子?
莫非是……皇兄玩膩了,要給他來個與眾不同的?
他冷笑一聲,換上便衣,亦從那棵老槐樹翻出,追了上去。
他倒是要看看,這皇兄回給他設下的,又是什么局。
弦月高掛,朦朧夜色。
宋言歡恰好走到丞相府門外,剛想上前敲門,便被巷子里突然沖出的身影給攔了去路。
“二小姐,你不是在宮中嗎?不對,拜見歡娘娘!”丫鬟裝扮的女子一眼便認出了她,且面帶急色。
這不是從前伺候她的紫煙么,后又被調到宋言心的屋里去了,大半夜的不在府里待著,怎么就從巷子里鉆出來了。
宋言歡腹疑,拍了拍被驚到的心口,嗔怪道:“神出鬼沒的,死丫頭不睡覺在外面亂竄做什?”
紫煙探了探她的身后,不可置信的壓低了聲音問道:“娘娘獨自出宮,怎么沒有內侍跟著,這是出了什么事嗎?”
“回去再說,見到了爹爹便一切都明了。”
她看了看面前的丞相府,不禁紅了眼眶,父親最是大公無私,定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受到如此委屈。
“瞧我,老爺看到娘娘回來一定十分開心。”
紫煙臉上掛著欣喜的笑,做勢請她入府,待她往前走幾步,紫煙臉上的笑容便逐漸隱去,轉為一副兇神惡煞的嘴臉,從袖中亮出一把尖刀,毫不猶豫的刺入她的后背。
感到背后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她來不及反應,尖刀便迅速抽了出去,她重重的倒在地上,眼里盡是不敢置信,仿佛在問紫煙,為何要這么做。
面對她的驚恐和孤疑,紫煙并沒有給出解釋,而是顫顫巍巍的說:“二小姐……我也是受人所迫,莫要怪我……”
說罷,紫煙便舉起尖刀,正欲往她胸前捅去,雙手突然使不上力,松開了尖刀,目光呆滯,身子往一邊傾斜,最終昏倒在她的身邊。
宋言歡詫異,撐著身子抬眸只見楚云舒站在面前,清冷的目光在見到她的臉龐那一瞬,更多的是驚愕和疼惜。
在她昏昏欲睡之時,察覺到自己被輕輕抱起,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臉頰貼著微攜酒香味的衣裳,隨著那人的步子微微摩擦,令人感到十分安逸,似乎忘記了疼痛感,閉上雙眼緩緩睡著了…
“王爺,王妃的傷并未傷到要害,方才已請大夫來瞧過了,開了幾副藥,奴婢這就去給王妃熬藥。”琪兒為宋言歡包扎好傷口后便回稟了楚云舒。
楚云舒輕輕點了點頭,瞥了床上的人兒一眼后,只見貼身侍從流云急匆匆走了進來。
“王爺,刺殺王妃的丫頭已經醒了,確認了身份是從前王妃在丞相府的貼身丫鬟,至于為何刺殺王妃,她只肯見到王爺再說,王爺你看…”
楚云舒皺了皺眉頭,此處疑點太多,也只能去會一會這個丫鬟了,至于他的王妃為何長得同歡妃一模一樣,也許,很快便可有答案。
“那本王便如她所愿!”他抬頭,眸光深邃。
來到關押紫煙的柴房,迎面撲來一股木柴與灰塵的味道,即便是侍從掌了燈,來到了柴房,燈光也變得昏暗了不少。
如秋黃色的燈光映照在紫嫣的臉龐上,立時,柴房變得肅靜了起來,只剩下楚云舒和紫煙兩人面對面的坐著。
“說吧!”他不耐煩的敲擊著桌子,面無表情。
紫煙看似哭過,臉上淚痕清晰可見,她跪在地上,將換/妻之事娓娓道來,隨后朝著他磕了三個響頭:“王爺寬宏大量,若不是娘娘以奴婢爹娘性命相逼,奴婢也不會做如此蠢事,只要王爺肯放了奴婢,奴婢發誓再也不會做傷害王妃的事。”
“可奴婢的家人又有何罪!”
說到動情之處,紫煙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你今日所說,可是事實?”楚云舒驚異的盯著她看,想起那張與歡妃一模一樣的臉,不由得真假難辨了起來,這新娘掉包之事曾聽聞過不少,竟不成想,如今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又該如何面對。
“奴婢所說絕無半點虛假,王爺盡可去調查。”
他隨即起身走到門前,停頓了下步子,轉頭悠悠道:“若你所言非虛,本王不僅會放了你,還會尋一處清凈之地安頓好你父母,且送你與他們團聚,若想活命,最好再也不要回來,本王一向說到做到。”
“多謝王爺——”
紫煙朝著楚云舒深深的磕了一個頭,直到他離開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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