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計謀
翌日,王府大院亂做一團,丫鬟仆人們皆涌在宋言歡院門前,表情焦灼。
昨夜有五六個仆人無故暴斃在房中,死狀慘烈,有目睹者,皆心驚肉跳,不敢回想。
故此,眾人皆聯(lián)想到外頭的瘟疫,不免人心惶惶,什么心思頭也沒了,待請來的軍中大夫們來府內(nèi)勘察了一番之后,魚貫般皆入了宋言歡的院中回稟消息去了。
只余秋眉在門外頭維持著秩序,怎奈何眾人不聽勸,寧可干等著也不回去干活,嘰嘰喳喳的紛紛吵著不可開交。
拖著尸體的衛(wèi)兵走后,消息幾乎傳遍了整個洛邊城,人云亦云。
消息很快便傳入軍營,待楚云舒知曉的時候,正是戰(zhàn)事最為緊張之時,敵軍擒拿住一先鋒,今日開戰(zhàn)之時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那先鋒滅口,并口出狂言,辱罵之聲不絕于耳。
在此當口,楚云舒更是咽不下這口氣,索性親自披甲上陣,與此同時命流云回府處理府內(nèi)事項,待戰(zhàn)事穩(wěn)定下來,他便隨后就到。
流云片刻都不敢耽擱,領(lǐng)了一隊人馬匆匆而去。
“王妃,恕臣直言,這都是死于瘟疫!”
寬敞的前堂內(nèi)跪著一排老軍醫(yī),宋言歡則嚴肅的聽著,原本以為處理了昨日之事便可無后患,竟沒想到,瘟疫來的如此之快,封門閉戶都堵不住。
“可查到源頭?”
宋言歡緊鎖黛眉。
一軍醫(yī)毫不猶豫的開口說:“啟稟王妃,老臣們方才排除了所有瘟疫可能滋生的地方,發(fā)現(xiàn),府中有幾口井的井水異常之極,恐怕府中下人便是飲了這井水才患上的瘟疫。”
“怎么說,這瘟疫是從井水中蔓延出去的?”
宋言歡不解。
“非也。”軍醫(yī)抬頭,皺眉說起:“此次瘟疫,是從難民中蔓延開的,要說污染了井水造成瘟疫肆虐,也是不合理的,畢竟這都一個月了,瘟疫封閉區(qū)的井水也都是干凈的,所以才說,異常之極。”
這番話,瞬間令宋言歡茅塞頓開,既不是天災,那便是人禍。
“知道了,你們先下去。”
她靜靜思量了一會后便稟退了眾軍醫(yī),坐在美人躺椅上,眸光微涼。
前有疑兇命案,后有瘟疫爆發(fā),王爺前腳剛出府,便出了這堆事,分明就是沖著她來的。
既然如此,她便半推半就的陪著演一出戲,看看這幕后之人,到底想要什么。
云眸之間,初顯鋒芒。
宋言歡躊躇思量良久,便見琪兒領(lǐng)著流云一干屬下進來了,未卸軍甲,像是剛從戰(zhàn)場上下來便一路過來了。
流云等人躬身俯首道:“拜見王妃,王爺聽聞府內(nèi)出了人命,特命屬下前來協(xié)同王妃料理。”
宋言歡望了望流云身后,后失望的斂下了眼皮,口吻酸澀:“王爺怎么不親自來,怕是墜到那溫柔鄉(xiāng)里,連路都走不動了吧,縱使王府沒了,也就只讓你來敷衍我罷!”
“這……”流云勉笑著:“王爺戰(zhàn)事繁忙,與那劉小姐并無交集,王爺這幾日吃不好睡不好,整日都掛念著王妃,若不是實在抽不開身,王爺早就來了,也……也輪不到我。”
“王妃就莫要同王爺置氣了,王爺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屬下看王爺憔悴了不少。”
“行了,他如何你無需同我稟報,他是王爺,又有誰能管的住他!”
宋言歡打斷他的話,揮手示意眾人起身,心中卻沒來由的欣喜了一番。
下一瞬她便從踏上坐了起來,眼珠子靈動一轉(zhuǎn),在流云等人的身上晃了一圈后,恍若頓竅一般,唇角寸寸彎起,臉頰之上梨渦初顯。
沖著流云揮了揮手,那盈盈笑色令人看得是心驚肉跳:“你過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流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過去,一臉茫然。
隨后,宋言歡在他耳畔說了幾句話,流云立刻便嚇得臉色煞白,渾身發(fā)冷汗,撲通一下便跪在她的面前,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王妃不可,屬下……屬下愚鈍,屬下若是這般做了,王爺非要打死屬下不可,請王妃不要為難屬下。”
宋言歡知曉他定會如此反應(yīng),不急不緩的說:“唉,好吧,我也不強人所難,既然如此,你便走吧,等王爺來了,我便說這個流云侍從……不太聽話,既是王爺讓他來的,卻一點忙也幫不上,瞧瞧這府上,死的死,傷的傷。”
說著,她順勢將目光冷冷的盯在流云顫抖著的后背之上:“逃的逃…”
“王妃……”流云聲音微顫,仿佛妥協(xié)了一般點了點頭,隨后帶著一半侍從們出了府,留下一半在府中鎮(zhèn)守。
琪兒好奇:“王妃,您同流云侍衛(wèi)講了什么,將他嚇唬成那樣?”
