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公道
秋眉邊走邊抹著淚,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自二小姐入宮之后,有一天深夜奴婢經(jīng)過大小姐房門外時,見著里頭燈還亮著,里頭似有男人在說話,便好奇的趴上去看。”
“只見里頭站著一個男子,只能看見背影,那男子正對著大小姐的臉笑著,笑聲十分詭異,待大小姐走動幾步,奴婢卻在大小姐臉上看見了二小姐的臉,頓時嚇得魂都沒了,落荒而逃。”
“如今又見到真真的二小姐,恐是在做夢一般,怕是那夜里太想念二小姐了,錯看了也不為是。”
與她一模一樣的臉?
宋言歡愣住,回想起去年府里請來的醫(yī)仙絕塵子,容貌不凡,肌膚吹彈可破,嫡姐對他很是感興趣,還特意以學習醫(yī)術之名將他留在府中。
聽聞這個絕塵子最擅長的便是研究怎樣將女子變得更美,他還有一個傳呼其神的絕技,那便是易容術。
易容術!
宋言歡恍若茅塞頓開,若是嫡姐以易容之術頂替她的身份,這便什么都能說通了。
真是好一招貍貓換太子。
“莫要緊張,我自會同你做主。”宋言歡邊走邊說著,語氣堅定。
尚未入堂,遠遠的便見著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對著宋毅夫婦寒暄著。
是楚云舒,他不是公務繁忙嗎?
身邊的秋眉見著老爺夫人都在,難免有些怯場,只敢低著頭躲在宋言歡的身后。
“王妃來的甚巧,本王剛從朝堂上下來,便立馬趕來丞相府接王妃,岳父岳母與本王相談甚歡,故將王妃暫且忘了,莫怪……”
楚云舒笑容可掬,溫文儒雅,與平日里截然不同。
宋言歡禮貌的朝著大家行了個禮,后拉著身邊的秋眉晏然自若的走上前去,秋眉則架不住宋夫人眼中投來的怒光,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此為何意?”宋毅一臉驚愕。
站在一旁的楚云舒往一旁退了兩步,亦不惑了起來,可到底不是自家府上,他也不便開口,只疑然的望著。
隨后,宋言歡將秋眉手上的傷展示在眾人面前,且冷冷盯著宋夫人,出言道:
“即便是阿貓阿狗,也作不得如此對待吧,秋眉原是我屋里頭的人,母親若是心里頭不喜我,也不該對一個婢女做此等喪心病狂之事。”
“父親,母親,王爺,大家都看著,若是今日里不給個說法,我便是告到公堂之上去,也要為秋眉討個說法,只要父親母親不覺得蒙羞。”
尚未等宋毅開口,宋夫人便氣急敗壞的說道:“照你這意思,她手上的傷是我一手造成的,丫鬟們每日活計多的很,誰知不是她自己不小心弄的,為了一個丫鬟在這同你父親大呼小叫,這哪里還像是大門大戶養(yǎng)出來的小姐!”
“母親別急著撇清自己,”她泰然自若的笑著:“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新舊傷痕歷歷在目,再蠢的人也蠢不到次次不小心,試問誰會這么想不開。”
“再者,府中大大小小,無一不是由母親操勞,有丫鬟在眼皮子底下被欺辱,母親不管不顧還縱容,卻也是有責任的。”
“你……你……你這是坐定了是我做的是嗎?”宋夫人坐不住了,兩只眼睛瞪在她身上如圓盤般,瞳中散著的怒氣從她的身上飄到秋眉的頭頂。
引得秋眉瑟瑟發(fā)抖。
“秋眉,你說你這傷是受誰所賜?”
宋言歡在一旁給秋眉壯著膽。
秋眉抬起淚眼婆娑的臉頰,望著正襟危坐的宋毅和一旁捏著火氣的宋夫人,有些害怕的低下了頭,支支吾吾的說著:
“是,是秦媽媽說,我家小姐命不好,如今飛上枝頭了,也是只偽鳳凰,奴婢也卑賤,因此放話出去,誰要是敢同奴婢說話,便是一樣的下場,奴婢敢怒不敢言,任由媽媽們欺負。”
“誰……誰不知……秦媽媽是夫人身邊伺候的!”
說罷,秋眉還不忘用余光瞥了一眼宋夫人后迅速收緊了回來。
宋毅滿臉嚴肅的看著宋夫人,似是在質問:“真有這等事?”