宋言歡笑了笑:“我不過是讓他出去散播謠言罷了,也真是難為他了。”
說罷,她又同琪兒俯首帖耳商討著什么,不一會兒就淡然的回房間去了,再也沒有出來過。
院門前的那群丫鬟仆人們依舊在焦灼的等待著結(jié)果,原以為會等來好的結(jié)果,沒想到琪兒一來便給大家?guī)硪粋震驚的消息。
“府上爆發(fā)瘟疫,王妃染病,大家切莫慌亂,該做什么做什么,盡量不要出門走動,后廚那邊幾口井都已經(jīng)下了驅(qū)毒的藥,暫時停用。”
“待王妃好了,再聽吩咐,這院里除了我和秋眉伺候之外,不許任何人進入,以免沾上瘟疫,四處院內(nèi)還得燃驅(qū)瘟疫的藥草,萬不可懈怠。”
琪兒剛說完,眾人皆同炸了鍋一般,紛紛慌了神。
“我就說,八成是發(fā)了瘟疫,這下好,就連王妃也染上了。”
“這瘟疫可當真毒啊,就那么一眨眼功夫,人就斷了氣。”
“那我們怎么辦啊!”
“是啊我們可怎么辦呢?”
“外頭也不安全,聽說府外的瘟疫更嚴重,不比府內(nèi)還有個照應(yīng)。”
“是啊!”
見到眾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琪兒伸出雙手用力拍了幾下,扯著嗓子喊道:“都不要交頭接耳了,趕快回去,這么多人聚在此處,但凡有一個病了,大家都得玩完,等不到王爺回來,個個都成了一堆白骨。”
聽得這話,眾人皆頭皮發(fā)麻,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仿佛琪兒的話就要應(yīng)驗了一般,原本揉成一團的人群瞬間四散開去。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王妃染病的消息便從府內(nèi)傳到府外,人人自危。
零星的菜市上正談?wù)撝蹂@幾日出的一些蹊蹺事兒,正巧說到王妃染病一事。
一道綠色瘦小的身影站在一菜攤前,正往竹籃中挑著玉米,聽見一些閑言碎語,身子便怔了一瞬。
于是,手下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快了,匆匆付完了錢就往前走了,步伐極快,幾十步之后便由左拐入了一條幽深的小巷。
在一道破舊的木門前駐足,左右顧盼了一會后便推門進去,從里頭將門閂好,放下竹籃,一路小跑著推開了柴房的門,背身將門牢牢關(guān)住。
柴房不若外頭亮堂,卻也還算干凈整潔。
女子一眼便看見了躺在柴堆中的男子,腿上受了傷,纏上了布條,如今傷藥難買,也只是勉強用些效果不太好的藥,因此恢復的極慢。
不過,男子看上去精神還不錯,直到女子進門之后還問:“買了些什么菜?”
女子沒有回答他,而是趴在他身邊,臉龐驕傲著掛上幾分笑意,用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鼻頭,崛起嘴巴說:“這回你得獎勵我。”
男子愣怔的看著她,不知此為何意。
女子徐徐開口:“王妃染病了,那日里你給我的藥包起作用了,城里都傳開了,錯不了。”
“真的?”男子一把摟住女子,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隨既露出一個壞笑來,上下打量著女子:“做得好,是該獎勵一番。”
說罷,便抱著女子親了起來,兩人皆面紅耳赤,絲毫不覺得在柴房有什么不妥,反而覺得十分刺激。
事情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屋外突然沖進來一群人,流云一腳便將柴房的門給踢開。
然后便撞見了如此旖旎不堪的畫面,兩人未著一寸衣著,緊緊抱在一起,□□怒張。
“碧兒?”琪兒連忙捂住雙眼,詫異的看著地上的女子,這不正是昨日拿了賣身契和撫慰金出了府的丫鬟嗎!
見到來人,兩人堪堪愣在原地,全然忘了自身這污濁場面已然被人群看了個干凈,等到他們反應(yīng)過來時,已雙雙被抬了出去,直到被塞入轎中,才忙慌著穿好衣服,羞憤難當。
回府之后,琪兒便在宋言歡面前一五一十的將整個過程講了一遍。
“那碧兒果然有鬼,與人私通不說,還偷偷在井水里下藥,可見那奸夫非同一般,王妃定要徹查。”
宋言歡轉(zhuǎn)頭問道:“人關(guān)在哪?”
“由流云侍衛(wèi)關(guān)押在府內(nèi)地牢之中,插翅也難逃了!”
宋言歡點點頭,想來兇手已經(jīng)揪出,她這病也該好了,正欲交代琪兒,將她病好的消息傳出去。
誰知琪兒先行開口,款款道:“王妃,王爺回來了,剛?cè)サ乩危f是待會會來王妃這兒!”
“不見,就說我病著—”
宋言歡即刻收了話匣子,打消了病好的念頭,脫了鞋子鉆入了被窩之中。
琪兒輕輕走過去,提醒道:“可是,王妃你是裝病啊!”
宋言歡轉(zhuǎn)頭瞪著她:“你若敢說出去,我便將你發(fā)賣了,聽我的便是,快去~”
“是…”琪兒被她說得噎住了嘴,軟軟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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