宋夫人臉上的怒火瞬間收斂了,怯怯的說:“我看這丫頭偷懶了些,便吩咐秦媽媽去教她規(guī)矩,原是出于好心的,誰知這秦媽媽仗著自己是老人,便下此狠手,也是我平日里待下人太寬太縱容了,養(yǎng)出這么個心狠手辣的人。”
“來人啊,把秦媽媽叫來——”
“是!”月兒領會了宋夫人投來的眼神,點頭去請秦媽媽去了。
宋言歡腹誹,不愧是她從前認識的嫡母,這三言兩語便找了個替罪的,還順便把自己給夸了一頓,再看楚云舒,雖面無表情的站著,可怎么看,他都像是個瞧熱鬧的,一聲不吭半點忙都幫不上。
甚至還有閑心對她眉來眼去的,沒個正形。
不多時,秦媽媽便緊張得小跑過來了,一來便跪在地上請罪,頭都一連磕了好幾個。
“老爺夫人,我錯了,我也是一時糊涂,借著夫人的勢,不知身份的胡亂懲罰丫鬟,要打要罰盡聽老爺夫人的。”
宋毅嘆氣:“沒想到你年紀一大把,卻心如蛇蝎,也怪夫人平時太慣著你們了,這府里是該好好整頓整頓,這種惡毒的下人是留不得了。”
他拍了拍桌子,氣憤道:“來人,將她拖出去打二十板,趕出府去。”
秦媽媽一聽這懲罰便慌了神,向宋夫人投去求救的目光,得不到回應后,押人的家丁過來了,一左一右的將秦媽媽給架了起來。
“夫人救我啊夫人,一切都是夫人讓奴婢做的,奴婢沒錯,不要趕奴婢走,我一把年紀了怎么受的住二十板子啊!夫人——”
秦媽媽被生拉硬拽的拖走了,求生的欲望夾雜著哀嚎聲陣陣打在宋夫人耳中,她急張拘諸的笑了笑。
“莫要聽她胡言亂語,瘋狗亂咬人,方才還說是自己做的,真是養(yǎng)了個白眼狼。”
說罷,她又裝好心上前把秋眉扶了起來,心疼的看著她:“怪可憐的,你放心,一定給你請最好的大夫診治,日后你也不必做那些粗活了,就來我身邊伺候著吧!”
聽到這里,秋眉害怕的松了手,連忙搖了搖頭。
宋言歡見人已處理,便就此作罷,若是還要深究,恐怕大家面子上都過不去,秦媽媽是母親身邊的陪嫁丫鬟,平時便趾高氣昂的,就連她少時也得看其臉色。
這種橫行霸道連主子都不放在眼里的下人,拔了也好,只是這么一鬧,秋眉便無顏待在府中。
府里頭那些丫鬟媽媽們,定會將今日之事化為談資,秋眉只怕會因此受到孤立。
于是她便向父親母親討要了秋眉,此事這才作罷。
宋夫人怒氣沖沖的回到房里,將桌上的茶壺茶杯盡數(shù)掀翻,一時間,劈哩叭啦的瓷碎之聲響起,她坐在踏上用力連拍著小桌子。
“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當初見她小時便該掐死她去,怎還輪得著她這么欺負!”
月兒撫了撫她的胸口,唉聲嘆氣著:“夫人可得慶幸秦媽媽方才那番話不是一上來便說,奴婢看這二小姐如今已不同往常了,若是她要深究,恐怕就連老爺都不知該怎么保你,今日王爺也在,這遭是無論如何也逃不過的。”
“這要是鬧到公堂上去了,名聲不名聲的倒是次要,就怕那秦媽媽嘴不嚴,說出些不該說的話來,對夫人很是不利!”
月兒這番話似點醒了宋夫人一般,她恍然抬頭:“有道理,方才秦媽媽說出那一串指證我的話來,差點就按耐不住想打死她,這么看來,倒是個吃里扒外的禍害,幸得沒留著等日后反咬我一口。”
“那秦媽媽如今怎樣了?”宋夫人的心情總算是平穩(wěn)了下來。
月兒臉上倒是沒有什么波動,只淡淡的說:“夫人放心,我已命人在那板子上做了手腳,二十板子過后,人便死得透透的。”
宋夫人扶額,腦中揮之不去的是宋言歡那張臉,今日回門,倒是讓她領略到了這個丫頭的本事。
平日里不太關注她以為她是個不足為懼的小角色,誰曾想嫁人之后性子竟變成這般不可捉摸,且事事都要與她作對。
看來,先前那些個用來對付她的愚鈍法子,以后可萬萬不能再用了。
來時是一個人,回時變成了兩個人了。
原本這轎子坐一人甚是舒服,偏這楚云舒非要同她共乘一轎,不僅擁擠,還有些悶熱。
“王妃方才的表現(xiàn)可真精彩,臨危不懼,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本王慚愧只得站在一旁撐面子,還好王妃鎮(zhèn)的住!”
楚云舒心情極佳,看著她的臉越加歡喜,不由感嘆他的言歡終于有個大人模樣了。
起初他還擔心丞相和夫人會為難她,特意回來看看,誰成想竟看了出好戲。
宋言歡氣惱:“既說了不來又突然來了,來了便站在一旁杵著,又是偷笑又是眉眼不聽使喚的,我看王爺是專門看我笑話來的!”
“如今又說些捧高的話來,有轎子不坐非得擠在一處,王爺這是做甚?”
“本王這是做甚?”楚云舒重復著她的話,意味深長的說:“你這夾槍帶棒的一通話下來,倒像是在責怪本王不為你出頭了,不過,你這語氣,倒像是在對自己的夫君碎嘴,依本王看,你這肚里必是裝了不少的醋吧!”
“聞起來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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